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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我喜欢的人
    江阮努力清醒了一点, 支棱着坐起身,小毯子从肩上滑落,茫然发问“你给我买粉了”

    徐小舟彻底无语“咱们哪儿还有钱买粉”

    深夜车窗外霓虹灯闪过, 江阮拿起手机, 先是看到了复读生官博的预告以及v,评论空前热闹,但跟平常相比, 非要说特别不一样, 好像也没有。他又去看了眼关注的几个c超话,才顿时愣住。

    宛如过年。

    “时阮”c超话申请通过以来,都没见过这么多人,随手刷新一下,关注量就在涨, 新贴也格外多,都看不过来。

    我要哭了,小谢到底懂不懂啊,话不能乱说的,他刚怼完某人, 就转下集预告和那条芭蕾舞的视频, 我没看错吧, 真的是在护着阮。

    坦白说今晚之前我只关注了“冰鱼”, 但他非按头让我嗑, 我过来嗑还不行吗,呜呜呜呜。

    搓手手,我有种微妙的预感,说不定真相是真呢先让我做个梦,谁都不要叫醒我

    我又去听了一遍v里小谢唱的冰下听鱼, 真的出不来了,他不是说他不会唱情歌吗qaq

    谢时屿不会唱情歌,还是他自己,在几年前一个节目采访说的。

    当时他拍了一部都市轻喜剧,女主是一个刚走红不久的小花,对方的经纪团队跟谢时屿这边联系,说希望这部剧播出期间,除了正常营业,能合作炒一下c,对彼此都有好处。

    谢时屿那时候算不上顶流,咖位相近,对方压根没想过他会拒绝。

    所以不打招呼,就在剧集采访中让主持人反复cue他,引导他去说自己喜欢女主这个类型的女孩子,还让他为女主唱情歌。

    “不好意思,”谢时屿彻底厌烦,没有起身的打算,眉眼冷淡握着话筒,“我不擅长。”

    那期采访是直播的,女主下不来台,主持人又心虚,出了满头冷汗,屏住呼吸挂上笑意,周旋说“就唱一两句也可以的。”

    谢时屿就真的只清唱了一句。

    态度似乎很认真,但情歌听起来毫无感情。

    江阮退出超话,想关掉手机再睡一会儿,忽然看到谢时屿清唱情歌这个话题竟然上了热搜,眨了下眼,犹豫半天,还是点了进去。

    那个芭蕾舞视频的最后,所有背景乐都隐没,谢时屿清唱了片尾曲的高潮和收尾部分。

    呜呜呜呜呜呜我直接泪崩

    他以前跟人唱歌是这样吗不,他不是,好双标一男的。

    以前的谢时屿唱情歌好高冷好拽一男的,听起来不会爱上任何人。

    现在的谢时屿唱情歌每一句不爱你的歌词,听起来都像在表白。

    配上那个视频简直绝了,那不就是从头到尾的男友视角吗我抱着手机在床上疯狂打滚,太涩了太涩了下周播出之前我要备好一盒纸巾,来堵我的鼻血呜呜。

    江阮眼花缭乱翻了十几分钟各种评论,仍然对自己很可能要翻红这件事没有任何实感,像做梦似的一脚踏空。

    一周后,最新剧集播出。

    播出当晚。

    剧组这边在拍的,却是出柜的那场戏。

    钟寻总是缠着楚听冬,问他愿不愿意以后为了他跟家里出柜,楚听冬很烦他,也一直没有给过明确的答复。

    “那你什么意思你随便应付我,回答一句也行啊,就非得这样,你要玩我吗”钟寻又倔又犟,张了嘴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像是不知羞耻,“你艹完我觉得爽了,别的就不管了吗”

    “别胡说。”楚听冬皱起眉。

    “我看你就是这么想的,”钟寻无理取闹,“还让我跟你去什么北京,用不着高考结束,你就烦我了,成天装什么大尾巴狼”

    此时已经入冬,再有几天就要过年,离高考也只剩下四个月。

    “我说带你去,”楚听冬深吸一口气,不想跟他吵架,“前提是你得考得上,所以你能考得上吗”

    “怎么不能”钟寻较劲。

    “好,我没说你不能,”楚听冬伸手去搂他,感觉搂着一个格外不受控,一不留神就会横冲直撞的小牛犊子,然后低头亲他的眼睫、鼻尖,最后吻落到唇上,“你好好考行吗,尽量考好一点,我也好跟钟叔叔去说。”

