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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晋江独家发表
    月夕那天, 她说出“心上人”三个字时,因是半醉半醒,让他一度不敢信以为真,加之后来她的行为过于惊世骇俗, 他未及细细品味她所言, 就落荒而逃。

    如今她神思清明, 语气郑重, 毫无保留地将满腔情意宣之于口。

    她心悦他, 想要与他长相厮守,终此一生不离不弃。

    慕濯略微失神, 就被突如其来的亲吻夺去了呼吸。

    这件事情上, 一向都是他占据主动, 她虽然不会拒绝,但碍于情面,也鲜少有热络的时候。

    每次她被他吻得气息凌乱, 轻喘着倚在他怀中, 双颊嫣然、眼尾泛红,犹如春日灼灼盛放的桃花, 他都要用尽全部的定力,才能克制住不要奢想更多。

    今日她一反常态,他有些新奇, 于是并未反客为主, 任凭她灵巧地撬开自己的唇齿。

    少女气息如兰,已不复最初的紧张与生涩, 吐纳自如间攻城略地,身躯相贴,隔着寝衣, 她的温热与柔软烙印在感官中,他情不自禁地扣住她的后脑,加深了这个亲吻。

    青丝微凉如缎,呼吸纠缠却似春暖花开。

    结束的时候,时缨微微喘息,却执着地问道“如何,现在是不是有一点好的回忆了”

    “是。”慕濯笑了笑,嗓音却愈发染上几分低哑,“但阿鸢,你可知晓,人都是贪得无厌的”

    时缨平复呼吸,抓住他放在她腰后的手,忍着羞怯,带他探进了自己的衣摆。

    “昨天你说欠债还钱、要跟我讨要赊账,我摸过你的腰,现在给你摸回来,能否满足你的贪得无厌”她说着,整张脸已经灼热宛如火烧,他指腹和掌心的茧子蹭在光滑细腻的肌肤上,引得她一阵颤栗,她却没有躲,抬眸望向他,“这样够了吗你梦里的那个我,肯定不会”

    话未说完,身子一轻,他将她打横抱起,径直走向床榻。

    后背触碰到柔软的被褥,她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心跳再次鼓噪起来,但旋即,她伸出手臂,坚定地环上他的脖颈,再度将唇瓣贴在了他的嘴角。

    只要他能忘记那个不堪回首的噩梦,她愿意做任何事。

    而且她原就打算与他当真正的夫妻,之后无论发生什么,只要是他,她都不会畏惧。

    想到顾珏在她耳边悄声说出的那句话,她鼓足勇气,手指绕到他身侧,解开寝衣系带,旋即尝试地探入了他的衣襟。

    熟悉的触感,却似乎比往日滚烫,她的指尖渐次向下,从胸口滑落至腰腹。

    “阿鸢”慕濯攥住她的手腕,看着她晶莹红润的樱唇,低声笑道,“你会吗”

    “我”时缨动作一顿,昨日走马观花看完的东西已经忘得一干二净,但她不想临阵投降,至少气势不能输,于是原话奉还,“那你会吗”

    “听他们说过一些,却也仅限于此,都是纸上谈兵。”慕濯坦然承认,却是趁着她偃旗息鼓之际,先一步解开了她的寝衣和腰间系带,“但无妨,就像亲吻一样,多试几次总能学会,你其实颇有天分,比起在荣昌王府的时候,已经算是突飞猛进。”

    时缨望见他眼中戏谑的笑意,脸上红得快要滴血,一时分神,衣衫已如昙花绽放般散开。

    雪覆莹白,似是月光洒落,指尖所过之处,却如烈火燎原,将一切焚烧殆尽。

    细碎而温柔的亲吻落在光洁如瓷的额头,蜿蜒而下,在唇边长久流连,短暂的窒息令她昏昏沉沉,却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手抚过身躯,就像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重复她方才所为。

    最后,他做到了她没有完成的事。

    指节小心翼翼地去往那片隐秘之地。

    她禁不住轻吟出声,本能地收紧双腿,却适得其反,瞬间激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殿下”她眼角沁出水光,声音轻得几不可闻,不受控制地打颤。

    “换个称呼吧,”慕濯俯身吻去她的泪水,“今夜我不想做岐王,只想做阿鸢的夫君。”

