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的故事,两情相悦,夜夜折磨……]
“叫人家受难,我也不听。”童升的父亲突然之间冒出了这样一句话。
童升没有表态,而是向自己的房间走来。
躺在床上,童升哪有睡意?倒是与梦茹经历的一幕幕又像演电影般在头脑中闪现。
“童升,我娘说的话你信吗?”
“你可别信。”
童升翻了翻身子,这一问题老是跟着涌来。
童升努力克制自己,但梦中仍是这一问题。
这一夜,童升辗转反侧,到了很晚,才恍惚入睡。清晨起来,童升用冰凉的清水冲洗了冲洗面庞,简单吃了一点,就向学校赶来。
一直困顿着的他也是想改变一下。走进校门口,他却感觉还是有股压抑。毕竟这是公共场合,童升怕的就是说不定在某一时间某一地点神婆会忽悠冒出来。
上着课,童升的眼睛还是时不时的向窗外瞅瞅。坐在办公室里,童升的两眼也会盯着校门口发呆。多少次可怕的场景在他的头脑中是浮了又现。
这几天以来,翔宇确实帮了童升不少大忙。到了晚上,童升约了他到家中坐坐。
童升炒了几样小菜。两人倒上了两杯酒,边喝边聊了起来。
“梦茹,这人不错,心眼挺好使?”翔宇说。
童升只是笑笑,笑而不答。
童升只是劝着童翔宇多多饮酒。而翔宇把杯中之酒喝干,说什么也不倒了。童升又是执拗了一会儿,翔宇才又自己拿起酒瓶,略微添了一添。
童升也跟着倒了起来,翔宇没有顾及,眼看童升的杯中快要添满。翔宇这才发现,夺过酒瓶。可童升却不听,直着嗓子吆喝,“让我添满,让我添满。”
童升的母亲也在一旁,就劝慰道:“没事,你们慢慢喝。”
“婶子,我喝中了。”
“还早呢?来。”童升夺过了酒瓶又要给翔宇添酒。
翔宇执拗不肯,对着童升说,“童升,我喝中了。你也少喝点,我又不是外人。”
“来,喝。”童升端起酒杯,一些酒却从童升的杯中摇晃出来。
“童升,你还是把酒再倒回去点?”翔宇说。
这时,童升哪能听得进去。平常一日,童升的酒量还行。而今他却有了闻酒即醉的感觉。翔宇见劝其不下,就把他的杯子夺了过来,迅速把一半倒入自己杯中。翔宇一手端起自己的酒杯,一手端着童升的酒杯。
“你——你——”童升见状,结结巴巴地嚷。
翔宇两手把杯一碰,然后把童升的杯子端给他。“来,咱哥俩干杯!”
童升把杯接过,脖子一仰,酒已喝干。翔宇看看,才把自己那酒慢慢喝干。
童升拿起酒瓶再倒,翔宇是说什么也不肯。童升的母亲拿来馒头,两人是一个也没有吃下。
随后,两人都起了身,说要出去走走。
童升的母亲着急地问,“天这么晚了,还要往哪?”
“娘,你甭管。”
听后,做老的也不再言语,而是又叮嘱了一句,“那要早点回来!”
两人走在夜路上,吹着凉风,身上却感觉有股发烫。
翔宇也是跟着童升漫无边际地走。走了很长一段路,翔宇对着童升说:“童升,我们回去?”
“咱再走走。”
“往哪?”
“你跟着就行。”
翔宇没有再问,而是跟着童升转向南行,到了尽头,而又折向西走。渐渐地大桥的影就在两人眼前晃动了。
两人伫立桥上观赏风景——一切都是似梦的感觉。
夜色很晚,翔宇才陪着童升慢慢往回走。回到家,往床上一倒,随后就传来两人酣睡之声。
233、情绪效应
周老师等人这么一来,又把童升一家人的心里弄得七上八下。
童升的父亲:“孩子,梦茹行。咱要惦量惦量咱的家庭。你听,梦茹来时说的,你娘和我心里都高兴。”
“高兴?”童升的父亲话音刚落,童升的母亲就疑惑而问。“我说孩子他爹,要是这样还不得把我吓死?”
“你竟是胡说?人家闺女挺乐意。咱的孩子也乐意,不就行了。”
“那神婆——?”
听后,童升的父亲停顿了片刻,接着说道:“那要是神婆乐意,闺女不乐意呢?”
“那还用说,肯定不行。”
“这你还清楚?”“清楚了不就行了,闺女乐意啥事就好说了。”
“要是万一不成?”