    钟寻红了脸,被瞬间哄好,轻哼了一声,“我知道。”

    “卡准备下一镜”

    谢时屿松开搂在江阮腰上的手,意兴阑珊地抿了抿嘴唇,见江阮走了,就去张树那边找骂,“我要是故意ng几场,会怎么样啊”

    “”

    张树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神经。

    在校的时候,一开始张树跟谢时屿关系很差。他们导师年纪大了,再喜欢的学生,也没精力完全手把手带,所以每年都会把新生分给师兄师姐们。

    谢时屿很有天赋,但这种人最不听话,永远不服管教。

    张树擅长的是慢节奏生活化的镜头,一收一放都是烟火气,而谢时屿截然相反,他拍旷野风暴的那套东西,注定更适合“大片”。导师让他们分在同一组,也有互相学习的目的,但磨合必然是个艰难的过程。

    真正关系好起来,还是张树母亲生病,他开始三天两头去医院的时候,谢时屿帮了他许多忙,也终于愿意冷静下来去琢磨他电影独特的节奏。

    “浪得你,”张树骂他,“少性骚扰我剧组的演员。”

    “行吧。”谢时屿很遗憾。

    楚听冬比钟寻考虑得更多,他从没把喜欢这两个字说出口,但他是真的想跟钟寻在一起,不只是这匆匆相逢的高三一年。

    所以,他暂时没有出柜的打算。

    但计划总是猝不及防被打破,越不愿意的事,越会发生。

    “三镜一次action”

    晚上。

    钟父和吴玉兰都去了亲戚家,家里只剩下楚听冬和钟寻。

    卧室没开灯。

    谢时屿抱着江阮,膝盖分开他的腿,低头很凶狠地吮他的唇,舔到江阮的嘴唇湿润发烫,红肿得不能触碰,才终于松手。江阮的脸颊被窗外透进来的光分成半明半暗,谢时屿望着他,移不开视线。

    少年眉眼艳丽干净,唇色却像是被蹂躏过,好像他的一半永远纯洁,另一半跟着他堕落。

    “你抱得太紧了。”江阮埋怨。

    谢时屿缓缓松开他,去厨房给他做宵夜。

    江阮却又追过去,从背后搂住他的腰,踮起脚尖亲他的后颈和耳根,然后伸出手,白皙冰凉的手指亲昵地去捧他的脸。

    谢时屿受不住他这种不动声色,甚至连自己都没琢磨明白到底想干什么,就主动迎上来的勾引。

    又低下头去亲他。

    像是要把他吞入肺腑里。

    谁都没听到身后客厅的门响,直到钟父暴怒的声音惊雷般响起,“你们在干什么”

    江阮险些被吓死。

    但他还没回过神的时候,谢时屿已经拉着他,将他推到了身后。

    钟父目龇欲裂,嘴唇发抖,不敢想象刚才看到的画面,他去握放在门边的棒球棍,胸口剧烈起伏,时空静止凝滞,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谢时屿不肯让开。

    他最后没能下得去手。

    “你们你们,”钟父满腔子血都往上涌,颅顶发胀,“我怎么养出这么下贱的儿子我生的是个畜牲吗”

    他一双眼看得清清楚楚,钟寻勾着楚听冬的后颈,整个人柔软黏腻地缠在他身上。

    不知廉耻地拥吻,像个婊子。

    江阮浑身发抖,恐惧、失望、愤怒,没来由的委屈全都交织在一起。

    原来还是只怪他。

    “滚,都给我滚,”钟父不堪重负跌坐在沙发上,好像瞬间苍老十岁,“楚听冬,你是个懂事的孩子啊,怎么也跟着他乱来我不打你们,你们也不许再给我胡搞,钟寻,滚去住校,你他妈还要不要脸玉兰阿姨怀孕了,知不知道”

    他跟吴玉兰早就想再要个孩子,对钟寻实在太失望了,没有任何指望,现在忽然怀上,又惊又喜。

    没想到回家撞见这么一出,幸好吴玉兰留在亲戚那边,今晚没回来。

    不然再被气坏了,影响到孩子。

    江阮愣在原地,他都没察觉,自己的眼泪什么时候流下来的,也不懂自己为什么哭,为他下贱,为他不知廉耻、不要脸,还是为他终于被彻底放弃。

    “恭喜啊,爸爸。”江阮声音微颤。

    “卡”场记跟着打板。

    江阮偏过头擦眼泪,谢时屿递给他湿毛巾和冰袋,“待会儿有粉丝探班,敷一下,眼睛肿了不好出去。”

