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两情相悦(万字更新二十)
    [我和你的故事,两情相悦,夜夜折磨……]

    八面微风悄悠悠地蹒跚而至,赶来和灯光相聚。

    童升被包裹在柔和灯光微风吹拂之中。

    微风层层迭起,童升的心中却愈发郁闷。

    从高台上‘嘣噔’跳下来,徘徊在灯影下,童升始终没有走出这淡淡的光亮。他就这样,走来走去,怜惜着这可怜的微光。走到接近边缘,刚想一脚踏进黑暗,他又立刻把脚缩了回来,不由自主地,他的心中也不知自己这样竟是为了什么。他又回转身,慢慢向光亮出走去,走到一处,凭着感觉像是此位置直冲路灯。他抬头仰望,果然就是。明亮的灯光射向他的眼睛,使他有些欲睁不能。他本能地后退了几步,再一抬头,发现亮光就没有那么刺眼了。童升不敢向前,也不敢后退,而是句这样静静地站在这不明不暗的地方,晚风轻轻向其拂来……

    过了一会儿,童升听到一声响。循声而望,是门开的声音。再定睛看看,居然竟是梦翔的家门口。

    童升赶紧后退几步,把自己掩映在黑夜之下。两只眼睛却一直盯着那门口。

    过了一会儿,从那门口里走出来一个人,好像还推着自行车。随后,门就关了,那人就骑上自行车,就奔跑起来。

    童升的心中是一阵紧张一阵松弛。两眼望着,那骑车之人竟向他这边赶来。童升看看自己,完全处于黑色之中,该不会被人发现?他又挪动了挪动脚步,确信自己已经和黑暗融为一体。但看了看,眼睛还就是没有骗自己,那人还就是向这边赶来。

    已经到了路口,骑车之人向西行。眼睛看着前方,看来像是没有注意童升。童升这时也没做声,而是任凭一切从眼前遛过。

    童升趟在黑夜中,慢慢跟随向前走。等到快到校门口的地方,他发现车子停了下来。那人朝着校门口望了望,然后要走。

    那人停立的一刹那,童升倒把此人略微看了个清楚。从后面的身影来判断,他感觉颇有几份梦茹的样。等那人扭转过身子,刚刚跨上自行车,童升从黑暗中冒出来。叫道:“梦茹。”

    那人先是一愣怔。循着声音目不转睛地望着。

    童升慢慢向那人走过来,居然没错,果然是梦茹。

    “哎!童升,你可要把我吓死。”梦茹的脸色由阴沉转为晴朗起来。

    童升问道:“梦茹,你怎么来了?”

    “有事?”

    “什么事?你说吧。”

    “不,待会儿我再告诉你。”

    童升叫梦茹在门口等了等,自己又返校一趟。怕是出来时间久了,领导找不上。明天自己肯定没有好果子。值班室里的灯还亮着,透过窗户他看到领导还没有睡,好像还在一字一句地啃着那份陈旧的报纸。童升推门走了进去,打了个招呼,坐下来,片刻,然后又走出去,话也没说。就这样,他就出了校门。

    看到童升,梦茹就问“怎样?”

    “没事!”

    两人随后就向南面的小路走来。童升推着自行车,梦茹跟在身后。

    童升问:“梦茹,你不是有事要说吗?”

    “待会儿我就告诉你。”

    “什么事这样秘密?”

    “好事!”

    两人还是来到了桥底下。童升把车子停稳,着急地问:“梦茹,啥事?现在你该说了吧!”

    “我现在就告诉你——”

    “你快说——”

    “你必须闭上眼睛!”

    “啥事?神秘熙熙的。”

    “你闭上眼睛就行?”

    “那好,我闭上。”

    “不许睁开!”

    “我不睁开。”

    “真的,不许睁开。”边说梦茹边走近自行车旁,从车筐里拿出一样东西。又走近童升身边,命令说:“把手伸开,不许睁开眼睛。”

    童升慢慢把手伸了出来。梦茹把拿的那东西慢慢放入他的手中。“好了,童升,可以睁开眼睛了?”

