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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颗星星
    手机突然弹出一则消息。

    湾洱著名画家清梦将于一月二十日于清梦美术馆举办画展, 届时众多美术家将参与其开幕式,其成名作惊梦也将置于展厅。

    一月二十日,就是明天。

    颜词嗤笑一声, 突然改变主意,他将烟碾在黑色铁栏杆上, 淡淡说:

    “帮我订明天的机票, 顺便林梦璃画展的开幕式演讲嘉宾换成我,别让她知道。”

    “行, ”江岭处理这些业务可谓异常熟练“那公关文什么时候放”

    “等我演讲结束。”

    颜词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掩去眸中的阴冷。

    总要付出代价的, 或早或晚。

    墙上挂钟的时针无限趋向于七, 天边朝霞升起,漫长无尽的黑色被染上一抹橘粉,柏油路边的灯也一盏盏熄灭。

    快要天亮。

    “阿词。”

    一道柔软温和的女声混着风声传入耳中。

    颜词回头。

    看见许星只穿着件单薄的长袖睡衣, 鸦羽似的长发散在腰际,一阵风吹过, 几缕黑发黏在唇边。

    “你怎么穿这么少”

    颜词有些无奈, 他走到许星身边, 将身上的羽绒服脱下披在她身上。

    许星伸手将他抱住,脸庞闷在他的胸膛里。

    颜词愣了一瞬,抬手揉了揉她的黑发, 唇角勾笑“星星, 这会儿是怎么了这么黏我还起这么早”

    一般来说, 许星不赖床到中午不愿意起床。

    许星不肯撒手也不肯解释, 反而开口质问“那你怎么起这么早”

    颜词啊了一声,有些失笑地转移话题“外面冷,我们进去说。”

    这话可就冤枉了。

    他何止是起得早, 根本就是一夜没睡。

    小姑娘睡觉不安稳,这边磨磨,那边动动,他哪里睡得着。他甚至有些后悔跟许星一起睡觉,这简直就是折磨。

    许星看出他明显是在转移话题,她抬头凶他“不许转移话题。”

    “我哪有”颜词死不承认“你倒说说你怎么起这么早”

    外面风太大,小姑娘鼻头冻得通红也不撒手。颜词干脆扶着她的腰,轻轻用力,许星整个人都悬在半空。

    他轻而易举地将她抱到客厅沙发后放下。

    他从厨房里拿了个干净玻璃杯,倒了杯温水递给许星“我刚动作太大吵着你了”

    “没。”许星习惯性地接过玻璃杯,将温水一饮而尽。

    温水划过喉咙,连血液都温暖了些,许星觉得还挺舒服。

    “我刚做了个噩梦就吓醒了,”许星慢吞吞说“然后我看到你不在我旁边,我就更害怕了,我怕之前只是一场梦。”

    看到空荡荡的被窝和黑漆漆的天花板时,丝丝缕缕的害怕就像是藤蔓一般迅速缠绕住她。

    她甚至连外套都忘记穿就四处找颜词。

    在阳台看到那个熟悉的背影时,她松了口气。

    在抱住颜词,能感受到强劲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时,她才有了真实感。

    哦,颜词在她身边,以后都会在。

    细细碎碎的愉悦浮现,她弯起了唇角。

    类似于心疼的情绪蔓延开来,颜词轻笑着捏住她的脸颊,毫无正形道“星星是在跟我说情话”

    许星拍掉他的手,认真说“没有,我在说实话。”

    每一句都是实话。

    况且她也不太会说情话。

    “哦。”颜词散漫地答了句。

    “你喜欢听情话吗”许星皱眉,想了想问道。

    “”颜词眉心一跳。

    许星抿了抿唇,试探性说“那我说一句吧。”

    颜词直觉不是什么好话,但他并不想打击许星的自信“你说。”

    “你知道比天高比海深的是什么吗”许星慢吞吞说。

    颜词不知道,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有这么老土的情话。

    “是什么”颜词说。

    许星诚恳道“对你的爱。”

    “嗯,”颜词唇角勾笑“我也是。”

    宁荷也没太多美好的回忆,许星当晚便和颜词回了湾洱。

    画稿基本结束,颜词又在办公室加班,许星有些无聊便打算睡觉,刚躺上床时陆月梨的视频电话打过来。

    许星接通。

    有些意外,手机屏幕上,除了陆月梨还有另一个陌生男人。

    陆月梨不复入院治疗时没血色的模样,她又化着浓妆,气色极好的模样。

    坐在她身旁的男人五官轮廓柔和,眉眼带笑,帅气温和。还穿着白色大褂,衣服前夹着一块淡蓝色铭牌。

    肝癌症专科,燕惊蛰。

    “星星,你过年不用来了,我明天就出院,过年回来,”陆月梨拽着身旁人的衣角

    “介绍一下,这我新男朋友燕惊蛰,是我主治医生。惊蛰,这是我国内最好的朋友,许星。”

    “你好,燕惊蛰。”男人开口,语气温和自然。

    “你好,许星。”

    “dr yan, the atient  bed 3 is not feeg e ease  and have a ook”

    视频里传来护士的声音。

    “梨子,”燕惊蛰将陆月梨额前的碎发拨到耳后,轻声说“我先走,你再跟你朋友聊一会儿,别太晚。”

