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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生日约会
    江阮宿醉后头晕脚软, 眼神还有些茫然,被轻轻抵,腰就撞到了玄关柜边缘, 没留神碰掉架子上的只鞋。

    乌黑长睫跟着颤了好几下。

    “小声点, 你想被听到吗”谢时屿放轻声音,双手撑在他身侧,挡住他的去路。

    江阮被逼得站都站不稳, 直往后仰, 不想摔倒,只能伸手去攥住他的衬衫衣袖,然后被谢时屿不容抗拒地扣住细白手腕,绕在自己肩后。

    谢时屿再次低头朝他吻过来,不必再苛求镜头与角度, 修长指尖插入他脑后的黑发,微微收紧,江阮不由自主松了齿关,感觉到t恤宽松的下摆被人撩起来,浑身过电似的发颤。

    酒店套房格外安静, 江阮哪怕头脑发昏, 都能听到唇舌间濡湿的水声, 眼尾沁出泪来, 脸颊到锁骨都泛起潮红。

    烫得他连身后断续响起的门铃声都听不清。

    明明是强迫的拥吻, 谢时屿偏偏时不时低声哄他几句,安抚地摩挲他肩头,搞得真像偷情似的。

    “我得去开门。”江阮呼吸有点急促,低下头仓惶躲开。

    谢时屿咬了咬他充血的下唇,才终于松手, 抚平他衣角,拿指腹蹭掉他唇上的水渍,随手拨开他凌乱的碎发,摸过他滚烫耳垂,感觉还算整齐,憋着笑说“没事,看不出来。

    “你现在想怎么藏我都行,打算让我躲在哪儿呢”

    还藏个屁。

    江阮红着脸在心里骂他,忍无可忍,推了他把,直接过去开门。

    其实谢时屿没拉着他亲多久,十几秒而已,知道江阮不想被人误会,而且这又不是什么值得出柜的时机。

    所以江阮过去开门时,雪樾他们也没怎么等。

    “还以为你得睡到中午才醒呢。”柳钟达走在最前面,手里拎着铜火锅和炭,叼了根烟,戴着黑框眼镜,困得直打哈欠。

    正想揽江阮的肩膀,抬起头嘴里的烟差点掉了,瞬间打了个激灵。

    “谢老师”柳钟达怀疑自己在梦游。

    “我没参加过这种直播真人秀,正好早上有时间,来找江老师问问。”谢时屿眉眼如既往冷淡,神情镇定,看不出丝破绽。

    他说得合情合理,没留给别人多想的余地。

    “哦哦,我们是来找他吃个饭。”柳钟达还懵着,连连点头。

    等雪樾跟洛新提着买的菜和蘸料进来,谢时屿才假惺惺地作势要起身,回头跟江阮说“那江老师,我就先走了,下次有空再聊”

    江阮无语了,但也只能配合他表演,虚情假意地挽留“要不然留下来中午起吃饭”

    “是啊,谢哥,”柳钟达当了好几年主持人,油嘴滑舌又惯于做人情,听江阮这么说,以为他跟谢时屿在剧组混得挺熟,也跟着接话,“反正我们买了这么多东西,肯定吃不完的。”

    “不打扰你们吗”谢时屿又瞥向江阮。

    江阮唇上还是又软又烫的,当着旁人被他这样不加掩饰地瞥过来,明明坦荡,又止不住心虚,咬牙说“不打扰。”

    “你昨晚不会是个人喝的酒吧”洛新去厨房放下那几袋子菜,脚边不小心踢倒了江阮堆放的酒瓶,忍不住皱眉,打断他们,“喝这么多,找死啊,你想去洗胃吗”

    江阮走过去把那堆垃圾拎到门边,免得绊脚,十几个空的啤酒瓶,还混着不少白的,他买的时候都是随手拿。

    现在才看清度数,心想怪不得那么辣嗓子。

    “喊什么你第天知道我是酒鬼吗”江阮不当回事,抬头笑了下,卧蚕微肿,脸颊上方才跟谢时屿亲昵后的绯红褪去,眉眼秾丽又冷清。

    谢时屿眉头蹙起。

    火锅要等到中午才吃,洛新他们来这么早,是来打游戏的。

    但江阮头疼,没跟他们起玩。

    他去泡了壶苦荞茶,和谢时屿坐在沙发前地毯上,挑了最近季最佳拍档,随便点开集。

    “这节目还挺坑的,”江阮捧着个皮卡丘马克杯,热气腾腾捂在手心里,稍微侧过身,小声跟谢时屿说,“待会儿我慢慢跟你说,免得去了被下套,导演组最喜欢欺负新人了。”