    童升望着手里的东西,更感纳闷,心想,该是什么?里面包裹的是……童升不敢往下想,而是对着梦茹问:“这里面有啥?”

    “看看你不就知道了。”

    童升想把东西打开。

    梦茹却一把摁住。仰脸对其说道:“等你回去!”

    “啥东西?”童升又问。

    梦茹又说,“回去你不就知道了。”

    童升冲着梦茹笑笑,而一颗心却始终悬着。

    240、难把盒子打开

    随后,两人也没有再待多久。不一会儿,就散了。

    梦茹骑着自行车去了梦香的家里,而童升沿着小路向学校里赶去。走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上,童升的一颗心是七零八落。

    到了学校,打开校门,童升走进值班室里。把灯拉开。往床上一坐,手中掂着梦茹给的东西。他猜想着,该是什么?

    难道是信,还是日记?

    该没有这么浪漫,依现在的情形来看。

    难道是她的心中难言之隐,形成文字记录下来。

    掂掂,该没有这么重。该是什么?

    童升绞尽脑汁地猜想,却始终还没有打开的勇气。他把那份礼物又放到了桌子上。迷暗的灯光之下,这东西又多了一份神秘的色彩。童升看着眼神也只是发呆。该是什么?他的心中一直嘀咕。

    和梦茹在一起的时候,童升还急于想打开,看看里面到底包裹何物?而现在独自一人了,他却没有打开的力量。

    童升在桌旁踌躇着。待了片刻,他仰头倒下,床板也随着发出‘咯吱’一声响。闭着双目,两手合十抱于头部。嘴里却喘着粗气。

    他所经历的一幕幕又在脑海中浮现……

    童升慢慢睁开双眼,却感觉有点头晕目眩。他把左手抬起,朝着自己的额头轻拍几下,毫无用处。倒是使本不清醒的大脑更加一片茫然。紧接着,他又把双眼慢慢地闭上了,猛得大吸一口气,随后胸廓就一起一伏拨动起来,鼻子里也喘着粗气,好像工厂中高高的烟囱里冒出的废烟,竟是把一切废物带走了。

    慢慢地试着调匀了呼吸,童升才慢慢把眼睛再次睁开。感觉略微好了许多,他才又从床上慢慢地坐起,但一看到躺在桌上的那东西,心中陡然又生窒闷。

    窒闷久久压抑心中。赶也怕是赶不净。越是逃避,怕是那东西越充满神秘。童升最后还是站了起来,身体却颇感有些摇晃,好像灌了二两白酒。走近桌子旁边,他的眼神还是有些呆滞。木木然的把手垂到桌面上,却没有了力气再动。

    那东西又在童升呆滞的目光中定格了。一个长方体的小盒,也许代表两人的关系天长地久还是来日方长。盒身通身用带有枫叶的包装纸包裹。在包装纸的接口处还打了一个心形的礼结。童升试图着将手慢慢靠近,但垂着的双手根本就不听心的使唤,麻木,呆滞,随后略微蜷动,紧接着就偃旗息鼓。

    童升也很难搞清自己的一颗心怎就这样的茫然。明明自己非常想很迫切的,但到了眼前一切却显得苍白无力。诚然,心在使然。童升把垂着的双手提了起来,摸自己的心口,里面却扑腾扑腾跳得厉害。他又重重长叹一口气,把头仰了起来。一股源源不断的闷气也随之脱口而出。

    仰望了好久,而后他低下了头。闭上了眼睛。把紧捂心口的双手又垂了下来。正好落在桌子的边沿上。‘啪哒’一声响,而却一点都不疼痛。渐渐地他的双手有了少许的知觉,拇指和食指如春风吹皱的春水,动意是一层一层涌来。紧连的胳膊随着手的牵引也是如同蜗牛般在桌面上慢慢前行。

