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36、第三十六颗星星
    车内灯光黯淡, 雨下得越发大了,雨珠拍打在玻璃窗上,落下一道道痕迹。

    颜词盯了她一会儿, 唇角勾出自嘲的笑“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也是,你三年前便这样觉得。”

    漫长雨夜里, 少年恨不得将心脏剥给她看。

    看那跳动的鲜红心脏, 是否铭刻着她的名字。

    可最终,只得到了一句。

    颜词, 你能别再缠着我了么,很烦。

    眸中的欲念渐渐褪去, 他攥着许星的手腕放在自己的胸膛, 心脏跳动地热烈,似乎昭示着一切。

    许星讷讷地望着面前的人,淡淡一层水雾弥散开来, 她轻轻摇了摇头。

    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

    在一起太久的人总轻而易举知道对方的痛点在哪里,只要想, 话语便如利刃可以让对方遍体鳞伤。

    “我也觉得自己很烦, ”颜词掩下眼睫, 话语淡淡的“可是你听到了么,此刻它还是为你跳动,这完全不受我掌控。”

    许星离开他的那一天, 他恨极了她。

    他发誓再见到她一定会恨她, 让她受到惩罚。

    再遇许星的那一天, 他再次喜欢上她。

    异常清醒地看着自己一步步沉沦, 直坠深渊。

    喜欢你,从来不是我可以掌控的事。

    如你所见,我又输了。

    颜词又成为了许星的手下败将。

    说完, 他周身的情绪似是在这一瞬消散而尽,他缓缓撑着坐椅起来,却被一双纤细的手臂勾上脖颈。

    那双手臂微微颤抖着,但没有一丝一毫的退缩。

    颜词垂眼。

    那双反反复复在他梦境里出现了三年的眉眼,正一点点朝他靠近。她眸中像是晕了层水雾,清凌凌的。皮肤白皙,若有似无的桔梗花香萦绕在鼻尖。

    下一瞬。

    吻轻轻落在他脸颊。

    “是可怜我么。”颜词淡淡问。

    她摇头,握上颜词的手腕覆在她的胸膛“颜词,此刻,它也为你跳动。”

    似乎有什么炸裂开来。

    颜词停顿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便迅速朝她压下来。

    厚重而滚烫的吻落在她的唇上,强硬地撬开牙关,唇舌交缠。许星睁眼,只看见那双晕染上情欲的桃花眼。

    “闭眼。”

    低哑的声音带着点诱哄的意思。

    他的手轻轻覆上了她的眸子,手心温度滚烫,她慌地闭上眼。

    吻越发往下了些,经过下颌脖颈,她听到羽绒服拉链拉开的声音,好像还有针线裂开的声音。

    吻滚烫至极,所到之处似有火苗燃烧起来,她的意识都模糊起来,只搂着颜词的脖颈任凭他领着她沉浮在情欲深海中。

    直到脖颈处最柔软的位置被轻轻咬了下,她吃痛叫了声,猛然回神,一把推开了颜词。

    车内隔板处安了一块小镜子。

    镜中的她羽绒服拉链半拉开,低领毛衣也被扯下去,白皙的脖颈上是密密麻麻的淡粉色吻痕。

    唇上的口红早被抹到了唇部以外的位置,碎发被汗珠黏在额头,眼神中还带着点未消去的茫然。

    浑身都是颜词的气息。

    天呐,她刚才究竟在干什么

    她还要赶飞机。

    许星扭头去看颜词。

    他懒懒地靠在柔软坐椅上,西服扣子散开,白衬衫胸前的位置褶皱一片。他唇角微微勾着,狭长的桃花眼内落满细碎的笑意。

    像是随时要抽一只烟的程度。

    见许星冷静下来,颜词从旁抽了张湿纸巾,轻轻将她唇边溢出的唇彩拭去,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满意吗”

    刚从中抽身,他声音还夹杂着点欲念。

    许星恍惚之间真觉得自己重金雇了一只鸭子,现在是写事后评价的时候。

    她瞥了眼颜词带笑的眸子,咬牙道:“不满意。”

    他真的一点不知收敛,现在脖颈上全是吻痕,她究竟要怎么见人啊。

    “没关系,”颜词轻笑了一声,又俯身压上来“我们再来一次,这次肯定让你满意。”

    这是什么不要脸的话

    她退到车内角落里,推开他即将压上来的胸膛,冷静说“不用。”

    颜词有些不虞地啧了声,明显是不满足。

    顿了顿,他问“你去宁荷做什么”

    如果是她要去除了宁荷以外任何的地方,他可能都不会像今天这般失控。

    “去祭拜父亲,”许星打开手机,找到她和颜词的对话框给他“我本来打算和你说的,但直到快上飞机之前才想起来。”

