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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大结局
    richard被警方缉拿时, 正好海上的暴风雨停了。

    警方把这位重犯严加管制,上了脚镣和手镣,与同党一起, 分别押上不同的船带往禁毒局。

    温辞因为伤重, 被警方安排了救护车送往医院, 但因为是richard“同伙”身份,有警官要在救护车上给温辞上镣。

    张忠华亲自过来豁免了温辞的嫌疑。

    温辞:“谢谢你, 张警官。”

    张忠华像是卸了一顶无比沉重的担子,脸上有长辈的气质, 看着温辞时,像是父亲。

    “不客气,你是ask,浩杰和我说过你, 辛苦你在黑鼠里做卧底,愿意和我们警方打配合, 要是没有你的信息, 我们不可能这么顺利抓到他。

    你的身份我已经递交给总部了, 稍后等你伤好了,只需要自备一些证明材料,总部那边不会为难你的。”

    “其实”温辞顿了一下,回应张忠华道:“是我要感谢警官你, 回头是岸,孙浩杰没有跟错人。”

    张忠华愣了愣,失笑,“你们这些当大老板的,果然会说场面话,长江后浪推前浪, 浩杰比我优秀多了,他才是真真正正的警察。”

    张忠华说完,和温辞告了别,临走之前看了宋扬一眼。

    事情都告一段落了,小伙子还是那副很紧张的样子,陪在温辞的病床旁边浑身紧绷,他手里抓着病床的护栏,仿佛是在扣着枪把。

    听医疗队的医生说,贝利尔腿上的那一枪是打在神经上了,得残。

    “一切都过去了,所有的坏人都会伏法,安心陪你的爱人吧,你可以松口气了,小伙子。”张忠华对宋扬说道。

    宋扬愣了愣,看着警官,紧抓着护栏的手缓慢松开。

    宋扬垂眸,没有说话。

    温辞拉了拉小伙的手,看向张忠华,“警官,有些问题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这是我的家务事。而且你刚才说所有的坏人都会伏法,我看不尽然,这次事情可能并没有结束,你们还是要当心些。”

    张忠华:“放心吧,我知道。”

    这次落网的毒贩头目除richard外,一共有六名。

    richard、萨麦尔、别西卜、阿萨兹勒、贝利尔与莫斯提马,除已经死亡的路西法外,还有一人亚巴顿没有在落网名单中。

    这个家伙作为组织里的自由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他的资料鲜少,也不参与每次的贩毒行动,但枪术极佳,比枪手莫斯提马的精准度更高,最擅长狙击,有且仅在richard落网后12小时内作为救援人出现,每次都能得手。

