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阮手搭在谢时屿肩上扶着, 感觉掌心之下的肌肉很硬,微微紧绷,他后知后觉, 张了张嘴半晌才发出声音, 有些紧张地问,“你怎么过来的没人看到吗”
“没,”谢时屿搂紧他的腰, 像要把他掐碎揉进自己怀里, 嘬吻他的唇,嗓子里闷着笑,“我跟你们导演打过招呼了,过来的时候就几个工作人员看到,也不知道我是来找你的。”
江阮被迫岔开腿, 夹着他的腰胯,一动就磨到他的腰,惹得谢时屿落下来的吻更狠,浑身战栗发软,又不知所措地去蹭他。
“别乱动。”谢时屿手背青筋暴起, 嗓音很冷, 沉声威胁他。
江阮就不敢动了, 他偶尔有一点怕谢时屿, 虽然谢时屿很少真的对他冷脸, 以前为数不多吵架的几次,谢时屿用不了三分钟就会扭头回来哄他,他懂他所有藏在心里,隐而不发的风暴,轻易就能拿捏哄好。
他指尖摸到谢时屿微湿的黑发, 想攥又松开手,委婉地说“我助理待会儿要来给我送水。”
“赶我走”谢时屿听出他言外之意,稍微往后退了一点,冲他笑,深夜漆黑一片,只能隐约看清那双丹凤眼,“江老师,还有良心吗我下午到机场,才开了几个小时的车过来。”
江阮拧了下眉,小声反驳,“又不是我让你来的。”
他俩说着话,徐小舟拎了矿泉水回来,远远看到江阮房间的灯黑了,还纳闷他怎么突然睡了,试探着敲了下门,问“哥你睡了没我进来给你放下东西。”
江阮听到敲门声就心里一紧,伸手想推开谢时屿,却被抱着搁到了床上。
“我去开门,”谢时屿捏了把他柔软的脸颊,指腹蹭掉他唇上的湿痕,突然笑了笑,“被他知道我在追你,应该没关系吧就算现在不说,我今晚跟你住,明早他来接你也要看到的。”
江阮被他脸皮极厚的这番说辞噎住,来不及制止,谢时屿已经过去开了门。
徐小舟一抬头,吓得差点把那提矿泉水都摔了。
“给我吧。”谢时屿眉眼淡淡,伸手接过去,然后跟他说,“我可能会在这边待几天,麻烦别说出去。”
徐小舟哪儿还敢说出去,他现在甚至想原地失忆。
眼看房门又要合上,他连忙抬手拦住,战战兢兢地问谢时屿“谢老师,那我明天早上还来吗”
“来啊,”谢时屿余光瞥向江阮,闷笑一声,神情故作矜持,“我不太方便送他去片场。”
徐小舟恍恍惚惚,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
“”江阮脸红得发烫,他有点忸怩地躲在被子里脱掉戏服,然后探着手臂去拿来短袖和短裤换上,去冲了下澡,再抬头发现谢时屿已经盯了他半天。
招待所的住宿条件实在不太好,江阮还不是男主,巴掌大的房间顶多十来平,只有一张钢丝折叠床和简陋老旧的餐桌,阳台根本不要想,浴室墙壁泛黄,花洒生锈,不过整理得很干净。
谢时屿总觉得江阮看起来比录综艺那几天瘦多了,卸妆之后脸色更白,忍不住抬手摸了摸他的脸,“你们得在这儿拍多久”
“可能一个月左右。”江阮不确定地说。
他刚拿到剧本,还觉得之前导演安排的拍摄时间太长,现在拍了几场戏,才发现是自己太乐观,邱明柯极其较真,每个镜头磨到毫无瑕疵才肯放过,照这样下去,只可能延期。
“这破地儿”谢时屿皱眉。
他去拿了棉签和药水,坐在床边低头握住江阮的脚踝。
江阮小腿紧绷,脸颊瞬间红透,有点结巴地说“我我自己,那个,不麻烦你。”
“江老师,”谢时屿恶劣到极点,“你身上还有哪儿是我没碰过的吗”
他眼神一寸一寸钉在江阮身上,仿佛要烧透他单薄的衣料,从那双漂亮眉眼,泛红微肿的嘴唇,打量到锁骨、胸前和腰线附近,江阮咬着下唇,忍到最后实在羞耻得受不了,掀起被子躲进去。
谢时屿忍不住笑,握他脚踝的动作却很温柔,终于擦好药才放过他。
江阮见谢时屿真的脱了衣服,像要留宿,呐呐地问他,“明天我要拍戏,晚上开机宴,一整天都不在的。”
