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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第一百二十章 婚期将至
    我用被子把自己裹住,只露个头出来,赖死不下床,有什么话就这样说吧。

    郁清大概从未见过自己亲姐这个样子,“王姐,你是不是病了”

    郁欣好歹也是大户人家的千金,如今被我改了品性,变成个嗜酒如命的疯婆娘,是有些说不过去。

    但,那我也不能下床,只有这样才能保持和侄儿的距离。

    脑海中浮现出饶溟笙在齐尾巷亲吻染老三的画面,那个憨货就是因为离得近,才用心动之法把昔年认了出来。

    昔川君更是神人一般,冥君走到哪里,他都能找寻得到。

    我要是离小轩窗太近,免不了被瞬间识破。

    嗯难道郁轩此前也是用心动之法认出我的那他岂不是不会,不会,人家都是要娶媳妇的人了。再说,这次下山,我也打算娶个媳妇回山上,反正喝酒便能长大,两百三十五岁,早到了该成家的年纪。

    胡思乱想一通,不小心把那父子晾了半晌。

    郁清唤我几次,最后以为我痴呆,竟凑上前来摸本宫的头。

    “姐,你没事儿吧”

    我激灵一下,向后躲开,“啊,没事儿,没事儿你们两个坐呀,缠儿,再搬把椅子来。”

    床榻边只有一个木墩子,我便喊缠儿再拿一个。

    “就放那儿,我最近可能感了风寒,别传给大侄子。”

    想着通过椅子让郁晚空离我远点儿,谁知郁清这个不开眼的老弟,直接把儿子安排坐在了床榻旁最近的那个墩子上。

    “轩儿,你去坐到榻前,陪陪你姑母。”

    啊

    郁晚空一直没说话,可那犀利的眼神从见面开始,就从没离开过我。

    他接过郁清手中的红色礼盒,坐到了离我近在咫尺的距离,我吓得立刻从床头挪到床尾。

    “王姐,我此番前来,是要与你商定一下轩儿的婚事。首先还要多谢王姐给轩儿寻了这样一门上好的亲事,以秦家的声名”

    郁清讲起秦家没完没了,我心不在焉地听着,时不时瞄一眼床边坐着的郁晚空,这人精平日里能言善道,如今只字未言,心里一准儿没憋什么好事。

    “轩儿,把你给姑母准备的谢礼拿出来吧。”

    “啊还有谢礼呐不用,不用,自家人客气个啥,赐个婚就是一张嘴一闭嘴的事儿,又不费什么大力气。”我嘴上客套,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小孩子嘛,哪有不喜欢收礼物的。

    “呀小金人啊”

    我开心过头,实在没忍住叫了出来

    “轩儿深知姑母心意啊。”

    郁清接着说道,“轩儿说要送这芙蓉庄的金丝锦人,我当时还不同意,没想到王姐倒是喜欢。”

    “喜欢,喜欢”我拿出锦人拈在手里,这比昔川君那个还好看呀,冥君的锦人是通体金色,而我这个居然还穿了蓝色袍子,漂亮

    嗯怎么越看越像我自己呢

    我斜起眼睛看向郁轩,与他投射过来的目光正正撞在一处。该不会他是在用这个小金人试探我吧。冥君亲娘,我算是信了你的话,在此人面前,几百年的祖宗都能变成孙子。

    我立刻收回笑容,板起脸故作严肃,王后嘛,当然要有一国之母的威仪。

    “郁清啊,你觉得轩儿的婚期定在何时好啊”

    “既是王姐赐婚,当然全凭王姐安排。”

    “今儿几时了”

    “十二月初三,还有不到一月便要过岁节了,臣弟想着节日之前给两个孩子完婚,也算是喜上添喜。”

    “啊,这个事儿吧,既然轩儿来了,还是要问问轩儿的意思,咱们做长辈的也不能事事都管着,孩子的终身大事要给他们自己拿主意的机会。轩儿啊,你自己是怎么想的跟姑母说说。”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或许是还不死心,总想试探一下郁晚空的真心,想着若他此时反悔,也还来得及,大不了王后失言,收回赐婚便是。

