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微皱着眉头,偏头凑近了一点“你说什么”
莘目脸已经开始泛红了,她轻咳一下, 重新说道“我想给你一个惊喜, 让你开心。”
小辛忍不住轻笑一声, 她想抬起一只手去摸摸莘目的头,可她手中抱着花, 不方便。
她只能踮起脚尖, 用额头蹭了蹭莘目的脸蛋, 轻嗔道“傻瓜,干吗浪费钱买这些。”
莘目低头环着她的腰,低着头轻声道“我是不是做的不够好, 委屈你了。”
小辛满脸疑惑, 她不明白莘目为什么要这么说。
“对不起, 我不知道你也喜欢惊喜, 以前我一直没有在意这一点,以后我会注意的。”莘目抬眸看着小辛,满脸愧疚。
小辛用力将花的重量都放在右手上, 将左手腾出来,摸了摸莘目光滑水润的脸颊。
“是谁告诉你, 我喜欢惊喜的”小辛拇指轻抚她的皮肤,柔声问道。
莘目用脸蛋蹭她的手心, 有些不解, 偏头问她“邓瑾和邓苏酥的女朋友都喜欢。”
小辛发出一声笑气音,摇了摇头“可我是你的女朋友呀。”
“那我就更不能让你受委屈了。”莘目皱着眉头,神色认真。
“傻瓜,我从来没有觉得委屈。”小辛勾了一下她的鼻尖, “如果非要说我喜欢惊喜的话,那你就是我唯一喜欢的惊喜了。”
“真的吗”莘目怕她是在安慰自己。
“真的。”小辛肯定地点了点头,“你看你买的这束花,一定很贵,又不实用。”
“我不需要用花来证明我们的感情,你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证明。”小辛踮起脚尖,吻了一下莘目的嘴唇。
方坤正美滋滋地准备着杀青的后续工作,突然被一股大力按住肩膀。
他转过身来,人都没看清,怀中就被塞进了一个又重又大还沙沙作响的东西。
莘目将花往方坤怀中一堆,只甩下了一句话“杀青快乐哈。”
方坤费了好大劲才从花中露出一个脑袋,边打喷嚏边喊“莘目,你大阿嚏你大爷的,我花粉阿嚏花粉过敏。”
莘目牵着小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音,往外走去。
两个人像儿时牵手的总角一样,脸上洋溢着大大的笑,啊,终归是有一点不一样,她们还是比较注意形象,没有蹦来蹦去。
“我们去吃好吃的。”莘目嘴角都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这不比花实惠走。”小辛笑得眼睛都没了。
邓苏酥和松岁寒赶飞机回到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回的仍然是松岁寒的那套小房子,她们打算过完年再搬过去。
邓苏酥洗完澡出来就看到松岁寒披着湿哒哒的头发伏案在写什么。
她走上前,用干毛巾将她的头发拢起来,轻轻擦拭着。
“衣服都湿了,你在干吗呀,都不吹头发。”她小声嗔她道。
“酥酥,你来看,看我有没有漏掉什么。”松岁寒举起一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递到邓苏酥面前。
邓苏酥一手用毛巾绑着松岁寒的头发,另一只手接过纸张看着。
叔叔的文房四宝,阿姨的手镯,邓瑾的手表,罗筱的香水,大米,面,茶,红酒
邓苏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宝宝,我们是回家过年,不是搬新家,前面的礼物我能理解,后面的米面粮油是什么呀”
松岁寒趴在桌子上,一脸担忧“我听说你家乡过年的时候都会买这些东西,我也不知道该买什么了,我”