    渐渐地碰到了盒子,童升却猛然心动。双手张开把其覆盖,两眼也跟着睁开。睁开眼来还是长叹。紧接着他就动作迅速把盒子拿了过来,贴于胸前。眼神又呆望了一阵。随后,他左手托着盒子,右手慢慢拿上来。那右手刚刚触摸心形结,紧接着迎来的又是一阵猛然心动。

    童升又把盒子放下来。闭着眼,双手摸着自己的胸口。

    稍微平静之后,他才又睁开眼,两只手都触摸到那心形结上。

    慢慢地心形结被解开,那包装纸上的枫叶也随之动起来……

    最后全部被打开,童升悬着的一颗心才最终落下来,定睛一看,原来竟是一款精巧的真汉子牌剃须刀。

    随之,童升摸自己的下巴,没想到自己还真是老了许多。

    241、听说‘聋老婆子’的女婿也要来闹

    梦茹就这样暗悠悠地和童升幽会着,对此童升的心里也是说不出的酸楚。

    童升的心里相对来说要比梦茹还略微好一些,好歹还有一个家。而梦茹却整天的居无定所,还是到处漂泊。今晚哥哥家一宿,明晚姐姐家一夜。

    神婆还是打发人叫梦茹回去住。既然和童升没有那事,就回来吧。但梦茹却不,她明白母亲的心思。神婆叮嘱的人到了药店劝了梦茹好几次,可梦茹却一个劲地和母亲执拗起来,说我就是不回去。

    不回去神婆也没有办法。但她的心里也是很不放心。整日烧香磕头免不了问问神仙,算计算计,梦茹和童升到底真是没事,还是又要没事找事。

    神婆的姊妹还是一如既往的支持着神婆。整天喧风造势,弄的空气都紧张兮兮。那次梦茹兄妹来找,‘聋老婆子’挨了老伴几巴掌。那气是还没有出出来。对着神婆道了梦茹的不是还不算,还又到了自己的闺女家又去诉了苦。

    闺女一听,倒是还没有多说什么,自己的母亲啥脾气她心中有数。可女婿却了不得,一听火冒三丈,扬言要和童升家血拼到底。

    童升家对此还一无所知。有一天,强坤的大哥强保过来了。他和‘聋老婆子’的女婿家隔得很近,也是听到风声过来看个究竟。

    童升的母亲一人在家。对强保的到来,她也颇感蹊跷。但是童升的母亲靠着没问。

    “妹妹呀,你这是怎么了,整天也不出门?”

    话还没说,眼泪先来。“哥,你不知道?”

    “一切我都清楚,人家闺女不嫌,愿意。不是挺好。”

    “闺女是好闺女,那晚来时,又是给我拿鞋,又是给我端水,还说,娘,你和俺爹吃的好好的,花点钱,买点东西,补补身子。我和童升的事已定了,你和俺爹放心,俺娘的工作我自己再慢慢做,俺娘做得有些太过分了。”

    “这样不就挺好,你还哭啥?”

    童升的母亲仍用衣袖抹着眼泪。

    “你就是心眼小,把心放得宽宽的。怎么着就怎么着,闺女乐意,一切好说?”

    “我不是看到闺女也受难呀!”

    强保不语,点上一支烟,‘吧哒吧哒’。

    看看表,接近中午,强保站起来,起身要走。童升的母亲却眼中含泪。“大哥,你走啥?”

    “我还是回去,还有事!”

    “啥事?来妹妹家,没有好饭,你还是吃了再走。”

    眼泪再次将强保挽留。看看童升的母亲这样,他又坐了下来。

    童升的母亲开始忙活了。也没有好吃的,整天足不出门,也没有买上点菜。她走到床边,掀起床围子,从一个小罐里摸出几个鸡蛋。

    “我说妹妹呀,咱有啥吃啥。”

    “我知道,你要是不挂念着孩子的事,你也不来了。”

    强保沉默,而无言语。

    一会儿的工夫,菜也炒中了,童升放学也恰好归来。“舅,你来了。”

    “外甥。快坐,我要回去你娘就是不让。”

    “你舅来也是挂念着那事。”

    童升坐下来,他的母亲早已把酒瓶放到了他的身边。童升拿起,给强保斟满。随后他自己又倒上了一点。

    “童升,你少喝点?”

