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什么,喜欢她
喜欢她年纪大,尿裤子吗开玩笑。
这小老球长了个嘴就乱叭叭,时砾几乎喷饭,忙撒开她手。
不对,她知道什么是喜欢吗
时砾好笑地问她这个问题。
白星目光呆滞,绿眸毫无波澜,理所当然“不知道。”
她呀,幻作人形却只有一颗草木心,不解人事,不通人情,无喜无悲。空有表层知识,实际上连心情与表情都没有,自然不谙所谓的情谊了。
时砾“那你干嘛这样讲”
白星“电视就是这样的,牵手就是喜欢。”
源于时砾给她看的青春偶像剧剧情,男女主角羞羞然牵了手,脸红异常扭捏半天说喜欢。
小白就是这样被画上色彩的。
真是,电视剧也不能乱看,才几天功夫把她带坏。
时砾寻思是不是应该给她看益智卡通片。
“我牵你是因为你弄筷子太吵了。”时砾必须为自己正名。
白星瘪了瘪嘴,不坐她边上了,拿筷子到客厅那边玩。
她们互相嫌弃。
用完餐刷碗环节,那人类观察者又在旁边监视一举一动。
开水龙头,沾湿海绵,洗洁精揉出泡沫,刷秃噜碗碟,学人精把骨节分明的手进行每个步骤看在眼里。
刚才水龙头汩汩地出水令她深感好奇,从此眼里只有开关,探手横过去够不着,挨着赶着把时砾挤一边去,自己凑到水槽前。
仿照时砾适才的动作拧动开关,水缓缓流下,朝反方向拧,水停了。
碧绿眼湖撒上明亮的光,来回玩了好几次。
说什么两百多快三百岁,玩水这种行为三岁不能再多。
时砾垂眸,用看傻子的眼神瞟这小矮子,摇摇头刷自己的碗。
完了要冲水,需要再次打开水龙头,那只白皙的小手抢先帮忙打开。
害,她要是正经帮忙就好了。
时砾想,反正人做一切她都感兴趣,不如教她做家务成为一个工具人。反正她在这个家蹭吃蹭喝,帮忙做些简单的事怎么了。
想着,时砾唇角微微扬起。
饭后至睡前时间是社畜宝贵的自由,目前还没感觉白星存在威胁,时砾开始恢复日常生活吃饱站着消食,音响播放钢琴曲,然后做手指力量锻炼。
弹琴需要一定的速度和力量,时砾很少做其它运动,浑身上下锻炼最多就是手指和手腕,她一手一个握力器有节奏地捏。
捏完那个,又做一些伸展放松手部。
她的双手修长灵巧,指甲剪得圆滑,曾经做过一期视频教学乐器的人怎么锻炼,结果那个视频成了鸡叫重灾区。
那些迷妹没有一个不馋她手的,偏白星对此无动于衷,在旁边看她练了一会儿,脸不红心不跳,倒是外面的景象更吸引。
天色已暗,暮云落霞,远处楼栋一个个窗户亮起来,楼下绿化区装饰灯把道路照得通明,幽静的小区里,偶尔传来大人小孩的欢笑。
白星趴在阳台往楼下看。
这里25楼,相隔甚远瞧不真切,只见蚂蚁似的小黑影移动。
忽然头顶话音落下“你想下去看看么。”
时砾不知几时过来阳台的。
白星循声望去,“想。”
“那你就想吧。”那个人手指活动完,要去弹琴了。
但凡白星脑袋转得快些,非给她个颜色瞧瞧。
其实时砾逗她玩罢了,带她下去可以,前提是言行举止不会暴露身份。
长腿迈进琴房,转身将小跟屁虫隔绝在外面,关门前,时砾说“等你把路走稳了再说吧。”
白星仰着下巴眨眨眼“好吧。”
旋即,她被隔在门外。
琴房是绝对领域,不能磕着碰着,白星被说教好几回来着。
不给进就不给进,小白自消遣看电视去。
相安无事过了几日。
时砾有两天休假,白天跟时信去医院做体检,晚上赴很久前朋友的约。
她从起床开始打扮。
白星逐渐习惯人的形态,很少蹲在花盆里。因为吃的喝的她都要试,东西下肚子消化,消化就要排出,嗯,仙女也要拉屎。
人在忙时,她坐马桶拉臭臭,双手紧捏纸巾,发力时鼻子眼睛皱成一团,艰辛对付肚子那里的不适。
时砾只告诉她上洗手间要脱裤子,坐在马桶上,可没说要关门,卫浴的门就那样大敞。
时砾不知她在里面,径直走进去想洗手,不料进去走了几步,腿下条件反射刹住并且来了个急转弯拐走。她是真的不习惯家里有人。
“你为什么不关门”
轻怨声从外面传进来。
白星表情松开,觉得这人真奇怪,都互相看过有什么好遮掩的
时砾在化妆,有点儿赶,想拿洗手池边上的清洗剂洗刷子。回想刚才一瞬间余光瞥见的风景,那家伙坐在马桶上衣服遮住了大部分,其实也没啥。