    “嗯。”江阮有些尴尬,他拍哭戏总是这样,哪怕情绪出来了,眼泪还是一时半会收不住,“谢谢,我马上。”

    “没催你。”谢时屿摇头一笑。

    江阮这才有空上微博,去看一眼今晚更新后的评论,紧张得手心微微汗湿。

    这集刚播出不久,热搜就登了顶。

    救命我从第一分钟就开始疯狂舔屏,我老婆为什么能这么好看他是个傻逼我都认了

    小谢今晚太可以了呜呜呜呜希望以后的每一集他都能这么顶。我都不知道该嫉妒谁,想想还是先抱走老婆吧,对不起了谢哥

    哭了哭了,眼看糖来了,刀还会远吗我始终觉得小谢当初那句“别来无恙”很有深意。

    我不管多doi一次算一次就可惜小傻逼这么缺爱,小谢又是个没有嘴的男人,怎么连哄都不会哄一句啊气死我了,实在不行破镜重圆也是yyds呜呜噫噫

    万人血书要大团圆结局啊

    江阮知道导演组准备了两套结局,一个应该是分手之后成了陌路人,另一个是重逢后又在一起了,但听说还没定下来最终要拍哪个。

    “三边”模式下,结局很大可能取决于观众的态度。

    “你想要哪个结局”谢时屿在旁边等他出去一起见粉丝。

    结果江阮低头握着手机,发呆似的半天没动静,指尖滑落在最后那条评论上。

    “我”江阮一愣,回头才看到是谢时屿,舔了下唇,又想起是谢时屿刚才亲过的地方,脸颊瞬间红了。

    他匆忙戴上口罩,垂下眼摇头,没回答谢时屿意有所指的问题,“不知道,看导演到时候安排怎么拍吧。”

    复读生开播之后到现在,安排过两次粉丝探班,但是大部分都是谢时屿和岑柳他们的粉丝,江阮的粉丝来得很少。

    所以今晚江阮也没太在意。

    卸完妆,换掉戏里的衣服,就准备从片场出去。

    走到安全通道时,他听到外面鼎沸的人声,脚步迟疑了一瞬。等工作人员推开门,他刚迈出去一步,就被影视城夜幕下,眼花缭乱的应援灯牌和手幅晃了眼,然后紧跟着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江阮江阮”

    最诡异的,是他隐约听见,还有喊老婆的。

    江阮下意识就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踩到身后的人。

    “怎么了”谢时屿一直走在他后面,抬手扶住了他的肩膀,低下头问。

    “好多人。”江阮呐呐地说。

    “害怕”谢时屿笑得不怀好意。

    江阮小声反驳,“谁说我怕”

    “那怎么不走”谢时屿拨了下他的小辫子。

    江阮甩开他的手,又一次往外走。

    在快要走出安全通道那扇门时,谢时屿忽然在他耳边低声说“那年电影节,我其实特别想跟你一起走红毯。”

    江阮愣怔。

    他记得那一次,主办方没查好资料,把他跟谢时屿这个对家的座位安排在了一起。霍厉很看重这个电影节,江阮很可能会提名最佳男配,不想闹出什么多余的事,就提前找主办方,重新调开了座位,江阮挪远了一点。

    谢时屿跟着经纪人姜南去了趟后台,回来时,就看到自己手边换了人。

    他放在座位旁的那罐柠檬茶,没人知道是留给谁的,但现在被别人握在手里喝。

    江阮觉得有点尴尬,这样好像他很刻意躲着谢时屿似的,不如彻底躲到底算了,所以走红毯前遇见,他偏过头没跟谢时屿有多余的眼神交流。谢时屿也没有理会他,跟他擦肩而过,仿佛真的是陌生人。

    谁能想到,就是这次电影节,谢时屿拿到了第一个影帝。

    媒体大做文章,也把他们擦肩而过的截图放到了网上,暗示他们不和,互为对家的证据又多了一项。

    “对不起。”江阮还是这一句话。

    谢时屿没吭声,粉丝已经在等,他顺手揽了一下江阮的肩膀,跟他一起出去,就像关系很好的朋友。

    “啊啊啊啊啊”

    过来的都是追复读生这部剧的粉丝,头一次在线下看到他们同框,恨不得举十八个机位拍下来,谢时屿还揽江阮的肩膀,一直没松手。

    “谢谢,”江阮紧张,粉丝往他手里塞礼物,他只收了几个看起来很便宜的亚克力挂件,还有毛绒公仔,忍不住想回头看谢时屿,但又不好意思看,红着脸轻声对粉丝说,“早点回家。”