    最佳拍档头年播出的时候,收视很低迷,尤其是前期节目。

    当年节目组还挺穷,平台不看好这种直播形式,宣传经费跟不上,请不起嘉宾,拼拼凑凑找来江阮他们几个。

    眼看前期弹幕寥寥无几,恐怕逃不过腰斩的结局。

    “要不然咱们干脆当成旅游冒险吧”柳钟达出主意,“反正已经这样了,节目组来古镇也花了不少经费,我也是头次来玩,别浪费啊”

    他们的路线是从江南处古镇,路通关到滨海的游乐场。

    关卡都很循规蹈矩。

    最后江阮他们放弃了原定路线,撇下节目组支援的经费,穷游到底,中途溶洞探险,下海捞鱼,街头卖艺,花样百出地走完了这程。

    谁都不知道他们下步究竟要去干什么,反而忍不住守在直播间。

    导演组跟嘉宾们疯狂互相吐槽,看着对方的眼神都仿佛在看神经病,贡献了不少当时极其火爆的沙雕表情包。

    可以说整个节目初期是江阮他们几个手玩出来的。

    谢时屿那个时候知道江阮在录综艺,毕竟最佳拍档后续的热度越来越高,还曾经邀请过他次,想看不到都不行。

    但是他当时完全没有关注,也没兴趣去参加,所以眼都没看过。

    “我能看看前面几季吗”谢时屿突然说。

    “啊”江阮有些局促,茶杯烫了手才回过神,咬了下唇,支支吾吾地说,“头季就那样吧。”

    但谢时屿似乎打定主意要看,江阮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敢拦着他去拿遥控器。

    谢时屿直接换到了第季第期。

    “大家晚上好,欢迎来到最佳拍档,现在是晚上九点整,我们在古镇郊外露营,这个角度能看到镇里在放烟花吗”

    镜头有些晃,好像是江阮拿着手机,他穿了件米白色的卫衣和牛仔裤,露出的点侧脸眉眼干净漂亮,眼瞳中倒映着夜幕上的烟火,还有点柔软的稚气,和高中时候的样子相差无几。

    他咬字清甜辗转,让人忍不住听他说话。

    “挺无聊吧”江阮干巴巴地对谢时屿说。

    综艺恰好放到他穿着雨衣胶鞋,跟雪樾个人傻兮兮地提着篮子,去雨后树林里采蘑菇,打算回去后拿到镇上卖,雪白的脸颊上蹭得都是泥。

    雪樾的篮子装不下了,想丢给江阮朵蘑菇,结果江阮没听见她说话,回过头被砸到雨衣帽檐,眼睛簌然睁大,秒顿住。

    像猫崽被捏住了命运的后颈皮。

    弹幕都笑疯了。

    谢时屿摇摇头,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对,丹凤眼微弯,忽然笑出了声,“挺可爱。”

    说完全不遗憾是假的,这次跟江阮见面后,他总是忍不住去想,江阮跟他分开的那八年会是怎么过的

    什么时候学会的喝酒

    还喝得那么凶。

    嗓子不要了吗。

    谁都能问也能训他,唯独他再调情暧昧,都没理由再多问句。

    中午吹着空调吃了顿鸳鸯火锅,江阮辣得嘴唇湿红鲜艳,忍不住起身去厨房倒凉水,洛新犹豫下,放下筷子借口取小料,跟着他过去。

    “你跟谢时屿怎么回事啊”洛新躲在流理台那边问他。

    他隐约知道江阮跟谢时屿有过那么段,也知道谢时屿可能误会他跟江阮在起了,但是看江阮直躲着谢时屿,没任何复合的意思,他就帮忙挡挡。

    现在这是旧情复燃了

    “没怎么着,”江阮眨眼笑笑,低头喝凉水,“谢老师找我问综艺的事。”

    “你不至于连我也蒙吧”洛新不满。

    “真没有。”江阮拽他起出去。

    谢时屿从开始看综艺,到吃饭时直没怎么说话,跟柳钟达喝了罐啤酒后又陷入沉默,抬头看到江阮熟稔地握着另个人的手腕,脸上是重逢后从未对他露出过的轻松笑意。

    眼神没多余的情绪,浑身的气压却越来越低。

    明天早六点左右就要集合,七点准时开始直播,顿火锅吃得人困马乏,不到傍晚就散了场。

    谢时屿落在最后,手臂上搭着西装外套,回头问江阮“你晚上还出去吗别骗我。”