“不成?不成?我不是说了,又都不听话,我说要是和童升他哥给说的那闺女定住就没有这事了。”童升的父亲也开始嘟囔开来。
“你竟是卖那后悔药?”
“难道你还不是?”
“事情已经到了这一份上,你还说不成不成?”
“那我说成能成吗?”
“梦茹不是也说了神婆的工作她自己会做。”
“我看`——”
“看啥?”
随后两人不再言语。
从梦茹和周老师还有梦真来了之后,对这事童升一直没有表态。他的一颗心也是悬着。
这几天,童升情绪的不稳定。对班里的学生而言,却成了好事。由于童升靠不上,翔宇的脾气又比较温和。学生简直有点要翻江倒海的味。学校的领导见状也不好意思再说童升。只是一个劲地嘱咐翔宇要对班级多操点心。
翔宇很听话,做事也是尽职尽责。领导这么一说,翔宇向班中跑的果然勤了。班中的纪律也略微有些收敛。
翔宇的一切行动童升也是看在眼里,感激在心中。两人相遇,童升对其说道:“翔宇,这几天让你受累了。”
“没事,咱俩谁都是一样。”
“班里的学生真是烦人,一天到晚就是唧唧喳喳。”
“有那么几个。”
“抽个时间我给治治?”
“童升,我看还是——?”
“说好的不管用。”说着童升就腋下夹着课本向教室中走来。
靠近教室,里面锣鼓喧天,好像举行什么重大庆典。童升一步走进来,大部分学生却还有看见。吵的,闹的,都有。活像齐天大圣回到了花果山,惊喜得小猴活蹦乱跳。
童升站立门口,对着屋门啪啪敲了几下。但学生的吵闹之声早已将其淹没。他没有再按此做下去。而是径直走上了讲台,也不说话,而是面无表情的对着学生。有几个学生总算是看到了他,然后以一传十,以十传百。他不用一句话学生就各就各位。
学生没有一个敢抬头的。童升也啷当着那脸。
一节课,童升就维系着这种表情。说是维系,其实也不然。这几天,这种表情也正好适合他的胃口。不用装,说来就来,就是想赶,它却不曾离去。学生们一个个摸不透童升的底蕴,因为以前他可是个和风细雨的人。童升的这一反差没想到却起到了大相径庭的奇效。到了下课,听见铃声,童升喊了一声,“下课。”学生刷刷站起。童升把头一点,然后转身走出教室。刚出教室门口,他就听到学生的唏嘘声,童升又反身走回教室,学生又都一个个坐好。看了几分钟,童升在一片安静的氛围中才慢慢离去。
还没有到办公室,童升就听到后面飘来一个叫老师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原来是童童向他走来。
234、好惬意的享受!
“老师,我小姨叫你?”童童说。
“在哪?”童升问。
“惠宾超市前。”
放了学,童升骑车赶到。梦茹早已站在此前等候。梦茹换了一个发型。打扮的比以前漂亮了许多。看到童升,她微微一笑,然后说:“童升,你来了?”
童升点头。
梦茹上车,两人要走。坐在车上,梦茹对着童升说:“童升,我们晚点回去?”
“有事?”
“没事。”
“那为什么?”
“不为什么。”
“那好,你说我们现在到哪?”
“哪都行。”
童升载着梦茹,也不知拐了多少弯,抹了多少角,在纵横交错的路上穿梭。当到了一个小花园跟前,梦茹对着童升说道:“童升,我们就在这儿待会。”
童升把车停在一旁。拉着梦茹的手向花园中走去。两人的步子走地极慢,仿佛神游一般。阵阵花的清香飘来,让人感觉浑身迷醉一样。在一座小亭下,两人收住了脚步。童升拿出一张纸,给她铺好,梦茹坐下。童升也在她的身旁坐下。两人依偎在一起。梦茹慢慢把头靠拢童升肩头,童升慢慢把手伸向梦茹背后。
“梦茹,你到哪了?”
“我去报考去了。”梦茹拿着一本书在童升眼前晃了晃。
“考什么?”
“考证,在敏姐这地方干必须要有证才行。”
童升点了点头。
两人到了接近天黑的时候,才慢悠悠地骑着车往回走。梦茹搂着童升的腰,脸紧贴他的背。好似一股温煦的暖风洋溢童升的周围。好惬意的享受!
到了梦香的家门口,梦茹喊了一声停。童升把车停稳,梦茹从车上跳下来,看着童升,对其说道;“童升,晚上有空吗?”