    谢时屿的粉丝带了很多鹦鹉玩偶,最多的是秋草鹦鹉,水蜜桃色毛绒绒的,有些还有小翅膀。

    那是应援物。

    谢时屿很早以前,在国外那边的家里开过直播,他在国外养了只秋草鹦鹉。

    名字还是粉丝给取的。

    哥哥你教没教它说话啊或者吹口哨

    谢时屿当时粉丝还不多,弹幕也比较冷清,他挨个回答。

    “教了,但没学会。”

    取名字了吗qaq

    “还没,没想好。”

    好想摸,我家的小玄凤老是啄我,这只看着太乖了,软乎乎的,要不然叫软软吧,哈哈哈哈。

    谢时屿那双丹凤眼一顿,停留在这条弹幕上,缓缓说“行。”

    后来他回国发展,秋草鹦鹉国内禁养,就还是留在了外公那边。

    但如今似乎变了味。

    应援物不再只是应援物。

    尤其是双人超话的粉丝,无中都能生糖,别说还有蛛丝马迹,等探班的粉丝晚上把动图和签名照片发到网上,超话就沉默转而沸腾了。

    “你说是谐音,是巧合,我眼里像深藏的隐秘爱意。”

    江阮晚上跟谢时屿有个采访通告,所以搭了同一辆剧组的车,谢时屿拎着小鹦鹉翅膀,另一只手夹着烟,跟在他身后。

    等江阮先上了车。

    他要从经纪人那边拿东西,腾不出手,就把那只秋草鹦鹉公仔拎给了江阮。

    江阮慌忙接住,觉得有点烫手。

    谢时屿察觉到他的窘迫,偏了下头,叼着烟,夜幕下眸色漆黑,笑得很痞,低声说“不好意思啊,毕竟当时才十七八岁,比较容易想不开,太想你了,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养了。”

    江阮还能说什么。

    没关系。

    还是我没想那么多。

    但他们都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

    他抱住那个秋草鹦鹉公仔,往里挪,给谢时屿让开座位。

    “还挺可爱的。”谢时屿捏了一下他手里的秋草鹦鹉,指尖蹭过他的手背,不知道在说谁。

    江阮觉得自己快要疯了,恨不得谢时屿给他个痛快,偏偏前后都是人,根本不是说话的地方。

    “你就真的一点也没想过我么”谢时屿朝他这边俯身,借着掐灭烟头,低声问他,“我走之后,再也没想过我”

    谢时屿不想出国了。

    他打算留在国内高考,陪着江阮,连着一个月没逃课,每天都交了作业,哪怕没几道能写对的。

    “怎么回事啊你,”谢时屿的小姨施萍,是他们班的英语老师,看见他送到办公室的作文,简直不可思议,笑着说,“终于想开了现在也来得及,你就是偏科严重,补补数学什么的,很快成绩就能有起色。”

    “嗯。”谢时屿点头。

    他以前没想过要学习,学什么都他来说都没意义,反正一切早就被安排好了。

    他父母离婚的时候就商量过。

    谢时屿在国内读到高二,最晚高三结束,就出国到母亲那边去读书,专业也是被选好的,等他毕业之后,再回国进公司。

    没人跟他说过,问过他的想法,包括他们离婚后,他想跟着谁。

    当初商业联姻,互相之间没什么感情,这个孩子生下来也是应付两方老人的差事,连家长会都是互相推脱,最后让秘书去开。

    但奇怪的是。

    再婚之后,好像他们都突然一夜之间学会了怎么当父母。

    谢时屿看到过施宁把那个小男孩抱在臂弯里哄,低着头声音又轻又温柔;也见过他父亲每天牵着谢濛的手,送她去幼儿园,手指笨拙地帮她扎麻花辫,被她抹一脸蔬泥都不生气。

    不过都跟他没有关系。

    “宝贝。”谢时屿从身后搂着江阮,下巴磕在他肩上,低头看他写题。

    江阮被他摸得很痒,笑着躲。

    谢时屿总觉得他又娇又有点傻气。

    “晚上班里聚餐,你去不去”谢时屿问他。

    江阮很少参加班里的活动,他得回家看着奶奶,但这几天他有个远房亲戚来他家暂住,每天陪着老人,他就可以出去放风了,所以点点头。

    “我想去。”

    “行。”