    “夫君。”时缨从善如流,却未能让他手指的拨弄停止,想到他曾经提到过的表字,又忙不迭道,“子清。”

    慕濯微微一顿,轻声应下,清晰地感觉到理智的防线渐次坍塌。

    幔帐垂落,红烛长明,窗外月隐星稀,晚风拂过庭中桂树,摇落一地芬芳。

    时缨只觉自己整个化作一汪湖水,仰头看着他,不禁抬手轻柔地描摹他精致如画的眉眼与轮廓。

    昔日清透眼瞳变得深不见底,额角已然被汗水浸染,却依旧耐心与她周旋,生怕伤到她分毫。

    穹顶倒扣、银河垂悬,意识朦胧间,她仿佛看到江南连日不绝的雨,缠绵悱恻,打落满庭海棠,忽而又望见北疆辽阔无垠的天空,她策马疾行在茫茫平野,几乎要乘风而起。

    许久,她闭上眼睛,回抱过去,放纵彼此的体温与气息肆意交缠。

    长夜未央,灯火阑珊。

    时缨早已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隐约听到有人进来换水,恨不得将脸埋到枕头底下。

    慕濯将她拥入怀中,扯过衾被裹住,怜爱地亲了亲她的颈边。

    她黑亮的长发散落在枕上,衬得肌肤白皙如雪,眼眸水色浸染,唇瓣娇艳欲滴,整个人透着迷离与妩媚,好似一朵盛开到极致的花。

    梦里场景淡去,取而代之的是她躺在他眼前,雪白胸口随呼吸起伏,昭示着她的生动与鲜活。

    她的目光缠绵悱恻,尽管羞怯万分,凝脂般的玉臂却贪恋地攀附在他身上。

    “现在呢”她的声音已经沙哑,落在耳中有着难以言说的诱人,她固执地望着他,问道,“你可以忘记那个梦了吗”

    “忘记了。”他一笑,心中柔软得不可思议,拂开她脖颈间被汗水打湿的长发,“疼不疼”

    时缨摇摇头。

    以前贵女们相聚,背地里会聊些私房话,她听已经出阁的同伴说,这事又累又痛,但为了尽快有个孩子,只能咬牙承受。

    她做足了心理准备,自认忍耐力尚可,保证不会疼得叫出声,但事实却与想象南辕北辙。

    他的一举一动都极尽温柔,直到最后抵达失控的边缘,都未曾忽视她的每一分感受。

    不过那时候,她也已经身不由己,没有觉察到任何不适,还

    令人羞愤欲死的画面历历在目,她无法再想下去,偏头躲开了他灼热的目光。

    他轻笑,手指落在她的腰侧,缓缓地攥紧。

    漏刻滴答,夜色仍漫长。

    外间,青榆低着头匆匆走出,丹桂及万全万康立时围上来“如何了”

    “殿下和娘娘还未歇息,我”青榆面红耳赤,“我全程盯着地毯,压根不敢乱瞟。”

    内室熏香缭绕,层层叠叠的幔帐掩映旖旎,她垂眼看自己的脚尖,正纠结要不要过去伺候,就听到岐王的声音,让她将水盆和布巾放在桌边就好。

    她如蒙大赦,匆忙应了一声,便转身逃之夭夭。

    “青榆姐可要学着点,”丹桂揶揄,“我们几人当中,往后只有你会用”

    “丹桂”青榆羞恼地瞪她,丹桂却不以为惧,跟万全和万康笑成一团。

    黎明时分,时缨终于困得睁不开眼睛,沉沉睡去。

    慕濯将她抱去净室清洗一番,旋即回到内室,拥着她合上双眼。

    心中是前所未有的安定,梦中断断续续的画面变得完整,他却不再像从前那样惊惶。

    他看到时缨站在街边,被成群结队的百姓围住,她在他们的揣测和质疑中狼狈地躲闪,他策马而去,为她解围,回到府中,她提出回头买份谢礼报偿,他却只低头咬下她手里吃了一半的瓜。

