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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晋江独家首发
    重央见他竟只是为了这般小事便气得脸颊通红, 眼眶微湿,幽深的凤眸便有一丝不解。

    在他看来,小狐狸并不是这般小气之人, 每次都是自己惹他烦了才会动手,甚少为了这等小事跟自己置气。

    明明用膳的时候还好好的,乖乖地在自己怀里, 如同孱弱的幼兽那样小口小口地吞咽吃食, 如今却冷淡得不行。

    慢着,是因为摇星吗重央脑中火光一现, 想到了这个微弱的可能性。

    云渺没有去关注自己走后发生的事, 因此也不知道摇星已经被重央处置了,冷冷回眸, 笑得甜腻又暧昧, 笑容凝结在脸上, 却未达到眼底, 问道, “帝君怎么有空来小仙这里, 你那至交好友不需要您陪吗”

    不知道是不是重央的错觉,他总觉得云渺说起摇星时有一分莫名的敌意。而他不让看他书这般计较, 好像是摇星出现后才有的, 不过是找个由头来针对下自己。

    想到这里,便有一丝火星在他心中燃起,且有越燃越烈的趋势。

    小狐狸,是吃醋了吗

    怀着那隐秘的猜想, 男人的眼神便粘在那绮丽的青年身上,唇角缓缓勾起,开口道, “小狐狸,可是醋了”

    “醋”云渺听到这话,就如同被踩着尾巴的猫那样暴跳如雷,伸长了手就朝着重央的脸上招呼去。

    他用了十足的力气,空气中发出很大的一声响,男人的脸被他打偏了去,便抓住了他的手,死死不放。

    “你给我松开。”云渺气得龇牙,跟他开始撕扯,这人竟说那么可笑的话,自己会吃他的醋

    绝不可能。

    “打得疼吗”重央并没有放开他的手,而是将其放在脸侧轻轻磨蹭,有些无奈道,“就这般喜欢打人”

    他一边说,一边轻轻磨挲着那发红的掌心,轻声责备道,“手都打红了,我给你上药。”

    明明被打的是他,说要给对方上药的也是他,云渺要被他气笑了,冷眼斜睨着他给自己上药的样子。

    男人冷淡的眉眼流露出一丝心疼,轻轻朝着云渺的掌心吹气,正色道,“你打我,我并不觉得疼。”

    “但你这手打了我,红成这样,也算是达到折磨我的目的了。”

    云渺只觉得他恶心,也不知用这些话哄过多少人,便冷哼一声,“我想打便打,你奈我何”

    他如今心里憋着一股气,却又不知如何发泄,就故意做出这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要将对方激怒。

    果然男人的脸色沉了下来,狭长的凤眸像凝着冰霜,映着气轰轰的自己。

    重央将上好的药膏放在一边,眸色深深地盯着眼前人,像是在极力压抑着怒火,跟云渺打着商量,“以后生气了不必你亲自动手,你给我说声,我自己打,可好”

    “不好。”云渺摇头,嘴角漾开一个恶劣的弧度,红艳的唇如同盛放的鲜红玫瑰,像个昳丽妖媚的小恶魔,缓缓开口,“你可知每次打你,我手虽痛,心里却很痛快,你这是在剥夺我的乐趣。”

    重央深深地望着他花瓣般娇艳的嘴唇,明明吐出来的字句尖锐刺耳,透着满满的恶意,但他却能懂小狐狸的感觉。

    小狐狸在用这样的尖锐伪装自己,就像从前的自己一样。他在不清楚自己情感的情况下对小狐狸有欲念,也有无法宣泄于口的爱意,但他不愿承认,甚至对小狐狸的痴傻感到气恼,便选择用牙齿去咬伤对方,通过伤害对方,来满足自己畸形的占有欲。

    但如今他知道,那些都是病态的,是害怕自己得不到小狐狸赤诚的爱,便将真实的心意隐藏,害怕对方发现,伤害对方,把对方推得越来越远。

    云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便转过头去,只拿后脑勺对着他。

    男人的指尖微凉,却在轻轻触碰自己的发丝,他讨厌这人在见完摇星之后,又对自己表现出这种亲昵,便往后一躲,用力地拍开那只手,龇着外露的尖牙,怒道,“滚开,别碰我”

    “是因为摇星吗”

