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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2.
    巨鱼之大,  足以呈现遮天盖地之势。

    其出水时,所带出的海水与云雾之间,会形成栩栩如生的画面。

    幸运的人们可以从那画面里,  看见附近海域的过去与未来。

    这个说法从这一天开始,  便不再仅仅只是矮人族的传闻了。

    它也同样成为了海湾附近海域的传说。

    并打开了巴越半岛上,  封闭多时的人们的视野。

    天空在清晨却骤然变黑。

    早早上山训练的阿土阿地抬首看着那从空中略过去的身姿,以及飘荡于天的半个画面。

    惊愕喃道“阿、阿眠哥哥”

    海岸边没日没夜工作的阿方索也停下了手里的伐木工具,  呆呆地看着那画面许久,慌不择路地跑回城里喊人。

    远方乘在鸟背上巡回的人看见后,一脸肃穆地返回。

    而留在海湾上的人,  则在一大早被巨物落水溅出的狂狼海啸扑醒之后,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看着那翻跃过去的巨鲸,以及天空中漂浮的画面。

    那画面并未停留太久,却也足以让海湾上的人震惊。

    “那、那是什么啊”

    “好像是客人”

    “可是客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天上”

    “那,  那不是平哥吗还有巴子,这是客人到巴尔干的画面啊”

    “所以有关北海空鲸的传说是真的”

    “不不不比起这些,  你们快看海、海湾好像在动”

    所有人齐齐四下张望,才发现就在刚才,  那庞大的空鲸落水之后,所造成的强大海水推力,  竟然让海湾移位了。

    整块海湾都在海面上偏飘了几十公里,  连带着月牙的朝向都变得同之前不一样。

    现在的他们哪怕是站在湾内,  都能瞧见巴尔干了。

    与此同时,两边之间的距离也变得更远。

    而等他们再听见那震慑人心的,真正属于北海空鲸的叫吼声时,更是感觉连天空中的云朵仿佛都在为之改变。

    更别提脚下渺小的陆地。

    “嘤”小鲸发出声响。

    有了对比,  人们才发现原本停留在海湾的北海空鲸的声音,其实是很尖很细的。

    只见那一小只浮上水面,猛地撞进了才来的大鲸的怀里。

    与此同时,两只空鲸的头部顶端也同时向上喷洒出雾气弥散的水花。

    “嗡”大鲸回道。

    它摆动鱼尾,快速将小的那一只卷向另一边,旋即警惕地回头,抬起眼皮,朝海湾的方向看了一眼。

    秦倦不知何时去到了最方便看它们的湾尖顶部,目光落在两只依偎的空鲸身上,眼底的神色很深。

    亲王狄柏喜在生物图鉴中有写,他与亲信、仆从当年因矮人族传闻,追寻了北海空鲸数百海里,险些要将其活捉。

    可关键时刻,遍体鳞伤的北海空鲸却在他们眼前凭空消失了。

    狄柏喜认为,北海空鲸很有可能是真的进入了它所划开的时空之中。

    所以往后数百年,他在北海空鲸消失的地方,一直有派遣血族军队。

    但即是如此,狄柏喜在荆棘时代终结之前,也未能再看见一只真正的北海空鲸。

    秦倦看着眼下这只巨大空鲸暗色表皮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沉默良久,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做。

    他没动静,那大空鲸却依旧警惕万分地盯了他许久。

    到天际画面散去之时,才终于发出低沉的嗡鸣,摆尾潜入水中,要在朝阳下带着小空鲸离开。

    一大一小临行之前,因大空鲸到来而重获安全感的懵懂小空鲸还浮上水面,朝海湾的方向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

    再“嘤”地一声,于海面摇尾而去。

    远行的鲸鱼体积逐渐变小,就只剩下了层层波浪。

    到这,海湾上的人才渐渐回过神来,原本僵立在原地的海枝也主动跑到岸边向它挥手。

    其他人则说“所以它们真、真的不是我们这里的生物啊。”

    “肯定不是啊,这么大的东西如果有,咱们不可能不知道吧。”

    “但是它们为什么会到海湾来呢而且还有一大一小两只,母子还是父子”

    “好像是小的先来,大的才来的吧是走散了吗为什么走散呢”

    “我、我也很好奇”

    没有人给他们答案。

    一大一小两只从未见过的巨型生物潜入海水中,很快便从宽广的黑色海面里徐徐消失了。

    人们的视线意图追随其而去,可身体却只能停留在这小小的岛屿之上。

    直至海面重回平静。

    阳光普照,温山眠拎着那个最后没能用出去的蜂巢上了山,连带着他刚才待北海空鲸离开后,新捕的两条鱼一起。

    找了好半天,终于在他昨天瞧见那红瞎子的高山附近,找到了一个洞穴。

    他进去的时候,红瞎子正缩在洞穴最里边的角落里瑟瑟发抖。

    那是对庞大生物的本能畏惧。

    温山眠见状,心里直荡漾,最后还是没忍住,伸手在其软乎乎的圆耳上揉了一把。

    那红瞎子立刻抬头,凶悍无比地龇牙咧嘴“吼”