邓苏酥蹲在她的面前,吻了吻松岁寒的额头。
“宝宝,别担心,米面粮油家里的阿姨都会买的,后天你只要人到了就是最好的礼物。”邓苏酥轻声安慰她。
松岁寒乖巧地点了点头,坐起来让邓苏酥给她吹着头发。
吹好头发之后,邓苏酥从衣柜中拿出了一套干净的睡衣让松岁寒换上,睡衣是晚上拿出来的,松岁寒却是天将亮的时候换上的。
翌日,邓苏酥开车带着松岁寒去买她所说的年货,装了满满一后备箱,松岁寒才一步三回头地被邓苏酥拉回了家。
晚上,松岁寒睡觉之前还坐在客厅里对着大大小小的袋子愣神,一直在心里盘算着还缺些什么。
邓苏酥拿了一件衣服过来,给她披上顺势带入怀中。
“不要这么紧张宝宝,不就是回趟家吗,没关系的。”邓苏酥眼神也时不时瞄着那些袋子。
“嗯。”松岁寒手脚冰凉,她去寻邓苏酥的手试图给自己取暖。
当她碰到邓苏酥的手时,低头轻笑一下,用轻咳掩过。
邓苏酥手上的温度和平日完全不一样,甚至比她的手还要凉上几度。
两个紧张兮兮的人相拥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翌日天刚亮,邓苏酥就接到宋姝珩的电话,告诉他们早点回去,一起贴对联。
这通电话犹如天外之音,救下了不得不躺在床上硬挨时间的两个人。
松岁寒化了个淡妆,穿上了早就准备好的衣服,拎着礼物和邓苏酥出门。
大年三十,家家户户都在家里过年,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邓苏酥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邓宅。
松岁寒来过邓宅一次,只不过是在外面,里面什么样子她一概不知。
邓苏酥将车开到大门口,松岁寒通过车窗向外看。
整个邓宅和她上次来时完全不一样,门口挂上了红灯笼,保安都穿上了红色的衣服笑盈盈地站在门口。
邓苏酥将车停稳,下车替松岁寒开门。
“二小姐。”保安对着邓苏酥点头问好,又看向松岁寒,笑得更加礼貌和蔼,“二小姐夫人。”
松岁寒本就紧张,被他这样一唤,脸上顿时浮现一片绯意,把她原本准备和叔叔阿姨说的话全都弄忘了。
邓苏酥轻捶了一下保安的肩膀“罗哥,你帮我把后备箱的东西拿到屋子里吧。”
“好嘞。”
即便是过年,邓宅中帮忙干活的人仍然很多,一人一句“二小姐夫人”彻底将松岁寒变成煮熟的螃蟹。
两个紧紧牵在一起的手中间湿漉漉的,也不知是谁的手汗
松岁寒感觉已经走了很久很久,拐了一个弯,终于到了邓家的别墅前。
她抬头一看,手上的温度顿时又降下来几度。
邓爸爸邓妈妈,邓瑾罗筱都立在门前,笑盈盈地看着她。
松岁寒面上顿时绽开笑容,努力克制着自己走路不同手同脚。
她们走到四人面前,邓礼和宋姝珩赶紧走上前迎一迎她们。
“叔叔阿姨。”松岁寒乖巧地叫人。
邓礼穿了一身中山服站得极其标准,他身上既有习武之人的气质,又有文人的傲骨,两种风格完美结合。宋姝珩跨着他的臂弯。穿着一身很修身的红色旗袍,外面披了一件貂皮披肩,一点都不像松岁寒想象中的东北人,反而有一种江南女子的温文尔雅。
“诶诶诶。”邓礼和宋姝珩笑得睁不开眼,宋姝珩从身后拿出一条红色的围巾温柔地替松岁寒戴上。
围巾很厚,一摸就是手工编织的,接触皮肤的时候,松岁寒感觉到异常的温暖,仿佛能将自己这一路来的寒凉全然驱散。
邓瑾围着一模一样的围巾上前一步逗她“你这条围巾可是妈今年第一个织的。”
松岁寒抬头一看,全家人的脖子上都有同款的围巾,她心中止不住地泛着暖意“谢谢阿姨。”
她偏头一看,发现邓苏酥脖子上还空落落的,她本能地看向宋姝珩,眼神带着一丝疑惑又有一丝讨喜。