童升毫不犹豫,“有。”
然后,童升也没有往梦香家走,而是骑车离去。梦茹望着童升渐渐消失的身影,最后才慢慢向梦香家走去。
童升到了家,正好他的邻居刘奶奶的儿媳妇在此玩。童升的母亲好多天没有出去了,她来也是挂念着问问。
童升跟她打了个招呼,然后就找了个板凳坐下来。这个时候,他的肚中也是感觉空空。童升随手抓起一个冷馒头就啃了起来。
“没有热乎热乎?”她问。
“没有。”童升苦笑了笑。
“娘,你吃饭了吗?”
“我肚子里满满的,不饿。”
“我说嫂子你是吃点东西。”
“我一点也不饿。”童升的母亲还是蒙着被子,在里面呻吟。
童升的心中也是隐隐作痛。低着头,啃着冷馒头。
“我说嫂子,你是多少吃点?”
“我真的一点都吃不下去。”
“娘,我给你做点去?”
“不用,孩子,你吃吧,吃了还要往学校去。”
童升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说什么。这几天梦茹的字眼童升很少提及。怕是给年迈的母亲再次带来心灵的伤害。沉默也正是他的个性,所以童升听了母亲的话后,仍旧保持沉默。
倒是童升的母亲从被窝里悄悄探出头,露出一张沧桑的脸。
“我说嫂子,你不吃饭怎能行呢?”
“我一点都吃不下去。”说着她就拖着沉重的身子,慢慢地倚靠在床头。
“哎——”一声长叹。
“嫂子,哪家都有不顺心的事。”
“可……可……哎——”
“嫂子,我们不是也是?”
“你怎么了?”童升的母亲急切地问。
“哎,嫂子。这不是孩子去登记的时候,一体检,说那闺女没有生育。你说这,孩子就是一个,要是这样,还得绝后呢?”
“那……那……”
“说个啥?整天我的肚子里也是窝着一些难言的苦衷。”
“哎——,谁说不是,我整天也是这样。”
“谁给说的?”
“周老师。”
“俺那孩子也是。”
“哎——”
“娘,我走了。”
“上学去?”
“噢,上学去。”说着,童升走了出来。
235、文明的圣土早已落满了尘埃
童升从家里赶出来,对着母亲说是去学校。实际他还想着梦茹的约定。
漆黑的夜路。他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走出村口,又向西折行。渐渐地那桥的影就在眼前晃动了。来来往往的车辆在桥面上不停地穿梭,车灯一排接着一排。童升慢慢走上去,踏在桥上,吹着凉爽的风,等待着梦茹的出现。
“童升。”童升抬头见是梦茹。
童升心中一阵惊喜。“你来了。”
“我早就来了。”
“那对不起,我来晚了。”
“你知道就行。”梦茹说着自个儿迈着步子向前走。
童升跟在后面紧紧尾随。
两人走了好长一段沉默的路。童升感到有些蹊跷。实在是憋不住了,问:“梦茹,你说话呀?”
梦茹回过头来,反问:“童升,那你说话呀?”
童升摇头,表示无奈。童升没有再继续跟着往前走,而是停了下来,靠着桥栏杆,仰望着星空。梦茹慢慢地也靠了过来,悄悄地问:“童升,几点了?”
童升不知怎得今晚肚中好像装满了火。“我知道,我不就是来晚了!”
“那可是你自己承认的,我可没有这么说。”梦茹还在和童升打趣。
“我自己承认,我又不是不。”说完,童升还是仰头望星。
梦茹又向童升悄悄靠近。和风细雨地问:“童升,几点了?”
童升看了看手表,“快八点了。”
“嗯。”
童升回转过身子来,借助来往的车辆发出的灯光,他看到冷风中梦茹那单薄瘦弱的身躯。
“梦茹,我们走走?”
“往哪走?”
“童童快放学了。”
梦茹和童升两人走了起来,慢慢地。“童升,童童学习怎样?”
“中游。”
“那你可要多管管他呀?”
“没问题。我给他当班主任。”
“今晚上,我在咱姐家吃饭时,听童童说,他的座位有些靠后,看黑板有点看不清楚。”
“好说,明天我就给他换换。”
“那其余的学生不会反对?”
“反对?我是班主任。再说,我也不会这样傻。老师找学生的错误好找,等前面有了犯错误的学生,把他往后一调,再把童童补上来,名正言顺。”
梦茹嘻嘻笑起来。“童升,你还怪有心眼呢?”