“嗯,我知道。”谢时屿撩开他被子,伸手去搂,江阮肉贴肉地嵌在他怀里,他不露痕迹地叹了一口气,鼻尖去闻他身上沐浴露的香味儿,又笑,“我主动送上来的,当然你什么时候想睡都行,只有我等你的份儿。”
他一开口就流氓似的往下三路走,江阮抿着唇,摸到谢时屿的耳根,发泄般亲了他一口,恨他明明早就看穿他在想什么,说好了不逼他,但又一直在逼他。
“我是还有点喜欢你,但是暂时不太想谈恋爱了。”
谢时屿没说话。
“我也知道,你心里有道坎,”江阮呼吸软软地喷在他颈间,“我没法辩白,我是为了前程和名声才放弃你啊,可能不光是这个,但当时我害怕也是真的你就不怕我再放弃一次吗”
拍杀青戏的那天,江阮流着泪来吻他,谢时屿当时心里忽然有种冲动,想跟他说,以前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也什么都不问了。
如果这样,还能在一起吗
但是未免太贱了。
而且扪心自问,他是忘不了,没法自欺欺人。
“怕我跟你翻旧账”谢时屿冷嘲,推开他,怀里的温度陡然落了空。
江阮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被子没裹紧,刚才搂抱间宽松的衣料被蹭散,露出一截雪白的腰线,腿也白生生地在外面撂着,都是熟悉的柔软弧度,他问谢时屿,“你想做吗”
谢时屿脸色冷起来,他像是没发现。
“要小点声,钢丝床动静很响,”江阮脸颊蹭着枕头,发丝也乱了,跟他好声好气地商量,“也别弄进去,明天拍戏要骑马,或者你喜欢也没关系。”
谢时屿沉下眉眼,瞥到他起伏的胸口,再往上是张秾丽漂亮的脸,好像他千里迢迢来找他,姿态快要堕入尘埃,就只是为了跟他上床,还有什么比这更冷心冷肺,不留情面羞辱人的话
他当然知道江阮是故意这么说的,想赶他走,也没错过他眼底的慌怯。
“这部戏是我前年就投资的,过来是为了明晚的开机宴,”谢时屿叼了支烟,点燃,还在笑,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不过早来一天,是想找你剧务给我留了房间,我回去住。”
说完,他拎了衣服起身。
“行了,睡你的吧 ,”谢时屿拿夹烟的手拍了下他的脸颊,挑眉低声咒骂了一句,骂得江阮耳根一红,又说,“还学会勾引人了跟谁学的”
江阮难为情,没说出来是我跟你的同人文。
谢时屿真的走了。
翌日,徐小舟心慌忐忑地来接江阮,还担心天未亮会看到什么限制级画面,结果只有江阮一个人在房间。
江阮困恹恹地搭了剧组的车去片场。
一路上徐小舟都没敢多说。
今天要拍几场骑马的戏,虞真伪装成汉人,被魔教派去打探消息,江阮去换鞋时脚疼得有点酸爽。
唐以年看他好像还是不太舒服,又愧疚地连忙道歉,“真的对不住,昨天状态太差了,不是故意的,需要帮忙的话一定跟我说。”
“还行,”江阮摇摇头,发现他脸色还是很苍白,眼底乌青,妆上得很厚才勉强遮住,而且比起在之前那个剧组的时候,整个人像是暴瘦了一圈。
但不算熟,什么都没问。
江阮今天换了匹马,可能太燥热,也可能对戈壁滩的环境不适应,马一直不肯走。
邱明柯能对着人发脾气,碰上马也束手无策。
谢时屿过去时,看他正横眉立眼地盯着江阮他们那边。
“我试试。”
江阮攥着缰绳,忽然听到身后一道冷淡的声音响起,回头看到谢时屿。
“下来。”谢时屿抬了抬眼。
江阮犹豫片刻,但拍摄进度不能再拖,他就翻身下马,下去时,谢时屿扶了一把他的手,掌心一烫。
那马到了谢时屿手里,顿时听话多了,谢时屿骑着去溜了一圈,回来重新交还给江阮,没有多余的眼神动作,态度很疏离。
徐小舟纳闷。
这看起来也不像真好上了啊
他又不敢真的去找江阮打听,毕竟他只是个助理。
晚上,在西北影视城举办开机宴。
原本开机宴应该是在开机当晚进行,但总制片临时有事,就挪后了一天。
