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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相约
    顾行宴望着面前的小狐狸, 嘴角勾起一抹愉悦的浅笑。

    小狐狸想跟他耍心思,可惜始终是道行太浅了。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她那点小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沈砚浓当初能在面对死亡的时候还头脑清楚, 马上想到逃生之法, 劫持了莫如意的时候还不忘和他做交易,让莫如意心甘情愿被她利用,和江言一起查案的时候, 毫不顾忌江言的身份,指责江言的错误,为了吓住张简, 控制住朝局, 能把人头提上太极殿,往张简的身上扔。

    这一桩桩一件件,无一不在向他透露出一个讯息,沈砚浓, 是个极有原则, 却又乐于打破原则的人, 对她来说, 只有她愿不愿意做的事, 而没有能不能做的事。

    若是其他人他还可能怀疑她是贪念太后的权利地位,不愿意放弃如今唾手可得的一切, 可惜她是沈砚浓, 别人追求的一切对她来说不过是令人烦恼的累赘罢了, 若是可以, 她可能宁愿跟着江言去查案做个普通的刑官也不想在这后宫里感时悲秋。

    所以说什么因为担心两人的身份会遭人耻笑所以不愿意同他在一起根本就是狗屁,说到底不过是不够喜欢他,不愿意和他在一起罢了。

    一想到这个, 她眼中不免划过一丝黯然,不过也只是一瞬。

    可惜,他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强人所难。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三天之后,不管你如何回复,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撂下一句话就跑了,沈砚浓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无奈极了。

    这男人究竟什么德行她有说她答应了吗

    气的拿起桌子上看了一半的书就扔到门外,就当是扔到顾行宴身上了。

    行云带着人拿了早膳过来,虽然这个点吃早膳看着挺扯的,但是她昨夜发了高烧,又这么久没吃饭了,早上顾行宴走的时候特意嘱咐厨房炖了点鸡汤。

    刚走到门边一本书就划着眼前飞了出来,行云吓了一跳,长乐宫的宫人都没见过沈砚浓发脾气,第一次见她扔东西都有些害怕,互相看了一眼,有点不敢进门。

    行云也有些担忧,倒不是没见过沈砚浓发脾气,只是刚刚她看到顾行宴离开,沈砚浓生气肯定是对太傅,又联想到昨夜的事情,她心中有些担忧。

    接过身后宫人手中的托盘,将人都打发了,沉了沉气才微笑着端着东西进去。

    “太后,还没吃东西吧,膳房那边送了点鸡汤过来,过来喝一点吧”

    沈砚浓没好气:“不吃”

    她现在有些迁怒,看到行云就想到她是顾行宴的人,想到顾行宴就气不打一处来。

    行云也意识到了,可她又不能和太傅一样一走了之。

    脸上维持着笑意,将鸡汤小心的放到桌子上,这才恭谨的走到抄着手明显还在生闷气的沈砚浓面前。

    沈砚浓鼓着个腮帮子,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对她生气了,看到她过来赌气的别过头不看她。

    看她这样,行云稍稍松了一口气,过后又觉得有趣,太傅不愧是太傅,总是有本事把平日里冷静自持的太后气炸,也只有这种时候,太后才真的像个还未满十八岁的少女,任性随性。

    她觉得这样挺好的,太后明明比她还要小两岁,可是在她面前,她总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小姑娘,太后不仅才智过人,身上自带的气场更是让人不敢轻视,也就只有太傅能压过她。

    虽说她性子很好,极少发脾气,对待宫人也非常宽容,可这满宫的人还真没几个敢招惹她的,除了身份就是因为这个气势,也就只有在这种她孩子气发脾气的时候,她反而更敢靠近她一些。

    “太后,是太傅惹你生气了吗”她小心询问。

    沈砚浓撇了她一眼,不说话。

    行云也不知该如何劝,这是主子们的事情,她一个奴婢,说的多了难免有犯上不敬之意,但是就太傅和太后这个性格,只怕还要有的僵持。

    主子不开心,就是他们奴才的问题,自然是要为主子排忧解难的,她这么安慰自己。

    “太后,奴婢知道有些话不该我说,但是奴婢也不愿意看到你和太傅为此烦忧,太后若是有些话不愿意对太傅讲,奴婢可以”

    “给你说了和给他说有什么两样”沈砚浓不满的怼了过去,当她不知道她是谁的人吗

    “太后,奴婢”

    “哎,算了算了”沈砚浓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皱着眉头嘟囔了一句:“想起来就烦人,不准提了”