“那当然了,童童还是那使者呢?”
“使者?”
“难道你不清楚,来回捎口信的。”
听后梦茹又接连不断地笑起来。童升却还是接着说道:“不给他点好处,免得以后他不动弹。”
“童升,你说什么?”梦茹还是笑着说。
“我说的实话。在学校里,我待了这几年,什么也没有学会,就是清楚了这一点。”
“哪能那么黑?”
“你问学校里?”
梦茹点头。
“不黑才怪呢?”童升顿了顿,又道:“文明的圣土早已落满了尘埃。”
“童升,还说呢?”
“怎么了?”
“要是这样,你不是也落在尘埃之中。”
“哪都一样。天下乌鸦一般黑。”
“也是,我看敏姐也是这样。”
不知不觉梦茹又把话题扯到了敏姐身上。童升看了看梦茹,笑道:“你这样说,敏姐可是冤枉啊?”
“我还不是跟你学的?”
“跟我学的?”
“你刚才不是说了,天下乌鸦一般黑。”
“嘿嘿。”童升笑起来。
前面传来了熙熙攘攘的声音。怕是童童放学了。梦茹从桥的北面走到了南面。童升也跟了过来。两人都不说话,中间还隔了一段距离,背对着桥身。
随后,两人就听到学生熙熙攘攘从桥上北面的人行道上走过的声音。等学生的脚步声渐远,童升靠近了梦茹。
“童童过去了?”梦茹问。
“你没听见?”
“听见了。”
“听见了,你还问?”
梦茹没有回答。而是又转换了话题,“童升,你说要是叫童童看见了该会怎样?”
“怎样?最多爱情曝光。”
“那可了不得,学生知道老师谈恋爱。”
“正常,老师也是人。”
“我知道我是堵不住你的嘴。”
童升笑笑。“你不是堵不住,只是不堵而已。”
梦茹看了看童升,没有再搭理。而是扭身向前走了起来。童升心中渐渐有股郁闷涌来,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为了什么。
望着梦茹渐渐远离的身影,童升喊了一句,“梦茹,你要往哪?”
梦茹没有搭理。
童升跑了上来。“梦茹,你要往哪?”
“逛逛。”
“好,那我陪你。”
两人在桥上悠荡起来。
236、“那来点温柔的?”
时间一直这样逛着,空气中也不知何时充满了窒闷。童升拖着疲惫的身子跟在梦茹的后面。
实在走累了。童升喊:“梦茹,我们休息休息。”
梦茹把头回了过来,说:“累了?”
“你不累?”童升反问。
“我不累。”说完梦茹竟如虎添翼走地更快了。童升只得紧紧尾随。
“你不是累了吗?”梦茹问。
“我没有,我是怕你。”
“少来这一套,我知道处于这时的男的都会甜言蜜语。”
“我可不会?”
“谁信?”
“我自己信。我这人很实在。”
梦茹不知不觉竟笑了起来。童升问:“梦茹,你笑什么?”
“笑你?”
“笑我干吗?”
“自吹自擂。”
童升听后没有言语。梦茹反问:“怎样?自己默许了吧!”
“我说话你说我甜言蜜语,我不说你就说我默许,干脆,得了,随你想?”
“我想?肯定是默许。”
童升不语。
这时梦茹那张嘴却忙了起来。童升越是不说,她越是一个劲地追问:“怎样?默许了吧!“
“怎样?默许了吧!”滑稽可笑有点像小孩的样子。
童升被梦茹的样子逗乐了。实在忍不住竟大声笑了起来。
“笑啥?”梦茹问。
“笑你。”
“我有啥可笑的?”
“那你说我呢?”
“你……你就是。”
“我这叫平等对待。你怎么笑我呢?”
“你这叫恩将仇报?”
“随你怎么说,今次我默许就是。”
梦茹无话可说了,走过来,笑着抡起了拳头向童升劈来。童升早就做好了招架的准备。伸出大手,早把梦茹的拳头接了过来,攥得紧紧的。梦茹想挣也挣不开,又是踢腿,又是咆哮。根本就不起作用。
这时候,童升却不急不慢来了句,“这才叫恩将仇报。梦茹,你服了吗?”
“我不服。”
童升把梦茹的手攥得更紧了一些。“梦茹,你服了吗?”
这时梦茹也不傻,佯装说道:“童升,我服了。”
童升笑道:“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心服口服……”梦茹连连说。
童升把梦茹松开。梦茹摇着自己的手臂,对着童升说道:“童升,你好狠?”
