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已经在天国的偏僻处流浪了很久。而赶走她的光灵此刻在传言中深得圣主的光耀。
“治愈使长真是我见过的最温柔文雅的精灵啦”
“他真漂亮”
“是的光辉璀璨”
治愈。
克瑞莫尔觉得, 她自己大概没有这样痛恨过一个灵。
她已经失去了一切。
从现在,不,也是从很久以前。
只不过她现在所失去的东西更多了。
再没有什么比得而复失更残忍了。
拉斐尔对她而言
“绝不可能原谅他。”这句话反复地出现在她的脑海, 加上拉斐尔那张不见笑意的脸,就像是魔咒一样。
克瑞莫尔觉得自己也快要发疯了。
他们离开天国, 陷入漫无目的的流浪之中。
达纳特斯无比的沉默,安静地跟随在她身边。
克瑞莫尔低头就会看到他。明明清楚,一切与达纳特斯没有任何关系,可是,在见到他那张脸的时候, 她还是忍不住的想,为什么她的父亲要这样做堕落天国, 却留下她, 如此的难堪
达纳特斯, 那就是一个罪恶的结果如果他没有来到这个世界
她这样想的时候, 达纳特斯突然抬起头。他望着她,“母亲。”
克瑞莫尔冷哼了一声,收回目光, 强忍住自己那不该有的迁怒。
“您觉得我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脸庞看起来还十分稚嫩的年轻的神说。
克瑞莫尔瞥了他一眼, 冷冷回了一句,“你知道你的父亲是谁吗。”只有治愈还会将他这教子当做一个孩子, 达纳特斯已经三千岁了,无论他的脸看起来多么年轻,他也已经不在幼龄了。
达纳特斯反而笑了,他伸手抚摸着手中那柄黑色镰刀修长的刀刃,那看起来就像是一把黑雾缭绕的旗帜,令人感觉到窒息和不详。对于短暂的生命而言, 他和他的镰刀就是死亡。“我不需要知道。无论他站在地狱还是天国,对我而言都没有任何的分别。”
“哼。你要明白,如果不是他,你就不会差点在腐朽中发烂,发臭”
“你说错了。正是你在腐朽之中才会孕育死亡。”
“难道是我的原因吗不错,如果当时我狠下心杀了你。他们也不会再为我加上死亡之母的罪名了”
“你有些失态了。我的母亲。”他的表情还是一成不变的冷漠,不在天国也不与温暖作伴,他的冷漠已经几乎变成为冷酷。“死亡注定要来到这个世间,这不是你一个灵就可以改变的。”
“怎么了我的孩子,终于不再伪装天国那里治愈所教导的谦和安静了”克瑞莫尔尖声地嘲讽。
达纳特斯微微抬眼,目光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你又错了。”
“死亡本是公平的,对于任何生灵都一样。但死亡又是生命最后的表现,它又各有不同。治愈对于死亡是平静的,所以死亡对于治愈也心平气和。所有我所表现的,都是我的其中之一。但是你不一样,罪恶背弃死亡,逃避死亡,所以对罪死亡不需要向对治愈一样。”
“不必多说些什么。”克瑞莫尔握着他的手腕,忍不住越握越紧,只怕不能将它捏碎,她的目光流露出怨恨和痛苦,也许将毁灭所有跟随于她的生灵,怒气冲冲的冲他喊,“无论如何,你我都是一样的你出生也是罪恶之一,没有什么可解释的。”
达纳特斯不以为意,慢吞吞移开她的手,将自己折掉的手腕重新装好,他说,“我以为堕落是一种罪,但是却忘了,愚蠢也是一种罪。”
“只是因为治愈的行为,你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治愈收留你我三千年,就在神明的眼下,他却偏偏在此时让你我离开”
克瑞莫尔气愤至极,“如果不是仅仅为了再度登上第二天使的宝座,我也不会如此的愤怒。”
“治愈像是傲慢吗”他会因为荣耀而迷失吗他会为了自己的光辉而放任身边的人死亡吗或者他会因为不甘于人下而反叛吗不会。
死亡在沙漠中见过三对朋友。
他们将要因为缺水而面临死亡。
按照神明的要求,死亡只给了他们一人的水。
第一对商议无果,开始了抢夺。死亡当然就没有给他们水。他们死了,他们的灵魂圣主不收。
第二对决心一人一半,然后在夜里起来的时候,一个人杀死了另外一人,夺到了那瓶水。那个时候,水就成为了沙子。于是他们也死了。