不穿衣服都看好几遍了,还怕这个不成。
时砾自我开导以后又抬脚进去了。
她可是打心里替白星庆幸,亏着她遇到好人,若换成别人早不知怎样了。
人一进来,白星嗅到一阵芳香,与平时身上的不一样,看来是精心打扮的。
她日常同样注重打扮,,只是上课面对学生,没必要,会惹麻烦,不多化妆,更注重衣着。不过以她那张脸,那身材,不化妆也没少惹就是了。
小球球直勾勾瞅她的穿着打扮。
她难得穿了裙子,黑色高腰的,但并没有白星认知里女性那种柔美,大概是因为上身的衬衫和早秋墨绿薄款西装外套显得硬朗。她的眉眼本就略带英气,一经修饰,挑眉红唇,碎发修饰脸颊,连白星都觉着清隽冷艳。
被一瞬不瞬盯着,穿戴整齐清洗东西的时砾浑身不自在,没穿裤子那个反而大大方方的。
“去约会呀”白星问。
她又知道什么是约会了
她们跨了个物种,所了解的文化怕也不一样,还是精准表达避免误会比较好。
时砾说“跟朋友见面。”
说完下一秒自觉不妥,这么老实向她交代做什么那颗毛球又不在意,纯粹好奇人类的行为问一嘴罢了,看那水青色眸子毫无波澜即可知。
不出意外,白星了然“哦。”
时砾嗔她一眼,洗完便出去。
等白星解决完,她已经提着包要换鞋。
白星有点羡慕,因为她没有朋友,跟她一起在成思院的其它仙灵要么瞧不上她品种普通,要么嫌她晚开灵识。
幻乐虽然对她好,可到底是上古的圣灵,比她年长两千多岁,只可崇敬不可亵渎。
她持着小心思看着人,在时砾拉开大门之时,挥挥手与之道别“注意安全,再见。”
每次离开或回来她都十分礼貌相迎相送,时砾一个人住惯了,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总会荡起异样。淡漠的眸掠过一丝复杂的晦暗,依旧淡淡“嗯”声应答。
门一开一关,剩下一屋子寂静。
白星无事,再次探索附近的气息,看看是否存在灵气。
明明动身到人间前,幻乐说过会把同往的学子安排一处,好照应,可她把自己交给时砾来的这个地方,一个同伴都感应不到。
这是怎么个缘故
幻乐神机妙算,这般安排自有她的道理,可白星参不透她的意思。
另一边。
时砾跟时信做全项体检花了不少时间,再随便逛逛吃个饭,天就黑了。
陪了妈妈一天,分开后转去台球室找朋友。
一共五个人,就江云烟和暮月一对情侣,其余全是单身狗,话题打一开始便围绕在时砾展开。
原因当然是因为她直播翻车那件事。
那几天网上关于她的讨论声,朋友们跟着乐呵了几天。
作为最好的朋友,暮月自主接下探口风的任务“你不说那人是谁也行,但她现在还在你家不”
时砾伏在台球桌边,右手握杆枕在左手纤长手指上,眼神凌厉盯着白球,沉稳而有力的一击,红球进袋。
面对友人的调侃,她一如始终的淡然,沉静瞄准另一颗黄球问“什么人。”
老司姬江云烟开始和女朋友唱双簧“装傻呢就是要喝你的水那个呀”
两位s露出神秘微笑。
时砾不想透露白星半分,可是一直不松口,身边的人,网上的人只会没完没了追问。
考虑到白星一时半刻应该不会离开,时砾不得不避重就轻稍作回应“她是真的口渴而已,没有你们想那种带颜色的。”
友人们纷纷挤眉弄眼。
“我不信,能留宿你家的人绝对不简单。”
“是凌听吗”
“你傻啦,凌听人在国外,这几天发过朋友圈啊,再说她声音没那么幼,奶凶奶凶的像十几岁小妹妹一样。”
经此一分析,大家似乎知道了什么,蓦地沸腾起来“喔原来你好这一口。”
“我以为她是喜欢温柔大姐姐那种类型,没想到啊居然是妹控。”
“哈哈哈哈哈,她的迷妹不就都是些小女生吗。”
“你以为姬圈全员恋姐妹妹多香啊,对吧。”
那几个人越说越得劲,笑声撼动天际,时砾捏着杯子抿了一口酒,提球杆沿桌边改变方向,思绪游走于桌上球况和对话之间。
家里那颗球两百多岁是真年上,但幻化的模样又很幼,岂不将萌点集于一身,超级香
惹,想啥呢。
莫名其妙冒出这个念头,时砾不明显地晃了晃头,把那个想法驱赶出去。
香什么香,人灵殊途是没有未来的。
她心存不自知的杂念,再一挥杆,白球打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