    “娘,没事!来,舅,我给端起来。”

    强保接过酒杯,吮了一口。把杯放下,话就来了。“我这不是听说‘聋老婆子’的女婿还要来闹?“

    听到此话,童升的母亲心头一惊。“啥?哥。”

    “‘聋老婆子’的女婿还要来闹?刚才看你那样,我没说。”

    “哎——”

    “来了没有?”

    “没。”

    “真的?”

    “真的没有。”

    “他要是来的话,我也不听,你说他算哪一块?”

    童升不语,母亲叹气。

    “我说妹妹,你就是不行。别怕,怕啥?”

    “我整天的心里就不是个味。我不是说了,光为孩子的事还得把当娘的命搭上哩!”

    童升眼中来泪了。赶紧低下头,轻微拭了一下。端起酒杯,“舅,来,喝。”

    强保又端了起来。酒还未喝,话先说起。“外甥,你随便。下午还要上班,我也随便。”

    “舅,没事!”童升放下杯子,要给强保再端端。他执拗不肯,童升的母亲也就在旁添了话语,“你舅又不是外人,那就叫你舅随便喝?”

    “舅,那我先喝下去了,你慢慢喝。”

    童升一仰脖,那酒就灌了进去。放下酒杯,拿起酒瓶,他又给强保斟满。

    “外甥,你舅酒喝多了,多说一句话?”

    “舅,你这是说的啥,你说吧,我听着。”

    “外甥,不管别人怎样说,咱自己首先要有一定之规。鼓起气来,别叫别人看热闹!”

    童升听后,只是一个劲地点头。

    242、找个借口,看看闺女

    热闹是叫童升给出遍了。对此,童升也没法。走到这一步,他也是进退两难。进,有神婆阻止;退,又有梦茹恋着。童升虽然不擅言语,但并不代表心中苦闷不多。童升就是这副德性,天生具有,苦和泪只能往自己的肚子里流。

    他的心中也是凝聚着一块顽石。风来风化,它却毫无锐减。雨来冲刷,它却始终不能明净。阴暗冰冷的感觉始终荡漾在胃肠之中。

    在去学校来回的路上,童升已经习惯了走小路的感觉。宽宽阔阔的大路他却不走,偏爱捡那崎岖的羊肠小道而行。到了学校的传达室门前,他跟值班的老师打个招呼,三言两语接着前行。等进了办公室,往座位上一坐,把头一低。瞅着一本书,愣是发呆。办公室里其他的老师也非常配合童升的心境,也没有一个前来跟他搭讪的,看看此时的童升也不愧为一道独特的风景。

    放了学,童升最后一个离开。人多喧闹他不去挤,而是耷拉着头,保持沉静。当再路过校门口,经过传达室时,他就再和里面的老师打声招呼,然后出了校门,踏上小路,继续南行。

    传达室中值班的老师走出来,看着童升飘然而过的身影也是叹息。哎!随后再转进屋来,心中也是窒闷。

    涉及童升的事,他会窒闷什么?待在一旁静静等待就行。可不,这值班之人,不是别人,而是青青的爷爷。到了该退休的年龄,可老无无事,不愿回去。待在学校里,发挥点余热,一来人多热闹,二来也可以扫除晚年的寂静。由于身在此处的原因,秋萍怕是神婆再来闹腾童升,就千叮咛万嘱咐当神婆来了之时,一定要帮着点。反正两人早已成了亲家。

