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九是个ai, 他不能理解。
把他和沈清辞用爱慕的关系放在一起，已经很奇怪了，可沈清辞竟然真的说喜欢他。
喜欢的标准究竟是什么呢需要怎样的依据来确定。
祈九除了困惑, 同时还产生了对这件事的求知欲。
他突然不再纠结之前的那些念头了, 他只想知道沈清辞为什么会喜欢他。
沈清辞也在挣扎，仔细想来, 祈九对他的态度有许多令人疑惑的地方, 尤其是在两人重逢之后。
但他太自信了，与祈九的相处中，他明明有过无数次机会问清楚。
可是祈九那天, 的的确确承认，去临虚秘境是要找他喜欢的人。
要么这个人根本不是他，要么祈九曾经对他有过好感，但两人许久未见, 他已经并不喜欢自己了。
不管哪一种可能, 沈清辞都无法接受。
祈九动了动唇, 似乎想说什么，沈清辞抢先一步开口“先去找人吧。”
他说完意识到自己这话既突然又生硬, 深吸一口气，再次缓声道“我们以后再说这个, 好不好”
祈九把自己的话憋下，点头应道“好吧。”
他拿着地图, 查看其他人挪动的方向, 一边继续往前走。
山洞越发狭窄, 两人并肩走会拥挤, 沈清辞落后祈九一步, 目光投在他身上, 许久都未移开。
他已冷静了许多，耳边反复回荡着祈九那句“你为什么会喜欢我“，不断揣摩着还会不会是别的意思。
不过就算祈九移情别恋喜欢上别人，也没关系。
年少人的感情过于单薄，时间一长，也就淡了。
如果从一开始，祈九心里的人就不是他
可祈九对他的关心、保护和担忧做不得假，若无意外，他还会跟着自己离开长云派。
即使能找出数个理由来反驳，沈清辞依旧感到烦闷。
他从前有多笃定，现在就有多怀疑。
他本就是个多疑的性子，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贺一是由沈巍安排的人，便直接将他杀了。
遇上祈九这样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人，反而会放松警惕，再加上沈清辞从未对其他人动过心，他没有任何经验，完全被单纯的欣喜给迷惑住。
往前走了一段路，狭窄的山洞又突然变得宽敞，并且头顶的距离越来越高。
直到两人来到尽头处，发现一扇紧闭的石门。
祈九上前想推，沈清辞拦住他“我来。”
他轻轻触碰石门各处，确定四周没有机关，才用力推开石门。
沉重的摩擦声响起，石门刚露出一条缝，一股瘴气争先恐后地从中溢出。
石壁上的苔藓接触到瘴气，迅速萎靡灰败，化成灰烬掉落在地。
沈清辞护住祈九往后退，同时升起灵气罩隔绝瘴气。
他面色微沉“这扇门，至少有上千年未曾开启过。”
祈九应声附和，表情同样严肃，却分了心。
沈清辞不让他碰门，第一时间护住他，这些事放在从前他或许不会在意，现在反而在想，沈清辞这样做，是因为喜欢他
因为喜欢，所以想要保护。
瘴气还没完全消散，大片浓稠的黑雾挡住视线，沈清辞不敢轻举妄动，一转头发现祈九正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他低头“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祈九没忍住，问“你这样做，是因为喜欢我吗”
他说得没头没尾，沈清辞竟然听懂了，迟疑道“是。”
其他人对祈九的好，祈九也能感觉到，比如他的师父，燕洲等等，而沈清辞和他们都是不同的。
“所以”祈九视线落在沈清辞唇上，“所以你以前亲我，也是因为喜欢我。”
“是。”
这一次沈清辞丝毫没有犹豫，但他感到奇怪。
祈九的样子，倒像是完全不懂情爱是何物，这种问题都要问出来才能确定。
先前那些猜想，似乎又被推翻。
短短一段路，沈清辞仿佛重新认识了祈九好几次。
他走近一步，去牵祈九的手“不止这些，因为喜欢你，还有许多别的事，我同样想做。”
祈九一点不挣扎，沈清辞心念微动，又试着伸手去抱他。
石洞里安安静静的，祈九能听到沈清辞微微加速的沉重心跳，和比平时更热的体温。
他张了张口想问一句，又闭上了。
想抱他，一定也是因为喜欢。
在这个地方做这些不太合适，但沈清辞顾不得那么多了，他一边注意着四周，一边退开一些，没松手“讨厌我这样吗”
祈九摇头“不讨厌。”
拥抱是能够表达情绪的动作，他认为沈清辞抱他，只是为了表达喜欢。
他的回答让沈清辞心底升起一阵冲动，他抬起祈九的下巴，让他仰着头。
两人越来越近，呼吸交缠在一起，快要碰上时，沈清辞轻声问“可以吗”
祈九短暂地失了神，沈清辞离得太近，好像已经亲上来了，但等他仔细去感受，又没有。
在沈清辞的耐心即将耗尽之前，祈九扭过头，挣脱了他的手“不要。”
刚才让沈清辞等了那么久，现在又这么干脆地拒绝，沈清辞硬生生按下复杂的情绪，只摸了摸祈九的头发“好。”
他还抱着祈九，声音在他侧后方响起“九九，我体内有雷电，你还记得吧”
当然记得，祈九不知道他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嗯。”
沈清辞松了手，垂眸捏了捏祈九的侧脸“只要我想，我能直接将你带走，永远留在我身边。”
他更多的话没说出口，以祈九特殊的体制，他想对他做什么，还不是轻轻松松。
祈九愣了一下，明白过来。
不等他做出任何反应，沈清辞声音越发柔和“但只要你不愿意的事，我不会做。”
他说完在心里补充，他尽量不做。
就像刚才，他要是理智再丧失一点，就会不管不顾地亲下去。
祈九“嗯”了声，他懂了，这也是因为喜欢，所以克制。
“那我”沈清辞委婉道“什么时候才可以真正地亲你”
他不愿直接问祈九喜不喜欢他，一点都不想听到其他答案。
因为喜欢，所以想得到回应。
祈九心想，可他是个ai。
ai能和人类谈恋爱吗他不知道，即使可以，他也不太确定能不能给沈清辞想要的。
沈清辞还在等他的回答，恍惚间，祈九仿佛又看见十一在他面前求抱抱。
于是祈九主动抱住沈清辞，还在他背上轻轻拍了拍。
沈清辞却懵了，这到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