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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八章 酒窖里的净礼
    一天时间,昔川君暗中用神河辅令调动兵士,把剩下的元灵牌全部收缴上来。

    现在,所有元灵牌都放在神河府石雕楼内。

    郁晚空带着左手上的我赶到神河府时,昔川君已经偷来了斩灵剑。哈哈,也不能说是偷,毕竟这剑是冥君亲手赠了他的,自然就该由他拿着。

    昔川君按照郁晚空的指示把斩灵剑放到法座之上,那一刻,斩灵剑忽然间直立起来,放出耀眼的蓝光,将整座石雕楼照得通亮。

    是冥君,哈哈,一定是冥君在施法。说实话,跟在冥君身边两百多年,我也是头一次见他施法,平日里摆弄些养花扫房的小法术,实在是无趣。身为十方主神,怎么也得甩起鞭子杀几个恶灵才算真本事呀。

    上次在鼓里村,乱战一片,也看不仔细,这回我可得好好瞧瞧冥君是怎样破那斗灵池法阵的。

    没有人能听得见冥君诵咒,但我不一样,我的耳力可是最好的。我竖起耳朵打算好好学一学,免得冥君总说我不努力不上进。

    然而,我一句都没听到。

    冥君用斩灵剑铸起法壁,把我们全都隔离在外,只将那些摆在地上的元灵牌收纳其中,我们这些人只有站在外面瞧看的份儿。

    法壁里流光四溢,过了有一刻之时,元灵牌里的金纹开始溢出七彩之光,就像那倒流的水一样,被反吸进斩灵剑中。

    站在一旁的昔川君十分焦心,几次脚步前移,要冲进法阵一样。

    “你怎么急成这样若是害怕就出去等着。”郁晚空这话听起来有几分疑惑又有几分挖苦。

    “我不害怕,你明知这剑灵是谁,却不肯告诉我。”

    “你担心他呀。呵,我还以为你是担心法阵破了伤到我呢。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郁晚空这张嘴连自己亲表弟都不放过。

    “哪有心情同你说笑。不说罢了,等日后我自己问他。”

    郁晚空哼笑一声,抿起的嘴角挂着一丝不清不楚的意味。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天底下所有人都死绝了,他也死不了。”

    哈哈,这样概括冥君实在是恰到好处,不能再精准了。

    二人站在外面低声言语时,法壁里面已经发生了更大的变化。

    大概又过了不到一刻,法壁内部忽然闪现数道白光。砰砰砰砰,几十名猎灵军士凭空出现,个个举箭对准斩灵剑。

    昔川君一时忘情又上前一步,却被法壁灼伤了手指,郁晚空一把将他拉回来。

    “你再不老实站着,就把你送出去。”

    这时,猎灵军的光箭挟风而出,二话没有,里面已经开战了。

    只见,斩灵剑完全无惧那些光箭,啪啪嗖嗖,眨眼间便将它们击得粉碎。

    那是,我们冥界第二的斩灵剑除了我手中的万念归元扇自然是天下无敌,就你们这些虾兵蟹将的小法器还敢出来比划。那些猎灵军没讨到半分便宜,直接被冥君定在法壁之上,动弹不得。

    嗯怎么没看见那个六翅长官还有那只丑怪物优撒呢

    哎呀,真是不禁我念叨,想谁来谁呀。

    但见那强光散处,六翅猎灵军和优撒双双现身。呵,伤好得还挺快。

    看那猎灵军的神情,显然没想到会被抓来这斩灵剑筑起的法壁当中。他进来后发现事情不妙,转身提弓并没有向斩灵剑进攻,而是对着法壁的一个点不停地射出金色光箭。优撒也是全力配合,替猎灵军阻挡斩灵剑的进攻。

    两个贼家伙是想逃跑。

    我在郁晚空左手上也跟着急了起来,不停地跳着。他知我心急,便用右手轻握住左手,抚慰我的焦躁不安。

    那猎灵军的光箭仿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一样,只要弹动白弓便会有箭射出。也便只用了一息时间,法壁已然松动,裂开一条缝隙,被定住的猎灵军士们顺着法壁一溜烟冲了出去。

