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爱酱很快就要和惠成为同学了哦这样说可以理解了吧”
好不容易劝阻伏黑惠放弃报警的想法后,五条悟简单地解释了一下前因后果,对海胆头少年摊了摊手, 扬起眉毛问,“听到这个消息开心吗, 惠”
“请不要问奇怪的问题。”
面对五条悟笑嘻嘻的脸, 伏黑惠眉头都没动一下,完全是习惯了他不正经的模样。
他看向宫久爱脖颈间, 冷静发问,“宫久, 你脖子上的是咒具”
伏黑惠慢慢皱了下眉毛, “他对你做了什么吗还是提了什么奇怪的要求”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关切。
宫久爱顿了顿五条悟到底是有多招人嫌啊。
就连他的学生都不相信他的人品。
不等她回答伏黑惠, 五条悟就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嚷嚷着, 有意无意地打断了她的话,“哇, 惠你不对劲第一时间居然不是关心老师而是关心爱酱吗我可不是那种会对自己的学生做奇怪事情的坏老师”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转过视线看着他,语气犀利地吐槽, “你有什么好让我关心的无良失德教师。”
五条悟完全没被他的话打击到, 愉快地笑起来,“嘛,不要这么说啊惠, 我可是有在很努力地应付高层保护我可爱的学生们哦不过说到这个”
他话锋一转, “你做完任务来这里做什么我不记得你有认识爱酱哦。”
伏黑惠神色很淡, “这个和你没关系的吧。”
他刚说完就见到五条悟紧迫盯过来的目光,明白这事必须给个回复,虽然不清楚原因,但他极轻地啧了一声, 还是应了,“知道了。”
伏黑惠“之前偶尔认识的。宫久和我说过她家地址,邀请我来做客。今天有空,所以在e上给她发了信息就来拜访了。你没有收到信息吗”最后一句话是对宫久爱说的。
自从伏黑惠来后就秉持“多说多错”的原则保持沉默的人类爱诅咒轻轻瞥了身边白发教师一眼,察觉到他身上泄露出来一丝的情绪。
五条悟似乎不是很想让她和伏黑惠接触。
害怕她伤害到他的学生吗很有趣。
人类爱的诅咒能够看透人的情绪是天生的。
如果五条悟先前是不可捉摸,难以预测的,宛如隔了一堵厚厚的看不见的空气墙,那么在他与她交涉失态后,他的情绪已经被她捉住了尾巴。
一旦有了漏洞和空隙,就再也没办法以俯视的模样注视她了。
会被毒蛇咬住致命的咽喉的,五条君。
宫久爱柔声回答伏黑惠,“抱歉,刚才一直在招待惠的老师,没有看信息呢。希望惠不要介意。”
少女今天穿的香槟色长裙将肌肤衬托得更加雪白细腻,身形纤细,腰线修长,嘴唇艳红,勾起弧度微笑时像极了森林中深居的艳丽魔女。
被宫久爱直呼了名字的伏黑惠微不可察地顿了顿“没关系。这很明显不是你的错。”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五条悟,话语中蕴含的意思昭然若揭。
五条悟颇为无辜地眨了眨眼。
“不管怎么样,先进来吧。”
宫久爱将伏黑惠引进客厅,倒是没有和五条悟那样毫不客套直接掀牌,反而好好地准备了点心和茶水,惹来五条悟不满的抱怨。
“爱酱也这么偏心可是不行的啊,明明和惠认识也没多久吧,怎么可以比老师更重视呢”最后一句,懒洋洋地拖长了语调,让人分不清他到底是真的在不满还是随性的调侃。
“五条君明明知道理由。”宫久爱擦干净手指,说得轻柔又不客气,“随便闯入别人家的可不能叫客人。”
一副丝毫不惧怕他的样子。