    这一次richard再度落网,警方对于这位狙击手高度防范。

    浩浩荡荡的车队阵列在车道,防爆车辆与特警紧随护送,所有人严阵以待。

    除了richard。

    他看起来并不紧张,也丝毫没有死到临头的觉悟,在重重防护的铁栅栏的车厢里向外张望了望,逮住正在安排人手的中年警官,张口道:张忠华,有烟吗

    车队此时正在一个哨点,需要把所有人员和设备检查一遍,以防意外,大约要停靠十分钟。

    richard向张忠华提出要求时,所有人如临大敌,张忠华靠近铁栅栏打量打量了男人,烟在你手里是危险物品,没有烟,可以给你一瓶水,喝吗

    richard忍不住笑了笑,他曾经用一根烟头把缉拿自己的警车炸翻掉了,看来是大家伙儿对他都有了心里阴影。

    从善如流接纳道:可以,那就来瓶水吧。

    张忠华去给richard买了一瓶水。

    十分钟后。

    车队即将出发时看到铁栅栏里的richard昏睡着一动不动,正觉有异,更加惊悚的情况发生了,男人竟口吐白沫躺倒地上抽搐起来

    男人是重要毒贩,在送审审理之前需要保证案犯的身体状态,这是正常司法程序。

    突发事件让所有人背脊发凉,第一反应是这个恶贯满盈的家伙又耍了什么潜逃手段。

    张忠华在四名特警的协助下,第一时间打开栅栏进了车厢,随队军医当场对男人做了检查,建议是要立马送医治疗。

    张忠华严阵以待,快速安排了就医行程,加强异常人员的巡查,并且亲自看守毒贩。

    就在一切井然有序进行时,所有被动员的警务人员发现,被警司亲自看管的那个家伙和警司本人一齐不见了

    richard清醒过来时,是在一辆吉普车上。

    张忠华是司机,戴着副墨镜,他坐在副驾驶,身上惹眼的囚服被替换下来了,换成一套普通的外套长裤,十分路人。

    他的身上绑着安全带,除此之外还有镣铐铐着他的手和脚,比在铁栅栏里更加没有自由。

    若不是这待遇,richard险些怀疑张忠华是在劫狱。

    richard:药是你给我下的还真是让我意外,你这是要带我去哪里,大概率不是带我逃避制裁吧,莫不是想用私刑这可不是一个警察该做的事情。

    richard说完这话,才发觉中年男人把他穿了一辈子的警服脱了,换上了便装。

    车飙在一条海岸道上,张忠华看都没有看男人一眼,目不斜视说道:我12岁上的警校,是当年警校就读里最年轻的孩子,14岁遇到白烨,也就是蔷薇,20岁当选大队长,同年白烨去了蓝鲸,26岁就职警司,至今当了大半辈子警察。

    我都忘了我是从哪天开始不做警察该做的事情了,大家同流合污这么久,你和我说这话真是见外。

    richard在副驾驶位上调整了一个惬意的靠躺的姿势,笑了笑道:

    我好像还有点印象,是在你娶了媳妇,媳妇还重病之后,你为了一包,第一次向我透漏消息,至今也得十多年了。

    richard:嫂子病情还好吗我刚刚还听说嫂子的病情有好转,就是毒瘾犯起来很要命,准备再叫人给嫂子送去一些。

    张忠华:不用了,就在刚刚过去的一分钟,她拔了氧气管走了,今年立秋后的第二个星期周末下午3点12分,也就是刚才,是我们相识30周年,纪念日她一直记得很清楚,清楚到分秒。

    她给我写的告别书里有特意挑这个时辰,她是个说到就一定会做到的人,你的人阻止不了她,所以你也阻止不了我。

    richard愣了愣,难怪你突然变得不听话了,原来是老婆不要你了。

    richard:我记得当年蔷薇来蓝鲸卧底,你担心地竟然哭鼻子,嫂子哄你说她愿意陪伴你到蔷薇回来,我以为她是那种哪怕你和蔷薇去国外扯证了,她也不会离开你的女人,竟然也有一天会把你丢下。

    张忠华:她要去找她心爱的正义的警官,对一个和毒贩同流合污的同党没有任何留恋。

    张忠华:她还说庆幸当年白烨警校毕业时选择的是理想,而不是爱情。

    她留了当年我写给白烨的情书作为她留给我的遗书,遗情书上写着我当年亲笔写下的校训与警训,写着忠于司法,忠于职责,忠于战友,那是一名优秀警察对另一名优秀警察信誓旦旦的初心与承诺。

    张忠华:白烨好像是信了我的鬼话,白义无反顾去了蓝鲸,做我的线人。

    后话张忠华没有说了。

    richard也没有做声,他像是听了一则曲折的爱情故事,竟然有点点羡慕。

    海岸这边的车道很长,路面修整有些不平,吉普因为过快的车速而发出嗡鸣声,轮胎在高速转动,车内的人会因此感受到颠簸。

    张忠华从来不抽烟,但这会儿叼了一根,而且无师自通吸了两口。

    烟味在车内弥漫开,海岸车道已经快要行到尽头,张忠华却完全没有看路,偏头瞧着沉默的richard,他从来没有在这个男人脸上看到过害怕或难过等负面情绪,哪怕是面对警察,面对司法。