    说完离开窗边去桌子旁坐着,端着鸡汤一勺一勺毫无灵魂的喝了起来。

    双目无神,明显是在发呆。

    行云话都到嘴边了,看她这个样子,最终还是咽了下去,也跟着到桌子前伺候她喝汤。

    寝殿内一时安静无语。

    三天的时间过得很快,沈砚浓甚至还没把这个事情理出个头绪来,顾行宴给的期限就到了。

    这一天沈砚浓都心神不宁的,沈砚浓这两天表现的都很奇怪,那天在她寝宫里发疯说的那些话,好像真的就是一场疯话一样,他回来后又恢复了每日去御书房给莫如意上课,偶尔也会在御书房或者御花园中遇见,可他都再没有提起过那天的事情,像是她做的一场梦一样,他就这么醒了,却搅的她心神不宁,坐立难安。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所谓的三日之期也只是说说而已,顾行宴估计是疯劲过了,说不定正在后悔自己之前做的事呢

    直到这天傍晚,一座低调的轿子停到了长乐宫的门口,随行的两位陌生嬷嬷捧着一身月牙白的常服出现,给她丢下一句奉命行事,就硬逼着给她换上了,还将她头上的珠釵首饰全给拆了,将盘起来的头发都放了下来,心灵手巧的三两下给她梳了个少女的发髻,只用了一支步摇做点缀,还特意从她的首饰盒里找出那只被她压箱底的顾行宴送的那只血镯让她戴上。

    鲜红的血镯,衬的她更是腕如皓月。

    就这行为,沈砚浓不用猜就知道是谁吩咐的,就是不知道顾行宴把她搞成这个样子,究竟是想做些什么。

    等到一切打理完,镜子里就出现了一个淡雅漂亮的“小仙女”,沈砚浓看了好久,自己都呆了。

    以前因为工作的原因,为了给别人专业感,头发总是盘的一丝不苟,来了这里之后,因为身份突然变成了丧夫带着孩子的寡妇太后,更是需要成熟,不仅仅是妆容,穿着也是,要有皇家威严,整天穿的跟个老太婆一样,第一次这样打扮,还真是让人眼前一亮。

    沈砚浓小小的自恋了一把,后面两个给她梳妆的嬷嬷和一只在旁边帮忙的行云直接看呆了。

    两个嬷嬷在宫中多年也算是见过不少美人了,看到这样打扮的沈砚浓之后,也是被惊艳到了。

    先帝嫔妃中,要数德妃相貌生的最好,可谓是冠绝后宫,不然也不会独得圣宠几十年,可惜听说太后入宫的当天先帝刚好驾崩,这绝色先帝最好美色之人竟是连见都没见过,也不知是该庆幸还是该可惜,不然凭借这般姿色,说不定还真能将德妃踩在脚下也不一定。

    不过这样也好,不然也不会被太傅看上,太傅年轻又俊美,有权有势,除了性格不太好,其他简直堪称完美。

    行云也是深吸了一口气,虽然早就知道太后是美人,可还是被深深惊艳到了。

    两位嬷嬷扶着沈砚浓坐上了软轿,行云没有跟上,她要守在长乐宫中。

    坐在软轿上,沈砚浓也不知道顾行宴到底要把她带去哪,只是这场景,像极了被翻了牌的妃子被送到皇帝宫里让皇帝享用的画面,让她忍不住想破轿而逃。

    过了一会轿子落了下来,帘子被嬷嬷打开,让她移驾。

    她看了一眼已经出了皇宫,也不知是那个小角落里,下了软轿又让她上了一辆马车,不一会马车又继续跑起来。

    沈砚浓眉头越皱越深,顾行宴不会真的还想让她送上门去临幸吧

    很明显她想多了,马车跑了好久都没有停下来,这距离她粗虐的算了下,都够绕着长安街跑三个来回了,重点是刚刚马车被拦了一下,虽然很快就继续行进了,可城门口守卫盘查的声音她还是听见了。

    顾行宴到底要她去哪,怎么还出城了

    走了不知道多久,沈砚浓都快睡着了,马车终于缓缓的停了下来,她打窗外看了一眼,外面早已是星月换明日了,只是那景色,看着莫名有点熟悉。

    “咚”

    一声沉闷的钟声从不远处传来,逐渐悠远,沈砚浓愣了一下,一下就想起来了,这里是护国寺

    几月前她才刚刚来过这里就是在这里她替顾行宴挡箭两人还一起坠入水中,就是在那之后,顾行宴就跟变了个人一样,突然就缠上了她。

    她这才想起,顾行宴当初肯定是误会了,以为自己救他是因为爱,可她真的就是条件反射而已

    难道他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突然对她表达爱意今日要带她来这里“重温旧梦”

    心中有豁然开朗和淡淡的失落划过,也不知在失落个什么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