    就在猎灵军要护着优撒逃走时,一道寒光腾起,冥君从斩灵剑中飞身而出,甩在空中的冥王鞭直接抽打在优撒身上。

    我转眼过去,一旁的昔川君早已看得呆傻。

    哈哈,我们冥君那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少年王,自然是英姿飒踏无人能及。别看你长得比冥君好看,但在打打杀杀这件事上,可是没有人能比得过冥君。

    我心底漾起了无限自豪,想着自己也是个有福之人,全天下那么多人,偏就是我可以留在悦梁山上,陪着冥君不老不死。不下山还真是没有这种感受。

    优撒只受了冥君一鞭子,就已经浑身抽畜,疼得无法控制自己的四条尾巴。冥王鞭缠住优撒的尾巴,那猎灵军想要救它,却被优撒反推出法壁。在冥君的咒法之下,优撒开始化去兽身,逐渐显露人身。

    哇,原来他是个人啊难道这四不像的怪兽之身竟是用冥君的织魂术所为

    我们全把目光集中在优撒身上,等着看他露出原貌的一刻。

    就在他的脸刚露到一半,还不能分辨是谁的时候,这优撒也着实聪明,反身咬断长尾,摆脱冥王鞭,顺着法壁的缝隙逃走了。

    虽然跑了优撒和猎灵军,但至少这斗灵池强大的幻法之阵破灭了。况且这也不能怪冥君,他初次下山哪里斗得过那些狡猾的凡人。

    结束这场破法,冥君回身到斩灵剑中,剑光生起的法壁渐渐收回。

    昔川君追着消逝的法壁之光跑了过去,他拾起落回到法座上的斩灵剑,居然当作孩子一样抱在怀里。

    呃,昔川君,你要是知道自己抱的是个死神,会不会就不是这个姿势了。

    郁晚空拾起地上的一块元灵牌,以我的法眼来看,这灵牌已经失了法力,再无用处。

    这时,石雕楼的大门忽然打开,国王染城站在门外,表情肃穆,有些吓人,瞪着昔川君欲言又止,最后只叹了口气,便负气离开。

    沈惊秋作为典禁军统帅,不得不请大王子回忘川阁禁足。

    临行前,郁晚空偷偷问我冥君喜欢什么。我一时猛住,竟把冥君想要画像的事给忘了。借着郁晚空的手用上方语写出一个酒字,呃,看冥君喝起人间的酒来也是挺开心的。

    郁晚空便转告昔川君,“你回去老实呆着,给这剑灵备些酒供着,剩下的事交给我。”

    话说,冥君此次破法,便是借着昔川君收缴上来的元灵牌,逆转斗灵池的法阵,这才硬生生把与斗灵池相关的人全部揪了出来,直接拖拽到斩灵剑的法阵之中。

    而冥君诵起的那些法咒,就算是让我听见,我也一定是听不懂半点。冥君对人对事的忘性天下第一,可对术法的记性却也是天下第一。他若不亲传亲授,就算跟在他身边几万年也学不到半点。

    郁晚空真是会借力的聪明人,他明知破解斗灵池法阵在冥君那里就是小事一桩,所以才让昔川君去把斩灵剑拿回来,借冥君的法不费一兵一卒铲除了斗灵池。

    不过,也正因他太会算计,才总让冥君看他不惯。

    郁晚空没有回家,直接去了花朝酒庄。一进门,便有伙计迎上前来。

    “你们方老板呢”

    伙计答道,“方老板前日走水时受了伤,回家养伤,一直没来酒庄。官家,您是哪位,不妨留下姓名,等方老板回来”

    “不必了。走水的酒窖收拾了吗”郁晚空问道。

    “啊,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带我去看看。”

    “这个”伙计一脸犹豫,在接过郁晚空递过去的银两后立刻便化了笑脸,兴冲冲在前面引路,“官家一定是我们酒庄的大客商吧,说实话这次走水真是有些猛,一多半的陈年老酒都没了。”