第三对相互谦让,都愿让对方活而自己赴死,于是圣主给予的水瓶中流淌出不会干涸的清泉。他们活了下来,并得到了死后升往天国的承诺。
现在的路西菲尔会是第二种人,但是现在的拉斐尔是第三种人。
所以,他不会在路西菲尔为天国敌视的时候任凭他的后裔在天国流落。
达纳特斯问她,“你没有背叛天国逃离的能力,你只能承受他们异样的目光。天国的灵敌视你,这个时候,你要回到哪里去呢”
能到哪里去呢
只有黑暗的,没有光灵的,并且已经腐烂的深渊。
芙兰埃尔。
芙兰埃尔的深处,无尽的沼泽依旧咕嘟咕嘟的冒着绿色的黑色的气体,散发着腐朽和恶心的臭味
沼泽的表面却是一片平静。任谁也想不到这里封印着天国创立以来最大的敌对者。
那个满手血腥邪恶无比的堕落者。
值卫天使们照常认真负责的监视着这里。
“那个堕落者又沉到沼泽下去了。”
芙兰艾尔从悬崖向下四十尺,光辉和金色骤然消失。从那里分开成黑与白两种截然不同的色彩。
黑暗在封印之中蠕动。就像是怪异的心脏,以一种让人窒息的韵律跳动着。
悬崖上立着金色雕花的长亭,站在向外凸出的圆顶监视台上的光灵凝视着黑暗的深渊。
魔气在深渊之下张牙舞爪。从那最深最暗的一块抽搐出无数长的短的触须,缠绕着,争斗着,就像有无数条怪异的蛇在扭曲盘绕成一团,到最后,隐隐约约的,监视者似乎看到一个黑色的,巨大的骷髅头。
骷髅的眼睛黑黝黝的,在黑暗之中,却泛出一种黑色的光。
它也在看着他
“奈拉罗”身边的伙伴推了他一下。
监视者猛然惊醒,收回了视线,竟也感觉落了一滴冷汗。实在是邪恶的魔物
难怪会诱惑到伊甸园的宠儿
“你还好吗”
“没有关系。”监视者回答他的伙伴,他紧紧的皱着眉,不再去看那恐怖的密密麻麻的触手,“今天好像时间又长了一些。”
“是的。他是不是在计划什么阴谋”
“不。他根本无法挣脱圣主赐予米迦勒使长的枷锁。”
“这倒也是。”
“只要封印在,他就不可能捣乱了。”
“愿圣主净化此恶魔。”监视者双手交错着,祈祷了一番。
魔茧的中央,魔气最深之处,空无一人。
在深渊沼泽通向的黑暗之中,一个暗淡的影子在黑暗之中前进。
撒旦自言自语,“今天要是找不到,那就算了吧。”
灵智艰难的穿过沼泽,他叹了口气,忍不住道,“要是没有秘密,这次向天国低头那可真是太不划算了。”
灵智在沼泽之中行动原本不会受到影响。但这里却是专门用来对付灵智的。
深渊之下魔气浓重,在沼泽之中也是。撒旦可以借助他们移动,即使如此,行进也十分艰难。
这里真的会有拉斐尔的回复吗
要知道光灵在这里行动,一定比魔物困难几何指数倍。
他要在这里行动,真的是为难那份处在光明之中的意志了。
直到看到一个漆黑的影子。
在沼泽的混沌之中,泛着寒光。
它只有几寸的长度,但上面的锋锐之气。仿佛在再多靠近一步,就会被切成碎片。
那是一把黑色的钥匙。
一把黑色的钥匙,开启了一扇黑色的大门。
一个黑色短发的青年从黑夜中走来,他打量了一下撒旦,说话的语气不急不缓,带着清列的寒气,“你就是光灵的朋友”
他穿着件得体的衬衫路西菲尔暂时还没有见过这样奇怪的衣服,不过很合适他,虽然他本人看起来有些苍白和单薄。
这种感觉,就像是深夜的冷和寂静。
“你是谁”路西菲尔问。
“我是夜。”他说话的时候,也笑了一下。他的微笑和拉斐尔相似,但是他的微笑是寒冷的。他整个人都让人觉得有着高不可攀的寒冷。
路西菲尔是张扬的,他们完全不同。夜就像是寒夜的露水,清澈清透,但只要看到,就让人感觉到凄冷。
“我是勇气。”
“欢迎来到黑暗中的长夜。”
“我不是来游览的。”
“年轻人,别这么急躁啊。”
只走过几步的时间,黑暗已经完全吞噬了任何一丝光辉。
夜停住脚步,伸出手极为绅士的示意自己周围的黑暗,他还在微笑,“我答应他的请求,会把它们交给带着信物的人。”
看到那一切时,路西菲尔也露出了微笑。
无数已消亡与战场上的黑色羽翼在黑暗中张开。
他早说过,在没有看清足够的真实之前,拉斐尔绝不会偏帮任何一个。
夜就融于夜。
路西菲尔却没有立刻选择离开。他向来喜欢抓住一切机会,而且他还有天使中最令人称道的勇气。即使堕落,这一点也从未改变。
“阁下长居于黑暗,有没有兴趣去外面走走”
夜的声音似乎觉得有些好笑,“你这是,邀请我”