    温山眠顺手把蜂巢往它张大的嘴里一塞。

    红瞎子“吼”

    红瞎子其实不瞎,眼球是黑色的,圆碌碌的也很可爱,只是视力可能真的不是很好。

    前一天晚上为了追温山眠,额头砰砰地撞伤了好几处,所以才会越追越生气。

    温山眠把鱼放在地上,再把他询问海枝地点后,采摘的扁形药草也放在了地上,都递给了红瞎子。

    那红瞎子缓缓伸出两只爪,抓住秦倦前一天插上的树枝,将蜂巢从嘴里拿了出来。

    “这草你会用吗”温山眠晃了晃他碾碎了的药草,往自己额头上贴贴示意。

    红瞎子依旧警惕地盯着他,后腿肉眼可见还在颤抖,状态明显恍惚。

    “那个很大的鱼走了,没事的,晚点我们也会走。”温山眠把草药放下,后退了两步。

    他还有点不舍得那红瞎子的耳朵,依依不舍多瞟了一眼后,才想想说“这里就只有你一只吗我刚刚都没找到其他的。”

    红瞎子听不懂他说话,但颤抖的后腿却勉强能站起来一点了,开始冲他低叫“吼”

    身体状态紧绷,威胁性十足,显然是在让温山眠离开它的地盘。

    “好吧。”温山眠只能放弃。

    这洞穴还是不太方便,他后退两步,渐渐到了洞口。

    鱼为黑暗离开后,阳光从上边照下。

    温山眠站在洞穴边,最后看了一眼那红瞎子说“那我走了啊。”

    他还是很喜欢这只红瞎子的,这是他第一次摸到这种毛多还柔软的动物。

    以前在越川山上见过最多的是豹子和长耳鹿,但或许是因为生长环境凶险的地步,它们一个个的都很瘦。

    不像红瞎子一样手感好,肚皮都圆滚滚的。

    往后巴尔干人或许还经常能来海湾看看,可温山眠这次离开海湾,去到巴尔干,再乘坐阿方索的船远洋之后,或许很多很多年都不会再回到这里了。

    也不知道如果以后他能回来,红瞎子还在不在这里。

    如果在,他还得来摸摸它的耳朵。

    拍拍岩壁算告别,温山眠转头离开了洞穴附近。

    那红瞎子并不敢追。

    因为北海空鲸的威慑,它都不敢离开洞穴深处太多,好半天,才凑上前,用黑色的鼻子晃悠着嗅嗅温山眠留下的鱼和草药。

    它舔了舔那肥美的鱼,旋即视线落在草药上。

    红瞎子是认识这种草药的,毕竟也是海湾山的产物。

    所以如果观察它的话,就会神奇地发现它竟然懂得将那草咬碎了抹在额上。

    但是因为爪子笨重,所以得好几次,才能勉强蹭上。

    而洞穴外盘旋的树枝上,则不知什么时候歪下来了一个脑袋。

    温山眠看见伸爪用药草,在自己额边抓抓的红瞎子,眼睛于阳光照射下满足地弯起,无声地说了句再见,然后消失在高山上。

    待他消失以后,已经上好草药的红瞎子似乎才回想起那送食物送药的人类。

    它于是转过头去仰起脑袋,往洞穴外看。

    冷空气吹起风沙与枝叶。

    温山眠回到海岸边的时候,巴尔干人正在齐心协力调整那方形帆船。

    之前他们还担心那北海空鲸会闹海,所以对如何返航这件事忧心忡忡。

    如今北海空鲸离开,他们最大的危险源没有了,自然得加速回航。

    海枝对这个部分不感兴趣,未曾参与,一直坐在海岸边,双脚进海,看着北海空鲸消失的海域。

    被大木提醒海水冷也不肯收回。

    讲述自己失去右手的时候,温山眠没有看见她有多难过,反倒是现在瞧出了几分怅然若失。

    其他巴尔干人则加紧处理船只。

    他们将船四周的木板用武器敲掉,将剩余的船放进海中,却因为竖木和船体的体积不成正比而歪斜。

    没办法,他们便决定将竖木也拆掉,用绳索挂着前面的三角帆,再由三角帆带他们前进。

    一通修修整整,时间就到了中午。

    那原本挺大的船只也被他们越修越小,到最后险些瞧不出原形,巴尔干人自己都看得啼笑皆非。

    “三角帆不一定能拖动啊兄弟们。”大青作为唯一的工匠,表达了自己的合理怀疑。

    温山眠也震惊地看了会那被拆成一块木板的船,旋即恢复平静说“试试吧。”

