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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63章
    凌晔今日心情极好。

    好到昨日的阴沉, 宛若只是个假象,堪称翻脸比翻书还要快的最佳代表。

    相较之下,邹灵雨就变得沉默许多。

    晨间, 房内都已大亮,邹灵雨头还埋在被里,难得像小孩子闹脾气似的, 不肯起来。

    凌晔饶有兴味地慢慢扯下她被子。

    夜里, 邹灵雨那条锦被弄湿了,两人后来盖的是同一件被褥。

    大半被子都给邹灵雨扯去当鹌鹑用, 凌晔也由着她。

    锦被掀开一角,凌晔毫不意外瞧见邹灵雨是背对着他的。

    发丝被被褥糟蹋过,略微凌乱,却能瞧见她露出的白嫩耳尖泛红。

    凌晔靠了过去, 就凑在她耳边轻喃“怎么还不肯起”

    顺手替她整理乱翘的青丝。

    邹灵雨双手掩面,一想到夜里都发生了什么, 她就没好意思面对凌晔。

    他正在替她抚顺长发的指,探过她从未碰过的去处。

    在膏脂作用下, 指下几乎毫无阻碍。

    而且,用的还是右手。

    邹灵雨顾忌凌晔的伤, 加上陌生的感触让她没敢挣动, 却换来凌晔的得寸进尺。

    他的亲吻与之一同深入, 内外一同打了个圈儿,吻得邹灵雨几乎都要接不上下气。

    身子里从未有过的异样涌出, 最后邹灵雨也仅能攀在他身上, 倒在他怀中轻颤。

    凌晔抱着她,低声在她耳畔说了一声“乖。”

    接着默默收拾到最后。

    邹灵雨那时也没法再顾忌他还带伤,径自面壁背对他, 任由他自己将被褥扔开,喊丫鬟入内收走,还另外要了水。

    她羞得不想面对,都不敢想象进来的是哪个丫鬟,收走被褥时会是何种想法。

    凌晔也没再扰她,知道她需要点时间缓缓,邹灵雨自己眼睛闭着闭着,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夜半,邹灵雨曾醒来一次。

    她醒来时,自己已在凌晔被中,寝裤也重新被穿好。

    邹灵雨想到这些许都是凌晔一人所为,盖在身上的被子就越拉越高,直至盖过头顶,才肯罢休。

    凌晔的声音传来“还不起这是打算我抱你起来”

    他惯用的威胁语句,偏生手还真的环了上来,邹灵雨急忙起身,没好气地偷偷瞪了凌晔一眼。

    不得不说,虽然知道这是凌晔惯常用的手法,但也确实是百试百灵。

    邹灵雨哼哼说了句“我要起了。”

    说完就被凌晔伸手点了点脑袋,他还笑她“不错,都敢跟我使性子了。”

    邹灵雨今天不想跟他争,他爱说什么就是什么,瞟了他一眼后就不说话,自去洗漱换衣。

    换下寝衣时,邹灵雨还看了下自己因骑马被磨破的地方。

    凌晔给的那膏药也不知是什么灵药,擦了不过几次就已见好。

    红肿的地方已消下,痛倒是不痛了,只待长出新皮。

    想到那膏药最终还被凌晔怎么使用,邹灵雨就又红了脸。

    她小声嘟囔“还说什么由我决定呢,最后还不是自己偷跑”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说好的慢慢来,怎么做全由她定,结果呢

    然想到凌晔到底有伤在身,邹灵雨也没同他计较。

    她还是如常为他净面穿衣,只不过不爱搭理他。

    凌晔瞧她这样,便知她又拗上了。

    噘着嘴,像在处处表露不满,偏又不敢诉诸于口,只用这消极的方式在无声抗议。

    凌晔虽看了觉得好玩,但邹灵雨一进入这状态就不怎么好逗,不想办法哄哄,很快就显无趣。

    想是这么想,丫鬟却挑了这时来报“公子、少夫人,大皇子殿下来了。”

    凌晔只得将此事搁置,喊了慎言推轮椅,与邹灵雨一道往书房而去。

    “那便去见一见吧。”

    邹灵雨也跟了上去。

    她边走边偷看凌晔。

    侧面看上去,他表情并无异样。

    邹灵雨心下暗松。

    看样子这是昨夜“被哄好”,如今听到大皇子三字,也不再臭着一张脸了

    如此那就再好不过,要是凌晔板着脸对个皇子,还是她的救命恩人,邹灵雨在旁也只能尴尬陪笑。

    凌晔此人脾气最倔,即便她敢伸手偷偷拧他,凌晔也不会真的如她的意,漾出笑脸去应付他根本不想应付的人。

    邹灵雨走路的步伐微滞,表情很是微妙。

    这样看来,自己昨晚被动式的“哄”,也算是有点功效的

    虽然有点不情愿,至少邹灵雨还是被这样的说法安慰到自己。

    到了书房,见到隔了没几日又再见的夏丞哲,邹灵雨都吓了一跳。

    夏丞哲虽还是那个模样,也笑笑同他们打过招呼,只眉间深锁,似被许多事情所扰。

    而且,他左眼角下,似还有一道新受的细伤。

    ──那日他前来助她时,面上可还无伤。

    邹灵雨只略略扫了一眼,便垂眼收回目光。

    她朝他福了一礼,郑重道谢,“那日的事,多谢殿下鼎力相助,臣妇才得平安归家。”

