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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夜会
    林长缨左看看右瞧瞧, 不由得倒吸口冷气,怎么这大夏天的也觉着有股寒意窜上来

    沈清辞倒是应变自如,拂了拂衣袖, 向他颔首道“拜见昔王殿下。”

    “哦”

    沈怀松上下打量着,“这看上去弱不禁风的书生,没想到还敢跟来军营,怕不是安王他有意派来监视你的吧这能帮到你什么”

    林长缨苦笑应了声, 一半一半吧, 毕竟人家亲自来了

    沈清辞听出他的言下之意,沉声道“不如, 殿下可以亲自试试。”

    话音刚落, 沈怀松凝眉一蹙, 仅是须臾间,伴随着长剑出销的微鸣,银光烁烁下, 以剑锋朝他刺去,沈清辞反应过来, 旋身躲过。

    不多时, 剑锋切风的窸窣作响,打斗声起, 引得来回巡视的士兵忍不住伫立观望,从前袁老将军操练也时常比武对打, 倒是没想到如今还能瞧着沈怀松上阵, 还是和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较量。

    林长缨站在一旁,双手覆在身前,饶有兴趣地瞧着这一幕,奈何落到身后的萧雪燃眼里, 倒是难得急起来,小声问道

    “小姐,您不阻止他们吗居然还在这看起好戏来了的”

    林长缨眉眼一挑,似笑非笑道“为何要阻止,其实刚好我也想看一下他的武功如何,借这个机会来试探。”

    萧雪燃忍不住白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回想之前在宫中遭遇刺杀,可是像心肝一样护着,现在难得

    思及此,只余一缕叹息。

    不料林长缨戳了下她的肩膀,探过头来。

    “你有没有觉着他的身法好像和你的有点像之前看你和成风练剑的时候我就觉着有点相似。”

    “啊”萧雪燃愣是傻眼了,“小姐,您在说什么,这哪里像了,我的基本功都是我爹和林大将军教的,跟他们哪里像。”

    “行吧行吧”林长缨揉了下眉心,“许是刚刚就一晃神就看错了吧”

    倏地,金石铛铛声响起,伴随着软剑一抽,沈清辞翻身抽出剑来,凌于树上。

    声声惊叹响起,许多士兵将领没想到从前在书中所见,闻名于江湖的软剑竟能亲眼看到。

    沈怀松一怔,以剑刃飞快砍去,只见他稍凝内力,软剑如吐蛇信子一般撺掇而来,卷入剑体,他心下一横,干脆以剑格相抵,腕力相较。

    恍然间,沈怀松垂眸,依稀见得他“望林”二字剑铭,抬眸间,似有似无地瞧见他眼底的眸色,不由得一愣。

    “你”

    沈清辞凝眉一紧,沉声道“怎么,殿下许久未出征,如今都生疏了吗”

    须臾间,风林欲静之处,落叶挣脱,簌簌而落,不料顷刻间,剑影划过,落叶瞬间四分五裂地滑落,只余残骸。

    沈怀松翻身落地,一剑挑起身旁的火堆,伴随着迸溅的火星子,火炽朝他袭去,沈清辞顿时反应过来,原本想以以橫剑抵挡,不料余光一瞥,似有什么势如破竹般击去,箭矢相抵,三箭同时划出,仅是瞬间,火堆渣子被射于树上,直刺树干,氤氲着袅袅余烟,宛如黑炭。

    二人停下,往箭射的方向看去,只见林长缨将弓翻到身后,还顺势鼓掌称赞,笑道

    “比武较量,还是点到为止好,都是自己人,若是过犹,恐怕得要那些倭寇看笑话了。”

    说罢,林长缨看向正押送看管的倭寇,多是刚才看得出神,如今才反应过来,知道提起他们,纷纷低下了头,细小的眼睛不知往哪瞟。

    奈何将领少有的见如此较量,引得他们多为赞赏惊叹,可谓是大饱眼福。

    二人只好作罢,只是目光触及,仍是谁都不绕过,沈怀松干脆挽了个剑花,将剑收起,整肃军队,伴随着声声厉喝,专门在押解的倭寇旁操练,以正士气。

    林长缨松了口气,不由得耸了耸肩,只见沈怀松收起剑来,走到她身边。

    “之前短短两次交手你都跟我和稀泥,和昔王倒是认真起来,下次找个机会我们也打一架吧”

    听上去倒是兴奋得很,眸光微亮。

    沈清辞颇为无奈,四处观望着没人注意他们,忍不住敲了下她的脑门。

    “瞎想什么呢我们两个怎么可能执剑相向,若真是这样,那我这辈子都得输。”

    林长缨倒是一本正经,跟在他身后,二人如今还需要去审问昨日抓捕回来的倭寇,想要问出上线是谁,何以突然如此有规模有组织的侵略,还有这些兵器的来历。

    “我说认真的,我们比一场好不好,我还没有跟用软剑的人比试过。”

    “我师父也是用软剑的。”