    陆月梨一边甜蜜地笑着,一边口不对心“别啰嗦了。”

    许星看到陆月梨开心也很快乐,她笑着说“你男朋友真帅,哎,这狗粮都快溢出屏幕了。”

    陆月梨“谁能有颜词帅而且,平时你和颜词狗粮撒得可一点不少。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

    顿了顿,陆月梨说“颜词呢不陪你”

    许星失笑

    “我的天,这还不帅你要求好高。唔,你还说,颜词现在一天到晚加班,感觉资本家也没那么好当。”

    许星和陆月梨两人好久没见,说说笑笑时间过得飞快,最后还是燕惊蛰回来拿走陆月梨手机,强硬地让她休息。

    许星看了眼时间,凌晨四点。

    下意识,她想,颜词又熬通宵了。

    早上九点,清梦美术馆。

    馆内热闹非凡,国内外知名画家几乎全在现场。林梦璃穿着件纯白色晚礼服拿着高脚酒杯,周旋于人群之中。

    馆内墙壁各处挂着林梦璃的画,最中央展台上惊梦安然躺在那儿。

    开幕式开始。

    一共三个环节,林梦璃演讲,著名画家张献演讲,美术馆前剪彩。

    台上,林梦璃演讲结束后,主持人走上台,开始念稿子“接下来有请著名画家张献先生上台演讲。”

    台下鸦雀无声。

    主持人又重复一遍“有请张献先生上台演讲。”

    仍然没有人走上台,台下涌起细细碎碎的议论声。

    林梦璃脸色微变,却也并未慌乱,她缓缓站起身,眉眼带笑“抱歉,各位,张献老先生可能有事未来,我们可以先去剪。”

    “等等。”一道懒散声音从美术馆门口传来。

    众人望向美术馆门口。

    一道颀长瘦削的身影踩着光晕走进来,光晕下,那人的神情有些晦暗不明。

    身后跟着一排记者。

    台下议论声越发大了些。

    那人闲散走着,在看到展厅中央那副惊梦时,他轻轻嗤笑一声。而后顶着所有人的注视走到台前,漫不经心地调着话筒架。

    “颜总,”林梦璃脸色发白“您这是什么意思。”

    颜词啊了一声,骨节分明的手捏着话筒架。他微微倾身,唇角微动,淡淡的话语便萦绕在整个场馆。

    “张献老先生今儿有事,便委托我来讲几句话,”颜词抬眼望着林梦璃苍白的脸色,轻笑了声

    “等会儿还有剪彩呢,那我们开始吧。”

    林梦璃死死地捏着衣角,指尖太过用力快要沁出血。

    “首先呢,我们先来看林梦璃女士的代表作,”颜词将准备好的u盘插进电脑,屏幕上现出t“惊梦。”

    画卷上,一梳着飞云髻的女子翩然起舞,素色衣衫上染上片片梨花。

    用笔极淡,恍若梦境。

    “很漂亮,”颜词唇角勾笑,眸中散落着讽刺笑意“可惜是他人的作品。”

    台下记者摄像机的闪光灯闪得更厉害了些。

    林梦璃身形微晃,却还是稳住了,她确信,过了这么久颜词纵使是权力无边,也找不出证据证明这幅图是许星的。

    “颜总,找不到证据血口喷人可不行。”林梦璃冷笑。

    “要证据,行,”颜词冷冷说“请问您这幅画是什么时候创作的”

    林梦璃咬咬牙“飞花奖前一个星期。”

    “行,”颜词点开一段视频“看一段录像。”

    录像时间是飞花奖前一个月。

    少女坐在书桌前,垂着头看不清面容。可桌上的画却看得清清楚楚,正是那副惊梦。

    最后一个镜头是,少女在画的右下角写下清梦二字。

    和展馆中的那幅画相同,画的最右下角的梦下方的夕的撇都带着点弯钩。

    很明显是同一幅。

    而这段录像中的少女显然不是林梦璃。

    “我愿意为这段录像的真实性承担法律责任。”颜词面露嘲讽。

    林梦璃脸色变得很难看,但怎么也说不出话,这段视频基本就是将她按在地上锤,没有一点辩驳的余地。

    闪光灯闪得厉害。

    颜词理了理袖口,看向镜头“在此,我代表颜氏集团向清梦女士道歉,并且愿意重新颁发那份奖项。”

    与此同时,微博上,颜氏官方的致歉声明发出,并艾特许星。

    致歉声明的最后一句话是,正义总会到来。

    台下一片哗然。

    数不清的聚光灯打到林梦璃身上,记者的话语像是剑刃“林梦璃小姐,请问您对颜总的话有何解释”

    林梦璃有些手足无措,最后是被助理拉走的。

    聚光灯开始移向颜词,有记者提问“为何这真相会尘封三年又选择在今日说出”

    颜词动作顿了顿。

    为什么真相会尘封如此之久。

    或许是她对这些赞誉虚名不太在意,抑或是当时确确实实爱着他,他会比赞誉在她心中重要些。

    但这些现在都不那么重要。

    因为所有她失去的,无论是什么原因,他都会为她拿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  月饼节快乐经过这一章节,我确确实实地感觉到,我还是喜欢写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