    大青“好吧。”

    不忍心看他们继续造作船只,温山眠抬首说“我家先生呢还在湾尖吗”

    他去给红瞎子送鱼的时候,秦倦就在那里了。

    大青“对,没离开过。”

    温山眠于是朝那个方向走过去,大青见状提醒他“客人,我们一会应该就能起航了。”

    温山眠点头“好,我去把他带回来,很快。”

    清晨于空中引鲸之后,秦倦最后是在湾尖看着空鲸离开的,往后就干脆坐在了这里。

    说起原因,有一大部分,是因为这里风景好,清净。

    因为是山脉中的尖端位置,所以人坐在这里时,有关陆地的所有景色都会从眼中消失,视野里就只剩下广阔的海洋而已。

    温山眠顺着那向下的山势走到最单薄的尖处,站在了先生后边一点。

    温山眠说“先生,他们准备好船之后,我们就要出发了。”

    秦倦“嗯。”

    他声音淡,以温山眠作站的位置看不见他的表情。

    但通过来海湾之后的反应,多少也还是能猜到一些。

    于是温山眠想了许久,才问说“您很喜欢北海空鲸吗”

    他之前过来捕鱼的时候看见秦倦坐在这里,就已经想问了,只是那时不敢。

    因为按照他的经验,先生一般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或者就算回答了,给的也是不精准的答案。

    比如现在,秦倦说的就是“不是喜欢。”

    温山眠只得小心问“那是什么”

    秦倦抬眸,昳丽的眼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我吓着你了这么紧张干什么”

    “不是吓我。”温山眠低头“我是怕问到让您不高兴的事情。”

    血族毕竟式微,式微本身,就意味着站在这个种族的视角来说,一定有很多不好的事情发生。

    人类和血族有天然的仇恨,但是温山眠和先生之间没有。

    如果问到这些会让先生感到不快,他很快就会放弃。

    这也是为什么温山眠过去发现秦倦不愿意提及,便直接放弃追问的原因。

    试想一下,如果他活在那亡途笔记主人所在的年代,因为被血族追杀而一路逃亡,却被人追问自己的过去。

    他也会不愿意回答。

    秦倦看了看温山眠小心的样子,笑说“你怎么又做多余的事情我是不是和你说过,血族本身同你们人类的生态是不一样的他们跟我没有关系。”

    他说的是嫌弃的话,但语调里却听不出来一点嫌弃,甚至挺温柔。

    温山眠于是大胆凑近了一些,蹲在他身后,小声问“那您为什么想引鲸啊”

    “试验传说真伪。”

    “那现在是真的了,然后呢”

    秦倦瞥了他一眼,说“除了矮人族以外,血族也有关于空鲸的记载。有血族认为,通过北海空鲸可以进入另一个空间。”

    温山眠愣了愣“就是刚刚那个画面里吗”

    “未必。”秦倦答,传闻说的是能看见“过去与未来”,那么如果成真,所连接的自然也不可能只是一个空间。

    “但是您想进去”温山眠说。

    “嗯。”

    “那有办法进去吗”

    秦倦偏眸“不问我为什么想进去”

    温山眠摇摇头“您想进去,我陪您进去就好。”

    其他不重要。

    先生是他喜欢的人,也是他的亲人。

    温山眠可以陪他去任何地方。

    青年澄澈的眉眼里几乎带着虔诚,干净到不带一丝杂质。

    心之所向只有那一个人。

    秦倦眯了眯眼,伸手将人带过来说“早上的风景好不好看你是不是还没有兑现承诺”

    温山眠“您不要转移话题。”

    “有。”秦倦答“有血族研究过,将某种器具插进北海空鲸的大脑,保持其活度的同时加以控制,能通过其大脑散发出的波长,让它变成一把打开时间的生物钥匙。”

    温山眠顿了顿“这是不是有点残忍”

    “一般吧。”秦倦笑了,眼角眉梢带着几分漫淡的邪性“这是血族的记载。你不能指望冷血的不死族有多强大的怜悯心。”

    温山眠有些迟疑“您要这么做吗”

    “不。研究这种方案的血族,目的是想通过北海空鲸改变过去。时间线本就存在,所以能做成强制钥匙,但我想去的是另一个空间,那个空间大概率不能强制进入。”

    这个谈话的跨度对温山眠来说有点儿难理解。

    事实上,秦倦之前提及“器具”、“波长”的时候,他就已经不是很能想象了,都是他闻所未闻的东西。

    只能强行更上对方的思路,试图去理解“不能强制进入,那要怎么进入经过北海空鲸的同意吗”