    出征前,适逢她的生辰,他为她放飞不计其数的孔明灯,每一盏都藏了他亲笔写就的字条愿与阿鸢白首偕老,此生不离不弃。

    策马踏入夜色,他未曾看见,她将其中一张字条取出,珍藏在书页中。

    他身负重伤、昏迷不醒的日子里,总能感觉到身边有人轻轻地握着他的手,那抹温度犹如黑暗里的星光与篝火,带他走出漫无边际的夜。

    恢复意识之时,她就躺在他身边沉睡,两人十指相扣,她右手心有一道狰狞而扭曲的伤疤。

    后来才知,她独自去往龙兴寺,彻夜不眠不休地为他祈福。

    无数长明灯将佛堂映照得亮如白昼,她跪在佛像前,用左手一笔一划地书写字条,愿他转危为安,愿他一世长宁。

    她走街串巷,成为灵州百姓心目中当之无愧的岐王妃,与家仆们将王府装点得喜气洋洋,和他约定共迎新岁。

    直到这份平静被安国公夫人和时维的到访打破。

    寒风雪夜,她醉倒在桌前,却没有忘记拭去刀刃上的毒药。

    她的衣衫自肩头分开、落下,在炭火旺盛的室内与他抵死痴缠。

    暗夜中,她手中刀锋泛着寒光,分明心如死灰,眼眸里却有他看不懂的东西。

    他握着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利刃转向,刺入自己体内。

    刀尖直指肋下致命之处,她反抗不过,却用尽全部力气使之偏移。

    岁除清晨,他醒来,直奔她所在的高阁,然而终究迟了一步。

    她似乎在等什么,看到他的瞬间,回头笑了笑,随即纵身而下。

    血色绽放,雪花纷纷扬扬降落,洒满他和她的头发。

    她的面容却平静而安详,没有痛苦、没有憎恨,仿佛只是陷入永远不会苏醒的长眠。

    他终于明白了她的那个眼神。

    她对他并非无情,但却未能抵过命运作弄。

    错误的开始,注定他与她必将走向分道扬镳。

    但孰料,她竟以如此决绝的方式,致使彼此阴阳两隔。

    他终生未再续娶,守着一条陈旧的长命缕和两张泛黄的字条,在一个岁除之夜与她殊途同归。

    “阿鸢”慕濯睁开眼睛,窗纸已透亮,只是天气阴沉,可闻风声大作。

    时缨安然依偎在他身侧,呼吸悠长,嘴角有着甜美的弧度,他抬臂想要拥抱她,却感觉到腰腹间一片温热。梦境里匕首没入的地方,此时覆着她的一只手,温热而绵软。

    她被他的动静惊醒,一双美目张开,睡眼惺忪,又往他怀中钻了几分,低声喃喃道“什么时辰了”

    “还早,继续睡吧。”他轻抚她圆润的肩头,雪地之上红梅盛开,说不出的暧昧与旖旎。

    时缨静默了片刻,当慕濯以为她已经睡着的时候,她叹息道“你是不是又做梦了”

    他没有否认,斟酌言辞,将梦中情形逐一讲给她听“阿鸢,其实在梦里,你是喜欢我的。”

    时缨未曾接话,却将他抱得更紧了些,灼热的呼吸拂在他胸前,语气透出几分难为情“我就说,如果我喝得酩酊大醉,你须得及时阻止我,或者离我”

    罢了,现在再提这些又有何意义。

    她想到什么,扑哧一笑“还好你是昨晚才梦见,如果提前几日,你会不会记着我与你睡过之后,立刻翻脸无情给了你一刀,从而产生心理阴影,再也不想跟我睡”

    “是我自己给了自己一刀,不是你。”慕濯认真纠正,“至于心理阴影”

    他话未说完,她已经把手伸向枕下,忽然,她的表情一僵,倏地缩回了手。

    然后继续闭眼装死,就差把“此地无银三百两”写在脸上。

    “你藏了什么”他心下好笑,想起昨晚他回来的时候,她手忙脚乱地将几本书塞了进去,顿时好奇,趁她没有看到,飞快地把东西捞出。

    “别”时缨睁眼,刷地从床上弹起来,腰间一阵酸软,又身不由己地落回原位。

    阻拦失败,她只得看着他翻开其中一本图册。

    他的笑意登时凝固,表情变得异彩纷呈。

    时缨哀叹一声,生无可恋地拉起被子蒙住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时缨大型社死现场,论偷看小x书被人抓包是什么体验。

    要开始收尾了,这个月保证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