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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药方
    卧房内, 亓静萱身着中衣,半躺在贵妃榻上看书。

    瞧见陆清来了,这才意犹未尽的把书合上, 放到一旁的花几上。

    嘴上埋怨道“我都回府小半天了, 你还知道来看看我啊”

    陆清不屑的撇撇嘴, 横了她一眼道“瞧瞧,瞧瞧, 都有力气跟我瞪眼睛了, 哪还有半天虚弱的样子。”

    “嫂夫人, 不是我说你,你不能太惯着某人, 该出手时就出手,不能一味的迁就当下面那个。”

    坏心眼的朝宓云婷眨眨眼,大有一副此时不推,更待何时的既视感。

    当着两个孩子面, 面皮子薄的宓云婷被她闹了个大红脸,含羞似怨的嗔了她一眼,“你们料, 我去给小陆漆壶好茶。”说完,头也不回的落荒而逃。

    亓静萱都不记得有多久, 没见过王妃这般如少女般的神情,不禁看直了眼。

    陆清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诶, 诶, 诶,嫂夫人都走远了,该回神了。”

    “舒雅, 给你父王宽衣,检查一下她的伤恢复的怎么样了。”

    根本就没给亓静萱反口的机会,直接指挥着爱徒那她父王练手。

    亓舒雅放下药箱,来到父王身边,“父王,舒雅给您宽衣。”说着,就要去拉她的衣带。

    亓静萱忙按住大女儿跃跃欲试的小手,不放心的道“小陆还是你来吧,舒雅还小,等过几年再实践也不迟。”

    “实践是验证舒雅这段时间所学的最好途径,你身为她的父王应该全力支持她才对。”她不要脸的在那强词夺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

    “可什么可,我都放心我弟子,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再说了不是还有我在一旁看着嘛。”

    视线对上大女儿那充满渴望的双眼,想要拒绝的话无论如何都无法说出口。

    亓静萱只能眼一闭,心一横。

    罢了。

    罢了。

    就让她试上一试。

    她摆出一副英勇就义的表情道“舒雅,你放手去做吧。”

    不再反抗,任由亓舒雅替她处理即将痊愈的伤口。

    第一次给人换药,包扎,亓舒雅的心里也十分紧张,对象又是自己敬爱的父王。

    下手时就更加小心翼翼,一丝不苟,认真地小模样看的陆清不住的点头。

    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总算处理完所有伤口,绷带也绑的很漂亮。

    看着她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水,陆清很大方的赞扬道“不愧是我陆清的弟子,做的非常好,以后要继续保持。”

    “是,老师。”亓舒雅欢快的答道。

    之前还以为自己要再受一次罪的亓静萱,也没想到短短时日,大女儿就能独子完成上药,包扎的一系列操作。

    手法也很温和,中途感觉不到过于明显的疼痛感,也没有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

    从始至终,有板有眼,有模有样,还真像那么回事。

    亓静萱不忍像陆清这样的人才被埋没,旧事重提,再次劝说道“小陆,凤亓国就需要你这样的人才,你就参加明年的国手大会吧。”

    “只要你夺得国手之位,必将受世人所敬仰,你想要帮助弟妹扩展商业版图,也不过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今年让舒雅好好跟我学,明年去参加国手大会,就算拿不到第一名,前三总是没问题的。”

    “至于我,还是算了吧,我志不在此。”她干脆的拒绝道,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

    亓静萱都服了,就没见过这么淡泊名利的人。

    就连她开的医馆,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开不开门全看心情。

    这是铁了心想要吃一辈子软饭。

    她只能退而求其次的道“我看你那金疮药和止血散,好像跟外面买的有所不同,药效也好上不少”

    “停,你打住,别总想着剥削我,这药是我独家秘制的,打死也不卖。”像是母鸡护小鸡似的,死死抱住药箱不撒手。

    亓静萱一噎,也觉得自己张嘴就要东西,有点不厚道。

    这药要是推广到军队,不知能挽救不多士兵的性命。

    就算豁出这张老脸不要,她也要给在刀口舔血的士兵们把药带回去

    先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给陆清讲道理,说明药物的珍贵。

    然后才单刀直入的道“小陆,我不是让你凭白献出药方,是有偿的,我会跟兵部的主官们商议,给你一个满意的价格。”

    “若是实在不行,由你生产供给军队也行,我会按照市场价购买,绝不让你做亏本的买卖,你看如何”