“您可以这么认为。一神的世界岂不是太不公平了我想一个自由的世界。不仅仅是一个神明存在的世界,自由的世界可有一个神,那就要有很多神。”然后一种平衡的自由。那么神明对信徒的束缚,一定会减小。
“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你将收获无数的信徒。”
夜的声音说,“作为神明的立场,一个人制造独属于我的世界统治他们难道不快乐吗。他们只信仰我,只依仗我,只崇拜我,我也喜欢独神的小世界。与其去你的耶和华的世界攫取那么些许的权利,我也更喜欢自己创世独一掌控。”
“可是,不站在同一世界中,你们又是怎么来判断谁高谁低谁是谁非呢”
夜重新显出身影,他的眼睛里有着笑意,“你比起他要更会诱惑人一些。”
“哦”路西菲尔全当他的话都是赞美。黑暗的魔王擅长利用所有人性的弱点去捕捉灵魂,比起拉斐尔,当然会更加轻车熟路。
不过多年以来的相熟,路西菲尔清楚,很多时候拉斐尔并不是看不破,只是他不会利用这些去达成目的。
他太遵守他那治愈的意志中所蕴含的准则了。
勇气不一样。他敢做任何一件事,无论合乎教导的,又或是不合乎教导的。只要他决定要做。
夜说,“那个光灵从对下位生灵的友爱来劝说我们,你从神明之间的竞争来诱导我们。”
“比起爱护,你们当然觉得自己的心情更加重要。”
“有的是这样,有的是那样。谁也说不定。”神明也是不同的。
他拉起路西菲尔的手,整个黑暗突然变了模样。红色的火,金色的光,紫色的电,绿色的水碰撞在乌黑的夜中。
元素之中有声音说,“夜,你来了。”
“你又带了精灵过来。”
“这次又是什么有趣的事”
“他来劝你们去抢夺耶和华的信众。”
“夜你不要这么直白嘛。再说他从前也不是没去哄骗我们的孩子。”
路西菲尔
他决心再接再厉,“只有在同一世界,你们才能一较高低不是吗再度赢回自己所失去的。”
“我们很动心。”
“但我们依旧拒绝。”无数道声音回合在一起,在黑暗中重重叠叠。
路西菲尔“为什么”
“你以为我们是怎么来到混沌的”有个声音说。
“因为我们创造的生灵最后都放弃了信仰,觉得没意思,就返回混沌生活了。”一个声音接着说。
“耶和华是这里最年轻的神。他对于生命保有极大的热忱,他还没有碰过钉子,所以他不听劝,要去创造属于自己的圣灵。”另一个声音很快补上了后文。
“结果就是你。”他们一起说。
混沌的神祇们听到他的话,忍不住发出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好像是在嘲笑。
“没关系,等到那些小生命像你一样放弃了他,他还会再回到混沌中来的。”
撒旦皱着眉头反驳“我是为了建立公平的规则。
“随便你怎么说啦。”可他们觉得这个灵并不是这么目的单纯的人。
“治愈来过这里”
在黑暗中生存的天使中,没有一个治愈者。所有的治愈天使都会只会跟随拉斐尔的脚步。
恢复良好的黑暗天使只有可能是治愈出手。
“拿到了就走吧。”他们却没有回答。
“哎,这里你又不能多留。”虽然已经有了灵体,但还是不足以生存在混沌。他太弱了。如果不是信物的分担,也不能平安的来到这里。
“请问,这是谁交给您的”路西菲尔问。
夜没有直接回答。“他来的很早了。和你一样。”
他打开了黑色的大门。此时上面流光溢彩,展现出五彩斑斓的黑色,就像是这片黑暗中燃烧着的无数的元素一样。
的确是治愈。
路西菲尔确定过后,带着他的追随者们离开了。
神祇是不是过来都无所谓。反正他不会让圣主继续他们的生死。即使是他给予他们生命,可他们要活着,真正的活着,自由的活着,尊严的活着。
他们又不是神的奴仆
燃烧的红色火焰对着那头也不回离开的无数的黑色双翼,似乎正在看着他们,看着已经远去的那为首的一个,“他会接受你的忠告吗”他又是否还念及耶和华赐予他生命的情谊
夜神无所谓的说,“那不重要。”
“反正他注定不能长久的生存在他创造的世界。”
“到时候他也是被子女甩到脑后的老头子了。”夜幸灾乐祸的看好戏。
“我说过即使作为创造者,也不能过于干预他们的生活。”一个神说。
“谁知道呢。他向来喜欢被他的孩子崇拜,你又不是不知道。”夜神停顿了一下,有些嫌弃,“不甘寂寞。”
