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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租房里属于我的东西本来就不多, 有了郑常健的帮忙,不到半个小时,钥匙便交回给了房东的手里。

    “幸好, 我今天过来了”郑常健拧开矿泉水瓶盖,递给我, 才发动引擎,车子缓缓驶离了我居住了一个多月的旧居, “不然,又不知什么时候才能遇见你了”

    我接过矿泉水, 心里既感动, 又愧疚, 原来, 我也是有真诚相待的朋友的只是被我不经意地推离了

    “郑大哥, 对不起,那天到了避难所,我不是故意没等你回来就离开的”我不想他心里有芥蒂, 下意识的跟他解释,可是话还没说完, 心里又挣扎起来, 等会儿要是郑常健问我缘由了, 我该怎么回答他

    “我知道”郑常健点点头, 手按在多媒体系统界面的音乐键上, 侧头看了我一眼, 问道, “要听音乐吗”

    我茫然地愣了一下,才点点头,突然明白了过来, 他肯定看出了我的难言之隐,体贴的没追问那天我为什么会不告而别。

    我心里又是一阵感动,郑常健看似粗犷豪放,却是个十分心细的人。

    车厢里倏忽跳跃起了一连串暧昧而情色的旋律,低溢出一个女子软如无骨的几声娇喘,每一个音符都透着无尽的挑逗、蛊惑、引诱,足够令男子血脉贲张,脑海里不由自主地编织起一幅幅男欢女爱、无边欲海的激情画面,随即直白露骨的歌词经由轻浮的男音唱了出来,我再孤陋寡闻,也知道这是一首艳俗的音乐。

    我

    “咳”郑常健重重咳了一声,眼疾手快地关掉了音乐,脸红耳赤的跟我解释道,“这这车是我朋友的,我也不知道他会听这样的音乐”

    这车的确不是郑常健的,他听说了我要搬家,十分的高兴,便自告奋勇的要帮忙,还向住在附近的朋友借了车。

    “没关系的”我抿了口矿泉水,掩去心里的别扭情绪,压下涌上脸颊的热气。

    对于性这方面的知识,我一直羞以接触,羞以了解,羞以探索。

    或许是身体的畸形,又或许是出身的贫穷,我活得自卑,没有朋友,也不敢和人交流,一个人小心翼翼的旁观着这个软红香土的世界。

    我以为,我的一生也就这样了。

    可是,我被带来了羊城,融入了金蠡的生活,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的心里眼里,全都装了金蠡的影子。

    我偷偷地喜欢着他,却饱受这份情感的折磨,就像一个失去爱情的巫女,让天下有心仪的人都陷入苦恋当中,彻夜难眠。

    我才发现,我也有着正常人的认知,正常人的需求,我和所有人一样,都正常地渴望着天性中的情与爱,只是我喜欢的人太过耀眼了,平凡普通的我,身体畸形的我,压根不配做他的恋人。

    可是后来,金蠡和我结了婚,也是他,带我经了人事,认识了痛与乐并存的床事。

    虽然那一夜的回忆并不怎么美好,甚至可以说,金蠡的索求来的太强烈而粗暴,像一只发了情的公狮,疯狂的在我身上做标记,因为他是我喜欢的人,我的不抵抗成了帮凶,任由他予取予夺,即使事后身体非常难受,我也甘之若饴。

    对我来说,性是一件隐秘而羞耻的事,在金蠡的面前,我就像一张空白的纸张,每每他涂上一笔,我的身上便染上一份旖旎,他要我怎么做,我才笨手笨脚的依从他的意思怎么做。

    更别说在郑常健面前涉及这方面的话题了。

    郑常健也有着和我一样的尴尬与无措,只是他比我豁达,清了清嗓子,用轻松的声音说道“我回头一定让他改邪归正,别整天想这些东西不过说起来,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挺奇葩的,你知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吗”

    也不等我回答,郑常健便自己揭露了答案,“是他打来的求救电话,让我们帮忙开锁,可是去了之后,发现他坐在自家的阳台里哭得死去活来,经过了解,我们才知道,他女朋友跟别人好上了,不要他了,他一时想不开,想到自家的顶楼跳下,可顶楼的门被他妈上了锁,他撬不开,伤心之下回到房间,想从阳台跳下,偏偏他住的是二楼,往阳台跳下的话,觉得不够高,怕人没摔死,倒是摔断了手手脚脚,要花一笔钱治疗不说,还要受几个月的罪,他就不想跳了”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我觉得又好笑,又不可思议,这个人太像长不大的孩子了,我也尝过求而不得的滋味,那的确痛不欲生,可到底从未因为失去了一人的爱,就一死了之。