    “郁轩,你姑母对你可是从小疼到大,连婚期都让你自己定夺,可不要负了姑母的一片心意。”郁清这话明显带着恐吓的意味,明里暗里地警示儿子不可随便乱说。

    “就定在十二月十二吧。”郁晚空冷静地说道。

    “好这个日子好,双双之日,成双成对”

    我还未及反应,就被郁清的叫好吵得心头一碎。郁晚空是真心想要娶那秦姑娘

    心底一阵翻涌,胃里一阵绞痛,呃,本宫要吐

    急火火从被子里冲出来,我便跑向殿后的舒园。

    “缠儿缠儿”

    不喊还好,这一跑一喊,还未到舒园,我便一大口脏兮兮吐在了大门上。手扶着门框还没缓过神来,郁清父子和缠儿便跟着赶了过来。

    “王姐呀,你这是怎么了,喝这么多酒。”

    缠儿给我轻拍着后背,“王后娘娘,我去给您熬点儿醒酒汤吧。”

    “不用,吐出来就好了。缠儿,快叫人收拾一下,太脏了。”

    我一手掩面,心中暗道这真是丢人丢到家门口,尤其是在郁轩面前。

    “轩儿,快扶你姑母回床上歇着。”

    “不用我自己能走”

    话说得晚了一步,我已经被大侄子扶住胳膊牵住了手。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一准儿得露。

    越想心里越慌,王后的心脏就这样被我闹腾得狂跳不止。

    “姑母,您怎么心跳这么快”

    试探,他一定在试探。

    “刚吐完,累的。”除了这么个牵强的解释,也再想不出其它说辞。

    “姑母,您的手好凉。”

    “啊,酒喝得有点儿多,血淤了。”

    “喝酒不是该行血化淤吗”

    “物极必反没听过吗”

    “姑母”

    啊谁来救救本宫,快把大侄子带走吧继续问答祖宗定会被这个能言善道的人精举着话柄当场绕死。

    必须强行打断,“本宫立刻下旨,十二月十二完婚”

    郁轩再无言语,搀着姑母回到床上。

    见王姐身子不适,郁清只能带着儿子先行告辞。婚事嘛,过几日再议。

    幸好本宫酒喝大了忽然吐这一滩,否则,对于郪国的婚典习俗我还真是半句说不上来,当着郁人精的面儿岂不更加露怯。

    缓上几日待本宫打听清楚,再来应对你们父子。

    二人离开荣欣宫,我拍着胸口,长长吁出一口气来。

    好险

    闷在身上的酒吐出来,舒坦多了,心里也不再那么委屈。

    难怪,这凡人遇烦事,总要借酒消愁,别说,还挺管用。

    看看天色,已经入夜,本就清冷的王宫更没什么好耍的去处。

    莫不如,找我儿昔川去

    他和冥君每天晚上粘在一起,总要折腾到后半夜才睡,此时前去正好凑个热闹,还能看看我悄悄留下的罪己诏冥君是不是看过了。

    打定主意,我换身新衣这便出了荣欣宫,缠儿不放心想要跟着,被我强行留在宫里。

    “本宫就是出去散散心,有什么不放心的。”

    王宫的夜路上,身边擦过两阵阴风,定是冥官级别的风才能刮成这样。想到是自己人,我立刻加快脚步,不多时便行至阁外。未让侍卫通报,暗悄悄走了进去。

    里面没人来到第二进,我在桌上纸堆里翻了几下,之前送来的罪己诏不见了,嗯,冥君定是已经看过。

    再向后,刚要走出第三进,隔着窗户我发现后院暖阁东面的亭子里生着火,坐着人。远远看去,有我儿昔川,我侄郁轩,另外的人虽然看不见,但冥君和方才从我身边经过的冥官一定都在。