    谢时屿反正是陪着他。

    前段时间运动会,他们一班成绩很好,老师请客吃饭,全班还包了ktv,正好明天周六放假,今晚放松一下也无所谓。

    但班主任曹平安不放心,也跟过去了,这位大神在,吃饭的时候气氛就比较沉闷。

    直到去了ktv,灯光昏暗,大家遗忘了角落还有个老师,才终于放开。

    “玩什么数七行不行,谁错了就罚一首歌”有同学提议。

    他们也不敢喝酒。

    谢时屿觉得自己真倒霉,挑了下眉,笑着说“这么费劲,你直接让我点歌不就行了么”

    旁边的人都笑,江阮也跟着笑。

    果然。

    谢时屿没几轮就下来了。

    “唱什么”谢时屿坐到高脚凳上,眉眼懒散,回头翻歌单。

    底下都起哄,“唱情歌啊”

    曹平安在旁边皱眉,就差说一句成何体统,不想听,想管,但又不能管,说好了让全班出来玩,扫兴就没意思了,他起身出去抽烟。

    谢时屿懒得选,从之前班里同学选好的曲库里,随机了一首。

    “我看过星辰刺入玫瑰

    人造的浪漫总是太短

    你窥探过我最不安的手

    在青春最寒冷的时候

    隔绝我

    治疗我

    打开我

    ”

    他还没唱完,底下已经起哄笑倒一片,都知道他转学过来以后,有多少找他表白的人,甚至里面还有男生,更不必说暗恋,班里不少女生听着歌都红了脸。

    江阮一直低头咬着吸管喝汽水,越看他越讨厌。

    等离开ktv,江阮跟着谢时屿去他在学校旁边的公寓住。

    走到楼下,江阮忽然拽了一下他校服衣领。

    谢时屿低下头,尝到了柠檬汽水酸甜的味道,江阮只是心血来潮,突然很想亲他,短暂触碰后就红着脸想推开。

    但谢时屿却没松手,他搂紧了江阮的腰,嘬吻他的唇,舌尖蹭过他的,揉他单薄的肩背,像是要把人整个揉进怀里。这个夏天总是让人不安,蝉鸣之下竟然有种隐痛,拥抱和亲吻都难分难舍。

    “时屿”震惊诧异的声音响起。

    谢时屿猛然把江阮的脸按在怀里,心跳骤然加快,回过头,才发现是施萍。

    谢时屿动作太快,施萍没看清跟他接吻的人是谁。

    但怎么看,都是个男生。

    谢时屿脱下校服外套,挡住江阮,把钥匙给他,推他进楼道,摸了下他的脸颊说,“你先上去。”

    “走什么走”施萍生了气,“转过来,哪个班的”

    “小姨。”谢时屿阻拦她,“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他转学到燕宁一中,他父亲就让他住在这边这套公寓,但到现在已经将近一年,除了照顾他的保姆外,从来都没有任何人来看过他,他也不经常住这儿,所以完全没想到会有谁突然出现,放松了警惕。

    “谢时屿,你别逼我去查监控。”施萍皱眉。

    “就这一次,”谢时屿仍旧拿校服罩着江阮,对施萍说,“小姨,能不能当做没看见”

    他越是护着江阮,施萍越生气,她还没从谢时屿竟然是同性恋这件事里缓过神来,非得去看跟他深夜在楼下抱着亲的男生是谁。

    眼看不可能躲过去。

    江阮轻轻推了谢时屿一把,还给他校服,心跳急促,说“施老师。”

    施萍顿时僵住,要脱口而出的责骂都僵硬在嘴边,她指着江阮,任教这么多年,抓过无数早恋的学生,但哪一次都没能让她这么震惊,又无法置信,她甚至做不到开口责怪江阮,只想问他“为什么”

    “对不起。”江阮蜷起指尖。

    “你疯了是不是”施萍顾不上管谢时屿,拉住江阮问,“你的保送名额明年就能下来了,你这是在干什么你到底在想什么”

    燕宁一中是所百年老校,全省排名前三的高中,纪律极其严格,严禁早恋。

    哪怕不会因为这个,就直接取消掉保送名额的申请,但也绝对会纳入考量,江阮是年级第一,还有之前省化学竞赛金银奖的加持,保送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

    就为了谈恋爱的事毁掉,太可惜了。

    江阮说不出话。

    “周一来我办公室。”施萍说。

    谢时屿皱了下眉。

    “没关系啊,就算真的没有了,”施萍走后,江阮拉住谢时屿的手,安慰他,甚至还笑得出来,卧蚕微弯,“我也可以自己考。”