    那伙计一路上唠叨个不停。

    我从手上游走到郁晚空的耳朵上,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我说话。我悄声在他耳边附语,“为什么要去酒窖呀”

    “到了你就知道了。”

    “呀,你能听见我说话。你是我肚子里的虫吗”

    “现在,你是我身上的虫。”

    他侧起的一笑,向我扑来,我亦还笑。

    “哈哈,你的胳膊好了,我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呀。说实话憋在这里挺不好受的。”

    “等没人的时候放你出来好不好。”郁家公子的言语一声暖似一声,这是真把我当成孩子来哄。

    “还要等没人呀”我有些急不可耐了,转念一想,“嗯你能放我出来是冥君把我封在你身上的,冥君的咒你也能解”

    “冥君用的又不是什么复杂的法咒,只是你懒不愿学习罢了。”

    “哎呀,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呀,连我懒也被你猜到了,我懒其实也不能怪我,都是被冥君带的,他比我还懒呢。若哪一天他变成个人,准是那种懒到不洗脸不梳头的主儿。”

    说话间,伙计已经引领我们下了酒窖。郁晚空又大方的给了他一些银两,“半年前我在酒庄定了酒,听说走水便想来查看一下,免得日后你们方老板以次充好,把我的酒换了年份。”

    “啊,明白,明白。”伙计乐呵呵地接过银两,“官家您慢慢看,我在上面给您守着。”

    看着伙计踮脚离开,我深吸了一口酒气,待会儿在聪明人面前现身可不能露出我傻孩子的模样,那多丢人。好在,这几次在他面前露脸都是大人样。

    嘿嘿,我正攀想着美事儿,忽然发现面前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我。

    出来了

    我四下环望之时,郁晚空的声音已经飘了过来,“看什么呢”

    “怎么,你放我出来都没念个什么咒的。”

    自打我出来,郁晚空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我,看得我着实有些不好意思。

    “你是不是一喝酒就会现身”

    我心想哪里是现身,还会长大,要是不喝酒,我那光屁股娃娃的童身还不吓着你呀。

    “嘿嘿,我发现在你面前,我是一点儿秘密都藏不住。”我笑着扯皮。

    “原本就是没有半点儿秘密,连你屁股上的胎痕我都见过。”

    郁晚空这句话吓得我赶紧拨开灵衣,跳着脚看自己的屁股,“啊在哪儿在哪儿”

    他敢说,我也是真敢看。

    寻了半晌,我忙作一团,他却十分镇定,说道,“嗯,看过了,没有。”

    他这一脸的坏笑,让我瞬间明白自己被耍了。我跳到他背上,抱着他就是一顿狠崩。

    “叫你耍我,叫你耍我。我这就把你崩到下一世做禽兽去。”

    郁大聪明这次可是听不懂了,直愣愣地看着我。

    “哈哈,也有你听不懂的时候吧。”我从他背上跳下来,故作大人模样说道,“我是南殿的掌殿神,凡来我南殿轮回的余念精怪,都要在我面前接受净礼。知道什么是净礼吗就是方才我对你做的那样,崩一下你就该轮回做禽兽去了。”

    原以为听我讲完,郁晚空会哈哈大笑,却不想一丝愁容挤上他眉梢。

    “谁让你做这样的净礼”

    “冥君啊。”

    “我就知道这个冥君断然没什么好点子,居然折磨一个孩子做这样的事。”愁容变幻成怒态,郁大公子很不开心。

    “你怎么了生气啦”我试探着问道,从未见过他这样激动,“其实也不能怪冥君,这净礼原本是南殿梦参的活儿,那一年,也不知是谁在南殿唱歌,把我招引过去,我误打误撞吃了梦参,这才被冥君罚在南殿当差。好了,好了,我不就是做个净礼嘛,你生什么气呀。哎,你来这酒窖看什么呀人家伙计还在上面守着呢。”

    被净礼打了一岔,郁大人差点儿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在我好心提醒下,这才收回心神,带着我向酒窖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