    夏丞哲摆了摆手,温和笑道“哪里的话,不过举手之劳。”

    凌晔在一旁看着他俩对话。

    本来被哄得妥妥帖帖,连带看夏丞哲都顺眼不少。

    但是当邹灵雨与他交谈,哪怕就说不到几句话、是当着自己的面说的、还是为了道谢,凌晔笑意还是慢慢收了起来。

    凌晔盯着夏丞哲,心中下了个定论。

    他还是觉得,大皇子看着挺不顺眼的。

    凌晔那阴阳怪气的眼神,不说邹灵雨,夏丞哲自己都见怪不怪。

    所以他也就当凌晔如常发挥,同他询问“你们可知,我母后为何要绑走少夫人”

    这事一直压在他心中。

    问皇后得不到结果,只问来更多令他不解的回答,那便去寻另个当事人问个清楚。

    此话问出,邹灵雨和凌晔对视一眼,却谁都没有立刻回他。

    他们心中都明白,此话若真要说,必得带上元德寺和火凰镯。

    夏丞哲是友是敌尚且不知,可他是皇后亲子,却是不争的事实。

    凌晔自然不可能拿邹灵雨去冒险,赌这一场。

    为此,他只是反问“这个问题,殿下难道不该去问皇后娘娘”

    夏丞哲苦笑,“我是问了”

    邹灵雨看他那副神情,便猜他怕是问不出什么。

    而夏丞哲既然自去找皇后对峙,那也就是说

    “殿下,娘娘知道是您放我走的吗”

    那夜太过匆忙。

    邹灵雨骑上夏丞哲给的马后,尽管后来追上,彼此离得再近,他们也没有打过照面。

    在那之后的交谈便是今日,而被皇后知道夏丞哲所为,她会有什么反应

    邹灵雨扫过他颊面伤口一眼,心中隐隐猜到这伤的由来。

    她张了张口,心中愧疚,攥紧裙子,却不知自己能说什么。

    凌晔心浮气躁。

    明知邹灵雨没有旁的念头,看她关心别人,他还是心中发堵。

    夏丞哲点头,“她知道不过你们不必担心,我没将你们已知道是她带走少夫人的事说与她听就是。”

    也就是说,皇后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然败露一事。

    凌晔不想再听邹灵雨和夏丞哲交谈,即便再不耐烦,他也径自接过了话头。

    他问“殿下,您一心为大楚百姓着想,恨不得臣能回前线力抗蛮族可殿下难道没有猜疑过,蛮族势力变得这样大的原因,那内神通外鬼之人不是大臣,而是身边最亲近之人”

    凌晔虽未指名道姓,但联系他们从方才开始就一直在谈及的人,夏丞哲并不难猜出是谁,脸色蓦地变得煞白。

    他喃喃说“这怎么会呢”

    似并不愿相信。

    而凌晔朝旁伸出手,慎言将一信封递上,凌晔将此物交给夏丞哲,“这是我给殿下的谢礼。虽写了殿下想知道的,但殿下真弄明白后,兴许笑不出来。”

    “是真是假,相信殿下有更多法子可以查探。殿下,您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怎么做,才是真正对大楚百姓好。”

    不直言皇后做过何事,而是给出线索,让夏丞哲自己去查自己去看。

    夏丞哲展开白纸,每条事项前后还押上日期与见过的人,字迹有新有旧,足见早早就被人盯上。

    而纸上那写得巨细靡遗的文字,从兵器从何处铁矿运来,经了何人之手,何时运出,清清楚楚。

    他问“北山兵器一事是小公爷查出的”

    凌晔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告诉他最终答案。

    “那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兵器最终落入谁之手。殿下,您可得仔细去查清楚了。”

    夏丞哲又一次没得到想要的答案,却得了更多震撼他心神的事。

    与这些相比,他原本想问的问题,似都只算轻描淡写的小事。

    他失魂落魄地离开,脸色比来时还要更加难看。

    一脚轻一脚重,觉得自己脚下所踩的一切正在崩塌。

    邹灵雨和凌晔目送他离去。

    听了他们对话听了个全的邹灵雨问“夫君,你这是打算挑拨他们母子双方关系”

    皇后与蛮族有来往,而夏丞哲却是最痛恨蛮族的正直之人。

    若是被他发现真相,后续会如何发展,邹灵雨自己也猜不到。

    凌晔却摇了摇头,扬唇言道“不只双方而已。”

    抛出一块肉,就看前去嘶咬的,还会有谁。

    谈起正事后,邹灵雨态度就正常许多。

    凌晔瞥向她垂在身侧的手,捞起,握在手中。

    他拧起眉头,“手怎么这样凉”

    正要迈入初秋时节。

    在屋里,地下有温泉水流淌,四季如春。

    但出了屋外,凉意可就越加明显。

    凌晔将她的小手包覆在自己掌中,顺带扬了扬下颚,“另一只也过来。”

    邹灵雨伸手给他,看着凌晔垂着眸子给自己暖手,心中嘀咕。

    分明他自己手上也没多温暖呢。

    可邹灵雨还是没有缩回手,就任由他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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