    此时此刻,我实在太感谢被自己偷吃掉的梦参,有了这灵草加持法力,虽然隔着屋子,还有几棵梅树,我还是能清楚听到他们的谈话。

    “你是说染煜王从生到死都不在轮回之中”昔川君问道。

    “目前看是的,拾得旧梦已经在万生碑上反复查了三遍,找不到和染煜王对应的前世。”这是三九的声音,果然是冥官来了。

    “郁轩,你对染煜王应该了解深刻。”昔川君说道。

    “那是,他们俩前世一个鼻孔出气。”这是冥君的声音,听起来像个随时可能炸裂的皮球。

    “我回去把所知一切写成文卷给你吧。”郁轩没有答理冥君的冷嘲热讽,直接对昔川君说道,“染煜王一生卓绝,所做所为非三言两语可尽述。”

    “嗯,也好。”昔川刚刚答言。

    冥君就小炸一番,“哼,一生卓绝。”

    虽省了后面“个屁”两字,但依着冥君的脾气定是在心里如是叫骂。

    “文卷用三种文字写,人语,上方语,还有灵语。”冥君下了个命令,听起来实在无理取闹。

    郁轩倒是没跟这个闹脾气的小鬼精一般见识,恭恭敬敬应了声好。

    为了防止二人对阵开火,大王子赶紧插言,“八一,蝮金环可有下落”

    “除了东边武越和东路两个偏远的省份还在搜查,其余各省全都找过了,没有。”这是冥官八一的声音。

    “若蝮金环完好无损,那这个持有法器的人一定通晓术法,懂得如何隐藏法器。”昔川说道。

    “一遍找不到再找第二遍,本君就不信藏着法器的人还能一辈子不用。”

    “是”

    两阵阴风飞走后,昔川君想起了另一件事,“对了,郁轩,让你给母后准备的金人可有吩咐下去。”

    “已经送去了。”郁晚空答道。

    “你这办差的速度可以呀。”大王子那神色如同自己死里逃生一般。

    郁轩说道,“刚好当作赐婚谢礼送去,姑母倒是很喜欢,应该不会再来讨要你的金人了。”

    “你婚期定了吗”冥君插言问道。

    “定了。”

    “这么快就定了几时”昔川略显惊异地问道。

    “十二月十二。”郁轩好像并不十分欢喜,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你可想清楚了那个秦姑娘真的就是你一直在等的人”昔川怀疑郁轩的选择。

    冥君可不这么想,“他这猴奸鬼滑的,当然不会娶错人,你还总替他操什么心。”

    虽然,冥君已经能够接受和郁轩同坐一处聊天,但他还是从心底里排斥这个盖过自己风头的聪明人精。

    “我的事确实不劳冥君费心。”

    “你以为本君爱管你的闲事呀,赶紧成婚,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再反悔害了人家姑娘。”

    没两句,一鬼一人呛起火来。

    “你放心,即便是找到欢期,我也不会反悔。”

    “哈,这又跟欢期有什么关系你少在本君面前拿欢期说事儿,欢期是本君的人,跟你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还不是你逼着孩子做那见不得人的净礼,才让他离家出走,再也不想见你”郁晚空在冥君面前全无退让,跟死神斗嘴,这胆识也算得天下少有。

    “狗屁欢期跟本君亲着呢,要说是躲,躲的也是你这个算计人的家伙”冥君的假斯文总会被自己控制不住的粗口无情揭露。

    “我算计人那是我的本事,不像你被童似算计进去,害得我们一堆人为了救你,涉身险地。”

    “你救本君,本君还不稀罕呢。欠你的人情,已经立碑还给你了。以后,本君和你两不相欠,大路桥头各走一边。”

    “好啊,那就看谁先找到欢期,若是我先找到,他就是我的人,从此以后,便跟你半点儿关系都没有。”

    郁晚空放肆大胆痛快地跟冥君吵过一架,头也不回,拂袖离开。

    冥君想必是钻回了小金人中,不时从大美人怀里爬出来,气得上蹿下跳,指着郁晚空的后背继续骂着。

    “一个凡人反了你了”

    “欢期跟了本君两百年,岂会被你的花言巧语所骗”

    “哼,就凭你,也能找到欢期”

    “做梦吧你”

    呃好吧

    本宫真是凑了个大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