宋姝珩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轻笑一声“你别说,如果不是你,我都快忘了她了。”
宋姝珩笑着从邓礼手中拿出另一条围巾,给邓苏酥戴上,动作比方才粗鲁许多。
邓苏酥行吧,为了老婆我忍了。
“快进屋,快。”邓礼招呼大家进屋。
她们俩被宋姝珩和邓礼围在中间,宋姝珩一直拉着松岁寒的手替她取暖。
“小寒呀,你手怎么这么凉”宋姝珩心疼地说。
“阿姨,我平时手脚就容易凉。”松岁寒乖巧地回道。
“这可不行,我有一个中医朋友,哪天我让她过来给你开几幅药调理一下。”
松岁寒本能地想回绝,这是她平日交际的习惯,但她看到宋姝珩真心实意担心的神色,硬是将话头咽了下去,最后只剩“谢谢阿姨。”
宋姝珩将松岁寒带到沙发上坐下“谢什么,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跟我客气我可不跟你客气。”
宋姝珩的一句话瞬间化解了松岁寒的无措,将两个人的距离拉近。
“要不要贴对联玩玩”宋姝珩像哄小孩子一样,眉开眼笑地看着松岁寒,“苏酥和瑾瑾小时候都抢着贴对联玩,有一次俩人差点打起来。”
松岁寒跟着宋姝珩笑,她知道,宋姝珩将她看成了小孩子,或者是说,将她看成了自己的孩子。
“好。”松岁寒用力点了点头。
今年的对联因为松岁寒来的缘故邓瑾没有抢上,反而是邓苏酥沾了光,邓苏酥拿着对联从邓瑾罗筱面前路过,冲着邓瑾做了个鬼脸。
邓瑾气得直跺脚,往罗筱怀里钻。
罗筱轻抚她的头,小声安慰着“以后咱们家的对联每年都交给你,乖”
邓苏酥替松岁寒摆好位置,松岁寒和了一点浆糊往门上涂,最后由邓苏酥定型。
贴完上联贴下联,因为门比较高,松岁寒够不到横批的位置。
邓苏酥的个头也差上一点,她刚想回身拿个小凳子过来,手中的横批就被一双温热的手接了过去。
她还未反应过来,那道檀木香便充斥鼻翼,邓苏酥猛地抬头,对上了镜片后的那双眼睛,她屈膝蓄力,一个起跳跳进了夏衿怀中,大喊“夏哥,你回来啦”
夏衿既怕她把对联弄皱,又怕摔着邓苏酥,有点左支右绌。
邓苏酥在她怀中晃悠了一会儿,就跳了下来。
夏衿从松岁寒手中接过浆糊,在门框上沿轻轻涂了一层,将横批正正当当地贴上。
这时邓瑾走了过来,从她手中接过浆糊,轻哼道“每年都贴不到横批,每年都和我抢。”
说完,自己牵着罗筱去每个房间门口帖福字去了。
“叔叔阿姨。”夏衿向邓爸邓妈问好。
邓礼和宋姝珩两口看到夏衿自是高兴,但她们看到夏衿和松岁寒站在一起,暗暗捏了一把冷汗。
可两个当事人倒是自然,夏衿拍了拍刚刚手上沾到的浆糊渣,对松岁寒点头,轻笑道“你终于来了。”
松岁寒笑着回应“澄清的事情,谢谢你。”
“应该的。”夏衿穿了一席风衣,里面是红色的高领毛衣,背着手朝松岁寒点头。
夏衿视线落在的邓苏酥身上,她伸手揉了揉邓苏酥的头“我去厨房帮叔叔摘菜。”
夏衿跟着邓礼走进厨房,在进门前的最后一眼偷偷望向邓苏酥,垂眸轻笑一下。
有些感情不会没磨灭,但会被隐藏。
邓瑾和罗筱在贴福字,邓礼和夏衿在厨房摘菜,邓苏酥和松岁寒陪宋姝珩聊天,佣人们都在外面张灯结彩,其乐融融。
这是松岁寒度过的最热闹的一个新年。
年三十的饭一般都下午两三点吃,菜量还多,所以需要上午九、十点钟就开始准备。
现在还没到时间,宋姝珩在和松岁寒闲聊。
松岁寒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想到了什么,牵着宋姝珩的手“阿姨,您能不能教教我南瓜粥怎么熬。”