    他虽然理解得勉强,却是一语中的,因为秦倦露出了嫌弃的眼神“嗯。”

    秦倦这辈子也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所以他刚刚才会放走北海空鲸,因为想尝试别的办法。

    “可是它已经走了啊。”温山眠看向海洋说“不说怎么征求,都不在了肯定不行吧您之前为什么”

    “世界那么小,找到它很容易。”秦倦无所谓道“重要的不是这个。”

    温山眠被先生前半句话噎住了,好半天才“那是什么”

    秦倦看了温山眠一眼,停顿两秒,话都到嘴边了,却还是换下,扯扯唇角“早上的风景好不好看”

    温山眠“”

    他定睛看了秦倦好半天,然后往先生面前一凑,认真道“您刚刚想说但没说出来的话是什么”

    秦倦一愣“没什么。”

    温山眠却笃定“有的。”

    秦倦看着他的表情,良久,柔和下了眉角。

    伸手捏住温山眠的下巴,在他的唇上轻轻咬了一下“我会陪你去中心岛,想知道的话,就快一点长大。”

    温山眠还太小了,做不了那么大的选择,得再等一等。

    秦倦也是血族,他的血同样是冷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生出的对温山眠的怜心。

    总之连这一咬,都是温柔的。

    两人下山的同一时间,巴尔干人改造后的小方船,也在他们的愁眉苦脸中,跌跌撞撞地走上了海面。

    有些事能先放过温山眠,有些事不可以。

    所以秦倦下山的一路,都在没调地询问温山眠早上的风景好不好看。

    温山眠一改之前的状态,溜得比谁都快。

    转瞬到山下看见巴尔干人改造出的小船,险些没呛住气。

    他们真的是往一块平板的方向改的,然后左敲一块又敲一块,原本的小船就支离破碎到认不出来了。

    真就成了飘在海上的浮木,惨兮兮的。

    这还不是重点,重点是,敲完之后的那一块木板,压根就容纳不了那么多人。

    连原本来时的人都容纳不下,更别提失去船只的远洋组了。

    “看来还是得跑两趟。”巴尔干人在辛苦的一番梦幻改造后,认清了现实。

    “那这次换我们在这等吧,”大青提议“远洋的人先回去,我看海枝、大屁的伤口都快烂了,那点药草还是不顶事,得回去好好处理,米哥也跟他们一起上船吧。”

    这个提议没有多少人反驳,毕竟现在空鲸走了,岛上就只剩下了红瞎子。

    多留两个猎魔人下来,应付几天不成问题。

    安排得不错,可真正等到该上船时,远洋组的人却突然磨蹭了起来。

    他们这幅样子实在是太狼狈了,远比上一次更狼狈。

    近乡情怯,这些人不知道要怎么以这幅样子,去面对当初他们极力想离开时,不断劝阻过他们的同胞。

    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他们离开之后,便被巴尔干人寻找到了的母树。

    离开时的愤怒和傲气已经被海浪击打到溃不成军,在海湾时还能够自处,但回到巴尔干之后要怎么办

    和温山眠同行的巴尔干人意识到这点后,简直气极,怎么也理解不了他们的思想。

    只觉得回家和处理伤口是最重要的。

    两拨人在岸边险些吵起来,站在一旁的温山眠见状,正要去劝阻,却被他身后的秦倦拉住了手。

    温山眠顺着先生的示意看过去,就见海湾一边,不知何时徐徐驶过来了一艘船。

    船上的人们焦急地伸长了脖子,那画面是船未到,脑袋和脖子先到。

    于是船上的人看见湾内的场景一愣,湾内的人看向船的方向也是一愣。

    而等站在船中央,向来沉稳的平哥眼底出现惊愕的一瞬间,湾内远洋的巴尔干人哪怕知道可能要挨骂,也突然嘴一瘪,掉下了眼泪。

    连带大木一起。

    离家所受的委屈,很多时候只有在看见依赖的人才能爆发出来。

    巴尔干人的面孔、巴尔干人的服饰、巴尔干人的性格是那么相通相似,他们几乎是一个大家庭。

    于是温山眠和先生也就成为了这幅场景中真正的客人。

    当小辈们压着眼睛撞向平哥时,温山眠也终于耐不住,抬头看了眼天空。

    他有点想李奶奶了,也不知道越川现在是什么样。

    作者有话要说  海湾篇结束,巴尔干篇还有12章收尾结束,么么。

    这是昨天写好了的丢进后台忘记设时间所以才会导致没有更新也没有请假条,我跪了,我不更新肯定会放请假条的呜呜呜呜,今天就这一更,今天写的放明天,多一章存稿正好调整一下状态吧,最近太迷了qaaaq早上看评论真的被自己蠢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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