    “那不行,温太医可是袁老将军那种级别的了,简直就是自寻死路,就比一下嘛”

    看向他们的背影,耳畔尽是两人交头接耳的碎碎念,宛如在学堂上出神一般,惹得萧雪燃双手交叠在身前,又翻了个白眼,嘀咕道“还真是没完没了的。”

    念叨完,跑进营帐里收拾东西,准备自行出发启程,按着原本林长缨计划好的,调查魏家祖屋一事。

    殊不知,在离军营十里外的树林上,李成风盘腿而坐,将这一幕尽收眼底,不由得嗤笑,吃了颗乌梅糖。

    “雪燃还是老样子”

    为掩人耳目,林长缨须得跟着军队到江南主镇方可离去,如今倭寇一事仍需处理,今日一整天,用各种合乎军规的方法来审问也只能问出些细枝末节,甚至还出现险些出逃的骚乱,着实不小。

    即使有关蔡全成也未能有十足的铁证,更何况这家伙在十天后还要参加与东瀛商队合办的海上宴会,此事,甚至没有告知给江南商会。

    引得林长缨看着这些审问整理的卷宗,不由得沉思其中,讷讷地看着舅舅来信告知此次海上宴会之事。

    入夜时分,往来士兵换岗巡逻,许多轮番在营帐休息的士兵已然熄了灯。

    林长缨看似若无其事地在营里走动,时不时和他们打着招呼,待走到最偏远靠近树林的营帐,她四处观望着,趁没人注意进到营帐内。

    营帐内并未亮灯,只余幕帘外一抹微弱的月晕。

    林长缨目光逡巡着,心下疑惑,嘀咕道“叫我过来怎么又不点灯,这乌漆嘛黑”

    说着,她原本想找火折子点灯,不料忽然手腕一紧,她下意识甩开阻挡。

    “是我”

    林长缨一愣,才看出眼前人是沈清辞,只不过这张假脸着实还是有点不太适应。

    “怎么我过来又不点灯”

    沈清辞似乎早已记清营帐内的方位,摸着东西,将香炉里的香料又换了一下,沉声道“这么晚见面还是不要让别人知道为好,坐下”

    说着,拉着林长缨到床边。

    她虽有点疑惑,但还是乖乖照做,坐到床上。

    “雪燃走了,知道你身份的就只有我了。”

    沈清辞替她倒了杯茶,“倒是没想到你让成风跟着她去。”

    “她一个人去调查我还是不放心,有成风陪着我也比较放心。”林长缨饮了口茶,难得在这能品到王府里的茶。

    不料忽地,似有什么抚过她的肩到背上,突然一阵刺痛袭来,她愣是没忍住,露出一声闷哼。

    林长缨坐在他面前,不知沈清辞的面色难看得很,只听他沉声道“果然,他们之中有人曾是活跃在江南的大盗,借午时换岗之际开了他们的锁趁机逃跑,然后被他们的苦无镖伤到了。”

    林长缨耷拉着脑袋,眼神飘忽,忍不住扣着手,活像做错事的小孩,连忙解释道

    “我其实躲过了,只是不小心擦破点皮,已经让侍女帮我上过药了,你这一按我还更疼了”

    “脱掉衣裳,我帮你看看。”

    “啊哦”

    林长缨一怔,眨了下眼睛,喉咙微动间,还是照做。

    沈清辞眼光瞥向别处,讷讷地看向地面,搭在膝间的手紧攥着,只得借着一盈月辉,瞧见她打在地上的影子,伴随着衣料的摩挲声,她取下护腕,解开衣带,随即一件件地将上身的衣裳拉下来,肩背展露,依稀可见白皙的肤色,掩映着条条蜿蜒伤痕。

    末了,林长缨见身后人迟迟不作声,喃喃道“清辞”

    沈清辞应了声,只觉喉咙沙哑,连忙将被褥围到她身前。

    “别着凉了。”

    林长缨怔怔地点了点头,攥紧了被褥。

    沈清辞揭开上好药的纱布,看清其间细条划开血肉上长了些许腐肉,胶着黏腻这浓稠的毒血。

    落到此处,他眉眼的阴霾加重几分。

    “这叫划破点皮”

    “我”林长缨一时语塞,嘀咕道,“那我背后又没长眼睛怎么知道嘛,而且今日我也只是觉着有些疼,别的也没觉着哪里不舒服。”

    沈清辞颇为无奈,捯饬着床边的瓶瓶罐罐,尝试调着药膏。

    她自然不会觉着哪里不舒服,苦无镖这类暗器一般都涂了毒,也许因祸得福,她身中的霜寒乃是奇毒之首,这些毒遇上它直接化解不起作用了,形成毒血排出伤口外,加之她本身愈合较好,如今将腐肉剔除,便可很快长出新的皮肉。

    沈清辞紧蹙着眉,尝试处理掉多余的毒血,奈何无吸附的工具都是毛发之功。

    “不行,还是得要将残余的血吸出来。”

    林长缨稍愣,吸怎么吸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观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