    别骗我。

    这三个字放在江阮这儿太重了。

    “嗯”江阮困得睁不开眼,看上去难得乖巧,说了实话,“我想去看电影。”

    “我陪你”谢时屿脚步顿住。

    “不用了吧,”江阮稍微睁大眼睛,讪讪,“我自己去就行。”

    谢时屿实在没忍住,转过身走到他面前,“我直都挺想问你的。”

    “什么”江阮茫然。

    “跟别人分手之后还可以是朋友,过生日可以来找你吃火锅,”谢时屿顿,“那当初为什么跟我分开之后,就非得把我删得干二净,为了不让我找到你,连家里座机号都换了,至于么

    “就这么怕我纠缠你”

    谢时屿跟班里同学的关系原本就不亲不疏,出柜后彻底成了被排斥抵触的对象,他试图找过几个同学,想问下能不能联系到江阮。

    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复,江阮好像夜之间忽然消失了。

    手机号和各种聊天软件都把他删除拉黑,所有邮箱注销,就连游戏账号里加的好友都把他删了。

    如果说对江阮有过怨怼,猝不及防的分手是其次,他更在意当时彻底的失联。

    “当时太小了,”江阮还握着那只马克杯,指尖抠着皮卡丘的耳朵,抿起唇,也有些难为情,“比较冲动。”

    他狠了下心,倒打耙,“你直找我,总是给我打电话,我挺害怕的。”

    谢时屿自嘲笑,定定地望着他,窥不出真假,半晌后缓缓说“今晚请你看场电影行不行这个面子都不能给我么我之前给朋友投资的部片子,最近上映了,本来就是要包场的。”

    “那我去换衣服。”江阮嗫喏。

    谢时屿先带他去附近餐厅吃了点东西,要的粥和菜都清淡爽口,不见滴油水。

    江阮忍不住低声抗议“你喂兔子呢”

    “你今晚也就配吃点儿兔饲料。”谢时屿眼眸冷淡,惦记着他喝的烧心酒,嘴上声不吭。

    高中的时候谢时屿也跟江阮去看过几次电影,他俩都不喜欢爱情片,每次挑着悬疑惊悚,要不然纯剧情去看。

    偶尔心想腻歪次,去看过恋爱电影,结果都差点睡着。

    谢时屿今晚带他看的算是部喜剧,不过原本就要包场的话是纯粹扯淡。

    “你想喝点儿什么”快到停车场时,谢时屿问他。

    江阮想了想,说“柠檬茶吧,冰的。”

    谢时屿去给他买回来杯热的,握着还有点烫手。

    “你要是想报复我刚才的话可以直说,用不着这样拐弯抹角整我,”江阮瞥他眼,坐在观影厅,戴着口罩闷闷地说,“大不了我也给你打整晚电话,你就晾着我,个别接。”

    他语气佯装地轻松,余光偷看谢时屿,心跳挫顿。

    “看你的电影。”谢时屿说。

    江阮往后坐了坐,后背贴着座椅靠背,那杯变得温热的柠檬茶捂在胃上,好像冷滞的血液都跟着回暖了。

    电影还真的挺好笑的,江阮开始心不在焉,后来看得入了迷,偶尔会忍不住跟着笑出声。

    但谢时屿包了场,偌大的观影厅里只有他们个人,他笑就显得很突兀,又不敢笑了,低头吸口柠檬茶。

    甜得牙疼。

    蜂蜜好像放太多了。

    直等到电影片尾,快要到这晚的零点,谢时屿没再看他眼,也没跟他说句话,好像真的就是包场,让他免费蹭个电影看。

    江阮低头搅着杯里的柠檬片,才迟钝地感觉这个生日未免过得太快,他还没回过神,天就结束了。

    “要走吗”灯光逐次亮起,江阮无意识地攥着空杯子,捏在掌心里,没舍得放下。

    谢时屿听到他声音后回过头,错不错地盯着他的手,看他拿个空杯子当宝贝似的揣牢,心坎跟着软下几分,才笑起来,对他说“手给我。”

    江阮思绪乱飞,心想这仿佛电影最后求婚的桥段,对他俩而言不合时宜。

    但他还是把手递了过去。

    掌心被轻轻地搁上了什么东西,他借着灯光低头去看。

    是条编好的红绳,跟那年模样,小小的七宝结,坠出来的空隙,恰好能串块白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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