    颜词看了眼手机屏幕上的消息,唇角勾笑。

    他一直知道许星过年会回宁荷祭拜父亲,但今年的时间未免也太早。

    “今年怎么这么早”

    颜词漫不经心地挑起她的一缕发丝,轻轻卷着,鸦羽似的黑发和冷白修长的指尖形成巨大的视觉差异。

    许星将那一抹发丝从颜词手中抽出来,闷闷答道“今年打算在湾洱过年。”

    “哦,”颜词也不恼,俯身凑近她“是打算和我一起过年。”

    他离得太近,许星的脸腾得红成一片。

    虽然确实当时是这样想的,但她现在就不想承认,她手指紧紧捏着坐椅,说“我没有。”

    颜词轻轻笑了声。

    小姑娘明显是在撒谎。

    她真的很不会撒谎,一撒谎脸就变得通红,音调也会不自觉变轻。

    “哦。”

    颜词又向许星那儿凑了些,脑袋搭在她肩膀上,双手顺势也要环住她的腰身,鼻尖在她脖颈处轻蹭。

    许星惊了。

    为什么,颜词突然间这么黏她,甚至比心心还要黏她。

    不过一想到颜词好像确实四年没有近过女孩子的身,她又突然能理解了,也就半推半就地顺着他的意思。

    “我陪你回家祭拜父亲吧。”

    颜词靠在她耳边淡淡说,仿佛这是一件极其理所当然的事。

    “不行”许星立马反应过来。

    “为什么不行”颜词皱眉“星星,你忘了,以前我都会跟你一起的。”

    许星沉默了会儿,一想到之前颜词陪她去祭拜的场面,她越发不想让他去了。

    她说“名不正言不顺。”

    说完后,她又觉得这句话不太恰当。

    因为说实话,现在颜词已经算名正言顺能进祠堂了。结婚证也领了,告白也告了,确实没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

    颜词直接被气笑了“许星,你倒给我说说,我哪儿名不正言不顺了我是你各种意义上的丈夫”

    丈夫两字语气加重,表示强调。

    “呃。”许星沉默。

    之前过年和颜词去祭拜父亲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墓园里特别安静,大家都在默默哀悼。

    只有颜词一直在说话,对着她父亲说话,无外乎是一些我会好好照顾你女儿、千万放心,希望您在下面过得好之类的话。

    从下午一点说到下午四点。

    来来回回送走好几批悼念的人,他也没说完。

    最后还是被她拽着走的,她一边又觉得感动一边又觉得尴尬。

    更让人不悦的是,可能会遇到那群自以为会算命,又极其讨厌她的七大姑八大姨和邻居。

    三年前差点就遇到了。

    自此以后,她再也不想让颜词去墓地。

    颜词“你说不出来就得让我去,过年了,我理所应当去祭拜的。”

    许星抬头,诚恳道“那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颜词眉心一跳“什么条件”

    “少说点话,我父亲不喜欢话痨。“许星说。

    颜词办事一向很有效率,第二天下午五点他们已经到了许星家楼下。

    这房子年代久远只有六层楼,各个设施都不太完善。

    许星顺着楼梯走到六楼,用钥匙插进锁孔,木门应声而开。

    几个月没打扫,烟尘飘扬在空气里,在阳光下,厚重得像一层雾。

    家里陈设很简单,基本都是木制品,大概没有青羽湾百分之一的奢华。

    “进来吧。”许星转头对颜词说。

    她换上拖鞋打开各个房门和窗户,冷风拂面而来,吹散了烟尘。

    颜词提着个乳白色行李箱走进来,习惯而自然地走到许星卧室里,打开行李箱将衣服一一归到衣橱里。

    许星泡了点热茶递给颜词一杯,她就坐在床头看颜词收拾行李。

    慢慢喝茶也不说话,愣愣的。

    快到傍晚时,衣橱里整整齐齐地摆满了他们两人的衣服。

    颜词收完衣服见许星还坐在床头,有些无奈“星星,让一下,要铺床。”

    许星想了想,她在自己家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就假装客气“要不我来铺床吧。”

    “不用,”颜词熟练地将床铺好,嘱咐道“你去楼下买两束花吧,等会儿去祭拜伯父。”

    “颜词。”

    “嗯”

    许星讷讷说“你把我们衣服放一块儿了。”

    “嗯”颜词不解“怎么了”

    许星耳尖有些红“那我们晚上要睡一块儿”

    “”颜词失笑,虚按住许星的肩膀,在她额头烙下一吻“星星,我们是夫妻,记好了。”

    “哦。”

    许星转身下楼买花。

    夫妻,她和颜词是夫妻。

    许星想到这儿,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多写点关键下一个片段有点长,我今天只写了一半,又不方便拆,所以短小中秋节快乐记得吃月饼。

    我喜欢吃鲜肉酥皮月饼、榴莲蛋黄月饼、藤椒牛肉月饼虽然奇怪但是真的挺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