五条悟张口还想说话,伏黑惠就开口截住了话头,抢先问出撞面就有的疑问,“所以入学高专是怎么回事”
他一直以为宫久爱是普通人。
浑身没有一丝咒力波动,四肢柔弱无害,就连平常的走路方式都符合大众对普通人的定义。
可五条悟却说她要入学高专,甚至是在戴着和咒力抑制器差不多的咒具前提下。
伏黑惠感到困惑。
宫久爱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将目光轻轻递给了罪魁祸首。
某位罪魁祸首毫无自觉,百无聊赖地坐在沙发上,修长的身形占据了大半位置,笑容分外灿烂欢快地说话,“惠果然不了解爱酱啊看来这方面还是我胜了一筹呢”
伏黑惠忍不住露出了“不想多待”的表情,“谁会在这种奇怪的地方攀比。”
即使露出嫌弃的神情,黑色海胆头的少年蓝色的眼睛中透露出来的轻微不爽,却说明他并不像表面这样不在乎。
嗯,有点难办啊。
五条悟捧着脸故作可爱地说话,宛如矫揉造作到极点的jk,“哦呀我可没有攀比,这是惠自己认为的呢。”
他不知道是想到什么,嘴角笑容加深,白色碎发下,眼角心情很好地半挑起漂亮的弧度,黑色墨镜后的钴蓝眸子似连绵的冰川深处碎裂的冰层。
“爱酱可是喜欢我喜欢到不得了的程度,惠脸上的不爽都快溢出来了也改变不了这是事实哦”
他用最人畜无害的童颜说着最欠打的话。
宫久爱听着青年理所当然地歪曲她说过的话,不知道第多少次感叹,五条悟真的是她见过最自负,也最有资格自负的人。
天生的神子,也是当世的最强,仿佛一切都应该给他让路。
但这让她感到不愉快。
所以她出声了“五条君,别说根本就不存在的话。”毫不留情地撕下了面子,有点警告的味道。
人类爱的诅咒半眯起眼睛,白皙的手指有意无意地抚摸上眼角殷红的爱心,两种在灯光下渲染得极为鲜艳明丽的颜色对比,愈发美得惊人。
可越美,就意味着越危险。
五条悟耸了耸肩,没有再胡扯些奇奇怪怪的糟心话,一本正经地编着谎话,半真半假地告诉了伏黑惠她的入学理由。
低头喝着苹果汁,内心里盘算怎么应对少年那种天真的,遭到“背叛”而生的怒火的宫久爱抬起头,很是意外。
她本来以为,五条悟会把她是咒灵的事实告诉伏黑惠,让他对自己产生厌恶感,远离自己。
这才是最好的做法,不对吗
可为什么他没有这么做
听完解释的伏黑惠消化了一下信息,神色冷漠地作出了评价,“所以果然是因为你想玩吧。”
五条悟装傻“惠在说什么我不懂哦”
他在用言语,用神情,用肢体上所表达的一切给予伏黑惠暗示,让他认为这是自己一时兴起的主意。
显而易见,这很成功。
伏黑惠深深吸了口气,额角上青筋直蹦,“算了。”再这样和五条悟继续掰扯,他就是傻子。
宫久爱敏锐地感受到气氛滑向了无言的边缘,没有多加犹豫就选择开口将其拉了回来,也将伏黑惠的目光牢牢地扯到了自己身上。
“惠。”
“”
“虽然不算正式入学,更像是旁听生,但以后我们也是同学了吧。”
她将一杯倒好的苹果汁递给少年,仿佛魔女将最甘美的毒药递给自己的目标。
是一模一样的势在必得。
可那种过于强烈的情绪被她用柔软的音调隐藏起来,便不再尖锐地像是要刺穿人的心脏。
少女对他缓缓扬起嘴角的弧度,像有一只蝴蝶短暂停留在了她鲜红的唇上,“对于咒术界,我还有很多不懂的东西,如果可以的话想问问惠。那么请多指教”
伏黑惠看着宫久爱,神情突然变得有些不大自在。
那双海蓝色的眸子看她半晌,长长的睫毛也无法在那抹冷冽的蓝中留下阴影,少女的身影却深深烙印在眼底。
他仿佛被她的笑容灼烫得发疼般忙不迭地挪开视线,语气是一如既往的矜持,“嗯。以后多多指教。”
五条悟难得安静地看着他们低声交流,没有说话,那双独属于神明般的眸子里,情绪晦涩而不清楚。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宫久爱将祈本里香的所在地告诉了五条悟,就送了两人出门。