    重央冷不丁的一句话让他们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重央是个极其理性之人,在分析情感方面也带了些理智的剖析。他记得小狐狸在晚膳时,对自己的接触还未有强烈的排斥,甚至可以说是听之任之的放松态度。但摇星出现后,小狐狸便开始阴阳怪气地说些伤人的话,对自己的靠近,反应极大。

    若真是因为摇星的出现,那他刚刚给摇星的刑法属实太轻了。这人莫名其妙闯到飞云阁,惹得小狐狸对自己恶言相向,让自己多日来的努力都白费了,应当让此人受剔骨之刑后投入诛仙台,让他的神魂俱灭,消弭于世间。

    重央此人一向无情无感,但若是有人影响了小狐狸的心情,自己便无法轻易将他放过。

    而云渺听到这句话,打人的手还扬在半空,死死抿紧了嘴唇,反驳道,“摇星仙君的事与我何干,他不是帝君的至交好友吗”

    这男人,明明在自己面前伏低做小了这么久,见了那摇星便恨不得脚底抹油跟了他去,真是虚伪,恶心至极。

    “他不是我的至交好友,我只在飞升大殿上见过他一面,他便自称是我的至交好友,而实际上若不是他自报姓名,我甚至连他这个人的名字都记不起。”

    “方才他惊了你,我已将他送去剔骨,随后便会扔进去畜生道,永世不得为人。若你觉得这个惩罚太轻了,可以跟我说,我准备将他扔进诛仙台,让其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轮回。”

    说到这里,男人顿了顿,不自然地转过头去,似是极力想要遮掩自己的尴尬,“我之所以答应和他见面,不过是想看看你的反应。”

    “想看看你是否会在意我。”

    后边这句话男人说得极轻,如同轻飘飘的羽毛落在云渺的耳朵上。

    云渺抬起褐色的眼眸,眼中有不解,问道,“为何你要如此”他从未谈过情爱,自然不懂恋爱的这些弯曲平直,不懂这是一种刻意的试探,也没察觉自己已经上钩了。

    重央极有耐心,重复道,“我想看看,你是否会在意我,就如同我在意你那般。”

    “我不喜欢别人看你,也不喜欢你看别人,只想你的眼里只装下我一人,想你只跟我说话,只对着我笑,所以我想通过摇星,知道你的想法,想知道你是否也是这般在意我。”

    重央这话刚落,云渺便轻嗤一声,“帝君的这种在意云渺担当不起。”他脸上没有半分动容,反而写满了厌恶和鄙夷,琥珀色的眸子清清冷冷地往这边看来,如同圣洁的灵魂对肮脏的浊物进行审判。

    “是我做错了。”重央见他这般冷淡疏离,神色没有丝毫动容,解释道,“我以后不会再这样,小狐狸,别不理我。”

    云渺如今的心情倒是没有像之前那么怪异了,刚刚他总觉得自己心里装了什么酸酸涩涩的水球,一想起重央和摇星,便有无尽的酸意被刺破上涌,让他异常的暴躁。

    但是听了对面那人的解释之后,便觉得也不过如此。那些莫名的酸意,竟不知不觉地褪去了,就连大脑也清明了起来。

    他张着清澈剔透的杏眸将男人无措的举动都收入眼中,原是那般清冷矜贵,谪仙一般的人物,如今却只是因为自己寒着脸,便慌得不知如何是好。

    转念一想,此人如今对自己是有几分着急在意,却还未到情根深种,他忽然很好奇,对重央来说,遇上深爱之人,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他自然不可能直接就将问题抛出来,轻轻在房中踱了几步,才慢慢停下,只露出一个困惑的眼神,昳丽的脸上有懵懂与好奇。他头上的狐狸耳轻轻抖动,尾巴也恣意地在身后摇晃,他歪着头,状似无意道,“你们龙,是不是都很看重自己的逆鳞和龙血”

    他顿了顿,又轻声问道,“就如同我们狐狸看重自己的尾巴一般”这样说完,他玉白的手还抓起了自己的尾巴,攥在手心。

    他本就生得好看,如今这般作态,便有了几分痴傻小狐狸的样子。复活后的他是狡黠伶俐的,而如今却伪装出单纯无知的模样,很难让人怀疑他不良的居心,更何况是早就拜倒在他云衫之下的重央。

    男人呼吸一滞,墨色的眼瞳讳莫如深,里边翻涌的情绪如海,要将那人吞没。

    这小狐狸,怎可这般地,

    令人着迷。

    明明是一个极小的动作,但小狐狸这般姿容做起来,便无半分矫揉造作,是一种浑然天真的娇憨,轻轻歪着头,微红的嘴唇微微张开,清澈的眼神锁住自己,就如同仰仗着自己鼻息生存的,小动物。