    他心里真的这么想,至少考试这件事他还有信心。

    “胡说什么呢。”谢时屿揉了下他的头发,冷声说,“没事,别担心,我跟你保证。”

    施萍没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但还是给谢时屿家里打电话,说了他早恋的事,只不过没提江阮,说自己也不清楚是谁,哪个学校哪个班都不知道。

    非要瞒着,其实是能瞒住的。

    但江阮的叔叔赌博欠债,没钱,回家闹事,把奶奶气病了,谢时屿不想让江阮错过学校的集训班,刚好他这种年级倒数的差生没资格去集训,时间很多,就陪着奶奶去了几次医院。

    再怎么小心,也有被撞破的时候。

    谢时屿好几年没挨过揍,谢父从来不在谢濛面前动手打他,这次却没忍住,猛地起身,拿起烟灰缸就砸过去。

    谢濛被吓得哭叫一声,看到谢时屿流了血,她被妈妈捂住眼睛拉到了卧室里。

    “我不想出国了,”谢时屿索性都说出口,“我要是能考上国内的大学,我留在这儿行么”

    谢父眉头紧拧,强忍怒意,“你又想变卦不是已经说好了吗”

    “那是你们十年前商量的,我没答应过。”谢时屿说。

    “不行”谢父没留给他任何拒绝的余地,冷嗤,“留你在这儿,给我跟男生搞在一起吗同性恋,我都没发现,你什么时候多了这个毛病。”

    “我没病。”谢时屿神情漠然,捂了下伤口。

    就蹭到满手心的血。

    江阮忽然发现谢时屿没来上学,觉得不太对劲,课间抱着书包低头给他发消息,谢时屿倒是回得很快。

    小谢怎么了。

    arrot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小鹦鹉歪头jg]

    小谢感冒,我给你打电话。

    去年认识的时候,谢时屿很想让江阮管他叫哥,但江阮倔得很,把给他所有备注都改成了小谢。

    “你叫一声哥哥怎么了”谢时屿搂他,“我本来就比你大,你又不吃亏。”

    “小谢。”江阮小声叫他,然后忍不住笑。

    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叫很可爱。

    江阮接起电话,听到谢时屿嗓音好像真的有点哑,纳闷,“为什么突然感冒啊”

    谢时屿随便动一下腿都倒抽凉气,膝盖都是淤血,脸上刚结了痂,不敢去见江阮。

    “过几天就好了,上你的课。”

    江阮向来迟钝,迟钝到在一年后的这个夏天,才琢磨到什么是喜欢,于是对谢时屿的事开始多了份机敏,瞬间说“你是不是挨打了”

    施萍周一找他去办公室,并没有聊那晚的事,只是嘱咐他安心学习,记得去报名下一期竞赛。

    江阮就隐隐有些忐忑。

    觉得不会就这么简单地结束。

    “嗯,”谢时屿怕他担心,又觉得丢脸,不太想告诉他,但江阮自己猜到,谢时屿也懒得瞒他,“没事,等我过几天去找你。”

    江阮肯定没法去他家,不能看他,就问“真的没事么”

    “真的,我什么时候骗过你。”谢时屿咬着纱布扯开,先给自己上了药,然后在低头缠住还在渗血的膝盖,粗糙的网料摩擦到伤口翻卷的皮肉,明明还没到最炎热逼人的盛夏,冷汗就湿透了后背衣料。

    “你乖乖的,去上你的课,不用管我,”谢时屿忽然低声笑了,口是心非,“偶尔想我一下就行,我是早晚要挨打,不是为你。”

    江阮嗯了一声。

    “偶尔想过。”江阮偏过头说。

    他一上车就紧张地攥着小鹦鹉玩偶的两只短翅膀,但他自己没发现,谢时屿也不可能提醒他。

    岑柳他们也跟着上来。

    “咦江阮你抱的是什么”岑柳好奇地指了指。

    江阮低头。

    小鹦鹉差点被揪秃了毛。

    江阮的脸颊顿时燎原般红了起来,回头发现谢时屿一直在旁边忍笑,尴尬地想找条地缝钻进去。

    “没没什么,”江阮连忙解释,“谢老师让我帮他拿的不对,也不是”