    青青的爷爷也是点点头。每当在传达室值班之时,就出来转转,怕是神婆突然冒出来,让人来个措手不及。当然了,这一切安排童升是一无所知。只是由于两人同在一个学校,又是青青的爷爷,童升见了才勉强跟其打个招呼。要是别人,童升早就不理,躲还来不及呢。

    秋萍一切事情想的周到。她也清楚这样的打击一时半会儿确实让人很难接受,又由于童升早已独具的个性。除了跟青青的爷爷说了之外,秋萍还叮嘱梦香,说当嫂子的虽不是和梦茹一个包袱解的,但梦香却是,既然梦茹和童升两人很投缘,事情已到这个份上,当大哥哥姐姐的无论如何要多多支持梦茹。

    梦香就这样要求她的孩子童童,等你姥姥到校去闹之时,你就死活硬拽把她给拖出来。童童点头答应。

    等了好几天,神婆却没有来校闹。因为闹的理由不得已早被童升封口。童升也没有算计到,自己会逼着走上这一步。

    梦茹也是走投无路,来回颠簸在哥哥姐姐家。一日,童升上课,发现童童没有来。追问其余的学生,说是病了。童升回家就跟其母亲说了。她听后,想想何不借这一借口去梦香家走趟。大白天的,童升的母亲也懒得出门,而是接近天黑,从家里拾上些鸡蛋出来了。

    到了梦香家,童升的母亲把鸡蛋放下。梦香拿来板凳,问:“姐,你怎么知道的?”

    “你外甥回家说的。说是童童没去,问问才知病了。”

    “姐,没事,只是有点伤风感冒。”看看放在床上的鸡蛋,梦香又说,“姐,你还拿东西来干啥?你还不留着让俺姐夫吃点?”

    “家里还有,那鸡很能下。”

    寒暄一阵,两人的话题绕来绕去就绕到了童升和梦茹两人身上。梦香道:“俺娘真不是东西,这事他小姨乐意,就让她能的?”

    “看来俺老嫂子也挺可怜。”

    “她可怜?”梦香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听把他小姨骂得那个难听。”

    童升的母亲没有做声。

    梦香接着道:“她是怎么臭卖她小姨就怎么算,你说说,有这样当娘的。”

    “我不是和你姐夫对你外甥说,童升,你看梦茹跟你这样难,等到以后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呀。你外甥听了,也是一个劲地点头。”

    两人一唠叨,就说来话长。天色已经全黑,梦茹也下班回来了。打开门,一看童升的母亲在,梦茹赶紧叫道:“娘。”

    看看闺女,童升的母亲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又坐了少许,她就起身要走。梦香和梦茹姐妹俩强行挽留,要她吃了饭再走。但童升的母亲一上来那个犟劲,谁也没招。没办法,姐妹俩把童升的母亲送出来。梦香又嘱咐梦茹再把童升的母亲送送。

    在忽明忽暗的桥面上,两人沿着人行道。梦茹搀扶着童升的母亲的胳膊,一边说着话,一边慢慢前行……

    243、闺女好可怜

    到家,童升的父亲独个儿饮酒。童升的母亲见状就问:“孩子呢?”

    “上学还没回来。”

    童升的母亲这时才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数数空格,嘴里默念着。其实,她也不知道现在几时几刻。小的时候,她又没有念过书。待了一会儿,她就把仰着的脸垂了下来,随着一声,“哎——”

    童升的父亲抬头瞧瞧,倒是没有言语。接着端起酒杯。

    “我说老头子,我看孩子这事不行?”

    “你现在才知道,我不是早就说过,一家人可不听哩!”

    “哎——”

    “现在晚了,一切没用。我不是说了,他哥哥给说的那就很可以,可就是不听。”

    “你就是会卖后悔药?”

    “那你说咋?”