    他许久未见小狐狸这般了,重逢后的小狐狸从来都是尖锐疏离,如同一只浑身尖刺的刺猬,将自己扎得鲜血淋漓。但如今,这只小刺猬,却突然翻身下来,朝着自己露出柔软的肚皮,自己又如何不心动

    是他的小狐狸。

    这般想着,便有温热的液体从男人的鼻腔流了下来。

    云渺指着他鼻子上的湿粘液体,眼神更困惑了,“帝君,您流鼻血了。”

    男人像是这时候才被点醒,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情况,却不觉半分窘迫,慢条斯理地掏出手帕擦净冒出来的血流,炽热的视线却没有从云渺那张漂亮的脸上移开,声音比往日还要低沉暗哑几分,极是庄重认真地回答云渺这个随意提起的问题。

    “龙的逆鳞和血肉只能献给心爱之人。”

    云渺观他神色肃穆,对待自己随意提起的问题,却回答得虔诚认真,忽然觉得,也该是如此。

    无字天书曾经说过,白龙一生只会认定一个伴侣,随后便是矢志不渝的忠诚。那重央应当也是这样想的,才会这般慎重地回答自己的问题。兴许对龙来说,讨论伴侣之事,便是头一等的大事,半点儿戏不得。

    青年想到这里,脸上的轻慢也收了许多,只把弄着手上的桃花扇,又徐徐问道,“若帝君遇上心爱之人,又会以何待之”

    不论是为复仇计划,或是出于私心,他都很想知道,那般冷情冷性的男人,动了真心,会是怎样的一番作态。他并不是八卦之人,却掩不住突然冒出来的好奇,这好奇来得奇怪,他却没有将这种怪异去细细思考,只用一双美目将走到跟前的男人细细打量。

    “日月为聘,山河为礼,在四海八荒众仙君的见证下结为道侣,凤冠霞帔,娶其为后,以性命起誓,与其厮守终生。”

    男人说这番话时,浓黑的凤眸专注且温柔,微凉的指尖抚上云渺脸侧,带着极致的耐心,用指腹轻轻磨挲他光洁的侧颜。

    他的神情没有了平日里的狠戾冷漠,反而像是萃着柔和的光晕,有温情的河流在他眸中静静流淌。

    那一瞬,云渺竟忘了挣扎,只怔在原地,感受着那轻柔的抚摸。

    他能感受到男人那种极力克制却无法压抑的爱慕之意,就因为自己不再是痴傻的狐狸,所以这人才会对自己这般吧。

    若自己还是从前那只傻狐狸,此人恐怕连正眼都不会看自己一下。

    他转念又想,九重天最为尊贵的帝君,竟有这般迂腐的思想,竟觉得合籍了才是真爱所归

    也对,合籍之后帝君和帝后便要相守走过漫长的芸芸时光,他们不死不灭,只有彼此,如此也应当是很相爱吧。

    想到这里,他微抬起眸,迎着那人柔和的目光,脸颊蹭着手心,如同小动物的亲近。

    面上是乖巧柔顺,他的心底却被凶狠的恨意蚕食,暗暗地想,若是自己能与重央合籍,尔后在合籍大典上,给重央重重一击,他该是什么神情想到他刚刚害怕自己生气的慌乱举措,便阴恻恻地想,重央会哭出来吗

    重央极少见他这般主动,完全不敢造次。他说那些话,便自动将云渺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帝后,欣喜若狂间,竟忘形地大着胆子上前轻抚他的侧颜。

    而小狐狸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抗拒,反而如同小兽般循着自己的手,轻轻蹭着。

    而随后他便浑身僵住了,是怀里温香软玉的青年突然伸手环住了他的腰,将侧脸靠在他怀里。

    “你心跳得好快。”云渺从他胸膛抬头,殷红的唇勾起,唇珠微动,杏眸透着揶揄。

    “我,”只说了个我字,重央没再开口,目光灼灼地盯着怀中人,他的确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不论是狂乱的心跳,还是发红的耳尖,都能表明他此刻心中的悸动。

    男人循着张狂的欲念,将指腹轻轻按上那如花瓣一般的嘴唇,声音有不自知的哑,眼神散发着狼狩猎时幽深的光,克制又礼貌地问道,“可,可以,亲吗”

    作者有话要说  三天不打,上房揭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