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
林长缨稍稍坐正, 轻咳几声,嘀咕道“我们时常在一块有他身上的味道不也正常嘛。”
看样子,很理所当然, 丝毫不见踌躇犹豫。
“你们”宜静公主一愣,看来这两家伙比她想象中要快呀
“好了,公主不是说有东西要给我吗”
虽然她可不相信这小公主真能给她什么好东西。
宜静公主观望着四周,又朝她坐近, 从怀中拿出一本书交予到她手上。
又是书怎么这两兄妹都爱给她找书。
“今年冬天, 我和渊鸣哥哥就要完婚了,最近都已经在筹备了, 这个可是宫中嬷嬷教我的, 出嫁前都要学的, 本公主觉得你肯定需要,虽然我不喜欢沈清辞,但你嗯我觉着还行”
出嫁要学的
她思索来思索去, 回想当时在林府出嫁前夕,嫁妆都是林老太君置办的, 谢氏想插手都不行, 亦没有人敢去打扰,更别说学些什么了。
林长缨不解其意, 前后捯饬着本书,发现都没有名字, 只有封皮, 打算翻开看看,不料宜静公主吓脸都红了,一把按住她的手。
“笨笨蛋这个不能在这里看,得回去自己看。”
“啊”林长缨一时语塞, 只好照做,将书放回怀里。
这小公主怎么神神秘秘的
宜静公主长舒一气,无奈地看了眼她,真是太大胆了,嘀咕道
“有时候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除了带兵打仗,别的都不会。”
“不是呀还有种田。”林长缨答得也很诚恳。
“种种田”
“休战时期,平南军需要就地耕田,自给自足,不需要朝廷拨军粮,这是祖上传下来的规矩,历朝历代皆如此,我当斥候之前,还需要和当地的百姓一块种土豆和玉米。”
“土土豆”
宜静公主不由得倒吸口冷气,连忙喝口茶来压压惊,这生在平南这样的世家不知是幸还是不幸,不过现在回想,平南世家历经几百年的风华,无需忌惮皇权依旧保持着自己原有的规矩,那还真是
林长缨抿了口茶,老师说以前也想过要是遁入江湖她会做什么,估计能教一下以教孩子习武为生,还能种种地,也不至于被饿死。
思及此,觉着甚是有理,不料肩膀一紧,身后的萧雪燃拍着她的肩,附耳说道“小姐,您快看那”
“嗯”她往阁楼看去,持着茶杯的手一顿。
沈怀松正从阁楼走来,朝她们这个方向看着。
“他怎么来了”
宜静公主回过神来,察觉到萧雪燃投来怀疑的目光,连忙摆手解释道“不不是我我没有告诉二哥哥今日我要请你吃饭,我也不知道他怎么”
林长缨敛回神色,安抚道“没什么,不过是个巧合,这明月楼我听说太子以前也经常来。”
说着,沈怀松已走到这边。
一袭金翅飞鸟祥纹玄衣,腰佩虎纹绶带和飘花玉佩,虽是常服打扮,但也可见其天潢贵胄的气势,看茶的侍女纷纷颔首屏退。
林长缨和宜静公主朝他行礼,福了福身。
他亦是颔首回礼,“没想到今天这么巧,我正和兵部尚书在此议事,就碰到宜静和立青了。”
萧雪燃的眼皮往上一抬,又是这糟老头子
宜静公主连忙上前,拉着他的手道道“二哥哥,其实是因为上次土匪一事,就想着请顿饭来答谢。”
“哦”沈怀松眉眼一挑,“我突然想起来,这个案子还是我亲自主审的,那妹妹是不是也应该多加个位置给哥哥”
“啊”宜静公主颤声应着。
这要是给沈清辞知道了,他还不得倏地,回想那晚在山崖上他看她的神情,顿时汗毛竖起,只觉冷冷的杀意。
林长缨不显于色,察觉不出异样,似乎对此事亦是无所谓。
宜静公主试探问道“可您不是在和兵部尚书大人有要事相商吗”
“无妨,已经谈完了,看到你们在这便过来了。”
林长缨远远瞧着,兵部尚书被他家的仆从扶着起身,欲从阁楼下去,见到她在这,二人互相颔首行礼。
随即缓了口气,一直盯着眼前的龟苓膏,心道“等一下带一份回府,给他尝尝。”
既是如此,宜静公主也不好推阻,与林长缨目光对上,她亦是点了点头。
无奈之下,只好吩咐道“你们去多加个位置给二哥哥。”
落座之后,侍奉的酒楼小厮开启了自雨亭,雨滴从廊檐落下,四角之内形成一道天然的水帘,虽如正当夏日,却恍如高秋。
沈怀松对坐其中,徐徐抿着茶,忍不住打量着林长缨,说道“看立青的精气神好了许多,上次在皇宫一见,还担心你身体有恙。”
林长缨持杯颔首道“多谢昔王关心,在府中清辞照顾得好。”
倏地,沈怀松持着茶杯的手一顿,只见她将茶一饮而尽。
“只是不知最近殿下新婚如何前段时间回家中探望祖母,心然也正好在家中小住。”
“没什么,她善于音律,时常在府中抚琴问曲,加之近来尚书大人身体有恙,回家探望小住也实属正常。”
“也是。”林长缨垂眸一笑,接过茶盏给二位倒茶,“不过殿下您别看她平时柔弱娇气,若是生起气来,那还是说一不二的,在林氏即使不参与军政事务,不习武练剑,可骨子里头那股血性也不会变的。”
言下之意,劝慰,提醒亦或是警告,已是昭然若揭。
前段时间回林家听林老太君说过,这国舅爷在他们新婚后不久有意让几个秦氏之女到府上做侧妃和小妾,璟帝不好拒绝,沈怀松亦是无所谓。
可这摆明了就是给林心然下马威,那几个从秦氏深宅里打擂台出来的小娘,可不亚于见识过战场刀光血影的将士,就连林老太君让王氏出面也不得好使,气得谢氏在家里病了好几天。
沈怀松沉默不作答,又饮了口茶。
宜静公主向上眼皮抬了抬,怎么突然气氛这么凝重,明明是她请吃饭,现在愣是一句话都插不上。
只见沈怀松长叹一声,捻转着茶杯,问道“那你呢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知不知道那家伙他可能”
“今日还真是好生热闹啊。”
倏地,阁楼处传来的一声轻叹打断了他的话。
须臾间,众人一怔,转头朝声源处看去,只见沈清辞从走廊尽头而来,拂过珠帘,出现在大家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