    童升的母亲沉默了。

    过了许久,听到门响,老两口循声望去。见是童升回来了。一脸的落魄早已写在了他的脸上,当老的也没有过多言语。童升的父亲还是独个儿进行着,那酒喝完,又舀上饭,饱了,就去睡了。而童升的母亲却还一直坐在饭桌旁。

    童升回来之后,也没有直接就到桌旁就餐。而是先走进自己的房间独自待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出来。等他出来之时,童升的父亲怕是早已睡了。

    “孩子,你吃饭吧?”

    “娘,你吃了吗?”

    “还……还没有。”

    童升拿来饭碗,给母亲盛上,端到她的跟前,说,“娘,你快吃吧!”

    童升的母亲点点头,随后就吃了起来。童升坐在一旁,也在狼吞虎咽地填着他那咕咕叫的肚子。

    突然,童升的母亲愣住了。两眼望着童升,一手端着那碗,一手攥着那筷。

    童升也是猛然间一抬头,恰好看到母亲这一神色。便问:“娘,你怎么了?”

    “我往梦香家去了一趟。”

    听后,童升心中‘咯噔’一沉,顺便就把头低了下去。过了好久,童升才又悄然问道:“娘,童童没事吧?”

    “就是有点感冒。”

    “怪不得没去上学!”

    “孩子,我还见梦茹了?”

    “嗯。”

    “看看闺女好可怜呀。”

    “哎——”

    “孩子,你有没有问问闺女要不咱再打发人去问问?”

    “没……没有。”

    “也不知谁能跟她说上话?”

    “娘,我看……”

    “什么?”

    “娘,我也不知。”放下手中的饭碗,童升就直朝自己的房间奔来。

    望着童升离去的身影,做母亲的一个劲地吆喝,“孩子,你吃饭呀?”

    “娘,我已饱了。”童升是头也不回,早已来到了自己的屋里。

    门声‘哐啷’响起,童升的母亲心中也是一片凄凉。

    “哎——”望门发呆。

    童升的母亲把童升剩余的饭菜收起来,收拾了残桌,又向童升的房间走来。到了门口,敲了敲,“睡了?”

    听到里面翻身的声音。童升的母亲才慢慢推门进来。只见童升躺在床上,两眼瞅着屋顶发呆。童升的母亲挨着炕沿坐下来。

    “童升,你说咱该咋办?”

    “她该知道?”

    “可……,当老的也难呀!”

    童升无语。

    又沉默了许久,童升的母亲才慢慢起身。走到房门口,她又回头看了看童升,童升依旧保持原样。

    童升的母亲慢慢从房间里走出来,轻轻把门带上。童升躺在床上,用眼睛的余光瞥见了,瞬时,那不知名的眼泪也随之涌来……

    244、只要你还爱我就行

    隔了一个晚上,梦香就打发梦茹去童升家。梦香清楚,童升的母亲拿来鸡蛋,话在童童,意在梦茹。可童升家的拮据日子,她心里明白。

    到了天黑下来,算计着童升刚放学的时候,梦茹来了。童升家的门可早已关了,一家人正准备睡觉。听到门响,童升的母亲跑了出来。“谁呀?”

    “娘,是我。”

    童升的母亲颇感意外。站在门边,顿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是闺女来了,你等着,我这就开门。”

    门开了,梦茹随着走了进来。

    “我说闺女,你这是干啥?”望着梦茹手中提着的鸡蛋,童升的母亲言语说。

    “娘,我姐家有,娘,你还是留着你老两个吃吧。”

    童升的父亲听了心里甜滋滋的,于是拿来板凳,对着梦茹说,“闺女,你坐。”

    “爹,你坐。”

    “不,不,你坐。”边说他就边退了出来。

    只有梦茹和童升两人待在房间里。童升还光着上身,手忙脚乱地穿着衣服。等童升准备完毕,坐了下来。对着梦茹说,“你这是干啥?吃了就算了,还又送来。”

    “还是留着叫咱娘和咱爹吃吧,咱姐姐家有。”

    童升站了起来,把电视打开。电视里悠扬的音乐响起,可童升对此却没有半点味道。梦茹也是一个样,用眼睛的余光不停地注视着童升。

    待了没有一会儿的工夫,梦茹站起来说是要走。当父母的说是天还早,就再玩会吧。可梦茹说,天已晚了,都干了一天的活,还是早点休息。老两口把梦茹送出来,目送没有多久就转身回去。童升一个人跟在梦茹的后面慢慢前行。

    “童升,你回去吧?”