唐侠现在是电影圈炙手可热的大饼,开机宴上鱼龙混杂,来的不光是剧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一干人等。
江阮还在宴会厅僻静角落看到了霍厉。
他才想起来,剧组好像有个男配,是霍厉签的新人。
抬头打了个照面。
“你现在长本事了啊”霍厉冷哼,眯起眼打量他,“不是我当初签你的时候”
上次白池溪发微博想跟谢时屿套个近乎,却被谢时屿堪称当着全网甩了脸色,彻底变成个笑话,白池溪本来也算不上红,这下更接不到什么戏,已经被公司晾了小半年了。
霍厉也跟着狠狠地挨了一顿批。
尤其是在江阮爆红之后,他在公司高层那边没少遭冷眼。
“别得意太早,”眼看江阮转身要走,他压低声音轻蔑地说,“之前是走运,你以为你在这个剧组还能待得下去”
江阮脚步一顿,眼眸凉薄,还是接着离开。
“霍哥,他对前东家就这个态度”那个男配见霍厉面色不虞,连忙讨好他,“好歹你照顾他好几年,也太不懂感激了,看不出来,原来是那么狼心狗肺的人。”
霍厉听得心里舒服几分,但脸上还不耐烦,说“少说话,也别招惹他,他就是个神经病,没看我都不较真惹他吗你要是脑子好使,就绕着他走,别跟白池溪似的,他妈的不听劝,早晚作死。”
那个男配赶紧跟着点头。
江阮跟唐以年他们一起去导演制片那边敬酒,谢时屿也在。
他没骗江阮,这部戏确实是前年就决定投资的,只不过邱明柯缠绵病榻,拖到现在才开拍。
“陈编,这是我们几位主演。”邱明柯难得含笑,起身给旁边的人介绍。
他身旁是个穿灰唐装的男人,头发鬓角花白了两撇,但看着还算年轻,而且很和善,是这部戏最大的投资人,叫陈其屏,曾经是金牌编剧,文艺界翘楚,写的好几部戏成了百看不厌的经典。
编剧是个幕后行业,但观众熟悉他名字的也不少,更不必说在圈内,声名如雷贯耳。
不过这几年没太多新戏上映。
“邱导在选角这方面没得说,”陈其屏很给面子,“慧眼独具。”
被老前辈这样夸奖,绝对是荣幸,邱明柯起身敬了杯酒,然后瞥见江阮,又说“这是我挑来演虞真的,开拍这几天都挺认真,功底也不错。”
虽说开机之后成天都在骂人,但邱明柯对江阮还是很满意的,外形符合人设,演技也意外地不错。
最重要的是能吃苦。
他没少碰到那种三头两天给剧组找麻烦的明星,腕不算大,架子倒是大,江阮最近正当红,还是让怎么拍就怎么拍,从来没抱怨过,就随口提点一句。
没想到陈其屏看着江阮笑了笑,说“这孩子我认识啊,之前也见过,而且是我老朋友的孩子。”
“您朋友”邱明柯真没听说过。
谢时屿也箸尖一顿。
“是啊,江臣,是我大学同学,一起读的编导,他之前也有过几部片子上映的,不过也是将近二十年前了。”陈其屏有点怀念,唏嘘道,“可惜人走得早,不然凭他的才华,我哪儿赶得上。”
江阮捏着酒杯,闻言抬起眼笑了笑,他笑得很淡,轻声说“陈叔叔,我替我父亲敬你一杯。”
在这边包厢待了片刻。
江阮出去后又在宴会厅跟剧组众人喝了几杯酒,一夜爆红,试探着套近乎的也不少。
他酒量没底,很难喝醉,装出眼底微醺的醉态,才躲开没完没了的敬酒,去了趟洗手间。
正要离开时,迎面撞上揉着鼻梁走来的陈其屏。
陈其屏也是一愣,转而笑了,意味深长地说“小江,我还真没想到你会来这个剧组,挺巧的。”
“我也没想到能有幸出演两部您投资监制的片子。”江阮眉眼冷淡。
他在之前那个剧组,就是被陈其屏踢走的。
等于隐性封杀。
陈其屏去冲了把脸,抱歉一笑,“年纪大了,喝完酒就不太舒服,眼睛涩得很,又头疼。”
江阮没出声。
“之前是有点误会,”陈其屏拿纸巾擦着手,朝他走过来,“现在说开就好了嘛,你父亲去世了,我是他朋友,在圈内照顾你是应该的。不就是为了那部戏么想拍,办法多得是。”
“我会自己想办法的,”江阮拒绝,后退一步,“不麻烦您。”
陈其屏没当回事,摇头笑笑。