    人活于世,总要拿出担当,去承担一些责任的。

    我妈现在只有我了,虽然她不记得我是谁。

    小砚砚现在有了好的归宿,可我的腹内,还有一个比小砚砚还要柔弱的小生命需要我好好呵护。

    在我的心里,小砚砚和腹内的小生命,都是不可代替的。

    郑常健哪知道我的心里在想什么,他以为我对消防员出任务时遇到的人与事感兴趣,便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他听到的,或者出任务时亲自遇见的事件。

    有个粗心的人,把脚滑入了便池口,怎么也弄不出来,求助消防员时,却不准消防员毁坏他家的便池。

    一个半夜醒来的男子,非说有一条蛇溜进了被子,钻入了他的睡裤,冰丝丝的,还会蠕动,他吓得不敢动,消防员抵达的时候,他的身体都快僵硬了,可是撩开被子却没有发现蛇,最后才弄明白了,原来是男子梦遗了,错以为把那根还生龙活虎的东西当成了蛇。

    上个星期的台风日,市内多地出现了内涝,不少的地下桥被淹,一个女的不管不顾非要开车从地下桥回家,结果车在桥下熄火了,人被困在车顶上,消防员救她上来后,她竟然要消防员也把她的车弄上来,被拒绝之后,她耍泼起来,挠伤了消防员,还污蔑消防员非礼她,台风走后,还到消防总队去投诉了,后来看到了消防员出示的随身记录仪,才灰溜溜的走了。

    抵达新租房时,我对消防员这份职业有了全新的认识。

    他们是这个时代的英雄,危险时刻总是不顾个人的安危,冲到第一现场救灾灭火,太平时代则解决社会上一切琐碎的疑难杂症,诸如高空翻墙开锁,救落水的猫猫狗狗,消灭那些比冰箱还要庞大的马蜂窝

    郑常健热情的帮我将东西搬上了三楼,我心里感动,邀他一起吃午饭,他也不推辞,一口应了下来,还撸起袖子要给我打下手。

    我仍记得他队友的话,台风那几天,消防员全天出勤,忙得几乎没有睡觉的时间,好不容易等来了休息日,我哪还敢再劳烦他

    还好冰箱里囤了不少的食材,我刚蒸上白鲳鱼,便听到了一阵“棒棒棒”的捣鼓声传来。

    声源很近,我有点奇怪,这房子是独门独院,房东跟我说过,四楼还空着,没住人,二楼住的是一家三口,夫妻俩望子成龙,每到周六,一大早就把小孩送去了兴趣班,不到晚上是不会回家的。

    我走出厨房,客厅的电视还开着,茶几上那杯菊花茶冒着的热气还在袅袅升着,可是没有郑常健的影子。

    “棒棒棒”的捣鼓声正从小阳台里传了过来。

    透过磨砂玻璃,一个蹲着的模糊人影正在忙碌着。

    “郑大哥”我走过去,才看到郑常健在修理那张缺脚的藤椅,旁边放着小工具箱,箱子里的钳子、螺丝、斧头等一应俱全,一看就不是房东留下的,应该是他从车上拿来的。

    这把藤椅是房东最早的时候安置在小阳台里的,很宽敞,足够一个成年人的坐卧,可供租客在阳台上消遣时光,看书,赏雨,或者放空思想,只是这把藤椅已经接待了好几任租客了,也不知它什么时候破损了的。

    “你阳台的风景挺好看的,坐在这里一定很舒服,”他拍了拍藤椅,笑道,“我修好了它,你白天就能坐在这里晒晒阳光,晚上也能躺着看看星星了。”

    “原来郑大哥是这么会享受生活的人。”我笑着打趣。

    阳台的风景的确很不错,门口偌大的空地没有建筑物,远山近水,风岚云岫,一览无遗,又因为地处偏僻,人流少,院子门口的那株三角花开得又旺盛,应和着满墙的爬山虎,真的很适合像我这种只想远离喧嚣的人居住。

    “那是”郑常健昂起头,对我笑道,“日子总是要过的,不把自己变成一个知疼知暖的人,怎么会找到一个知疼知暖的人来过一生呢”