“你就这么给他了”那些光灵的军团
“不然呢”反正又不是他复活的。
沉默了一会。
“之前来的那个那么干脆的破开元素风暴,不知道的还以为时间和空间和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
“还耿耿于怀。”
“耶和华的生灵不全是那样。”夜说。应该说,耶和华的生灵只有一个是那样的,唯一的治愈。“而且,他没有体,凭借意志在混沌之中游历,对于那副光灵的躯体负担太重。”
“他可不像是个附属于耶和华的光灵。泰姆什你敢跟他对立时间吗”
“”时间之神以目光做出回应,乀ˉeˉ乀滚
“任由他带走神明的规则是不是嗝有些太随便了”
“你有什么理由阻止吗”
“说起来本来的确有机会阻拦。”夜突然说,“你是最后一个,我们的希望。但这么简单粗暴的比赛你的强项你没有喝过他说实话我那段时间一直很怀疑你的酒头是假的。”
酒神抱着酒坛子在混沌中露出圆润的脸来,被他一句话刺激的清醒了,他翻了个白眼,“那你得问那个光灵为什么能坚持,而不是我为什么会倒下。”
“所以说,神契送给他没有任何的阻力。”
“可你毕竟还是混沌中一方神祇。”按道理应该站在耶和华的立场上才是。
“没必要。”夜说,“我可太讨厌光了。”
“那你又不讨厌光的后裔”
“光是光,光灵是光灵。”
“反正你也输了。”
夜无所谓的嘲笑说,“彼此彼此。谁赢了呢。”
混沌中的神祇们我们感觉受到了冒犯。
“夜,你要去哪儿”
“我去帮个小忙。”
“看来你是真的挺喜欢那两个后辈。”
夜撇撇嘴,“你可不要乱说。”耶和华又不是不回来了。
回来找他麻烦你们又只会看好戏。
“空间,要一起吗”
于是一个褐色短发的青年走出来,他披着叫浅灰色的毛皮大衣,个子格外高挑。“正好我想知道耶和华怎么对待我那位小朋友的。”
“的确是小朋友。”夜想到光灵的年纪,认同的点点头。他们的生命从耶和华创世算起,也不足五个纪元。相比他们这些老家伙,可真的很年轻很年轻了。
“这里有什么异常吗”米迦勒问他们。
监视者回答,“没有。”
米迦勒走上监视台,望着那在圣光镇压之下的显得孱弱的魔气。
黑暗的沼泽之中,撒旦正在魔茧中沉睡。
米迦勒看着他,除了那张同样的脸,这个魔物身上已经再也看不出曾经首位大天使长的风采。
他简直一看就是恶魔的代表
光鲜的外表掩盖着腐朽的内在。
米迦勒厌恶地撇开眼,走下来,“好好监视着他,绝不能让他逃脱”
“是,使长”
感受到上方的窥探离开,“路西菲尔”睁开眼睛。
真如死亡之言,父没有待在这里。还好他们来的迅速,没有让米迦勒发现异常。
唯一一个与路西菲尔同灵同质的灵,是堕落的克瑞莫尔。
这一点,就算是圣主亲至也不能发现。
他们本是一体。
达纳特斯在这腐朽之中辨认着其父的踪迹。
他看到了无数的灵质的羽翼。
他们在沼泽之中穿行,以绝对的速度向上而来。
势不可当。
为首的天使有着黑色的长发。
他扬起了手中魔气涌动的长剑。
达纳特斯握着镰刀,不急不忙行了一礼,“我的父,路西菲尔。”
堕落者的行进停了下来,路西菲尔问他,“你是谁”
“我是你的后裔,罪恶之子死亡。”
“达纳特斯。”
“是的。我是达纳特斯。”
“很好。”这意味着他们的力量会更加强大。
即使对面自称死亡的灵还年幼,但是他的身上,恐怖比傲慢只增不少。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父的粗心。”
路西菲尔皱皱眉。
达纳特斯对他的心情变动并无恐惧,慢悠悠的说,“米迦勒镇守于此,我带了母亲来掩饰你的失踪。”
“他回来了”
“圣主在治愈的面前吩咐公正回来查看。”
“你做的很好。”
克瑞莫尔正在黑暗之中等待。
黑色的羽翼如飓风从沼泽底部卷来。
克瑞莫尔站起来,看到为首的光灵。
他们拥有一致的容貌,一致的声音,一致的灵质。
他们就是彼此。
她的头发长长,双腿变成一条恐怖的蛇尾。
路西菲尔有几分犹豫,不太确定的问,“克瑞莫尔”
克瑞莫尔看清他的表情,她顿时失去了解释的意愿,只是回应,“我尊贵的父。”
作者有话要说 e预估错误啦,还会有一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