    堂堂一位亲王,为了凤亓国的无数将士,好话说到这份上。

    陆清都不知道还能说出什么拒绝的话,不是说她不爱国,只是她来到凤亓国的时日尚短,还没能生出对这个国家的归属感。

    让她拿自己的东西,去贴补国家,她是一千一万个不愿意。

    可一想到在战场上保家卫国的无数大好儿郎,她的心就硬不起来。

    她苦笑道“药方我可以给你,至于价钱你谈好了,直接交给姒姒就行。”说完,她叫亓舒雅找来纸笔,当着她们的面,唰唰唰写下两幅药方。

    亓静萱接过药方,感激的道“我替所有奋战在前线的士兵们谢谢你。”

    看着她眼眶中蓄满泪水,由衷的感谢,陆清的心里也酸酸的,她能成为百姓们爱戴,士兵们拥护的王爷不是没有道理。

    她是真的把他们当成亲人,当成一家人去守护。

    这样的大爱她自认做不到亓静萱的程度,她比她要自私的多。

    医馆,后院。

    傍晚时分,陆清在餐桌上,把她去王府的事跟容妗姒说了。

    容妗姒也感慨道“你可能不知道,当年继承皇位呼声最高的就是她,是她放弃了唾手可得的皇位,才有了当今圣上。”

    陆清闻言,却什么都没说。

    她以为这样是好事,实则不然,当亓静萱让出皇位的那一刻,她的性命就已经掌控在他人的手里。

    但凡稍有差池,或行差踏错,亦或者再无利用价值,皇位上的那位就不会再留她性命。

    功高震主,在哪个朝代都适用。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就凭她跟亓静萱的关系,想要不被牵连都难。

    平心而论,哪位统治者不是双手沾满至亲之人的鲜血,都是一群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的刽子手。

    只是这些话她没有对容妗姒说,一是不想让她担惊受怕;二是不想让她对还在自己身边学习的两个孩子,心里存在什么隔阂。

    “小姐,姑爷,风府来人了。”秀儿进门道。

    陆清放下碗筷起身道“姒姒你先吃,我出去看看,应该是风二小姐来了。”

    “嗯,我也吃好了,秀儿,巧儿把饭菜都撤了吧。”她吩咐道。

    毕竟有客登门,还摆着饭桌是件很失礼的事。

    陆清穿过不大的小院,推开大门,瞧见悬挂有风府徽记的马车旁,站着两名头戴兜帽的女子。

    二人见她出来,才主动摘下兜帽,没想到陪伴风绮一过来的,竟是风夫人陆雨霏。

    “我们母女二人冒昧前来,若有打扰之处,还望陆神医见谅。”陆雨霏歉意得道。

    “风夫人客气,二位请进。”她侧开身,让出大门的位置。

    陆雨霏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小院,不大的小院里被人打理的一尘不染,井井有条。

    可能是陆清是医师的缘故,随处可见晾晒在院中的药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药香。

    容妗姒站在房门外,屋里早就备好香茗。

    三人站在门口寒暄几句,才进入房中。

    陆雨霏喝了口茶,才率先开口道“昨天多亏陆神医仁厚,没有计较小女的无礼之处。”

    “我也是听廉儿回府说起绮儿的病情,才知道她已经病得如此严重,竟然还有数次轻生的念头,让我这个当娘的心里也是后怕不矣。”

    她就风绮这么一个掌上明珠,打小就一直娇养闺中,不曾让她受到丁点委屈。

    这才成婚两年,怎么就得了这么个怪病。

    心中埋怨女儿婆家的同时,也在不停的自责。

    瞧着面色凄苦的陆雨霏,陆清也没法说什么,只能岔开话题道“我们先来说一说治疗过程吧。”

    “好,全凭陆神医安排。”陆雨霏也是个十分果敢,说一不二的女人。

    很快就收敛心神,投入到陆清的话题中来。

    “风小治疗需要分两个部分,首先需要疏导她心理上的问题,其次才是对症下药,针灸辅以药物,才能从根本上治愈抑郁症。”

    她把华国现代心理医生治疗心理疾病,与古中医相结合,更有效也更快速的治疗抑郁症。

    陆雨霏大致听明白了她的说法,只是还有些许不明白的地方,不由开口问道“请问陆神医,那个抑郁症是个什么病症,为何我从未听说过”

    “这么说吧,抑郁症是一种精神类疾病,多数都是患者压力过大,长久以来自我否定等,多方因素才能形成,我也是从一本古籍上看到这类病症,你没听过也属正常。”她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她的医术摆在那里,只要她说是古籍上看到的,就没人会怀疑。

    只会觉得她博文古今,通晓各种疾病,不愧神医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