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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65章
    书房中只余凌晔与慎言二人。

    凌晔问道“那车夫的事可处理好了”

    说的是邹灵雨被皇后带走那日, 遇害的车夫。

    慎言回道“已照公子的吩咐厚葬,他是孤儿,没有父母, 前几年发妻因病过世,膝下并无孩子,可说是孑然一身。”

    也就是说, 并无家累。

    凌晔顿了顿, 才道“那便如此吧,这事别往外说。”

    他没说得太清楚, 慎言却能理解凌晔此话。

    这是指,得对邹灵雨保密呢。

    慎言用猜的也能猜出原因,并不多问为何,只应了声“是”后, 凌晔便要他退下。

    可他推门走出去不远,瞧见邹灵雨捧着托盘站在角落, 也不知站了多久。

    他心下一凛,不知方才的对话可有被听去。

    正要开口同她问好, 邹灵雨却轻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出声。

    慎言心领神会, 行了个礼便往外退, 末了还看了邹灵雨迈进书房的背影一眼。

    其实吧, 他觉得凌晔说的那事,就算邹灵雨真听去了, 兴许对凌晔来说也不算坏事。

    不过这事就不是他该操心的了。

    汤药的香气扑鼻而来。

    邹灵雨还未进来, 凌晔就已先嗅闻到味道。

    他抬眼看着邹灵雨将汤药端来,听她柔声说道“夫君,喝药了。”

    凌晔放下手中书信, 邹灵雨还未放至桌上,凌晔左手就已将药碗捧起,也不顾还在徐徐冒着热气,仰头一饮而尽。

    邹灵雨连阻止都来不及,下一瞬,放到她托盘上的已是只余一空碗。

    她不禁抱怨几句“夫君你真是的,还烫着的,怎就一口喝掉了呢”

    都不烫的吗

    凌晔以白水漱过口,才瞥了邹灵雨一眼,面色十分不以为然。

    “哪就这么娇气了。”

    邹灵雨无奈,只好再说他几句“这哪是娇不娇气的问题烫着了岂不更麻烦”

    一直以来都不觉得有何不妥的凌晔自信回她“我有分寸。”

    邹灵雨捧着托盘的手紧了又紧,最后也仅喊来丫鬟收走空盘空碗,不再跟凌晔据理力争。

    面对一个能将歪理说得理直气壮的人,争论起来,那简直是浪费力气。

    她决定下回就让厨房先将熬好的药放一放,趁还热着却又不至于烫口时再送过来,这样也省了再念叨凌晔的工夫。

    凌晔看着不知盘算着什么的邹灵雨,却是问出一句“你都听见了”

    邹灵雨眨了眨眼,却是停了片刻后才回的他“听见什么了”

    面对她这样的答复,凌晔只是深深看了邹灵雨许久,没再继续追问。

    邹灵雨面上表情如常,只缩在袖中的手却是紧紧捏起。

    她是听见了。

    与其说听见,倒不如说在凌晔交代慎言办事之前,邹灵雨自己也隐约察觉了些不对。

    那天她直接被带走,甜雪和问枫两个丫鬟在后面的马车上也不知道看到些什么,连问枫那样稳重的丫鬟,那之后都变得有些神经兮兮的,更别提甜雪那样,心事都藏不住的性子。

    邹灵雨跟车夫的交集不多,得知有人因为那事丢了性命,邹灵雨自己也很不好受。

    这要被凌晔知道了,定是会说错在皇后,让她不必介怀等等,会讲些这之类的话来安慰她吧。

    所以他才会偷偷让慎言去处理好一切,而不让她知晓。

    邹灵雨轻抿了抿唇,心中复杂。

    像凌晔那样心眼多的人,邹灵雨隐约觉得,他应是发现自己听到那些的,可他却打住不再问。

    才刚觉得凌晔这人要体贴也是体贴得起来的,突然,他左手就伸了过来,轻捏了她脸颊。

    邹灵雨“”

    “今天心情好了许多是不是是因为见过你大姐姐的关系”

    虽然还是像有些小小埋怨的样子,但同前几日比起来,她露出笑容的次数多了,笑意也更真切几分。

    邹灵雨闹起脾气来,要说难哄也难哄,说好哄也挺好哄。

    喊她家人来她面前晃一圈,大概有十成十的机会,邹灵雨能重新展露笑颜。

    听凌晔这么说,邹灵雨也不否认,“能见到大姐姐,我当然高兴。”

    说着,她又想起一事。

    “我三妹妹和我一个朋友也想同我见面,接连几日都有人叨扰,会不会不太好”

    凌晔瞥见自己捏过邹灵雨颊面的地方很快就红了起来,伸手去替她揉了揉脸。

    揉的时候还挺为难,这要揉轻了没效果,揉重了,红痕只怕是越发惨烈。

    他一边琢磨力道,一边同邹灵雨回道“怎么你们是会把这庄子拆了不成还有什么扰不扰的”