第二天刚好是休息日,在五条悟的叮嘱下,她和伏黑惠被辅助监督开着专车送到了目的地东京咒术高等专校。
宫久爱当然不打算直接入学。
她可没有忘记来宫泽县三中的目的是什么,也没有忘记让她很有好感的虎杖悠仁。
但对于咒术界两大人才培养基地之一,也同样是咒术界最重要据点的东京咒术高专,她兴趣十足。
五条悟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还相当爽快地又给了她用来掩人耳目的咒具,显然是默认她可以进入高专。
难道是在展现合作者的诚意吗
该说是他足够自信,还是过分自大好呢
放任她一个不知底细的特级咒灵进入咒术师的大本营,毫不防备。
难道是他笃定从人类扭曲爱意中诞生的诅咒,出于天性中对人类的喜欢与偏爱,不会危害到咒术高专的人吗
宫久爱一边漫不经心地想着,一边走在伏黑惠身旁听他低声说着东京咒术高专的情况。
“高专一年级目前只有你和我两个,听说还有新生尚未入学,但具体日期不明。”他言语清晰,“二年级有四位,狗卷前辈,真希前辈,胖达前辈和乙骨前辈。前面三位你都认识,乙骨前辈目前不在高专。他常年在国外出差,但因为「里香」的原因,明天就会赶回来。三年级”
少年的声音像他的相貌般秀气,带着这个年纪无法避免的青涩,却沉静到不带多余的情绪,愈发凸现出音色的冷冽。
他们走到训练场,就远远地看到了三个熟悉的身影,似乎在争论什么。
绿色高马尾的眼镜女生扛着咒具长棍,满脸火大地对灰白短发的少年说着什么,胖乎乎的熊猫咒骸好脾气地在旁挥动着毛茸茸的爪子劝架。
宫久爱一眼就看到了狗卷棘。
不同于那天被她半强迫地按在小巷中轻柔亲吻,眼角通红手足无措的模样,也不同于仿佛被欺骗了般委屈,又带着压抑晦暗的模样。
这时的少年像是忘记了那天所有该有的和不该有的情绪,郁闷地面对着同伴的吐槽,懊恼地坐在台阶上抱头,低声模糊地吐字,“鲣鱼干,鲣鱼干,鲣鱼干”
可爱到让宫久爱弯起眼睛,而这样明显的神情被伏黑惠一丝不漏地捕捉,有些疑惑地看着她,“宫久”
宫久爱移回了注意力,“嗯诶,我说过的吧,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
“不然只有我叫惠的话,岂不是显得很脸皮厚自来熟吗”
伏黑惠“没有。”没有人会这么觉得的。
光是看着少女宛如魔女般的美貌,就不会有人忍心这样评价她。
但少年抿了抿唇,还是低不可闻地喊了声她的名字,“小爱。”
犹如指尖轻柔划擦过纸张,勒着紧张的干涩。透出少年的认真态度。
他对她总是这样认真。
宫久爱“嗯”地应了应他。
狗卷棘听着禅院真希气急败坏的念叨,自暴自弃地捂住双耳拒绝接受,目光默默地飘向远处,紫色的剔透眸子就这样无意间看到不远处的宫久爱。
然后他彻彻底底地愣住了。
狗卷棘以为自己不会见到她的。
至少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见到她。
他也想过,再见面时他们成为敌人的情形。
可唯独没有想过,他会在这样温柔的下午再次看到她。
天气很好,他们就这样相望。
宫久爱没有吝啬地收回自己的笑容,依旧灿烂地盛放,可这样的笑容如同易碎的琉璃般美丽,又极其容易消散。
并不是由于她表面的脆弱,而是最深处的欺骗的,仿佛虚伪般的爱意。
那是将狗卷棘的心脏戳得伤痕遍布的荆棘,不能触碰般的禁忌,拼命压抑的负面情绪的来源。
少女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和身边黑色海胆头的冷淡少年一起走了过来。