    我不禁一愣,没想到他竟是一个学识和涵养都如此高深的人,一时被他的话牵动,恍恍然的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生活从来不苛刻人,是人在苛刻生活,苛刻自己。

    “小戚,”郑常健似乎不满我的出神,霍地站了起来,道,“这藤椅的脚修补了也不稳,我下楼去砍一些树木回来,支成巩固的三脚架,就能用了。”

    “这太麻烦了”我不想他太劳累,毕竟他已经帮了我太多忙了。

    “不麻烦很快的,又不是什么重活儿,我一整天不干活,就浑身不得劲”他突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回味无穷地吐出来,随后展开一个大大的笑容,露出一口健康的白牙,“饭菜好香啊小戚真贤惠将来你的爱人一定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我难为情地低下头,被夸赞的确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只是,“贤惠”这个词,很让我很不是滋味,它和“贤妻良母”的词性一样,到底是女生的专利,我虽然也有女性的器官,可表征还是男生啊。

    午饭做好了之后,藤椅的三脚架也已经成型了。

    午后的阳光像个小火球,郑常健的衣服湿了一大半,黏黏的贴在他的身上,他却浑然不觉。

    我递给他一杯冷饮的时候,他才把眼睛移到我的身上,笑着要我坐进藤椅试试。

    我依言坐上藤椅的时候,果然不摇晃了

    “修好了郑大哥好厉害”我发自内心的称赞。

    郑常健却还不满意,一边撩起衣摆,露出精壮的腹部,擦去额上的汗珠儿,一边道“扶手那里还有点残旧,我等会儿再修理。”

    好强壮

    我赶忙把目光从他的六块腹肌里离开,笑道“你这样修复下去,都快变出一张全新的藤椅出来了。”我说的也不全是恭维的话,除去藤椅的花纹,没有什么是郑常健不能捣鼓出来的。

    郑常健乐哈哈地一笑,显然我的称赞,他十分受用。

    共用完午餐后,郑常健也不歇息,又去捣鼓藤椅的扶手了。

    怀孕之后,我很容易犯困,如果是平时,我会在午饭之后小睡一觉,养养精神,不过郑常健在这里,我也不好意思休息了,想着他的热情与付出,不禁动容,于是打起精神,去附近的小超市买了些木薯粉,做起了雪媚娘。

    从前我常常拎着小甜品去犬心犬意宠物店,李琪琪和那里的员工都很喜欢我做的雪媚娘,不过在此之前,得好好收起雪媚娘,因为小砚砚也很喜欢吃,小孩子不懂节制,能一口气吃下好几个。

    雪媚娘的程序比较复杂,藤椅的扶手被郑常健修复了之后,雪媚娘还能做好,我便让他看会儿电视,没成想,转身再回到客厅时,郑常健高大的身躯陷在沙发里,昂着头,呼吸深沉,呼噜声悠长,早已经熟睡了过去。

    我第一次仔细的端详这个人。

    眉目疏朗,轮廓分明,是个很帅气的男人。

    只是眼底隐隐泛青,显然是因为台风导致了灾情严重,他们消防员冲在第一线,忙前忙后了好几天,没有得到充足的时间休息。

    下巴划破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伤口,正在长出新皮,红通通的伤口周围爬了几粒细小的褐色痂皮,应该是台风时抢救什么划到的。

    搁置在腹部的那只大手也是伤痕累累,纵横其上的好几处浅浅的划痕已经结了痂,他也不当一回事,伤口结痂发痒时去挠,剥落了好些痂皮,露出浅粉的嫩色。

    我没由来的心疼,不忍唤醒他,轻手轻脚地调好了空调的温度,又从房间里抱出一床薄被,小心翼翼地盖在他的身上,他毫无知觉,依旧睡得香甜。

    我过了困乏的时间,现在已经没有了睡意,于是抱出了平板电脑,开始作起画来。

    我逃离了金家之后,没再去绘画速成班上课了,改而找了家网络绘画班,价格便宜,而且不必外出听课,在家就能对着教程学画,倒让我学了很多画画技巧,也省了不少麻烦。

    午后的时间很静谧,却也过的飞快,我画到第四张的时候,沙发上的郑常健动了一下,随后沙哑而茫然的嗓音在我的耳旁响起“我怎么睡着了现在几点了”