宋姝珩眼神在邓苏酥和松岁寒之间转了一下,轻笑一声“好,回头我教你。”
宋姝珩和松岁寒说了许多邓苏酥儿时的事情,松岁寒听得津津有味。
邓苏酥坐在客厅陪她们本来是怕松岁寒尴尬或者紧张,可现在看来,好像没有什么必要了。
世界最尴尬的事情之一就是听妈妈讲述自己开裆裤时候的趣事,即便听的人是松岁寒,邓苏酥也止不住地害羞。
她想走,又不放心松松,只能自己坐在单人沙发上用力翻着茶几上面的杂志。
家中的座机止不住地响,都是来给邓礼或者邓瑾拜年的,邓苏酥可算找到一件事情打发时间,她就守在座机边负责接电话带好。
等邓瑾和罗筱贴完对联下楼,邓苏酥站在楼梯口恭恭敬敬地拿着一张纸站好,开始端腔。
“哦,我亲爱的姐姐,在刚才的三十分钟之内,方红娱乐的阮董、风驰娱乐的王副总、美佳娱乐的林董、文枫传媒的小隋总、齐导、姚导、叶导、瑾苏公司会计处的张总,后勤部的小王,经纪部的佳佳,化妆师小张给您拜年了。”
邓苏酥照着纸念完之后,恭恭敬敬地朝着邓瑾作了个揖。
邓瑾轻笑一声,下到倒数第二个台阶停住,轻咳一声“很好,做得不错,重重有赏。”
“喳。”邓苏酥夹着嗓子作怪道。
很快,她眯着眼侧头看向她们俩“话说回来,咱家有那么大吗,能让你们贴了半个多小时的福字”
罗筱低头朝邓瑾身后躲了一躲,轻咳一声。
邓瑾唇角一弯,轻笑一声,挥起拳头就要打邓苏酥。
邓苏酥拔腿就跑,邓瑾在后面追。
两个人绕着沙发来回转,邓苏酥在前面喊着救命,邓瑾在后面拎着拖鞋。
宋姝珩和松岁寒聊得正起劲,就感觉鼓膜一阵强烈的震动,吵得她头疼。
她拍了拍松岁寒的手,示意她不必在意。
宋姝珩站起来,含笑路过两个人,往后院走。
邓苏酥和邓瑾顿时都慢下步伐,警惕地看着宋姝珩。
果真,宋姝珩从后院拿了一根小木条,她转身回到客厅的时候,气氛一片祥和。
邓苏酥挨着松岁寒坐下,一只手被她牵着,另一只手拿着葡萄往邓瑾的嘴边送“姐姐吃。”
邓瑾和她一样,拉着罗筱坐在了沙发上,一只手也拿着葡萄递到邓苏酥的嘴边“啊不,还是妹妹吃。”
宋姝珩冷哼一声,将小木条放在了鞋架后面。
邓礼和夏衿闻声赶来,知道两姐妹又闯祸了,一人手里一把芹菜露出个小脑袋。
宋姝珩看了他们俩一眼,又拿起了小木条。
邓礼和夏衿飞快地收回脑袋,继续回厨房摘菜。
宋姝珩轻哼一声,放好木条拍了拍手,往沙发处走。
“筱筱。”宋姝珩恢复温和的嗓音。
“阿姨。”罗筱马上站起身来,看着宋姝珩。
“你过来挨着我和小寒坐,别理那两个小混蛋。”宋姝珩白了邓瑾和邓苏酥一眼,拉着她的两个儿媳妇说悄悄话去了。
邓混蛋瑾“”
邓混蛋苏酥“”
厨房的另一边,邓礼和夏衿一人一个马扎对着坐,往中间的垃圾桶里摘着菜。
“你还记得这些菜籽是我们两个一起运回来的吗”邓礼看着手中的蔬菜,嗓音充满磁性。
“记得,当时是大冬天,天还没亮,又特别冷,苏酥觉得有趣非要跟着,我怕她着凉就没带她。”夏衿摘了一片稍微泛黄的叶子,扔到了垃圾桶中,唇边带着笑意。
“后来她因为这件事情两天没理我。”夏衿手上的动作开始慢了下来,盯着一处瓷砖轻笑着。
邓礼抬头看了一眼夏衿,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小衿呀,叔叔有几个朋友家的”邓礼话还没说完,就被夏衿打断。
“叔叔,菜摘完了,我去洗菜了。”夏衿轻笑一下,从马扎上站了起来,将地上的灰土和菜叶处理干净,走到盥洗台前洗菜。
邓礼看着夏衿的背影摇了摇头。
作者有话要说 看吧,不是我不想给夏哥组c,是她太倔了,她不要╮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