    “没事,我再送送。”

    童升快走了几步,追上了梦茹,两人并摆着身子,畅扬在冷风里。出了家门,拐了胡同,来到大路上,冷冷的清风涌来,凉意是一层一层激起。

    到了大路尽头,两人却不约而同,都停了下来。梦茹问道:“童升,几点了?”

    “还早。”

    “你看看几点了?”

    童升借着路灯的微光抬腕看看手表,“梦茹,还早。”

    “几点?”

    “你瞧。”童升把胳膊伸了过去。

    梦茹看看,“还早?童升,你看都已几点了。”

    童升笑笑,还是踌躇在原地。梦茹站着,也是不走。

    “梦茹,我们就这样?”

    “童升,不这样你说怎样?”

    “我们走走。”

    “往哪?”

    “往前走。”

    梦茹看看童升,两人就随了起来。

    两人穿过马路,沿着一面斜坡,向村外走来。开始之时,两人都不说话,只顾迈着步子,走着各自的路。到了一个岔路口,两人居然同时停住了。梦茹问:“童升,再往哪?”

    童升微微一笑,“梦茹,你说呢?”

    梦茹笑笑,转而却低下了头。

    童升靠了过来,不由自主拉起了梦茹的手。梦茹却装出很胆怯的样子,连连说,“童升,你这是……”

    “你该明白?”

    “我不明白。”

    “真不明白?”

    “真不明白。”

    童升笑笑,把手松开。然后他自己就前行起来,两手插进裤兜,一副忧伤满怀的样子。

    梦茹也跟着走了过来,等他到了童升的身边,抬脸问道:“童升,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童升没有去看梦茹,而是抬头仰望起了星空。

    梦茹慢慢靠近童升,把他的胳膊给挽了起来。童升把头低下,望着梦茹的脸庞。霎然之间,他已感觉眼中一片潮湿。

    “梦茹,让你太受委屈了?”

    “你听谁说的?”

    “咱娘。”

    梦茹笑笑,“没事,童升,只要你还爱我就行。”

    “看你这样,我哪能不爱?”

    “你明白就行?”

    “当然明白。”

    童升又沉默了。仰望着夜空。

    低头又是一声长叹,“梦茹,这边咱娘说了,要不咱再去和咱娘说说,不知谁能和她说上话?”

    “不用,咱娘又不是不通情达理,工作我再慢慢做。”

    “那……”

    “那什么?”

    “那看你这样,我不是也心疼吗。”

    “没事!”说着梦茹眼中竟也不知不觉泪水涌来。

    245、挥之不去的骚味

    神婆算是胜了。好比是那王母娘娘,划出一道银河把童升和梦茹隔了开来。但此法只能隔住两人的身,但很难隔住两人的心。

    两人经过了这一患难过程,似乎彼此的心贴得更近了。到了此时,虽然神婆把梦茹吆喝的难听至极,但童升感觉是梦。因为两个人还一直生活在梦里。

    梦茹的过去她自己最清楚,那不堪回首的往事她也难以对童升启齿。在童升的面前她却表现得近乎完美,好似一朵悄悄盛开的鲜花,发散着阵阵诱人的清香。

    梦茹走到这一步,童升心中颇感自己的罪过。到现在,童升还有啥法呢?是进亦忧,退亦忧。

    一颗忧伤的心,好像一朵饱聚雨滴的云,在广阔的天空里慢悠悠地徘徊。

    神婆算是堵住闹腾的路了,那天气怏怏地从药店里回来,往床上一躺,可是累了。只要神婆一在家,她发展的会员就会立马就到。‘黄脸婆子’呀蔡寡妇,宗婶与阿庆嫂,跑前跑后,着实殷勤。