    岑柳他们倒是随口一问,没太在意。

    待会儿除了采访,还有几个小游戏,大部分都是你画我猜,要么快问快答这些。

    江阮肯定跟谢时屿分到一组。

    快问快答的题卡都是之前在网上征集的粉丝提问,进行过筛选,然后节目方加了一些饮食喜好之类的小问题,以备嘉宾回答不上来别的,还能跳到这里,万一尴尬在现场就不好了,毕竟是直播。

    谢时屿先拿到了题卡,每页五个小问题,他需要五选三问江阮,没有想问的,就翻页。

    起初江阮还回答得很顺。

    但后面问题越来越古怪,他开始卡壳。

    “有没有看过粉丝写的同人文

    “看不是,看过一点点。”

    “印象最深刻的一场戏是吻戏吗”

    “花滑那场吧。”

    “芭蕾舞服和那件考斯腾是情侣装吗”

    “好像好像是。”江阮磕磕巴巴,想让谢时屿换点正常问题,偏偏谢时屿这时候就跟他毫无默契了,我行我素接着问。

    “最后一个问题,”谢时屿笑得温柔,骨子里都透着坏水,“喜欢跟谢时屿拍对手戏吗”

    江阮险些戴上痛苦面具。

    但直播间数百上千万人在线,他都不敢脸红,眼睫一颤,飞快地说“喜欢。”

    轮到他问谢时屿,他没有那么厚的脸皮,压根不好意思问什么同人文。

    谢时屿很轻松了就过了关。

    他比江阮答得多且快,按节目流程,可以对另一个嘉宾有所惩罚。

    谢时屿良心发现,瞥了江阮一眼后,在对方拼命眼神示意下,放弃了那个再让另一位嘉宾回答一轮问题的选项。

    他拿起旁边塑料玩具充气小锤子,轻轻敲了下江阮的脑壳。

    弹幕都要笑疯了。

    我的妈耶这个男人太坏了好惨啊我的崽

    阮阮你是不是傻,那个题卡上根本没有“喜欢跟谢时屿拍对手戏吗”这个问题啊你被他骗了拼命摇晃肩膀

    我现在相信这个戏真的是本色出演,现实照进二次元了狗头,救命,老婆太傻了怎么办,我还是好爱他

    等到岑柳他们那组回答问题,江阮才终于腾出空去看一眼弹幕,差点蹭地一下站起来。

    “你刚才”江阮憋红了脸。

    他都能想象待会儿热搜会是什么样了。

    “我干什么了,”谢时屿拒不承认,低头说,“还在录制现场,江老师这么拦住我,合适吗还是想跟我传绯闻那我考虑考虑。”

    江阮咬了下唇,给他让开路。

    一直到录制快要结束,他都没搭理谢时屿,反正镜头不拍他们那边了。

    “江老师,最后的合照你来拍吧,”节目组导演找来单反给他,“你先拍几张,然后待会儿再站过去,工作人员帮你们再拍合照。”

    “好的。”江阮接过去。

    全剧组的主要角色差不多都在,一共十几个人,排位站好后,江阮就蹲下身,他拿相机的姿势看起来很熟练,白皙指尖搭在按键上,录制大厅暖色的灯光落在他头发上,很干净温暖。

    “诶,江老师拍得不错啊。“导演惊讶,笑了笑说,”怪不得戏里的照片也都好看。“

    江阮到处被剧组或者节目组冷遇,已经有将近两年时间,都是看人下菜碟,面对久违的善意竟然不太适应,“谢谢您。”

    谢时屿知道江阮的拍照水平。

    绝对的直男拍照。

    能把一米八多的人拍成一米五都不如。

    他听到节目组导演跟江阮的对话,走过去接过单反看了一眼,目光顿住。

    江阮拍得很好。

    而且不是普通的那种,忽然抓到了某个很合适的镜头,或者对上了光线,而是有技巧在的,哪怕给他换个光线很差,背景脏乱的环境,他应该也可以拍出另一种味道。

    “你不是说,是我的黑粉水平吗”谢时屿还拿着那个塑料小锤子,又去敲他手背。

    江阮手痒。

    想把那个锤子抢过来,但是好幼稚,他就把手揣在了外套兜里。

    他不算骗谢时屿。

    几年前,他真的被人当成过谢时屿的黑粉。

    谢时屿跟家里谈崩决裂,又违背他父亲的意思,报了编导专业,一开始出道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的支持,都是自己单打独斗,跟江阮一样,独自去找公司,然后打算从小配角接起。