    我看了一眼平板下的时间,不禁吃了一惊,失声道“啊快六点了”

    五月份的羊城,傍晚五六点还很亮堂,我竟丝毫不察即将要天黑了。

    “我怎么睡了这么久”郑常健搓了一把脸,嗓音仍旧带着重重的沙哑。

    “是你太累了”我笑着放下了画笔,“郑大哥,反正都这个点了,不如留下来吃完晚饭再回去吧”

    郑常健抬起眼,脸上的困乏一扫而空,嘴边扯开一丝笑意,问道“可以吗这样不麻烦你吧”

    “说什么话当然不麻烦”我想起了放入冰箱里冷冻的雪媚娘,赶忙取出一盘,想让郑常健尝个鲜。

    可是转身之时,赫然发现他已经走到了我刚才坐的位置旁,正低头看着平板里我的画。

    我脸上一热,赶忙解释道“是是我乱画的”

    我先前对着视频学画太久,有点视觉疲劳了,便退出了视频,换个舒缓神经的方式,于是对照着熟睡的郑常健随意地画起了q版图,图还没完工,他就醒了。

    “这个,是我”郑常健满眼写着惊喜,“小戚,你画得真好看”

    我将装了雪媚娘的盘子递给他,讪笑着抱起平板,正打算删掉时,郑常健赶忙制止道“很好看,我我很喜欢,能传到我的手机来吗我要设置为微信头像,让所有认识我的人都羡慕我有你这样厉害的朋友”

    “可可是,还没画完啊”我虽然察觉自己的画技进步了,但因为太久没有跟画画的人交流,我并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什么水平。

    “嗯没画完吗还有哪儿没画上吗”郑常健把脸凑了过来,他很高,下巴就在我的耳旁,专属他独特气息的呼吸喷落到了我的腮边,痒痒的,太近了,让我很不适应。

    “颜色还没上好。”我羞赧的回答,下意识的错开了身子,避免了跟他过于亲密的举止。

    “那你上好了颜色,再发给我,好不好”郑常健捻起一个雪媚娘,咬了一大口,咀嚼了几下,眼瞳倏忽变大,高声赞道,“好香,好吃”

    和小砚砚第一次吃的时候反应一模一样,我不禁开怀一笑。

    或许是午后没有休息,这一晚我睡得特别安稳,一觉无梦到天大亮,晨吐的现象也好了一些,整个人也神清气爽了很多。

    简单煮了份汤粉,加了个荷包蛋,我正等着热气散开再吃时,门被敲响了。

    我心里一提,以为是戚三瀚来了。

    可是开门一看,竟然是郑常健

    他拎着一个更大的工具箱,抱着一捆木材,就站在门口,朝我笑着,露出洁白的牙齿。

    “昨天吃了你的甜品,又带回去分给朋友和同事吃,他们都很喜欢吃,还一致认为不能白吃,一定要给你做点什么,我记得你昨天说要在阳台养几盆花,你不用去买花盆了,我来给你搭个大花盆,不仅能种花,种菜也可以”

    “这”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便跨开大步,走了进来了。

    “反正今天还是休息日,我有空”郑常健唯恐我拒绝,又补上了这句话。

    知道他为人热情,婉拒的话,我再也开不了口了。

    “郑大哥,一起吃早餐吧。”刚巧今天做的有点多,我把那份早餐一分为二,也把那个荷包蛋拨给了他。

    “不用,我吃过了”阳台里传来郑常健的声音。

    “你再吃一点嘛,我吃不完。”我把分好的那一份端到了阳台,看到郑常健的目光正落到了藤椅上那本倒扣着的书上。

    封面上写着几个大字完美怀孕一本通。

    那是在街头上买来的特价书。

    我把碗塞到他的手里,慌乱收拾起那本书,昨晚郑常健离开后,我坐在阳台的藤椅里,翻了半小时这本书。

    “小戚有女朋友了”郑常健轻声问道。

    “没有。”我摇摇头,压下心里的慌乱,郑常健不可能知道的,他怎么可能会知道呢所有人的认知里,男子是不可能怀孕的。

    郑常健大大的舒了一口气,似乎放下了一块石头,吸溜了一口粉丝,吐出了三个含糊不清的字“那就好”

    “咦”我看向他。

    “会有的”郑常健赶忙笑着改了口,猛然转换了话题,“对了,昨天我就想问你了,你弟弟呢怎么没看到他”