“海带。”
狗卷棘沉默片刻,用柔哑的声音和她打招呼,咒言师的特质让他无法表达自己想说的。
如果他执意要说,出口的所有话语,都将是对少女最偏执,最深沉,最倾尽所有的诅咒。
他知道她是骗子。
但他舍不得再让自己的言语化作诅咒缠绕在少女身周。
所以他只干涩地从喉咙里挤出了打招呼的话。
宛如最开始见面一样。
可那双紫色水晶般的眸子不复最开始的透亮,而如同晕染了墨水般变得暗沉。
不一样的。
现在和最开始,已经不一样了。
“是棘啊。”
人类爱的诅咒却依旧用甜蜜的声音毫无负担,若无其事地和他说话,“再过几天,我们就是同学了。”
“开心吗见到我。”
魔女用轻柔到极点的嗓音,沾染最剧烈的鸩毒,将陷阱中仓皇的小鹿割出一刀又一刀的伤口。
狗卷棘“鲑鱼。”更加嘶哑的声音。
他用衣领遮住的双唇,无声张合好久,最后点了点头,同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不知道为什么宫久爱可以进入高专,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依旧温柔地靠近。
因为他的大脑在此时已经想不出更多的东西。仿佛被又酸又胀的情绪填满心脏还不够,继续往大脑中挤压。
宫久爱禁不住对他产生更多的怜爱。
乖孩子。
魔女抚摸着自己心爱的可怜兮兮的小狗,像是被他眼中的委屈取悦到了。
禅院真希他们也不是什么笨蛋,察觉到宫久爱和狗卷棘两人间奇怪的,别人插不进去的气氛后,视线纷纷集中到了两人身上。
和真希的满脸惊奇,胖达的兴致勃勃不同,伏黑惠的脸陡然变臭了,黑漆漆的,像是有谁欠了他一千万不还。
“鲑鱼。”
狗卷棘站起身,重复了一遍回答,黑色的高专校服让他显得更加乖巧和寡言,那双眼睛里浓烈的情绪相比之下也愈发鲜明。
他犹疑着,睫毛低低地垂拢,想通什么般想伸手拉住宫久爱,伏黑惠却默不作声地挡在了少女面前。
“狗卷前辈。”伏黑惠很有礼貌地开口,“五条老师让我带小爱参观高专,了解一下高专情况。”
“请不要吓到新生。”
他几乎是将少女全部挡在身后,高挑的身形把宫久爱的视线都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与狗卷棘四目相对,神色平静得过了头,让人想不到这话是他故意说出口的。
“木鱼花。”
狗卷棘面无表情,手指慢慢伸出勾住衣领上方,拉链被用力地攥在两指间,指节捏得发白,眼神发沉。
面对前辈明显要认真的模样,伏黑惠没有退让的意思,但也没有相争的意思,只更加平静地诉说。
“狗卷前辈,这里是高专。”
“五条老师让我转告你,理智用事。”
伏黑惠海蓝色的眼睛丝毫不移地注视面前的咒言师,情绪很淡,仿佛不带丝毫个人情绪的复述。
“木鱼花,木鱼花,鲑鱼”
不用说这样的话,也不要用五条老师来说我,我也可以带小爱参观高专。
狗卷棘冷着脸反驳他的话,明白他听得明白,说的话越来越急,宛如翅膀被捆缚住般奋力扇动,试图挣脱着什么,又仿佛努力向少女诉说什么。
宫久爱没有制止他们的意思,反而笑得越发艳丽勾人。
像是四处挑起纷争以此为乐的魔女,愉快地看着争端不断产生。
作者有话要说 小富婆行为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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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