    后来运气好,才接到一部男主戏。

    只是渐渐地他红了,身家背景难免被人扒出来,没有人相信,原来他竟然没有靠过家里的关系,甚至最开始的时候,还在被打压。

    江阮的小号是他超话的第14个粉丝。

    当时谢时屿的经纪团队也不够专业,姜南这个金牌经纪人暂时还没有接手他,就连粉丝修图都寥寥无几,安排接机也格外冷清。

    江阮那时候还是公司的练习生,在准备年后的选秀节目。

    每天练舞到深夜,浑身肌肉酸痛,小腿肚打颤。

    趁着是冬天,他晚上裹着很厚实的羽绒服,完全看不出身形,走路都很笨拙,然后垮上单反,赶去机场,混到为数不多的粉丝里,等着给谢时屿接机,给他拍了不少照片。

    回宿舍后,不光腿颤,手也不稳了。

    但是不觉得累,饭都顾不上吃,打开电脑修图,还有谢时屿去参加一个歌手比赛的视频截图。

    结果开了一个新小号,放到网上后,被谢时屿粉丝骂得很惨。

    黑装粉好歹装得像点吧,连头像都没有的小号,现在的黑子都这么敷衍了吗

    江阮看不出自己拍得哪里不好。

    他去问洛新。

    “这谁啊”洛新看着照片一言难尽,就算他不认识谢时屿,也想说这也拍得太丑了,而且很明显能看出来就是拍得丑,本人未必长这样,他委婉地说,“我觉得,哪里都比较勉强。”

    “”江阮沮丧死了。

    “你熟人”洛新坐在床上吸溜泡面,纳闷说,“不像咱们公司的。”

    “不是,”江阮脚搭在椅子边缘,侧过头枕着腿,笑起来时卧蚕柔软,轻声说,“我追星。”

    “嗯好像没听说过啊,还没正式出道吗不过去掉你的拍照技术,我感觉应该挺帅的哈哈哈哈哈。”

    “”江阮不跟他计较。

    谢时屿其实已经算是出道了,不过还没开始拍戏。

    江阮有点开心,说“他以后会很红的。”

    后来江阮苦学了很久的摄影,他才发现原来那么难,但他本来对各种类型的相机都很熟悉,所以上手也快,一个多月后,他再发图,就没有人嘲他黑粉了。

    等到谢时屿去拍了跟他打擂台的那部古装戏。

    江阮探班拍的几张生图,甚至出圈了,那是谢时屿最早的出圈图。

    “你真的追星啊”洛新其实看出来不对劲了,江阮也没有刻意瞒过他,那种昭然若揭,好像永远消耗不完的喜欢。

    真的还只是追星吗

    江阮跟洛新关系已经特别好了。

    尤其是那一季选秀节目之后,他们又一起参加过别的综艺,是这个圈子里难得的朋友。

    江阮晚上录完综艺,跟洛新一起回宿舍。

    冬夜燕宁市的星子很亮,夜幕之上如同萤火,却依然比不过他的眼睛。

    江阮很小声地笑了一下,说

    “我喜欢的人,是个明星。”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字数太多来晚了qaq

    入v后前四天的订阅比较重要,希望宝贝们暂时不要养肥我,么么啾

    s引用的歌是徐秉龙的宝贝

    推荐一本基友的言情文入股不亏

    当我变成邪神后by甜甜如我

    一、

    一日,姜许接到了公司合伙人兼某热心男性好友的电话。

    “你那分手快十年的前男友要再婚了。”

    “”

    “等等,婚礼取消,你前男友被人给捅了。”

    “”

    “再等等,我打听到了,捅他的好像是新娘的亲爹”

    “”

    “奇怪,为什么这新娘的亲爹,看起来有点儿像你爸我记得你爸在你两岁的时候失踪了对吧”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一次性说完行不行”

    “有有有最后一句你当年到底为什么要和前男友分手啊”

    “因为我当年,曾经在一个叫遗境的地方,亲眼看到他的父母,杀人未遂。”

    二、

    姜许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又不知道究竟是哪里不对。

    直到她发现,

    她母亲很可能是某位邪神的信徒,

    她父亲失踪多年是因为受到了邪神的诅咒,

    在她眼里天真可爱的妹妹,也悄悄隐藏了另外一副面孔,

    至于她男友,

    算了,

    从一开始她就知道,他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

    在世界将要被吞噬的前夕,

    无数隐秘都将浮现于她眼前,

    而这其中最大的秘密居然是她自己

    她竟然是所有邪神之中,

    最可怕的那一位。

    悬疑恐怖向,慢热,升级流

    是大boss而不自知女主x邪神精分切片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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