    我心里一阵揪痛,黯然的沉默了一下,才回答“他在我哥哥那里”

    我把他留在了金蠡的身旁,而金蠡的身边,是属于肖夙宸的。

    肖夙宸再不情愿,也会看在金蠡的份上,也会善待小砚砚的。

    况且,小砚砚那么乖巧懂事,肖夙宸一定会慢慢喜欢他的

    郑常健显然听出了我的声音里带着哽咽,讶异地看了我一会儿,没再往下问。

    这一天,几乎重复了昨天的事,郑常健又在阳台里“乒铃乓啷”地捣鼓起来,不同的是,他捣鼓出了一个大花盆,填上土,还真的能种上菜。

    让我过意不去的是,敲打的响声把楼下的那对夫妻惊动了。

    今天是他们给自己定的“亲子活动日”,大人不上班,小孩不上兴趣班,一家人全天在一起过一个愉快的周日。

    好在夫妻俩脾气好,没有因为吵声的惊扰而生气,上来看了我阳台上的花盆,觉得diy的花盆既新奇,又好看,如果一家人动手做花盆更有纪念有意义,于是力邀郑常健明天傍晚到他们家去,教他们一家人做花盆。

    “明天不行,”郑常健笑道,“我只有周六日才有空,别的时间都不是我的。”然后看向我,似乎在询问我,下周能不能再过来。

    那对夫妻狐疑的目光也落在我的身上,似乎听不明白郑常健话里的意思。

    我朝郑常健点点头,他要过来,我当然欢迎啊

    “郑大哥是消防员,工作日真的抽不开身。”我向那对夫妻解释。

    “啊消防员”那个男的激动的握住郑常健的手,叹道,“难怪你会做花盆了,听说消防员什么都懂,什么都会做”

    郑常健苦笑道“都是社会捶打出来的”

    惹得我们三人会心一笑。

    郑常健离开之后,天边的最后一道残阳也被黑暗吞进了无边的深渊里。

    我亮起了阳台的灯,白炽的光撕开了黑夜一角,几只吵闹的蚊子在蚊香的驱赶之下,郁郁寡欢的在一旁囔囔。

    我蜷缩在藤椅上,枕着软枕,盖着薄被,又在翻那本完美怀孕一本通。

    初夏的风拂过了阳台,掠过了缠住栏杆的爬山虎,落到了我翻书的指尖上,悄无声息的没了踪影。

    眼角泛酸时,困意已经席卷上了心头,我打了个哈欠,合上书,打算回房间睡觉,一阵敲门声霍然响了起来。

    我讶异地从藤椅上支起了身子,倾听了一会儿,确认是敲门声。

    一声一声,缓慢而有节奏,在安静的夜里十分的清晰。

    是郑常健去而复回

    不消防员的制度很严格,晚上一定要留在消防队里,以防有突发的紧急情况。

    莫不是戚三瀚

    奇怪,刚才完全没有听到楼下有动静啊。

    戚三瀚的跑车开过来的时候不可能悄无声息啊

    难道是楼下的那对夫妻中的一个

    可是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谁啊”我扬开了声音问道。

    没有人回答。

    敲门声顿了一下,更急促地响起来。

    我穿上拖鞋,开了客厅的灯,又问了一声“是杨先生吗”

    杨先生正是楼下住的那个男的。

    回答我的,是一声急过一声的敲门声。

    我心里微微有点动怒,想置之不理,偏偏敲门声不断,仿佛要破门而入似的。

    阳台下面传来了张女士询问的声音“小戚,你又在敲什么啊”

    张女士就是杨先生的妻子。

    看来不是他们家。

    那到底是谁

    我猛地生出了一股寒意,浑身一阵哆嗦,那扇紧闭的门就像是一只异兽的血盆大口,正要将我一口吞下。

    “到底是谁”我害怕的后退一步,颤声问。

    门外的人仍旧没有回答。

    “你再不说话,我就要报警了”我仗起胆子,威胁道。

    “好啊你报警啊”门外响起了一个男子隐忍而低哑的声音,“看看是警察出警快,还是我的砸门快”

    这声音如此的熟悉

    就连对白,也何其的熟悉

    我犹如掉进了冰窖里,浑身一个透心凉,彻骨的寒冷啃噬着我的血肉。

    怎么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猪猪如意侠妹纸浇灌的5瓶营养液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