    张忠华忽然觉得有点遗憾,你不会到现在了,还觉得亚巴顿会来救你吧

    richard冷不丁问道:如果亚巴顿救不了我,我今天死在你手上了,玫瑰会后悔出卖我吗

    张忠华愣住。

    这个问题是认真的吗

    你自己去问他吧。张忠华把自己的手机摆在案台上,拨通温辞的电话号码。

    richard靠躺在副驾驶座上的身子竟然直了起来。

    嘟,嘟。

    响了两声,接通。

    “张警司”温辞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好虚弱。

    richard还蛮心疼的,“玫瑰。”

    对方挂断了。

    richard:“”

    不知道为什么,张忠华忽然笑了,他竟然以愉快的心情把吉普冲上海堤。

    那是一场特别刺激的飞翔,亚巴顿的子弹刚好赶来射爆了车胎,吉普在海堤上横向打滑了一段距离,在进一步的加速下不受控制地飞了出去。

    人在车里跟着飞了起来,身体腾起座位,如同一只飞鸟,在囚禁的车厢里自由飞在蔚蓝的海平面上。

    而后海面上砸出一朵巨大的浪花,吉普的后备箱里不知道装了什么,车身迅速朝海底沉去。

    亚巴顿跟着跳进了大海。

    那是个黑色眼珠的年轻人,他跟着车辆快速下潜着,用枪托奋力敲碎了车玻璃,一只手却伸出来箍住了他的脖子。

    张忠华微笑着看向震惊的年轻人。

    车辆在海里是倒翻的,一朵粉色的蔷薇花在狭窄的车厢水流里沉浮,飘过亚巴顿窒息的脸,抚过张忠华微笑的眸子,最后荡到richard那边的窗口。

    richard想要一把捉住,后知后觉自己的手脚都上了铐子,只能亲眼见着粉蔷薇从窗口打着旋飘进大海里远去。

    richard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懒散靠在他的副驾驶座位上。

    脑子里唯一的念头,是他有那么多花园,原来没有真正哪一朵,能在他的手心里。

    不过最漂亮的,还是玫瑰。

    他好像见到温辞的第一眼就想到了这个代号,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约是浪漫吧。

    温辞痊愈出院的那一天,什么事情都尘埃落定了,g国最大的贩毒团伙黑鼠被连根拔起,头目确认死亡;禁毒局收到张忠华的自首信遗书;温辞把公馆做了禁毒教育所,莎莉担任馆主;宋扬给老婆带了一束玫瑰,温辞欣然接过,带着所有人登机。

    还是当时大家伙儿来g城时的那架私人飞机,载着原班人马加上温辞,再度飞到蓝天上。

    这次是回家。

    大部分人心情不错。

    温辞对某些事情也有些释然,他让司渊在飞机的窗口旁摆oss,说要给这趟惊心动魄的异国旅程留照纪念,然后窗外那广翱无垠的蔚蓝大海便是镜头下的背景色,铺在司渊的背后,像是司杭的怀抱。

