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下了楼,在楼梯口东张西望一番,没有发现大头娃娃的踪影,一溜小跑逃离了恐怖大楼。
任千霖借故要上厕所,甩开姜琦又回了大楼,随便找个角落掏出所有碎片。
一共四枚。
他举起碎片,蓝光亮起,对面墙上形成一道投屏。
碎片一小心穿皮鞋的男人。
碎片二秘密碎片中有一枚内容是假的。
碎片三红三黄一蓝五。
碎片四你可以绝对相信你的队友。
任千霖看着这几句话,眼中毫无情绪波动,好似这些事都和他没有一点关系。
但内心已经开始紧锣密鼓地分析起来。
如果说碎片当中有一枚内容是假的,那必然是那句“你可以绝对相信你的队友”,毕竟从暴戾男开始自己就处处遭遇算计。
先不说碎片三里的颜色对应数字是什么意思,那句小心穿皮鞋的男人
穿皮鞋的男人
任千霖慢慢陷入沉思,脑海中是两双穿着皮鞋的脚。
当任千霖从大楼中走出来的时候,傻大个正靠在墙上吞云吐雾,一脸惬意。
“千仔,我刚发挥我的超常记忆力仔细回想了下,你在做单线任务时去的那个地方,旁边好像就是祭品店。”
是么任千霖当时没太在意,注意力都被那栋三层楼的戏院给吸引了去。
身后黑漆漆的小路中,忽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刚还在肆意畅谈的二人马上住了嘴,下意识向声音来源地看去。
头顶的月色被薄雾遮住,因此只能看到一个摇摇晃晃的黑影慢慢向这边走来,走两步,还要停下思忖一番。
“什什么东西。”姜琦紧张起来,双脚不受控制地向后移动两步。
一看那身形那走姿,任千霖心里暗笑。
原来是苍蝇循着味儿找过来了。
直到那身影走近,朦胧中渐渐浮现出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原来你们在这儿啊,害我找了半天。”冷杰擦了擦额头的细汗,向两人空荡荡的身后看去,“其余二位呢。”
任千霖心道你不是最清楚的么,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一脸惋惜“唐果不幸遇害,至于池寅,我们也不知道,走散了。”
“原来他叫池寅啊。”大块头的关注点很奇怪,“你咋知道的。”
“不小心看到的,对了,你不是说要去找祭品店”任千霖岔开话题,不希望焦点聚集在自己这里。
“对对对,赶紧找到存档蜡烛兴许还能死而后生。”姜琦拉着任千霖,像老妈拽着儿子一样拖着往前走。
任千霖也不挣扎,任由他拖拽,只是余光时不时悄悄观察下跟在身后的冷杰。
这人的目光始终落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
穿过幽寂狭长的小巷,几人凭着印象来到了先前做单线任务的地方。
但是
在令仪消失之后戏院不是也随着消失了么为何现在又诡异地出现在这里
“卧槽这里什么时候有个戏院了”姜琦牛眼一瞪,“我找错地方了”
“没找错。”冷杰上前一步,指了指戏院门口贴的告示。
一张边角泛黄的牛皮纸,上面用正体小楷写了一张字
公示三月十二日,因城寨电路检修,上午九时至夜里九时暂停供电,当夜的戏场不停,请顾客进入场前来柜台处领取蜡烛一根,因考虑到顾客较多,戏院特为各位在等候时间准备了游戏,望大家仔细阅读游戏规则。谢谢。
“啥玩意儿,就是说这蜡烛不是白给的,得拿命去换”姜琦哀嚎一声,“狗日的资本主义做派。”
冷杰推了推眼镜,率先推开了红木雕花大门。
“吱呀”年久失修的大门发出了难听的声音。
任千霖紧随其后,从他身后探出脑袋看过去。
戏院里面黑漆漆的,只有几朵微弱的烛火吊在墙上随风摇曳。
和先前过来时看到的场景完全不同,那些什么戏子军阀统统不在,取而代之的是结满蛛网的破烂木板,横七竖八堆在一起。
一阵风吹来,大门猛然关上。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任千霖还是不免被吓了一跳。
稳定了情绪,任千霖透过浓墨般的黑仔细观察周遭的环境,看着看着
“嚓嚓。”
角落里忽然传来鞋底与木地板摩擦的声音。
“嚓嚓。”
那步子走得极慢,像是腿脚不利索的老人。
“嚓嚓”
“哗嚓”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响彻戏院,角落里忽然多了一道若隐若现的火光。
“啥啥玩意儿啊。”姜琦这会儿也没心情演了,整个人缩成一团,眼睛使劲往那处火光瞟去。
火光微弱,周遭依然是一片昏暗。
但在这昏暗中,一双手缓缓伸了出来,如同枯枝一般布满皱纹的手,指甲乌青发黑。
那双手护着微弱的火光,慢慢举了上去。
任千霖默默盯着那双手,身子轻轻贴在大门上,手指在门缝处摸索着。
但那双手只是平静的将火光送进上方的红灯笼里。
一瞬间,墙头挂的那一排红灯笼仿佛装了开关一样一只一只亮起,整座戏院顿时陷入一片朦胧的昏红色中。
任千霖立马看向那双手,却赫然发现
那里根本没有人,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这时候,身后的大门突兀响了两声,任千霖感觉到身后有一股巨大的推力。论脑子他当然不输任何人,只是论力气
他一个猛子撞到了姜琦身上。
大门打开,高大且极具压迫感的身形逆着月光站在门口,昏暗的脸上是一双犹如妖怪般看不到瞳色的双眸。
任千霖暗暗松了口气。
“我敲,帅哥,咱能别装神弄鬼不。”姜琦赶紧抬手把自己吓得几乎要逃离身体的魂儿给抓了回来。
看着门外的人,任千霖心中敲起了小鼓。
这个池寅绝非善类,他能轻易找到这个地方,起码说明他还是有点东西的。
冷杰急得很,撒丫子就走根本不在意这些人的小打小闹,转眼工夫他已经到了柜台那边东翻西找。
按照系统的尿性,定然不会直接将游戏规则贴大门上,而是隐藏在某些散碎线索中。
冷杰拿过柜台上的烫金账簿,翻了翻,然后随手往柜台上一放。
任千霖环顾一圈,视线却落在刚被冷杰当成无用之物扔回来的账簿上。
他悄悄背对着冷杰,拿起账簿翻了翻里面内容。
奇怪,明明是账簿,怎么一个字也没有。
鼻腔里忽然冒出一股浓浓的生姜味。
任千霖循着这股生姜味看过去,就见账簿旁边放了只青花瓷小瓷杯,里面的淡黄色液体反射着灯笼的红光。
仔细闻闻,应该是姜黄水。
等等,没有一个字的账簿,和,姜黄水
任千霖沉默半晌,忽然身子一欠,背对着几人拿过姜黄水,喝了一口含在嘴中,然后对准空白账簿。
“噗”虽然他极力克制,但声音还是不免露了出来。
听到声音,冷杰疾速抬头。
余光看过去,就见他一动不动盯着自己这边,薄薄的镜片被红光覆盖,看不清镜片后面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