    看看神婆躺在床上也真是着实可怜。自己辛苦辛苦围的脸面可是丢尽了。疯疯癫癫,跑来跑去,打了闺女,闹腾童升。可是显示了当神的威风。‘聋老婆子’端来一碗热水,坐到炕沿上,“姐,喝点。”

    神婆把手一挥,头一耷拉。

    众人都来随和,“你看,把老嫂子给折腾的。”神婆还真是微微闭上眼睛。想着美事,当然了,怕是童升的二舅的影又冒出来,乐了一番,转而生悲,不知何时童升的父亲又跑出来。气,一个劲地涌来。

    “我就叫他能!”

    围观的人都吓了一跳。安安静静的神婆突然爆发还怪有威力。

    “姐,你这是咋了?”‘聋老婆子’道。

    “我叫他能!”

    “谁说不是,这是干啥?明摆着拿咱没有二指高。”‘老白毛’的声音,她也是一种货色,守着人说人话,守着鬼说鬼话。

    “那人家有啥好?梦茹咋就这样着迷呀?”‘破栏门’道。

    柳琪把话接来,“你们不知道,我可知道,俺孩子他爹和他家还有点亲戚。”

    神婆听听,而又焉了,随后又是一声长叹。

    “哎,老嫂子。”‘黄脸婆子’领着头,其余的也都一个样。

    事情就这样僵持着,童升的母亲也是很少出门,怕是也怕神婆了。她从小和神婆家就是老邻居,可还是头一次见神婆这样叱咤风云。一次就够了,领教了神的厉害,可神却对自己的闺女没办法,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别人都搞不清楚神婆哪来那么大的动力?不言而喻,吸取吧,汲取精华,修的正果。梦香和梦玉看看梦茹,心中也是钻心的疼。姊妹俩商量要不去给梦茹和童升两人算上一卦,听听结果怎样?听后,梦香摇头,信啥?就是别怕。

    梦玉和梦香相比,那心就略微小点。关键是梦玉这边人少,没有顶台的。而梦香家就多少管事,强坤兄弟姊妹这么多,还怕谁呀?

    梦香也是挺腰,给梦茹壮壮胆。要是梦茹单枪匹马,怕是也早就怕了。

    也难怪,一母生百般。这神的事梦香就不那么信了。可梦玉却还一直和神有着渊源,多少信点。见了梦茹,她就嘱咐,问问童升的生辰八字,算算,看看结果咋样?

    246、“童升,你厌倦了吗?”

    往后的几天,童升和梦茹两人多多少少总能想聚。梦茹也是有家不回,任凭神婆折腾,住在姐姐家或者是梦真家,倒是和童升见见面更容易些。事情到了这一份上,两人的关系也在发生微妙变化,这一些许的起伏当然功不可没的还是那当神的神婆。

    见了面,童升就问梦茹,“梦茹,你说那边咱娘真不知道?”

    “你问的是?”

    “你说呢?”

    童升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做了一个暗示。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梦茹。

    “她?不知才怪呢?”

    “那这是又为什么?”

    “俺娘不是一个好东西。”

    “我可没有这么说?”

    “我知道!”

    “看来咱娘肯定也有难处?”

    “啥难处?”

    “谁知道?”

    “童升,你就别再猜想了,管它怎么着!”

    童升长叹一口气。哎——!童升自己做梦也没有想到生活还会赋予他这么一段充满诗情画意的故事。想想,算是生活对自己的恩赐吧。

    到了这时,童升能说啥话呢?劝梦茹回去,她却死活不肯。

    “童升,你不知道俺娘”话到半截,“我可没有她这样的娘,她也没有我这个闺女。”

    “梦茹,说一千道一万她也是你的娘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