他还记得江阮拿着那个剧本给上部戏的几位投资人看,封皮白纸黑字,印刷陈旧,写着春风,春风。
然后认真地试探对方愿不愿意投资。
他一开始没能认出江阮,毕竟当年见到江阮的时候,江阮就两三岁,现在才发现他这么快就长大了,眉眼好像都随了他妈妈,漂亮干净。
而且不光是人,那个剧本写得更漂亮,他好几年没见过这么亮眼的戏。
放在江阮手里纯粹浪费。
“不需要我帮忙,”陈其屏脸上皱纹很深,和善斯文撕开一条裂缝,嗤之以鼻地问他,“你还能借哪股春风”
江阮神情冷到凌厉。
他转身想走,陈其屏下意识要去拉他手腕,还没碰到半点,突然被人狠狠地砸过来一拳。
整个人撞上盥洗台,不小心踢翻旁边垃圾箱,发出巨大的闷响,池子里没放完的脏水飞溅了满身。
“你他妈的敢碰他试试”谢时屿眼眸黑沉,妒火和恶心流窜在胸口,反拧住他的手腕掰到身后,一使劲几乎卸了他胳膊。
陈其屏嘴唇登时惨白。
江阮懵了一瞬,回过神就冲上前去拉住谢时屿,“哥,别在这儿打人”
“我锁了门。”谢时屿脸色极差。
陈其屏疼得心肝脾肺都搅在一起,他也不敢喊,不然丢尽老脸。
谢时屿眼里都是冷意,陈其屏包养情人,玩得又脏又乱,圈内很多人都知道,装模作样的老畜生。
而且江阮被雪藏的事情,他不清楚细节,但知道也不是那么简单。
早就想算账,没想到送上门来。
“别管他了,”江阮生怕谢时屿再忍不住动手,攥紧他胳膊,想拽他出去,“到外面再说。”
谢时屿没理他,他很小声地求他,“小谢”
“死不了。”谢时屿蹙起眉,冷冷地朝晕倒在地上的那个人形瞥了一眼。
谢时屿没走,点了根烟叼着,吐出烟圈,脸色稍微缓和。
“他又没怎么着我,而且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江阮心跳平复,“你把他打了,他以后找你麻烦怎么办真的不用管我的。”
谢时屿侧脸线条硬朗,鼻梁挺直,显得有点凶,他偏过头看他,拿掉那根烟,直接塞到江阮嘴边,让他叼着。
江阮乖乖含住那个微湿的滤嘴。
“想都别想,哪怕分手了,我也不可能看着你被欺负,除非你自己愿意”谢时屿磨了下牙,眸子漆黑,压低声音,冷冷道,“你自己愿意也不行。”
江阮想说话,可是一开口,嘴里的烟就要掉了。
他想解释陈其屏真不是要潜规则他,是为了别的。
“出去。”谢时屿握着江阮的肩,推他走,“我马上就来。”
他不由分说地抵住门,重新落锁,江阮被拦在外面。
陈其屏脑子摔得嗡嗡作响,一醒过来又看到谢时屿,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怪不得之前有人敢让他接戏”他抹了把嘴角的血沫,嘲讽说,“原来是攀上”
“离他远点,”谢时屿沉着脸,没等他说完,一脚踹上他胸口,浑身戾气收拢不住,“别动我老婆。”
作者有话要说 大无语事件,今晚jj抽了,更新一直出不来
复合是真的快了,连载会难等一些,其实返回头看就很短,我尽可能快点写,连载阅读体验会好一些,但也想保证完结后再看也是个不仓促的文qaq。
不过还是希望宝们尽量不要养肥,因为这个文v前比较倒霉,几乎没上过榜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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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在20210716 01:08:2620210717 03:35:3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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