    温辞没有告诉司渊那个曾经“骗”过他们的黑袍人是他二哥,但温辞承认了banker是自己,而黑袍是他的战友。

    司渊对黑袍的心态从“这个害我打伤温辞的骗子”到“替大哥二哥报仇原来也有这家伙的一份力”,这也就够了。

    司家的二少爷没必要死两次。

    后来这副留影的相机落到方桓的手上,所有人在窗口前拍大合照。

    镜头里温辞在正中心,司渊在后方右上角,伸长胳膊捞住后方左上角的孙浩杰的脖子,把兴致不高的孙浩杰拉着强行入镜。

    司渊还在孙浩杰头上盖了一顶警帽,那是张忠华的帽子,孙浩杰似乎愣了愣,脑袋一垂,帽檐遮住眼睛,半张脸瞬间遮掩了去。

    孙浩杰肩头耸动,司渊像是发现了什么,表情别别扭扭的,在孙浩杰脸上盖了个戳。

    温辞回头瞧见这一幕,立马给方桓使了眼色。

    方桓心照不宣按下快门,正好拍到骄傲的司家小少爷在主动亲吻他最最最讨厌的警察。

    而温辞的左边,温瑜亲密贴在温辞的肩头处,手臂挽着温辞的胳膊,秦陆在温瑜的身旁,一手搂着温瑜的腰,脑袋悄摸摸地也在往温辞的那边靠,脖子够得老长。

    两人的亲热温辞都没有拒绝,面对曾经讨厌过的弟弟,和曾经讨厌过的前未婚夫,温辞变得更像家长一样的身份,心里盘算着两个“小家伙”的婚期。

    边盘算着别人,边盘算着自己的,最后目光便落到了右边身旁宋扬的身上。

    宋扬的目光也刚好在他的身上。

    “我们合张影吗单独。”宋扬说道。

    “可以。”然后温辞就被宋扬带进了茶水间。

    这里是个独立小空间,一张双人小茶几,一支花瓶,花瓶里有支玫瑰,独一无二。

    宋扬把温辞抱上茶几,直勾勾的看着他,瞧着像是要欺负人,但看表情,却是小伙自己在紧张。

    宋扬吞咽了一口唾沫,问温辞道:“我们之间的游戏,还作数吗”

    温辞使坏,“什么游戏”

    小伙的整张脸瞬间绷直了,把耳朵里的小耳机取出来像掏心窝子一般给温辞看,这铁一般的证据。

    “支配与被支配的游戏是你说的,只要我听你的话,做什么事情,不做什么事情,等richard落网,你就答应我一个愿望,你不可以说话不算数”

    “哦,”温辞活像个狗男人,哦了一声,像是才想起来有这么回事,“那你想要什么愿望呢”

    宋扬突然竟又不做声了。

    过了好久,从胸口掏出一个精致的戒指盒子,打开,用闪闪的钻石闪瞎温辞的眼睛,“嫁给我,可以么”

    温辞瞅着那少说3克拉的钻石戒指不敢置信,“没见你赚多少钱,买的戒指一次比一次大我要是再不答应你,你买戒指不得买破产了”

    宋扬浑身僵硬,“我现在倒欠司渊大几十万你不会嫌弃我吧”

    温辞笑起来,瞧着小伙说道:“笨蛋,没有人能拒绝一个连续三次送钻戒求婚的爱人,我们早就应该结婚了,老公。”

    窗外的云端像是棉花糖,宋扬胸膛起伏特别厉害,结实有力的臂膀捞住温辞的腰身,用力,又不敢用力,小心翼翼问他,“那拍结婚照吗”

    温辞知道小伙什么意思,红了脸,点头。

    结果心动了半天,小伙抓着相机过来,肩并着肩膀,头挨着头,伸长胳膊给两人来了一张“亲密”自拍。

    温辞一头凉水,瞥身边的假正经,“我们以前的结婚照是这么拍的吗”

    “”宋扬谨遵医嘱,不敢搞事,“之前对你做的一些事情对不起方桓和我说过,你有亲密恐惧症,既然你恢复记忆了,有些事情不喜欢就不要勉强”

    “”温辞一脚把男人踹了出去。

    “”宋扬坐地上仰望老婆。

    老婆把那支插在花瓶里的玫瑰花抽出来,扔他怀里,脸上表情像是新娘子,“是不是男人给你两个小时,我做你的玫瑰。”

    玫瑰面前的小伙,不是那个口口声声叫他老板的小厨子,是更会吃醋,更控制不了自己,见过杀戮与血腥,懂得据为己有的野性猎人。

    温辞每在这个时候,好像就能见到一个不太一样的宋扬,那个小伙是个危险品,必须严加看管圈禁在他的婚房里,这样才不会像苏衡一样,被警察带走,关进那个冷冰冰与他隔绝的世界。

    苏衡被带上警车时,宋扬有多难过,温辞就可以想象如果宋扬不在自己身边,自己会有多绝望。

    他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管教的猎狼。

    “老公,咱们回去学刑法好吗”

    “”宋扬差点没泄了,怎么又来了orz

    作者有话要说  完、结、啦

    还有一章定全文基调的重要番外,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