    邹灵雨说的三妹与友人欲来访的情形与邹灵晨他们不同,邹灵曦与余莹皆是未出阁的姑娘,自是由邹灵雨自己出面接待。

    凌晔对于访客一事还是那老样子的态度──可有可无,似乎怎样都不会影响到他那般。

    不过有一点还是得特别注意的。

    凌晔放在邹灵雨颊上的手稍稍用力,将她的脸往自己的方向扳。

    不用怎么使力,邹灵雨就察觉凌晔的意图,自己配合地转向他,露出疑惑的表情,“夫君”

    凌晔坐在轮椅上,邹灵雨则是站着,她得垂首看他。

    他就像在摩娑什么有趣的玩意儿似的,不断以拇指轻轻抚过她面上。

    却因为没出什么力气,几乎只是轻轻扫过,让邹灵雨觉得特别痒。

    凌晔同她说道“你要邀多少人见面都无所谓,只要记得一点便好。”

    邹灵雨问他“记得什么”

    凌晔眼里闪过笑意,在笑邹灵雨怎事到如今还会问出这样天真的问题。

    揉脸蛋的手转而点了点她鼻头,邹灵雨被点得猝不及防,觉得自己像被主人轻按下鼻子的猫,不由得无语了下,眼神都还懵着。

    凌晔说“自然是记得这阵子别往外跑。想见谁,你就发帖子或是派车去接,那都不成问题,就是暂时别再出门,这回记清楚了没有”

    邹灵雨偏了下头,躲过了凌晔再次朝她点来的指头,弯着眼对他笑。

    她说“我一直记着呢。”

    这是真把她当不懂人话的小猫,还是三岁小儿了

    邹灵雨又好气又好笑,偏偏也知道凌晔这是担心自己安危,就是被他这问话给问得哭笑不得。

    现在正是关键,皇后还被关在凤栖宫里不得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眼线在盯着他们,自是不好轻举妄动。

    不过提到皇后,邹灵雨便不禁问道“之后会变成怎样”

    朝中气氛诡谲,圣上似有意要提拔贵妃所出的二皇子,偏对大皇子的态度又让人看不清,难免人心浮动。

    凌晔也不打算瞒着邹灵雨,他说“咱姐夫动作还是挺快的,东西已呈到大皇子手上,至于这朝中变化,还得看到时他会做出怎样的行动,才能窥见一二。”

    邹灵雨恍然大悟,点了点头,便有打算将话题止住的意思。

    反倒是凌晔好奇追问她“你就不担心大皇子会行包庇之事”

    向迎担心的事,邹灵雨却好似从未犹疑过。

    邹灵雨闻言,愣了下,仔细想了想,将真正想法理一理后,慢慢说道“我想,那大概是因为我相信大殿下吧”

    话落,瞧见凌晔面色又要变得阴沉,换邹灵雨捧住凌晔的颊,忍着笑对他说“听我说完。”

    从未料到邹灵雨会这样反击的凌晔目光一滞,没挣开,只侧了下头,让自己的面颊能更往邹灵雨软软的掌上贴。

    “你说。”

    掌下肌肤微凉,纤长的睫毛扫过自己指尖,邹灵雨本想捏他脸回敬,可被凌晔那双眸子盯着,她心下微乱,还是没敢动手。

    她转开目光,努力去想自己适才要说的是什么,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出口。

    “大殿下也是人,难免会犯些小错,但最难能可贵的是,殿下自己是个拎得清的,即便错了,他也会及时调整,不会放任自己一错再错。”

    邹灵雨目中有难掩的欣赏,即便凌晔看出她眼里并无情意,可听自己发妻这样夸赞另一个男人,还是对她有旁的心思的男人,他心里就难免有些微妙。

    凌晔久久不语,直到邹灵雨将转开的目光又重新聚回他身上,凌晔才问她“你对大皇子的性情分析得条条有理,那你倒是说说,我如何”

    邹灵雨“”

    沉默。

    良久的沉默。

    凌晔都不耐地皱眉,催促她“说话。”

    闭嘴不语是什么意思

    邹灵雨尴尬,“夫君你要我说什么啊这么临时,我说不出来啊”

    凌晔挑眉看她,冷冷笑着。

    他不用说话,邹灵雨都能从他面上读出“那为何对于大皇子问的也这么临时,你却能说得头头是道”

    邹灵雨越发不敢看他。

    这、这叫她说些什么好啊

    她偷偷往后挪了一步,正打算退开,谁料凌晔就像早猜到她想跑,手上一拽,把邹灵雨按到自己腿上坐着。

    这轮椅本就是一人坐的,再多了一人的重量,饶是邹灵雨体态轻盈,也将木头压得发出微响。

    为稳住身子,邹灵雨双手圈着凌晔,几乎可说是整个人挂在他身上。

    想到他腿还伤着,邹灵雨也来不及想太多,连忙站起身。

    腿上刚使力,还未站起,就被凌晔又按了回去。

    邹灵雨急道“夫君,你的腿”

    凌晔只说了句“不碍事。”

    便进入正题。

    他捏着邹灵雨下颔,让她直视自己。

    低沉的嗓音略带森冷,凌晔捏着邹灵雨的手指上微动,刮过她肌肤。

    凌晔淡淡言道“你不说,就不能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