“那来点温柔的?”
梦茹看了看童升,低头不语。停顿了片刻,她又抬起了头,对着童升狡辩道:“童升,我口服心不服。”说完竟冲着童升笑笑,随后自己独自跑了起来。
梦茹的笑声飘荡在空气里。童升望着她美丽的身影,稍稍迟疑,然后一个箭步追了上去。
银色的月光下,冰冷的寒风里,两人又融合在了一起,手拉着手,慢悠悠地往前走。
两人走到桥的东头。鬼使神差,没有商量,竟都沿着石阶向桥下慢慢走来。童升牵着梦茹的手,梦茹紧紧依偎。两人进了桥洞。里面漆黑一团。
进了桥洞,梦茹赶紧挣开了童升的手,连连说:“童升,这地方好黑,我怕。”
“怕什么?有我在。”
“有你在我才怕呢?”
“嘿嘿。”童升竟莫名地笑了起来。
童升过来,想拉梦茹的手。梦茹挣了几挣,甩着手说,“不用,不用。”
童升也没有再逼迫,而是搬来两块石头,用嘴吹了吹,自己坐了下来。
梦茹还是站在一旁。
童升说:“过来坐坐?”
梦茹还是站在一旁。
童升想了想,就来了一个激将法。“怎么?你还怕我?”
“怕你干啥?”梦茹脱口而出,但还是踌躇在原地。
“那你过来坐下?”
“坐下就坐下。”梦茹悄悄挪移了过来。站在了童升身旁。
“坐下!”童升说。
“我不坐。”梦茹还犟着小嘴,羞涩地站着。
黑暗之中童升又拉住了梦茹的手。“你坐还是不坐?”
“我不坐。”
“我叫你不坐。”
“我要喊人了?”
“你喊?”
“我真喊?”
“谁听得见?”
“童升,我又中你的计了。”
童升笑笑,“恭喜恭喜。”
梦茹坐了下来。但把石头悄悄挪了挪。
童升问:“梦茹,你?”
“我知道这时候的女孩智商最低。”
“你说你?”
梦茹点头。
“你一点都不。”说话的时候童升把手悄悄地伸了过来。起初,梦茹还挣扎,渐渐地力量就小了。梦茹倒在了童升的怀里。
童升搂着梦茹的腰肢,梦茹趴在童升的膝盖上,童升垂着头,耷拉在梦茹的头顶之上。渐渐地两人迷迷糊糊添了些许睡意……
237、“那好,我们试试?”
童升抚摸着梦茹的秀发,滑溜溜的感觉荡漾在他的心头。
桥下没有了一丝风。一切也都渐渐地入睡。童升的眼睛慵懒地睁着,望着天际中模糊跳跃的星辰,有种别样的感受慢慢向心中涌来。
童升略微活动了活动双腿,此时他感觉有些少许的麻木。
本来童升还是小心翼翼,但不想却惊醒了梦茹。她脱离了童升的胸怀,轻声叫道:“童升。“
“嗯!”只一字童升又没有了言语。原本心中还是一漾一漾的感觉,但此时却静得悄无声息。
“童升——”
童升好像还在梦中。
梦茹悄悄又伸过手来,拽了他一下,慢慢地梦境中的他好像渐渐苏醒过来。
“童升,你怎么了?”梦茹以为童升身体不适。
童升扭转头,冲着梦茹笑笑,“没事!”
“那好!”
“真的?”
“真的。”
“你可不许骗我?”
“没有。”
梦茹冲着童升又是一笑,笑过之后又便倒在了童升的怀里。
童升心头‘咯噔’一沉,心中没有半点的喜悦。他也搞不清楚心中刹时就有了这种感觉。
童升默不作声。
而梦茹却幸福地躺在童升的怀里,指着天上的星星欣喜地喊着童升,“童升,你看?”
“什么?”童升无精打采的样。
“星星。”
“嗯。”
“童升,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
童升低着头。梦茹把脸转过来,看到童升这样。悄悄问道:“童升,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真的?”
“我还能骗你?”说着他还苦笑了笑。
梦茹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又把脸颊伏在童升的膝盖上,沉思良久。突然,冒出了这样一句话,“要是俺娘同意那该多好?”
梦茹话语一出,空气也好像窒闷了许多。童升的嘴中也不知该怎样的言语。只是一个劲地有气无力地说道:“会的,肯定会的。”
梦茹回转过头来,望着童升的脸。他发现她的脸庞上有两股泪水在走。童升心头顿时酸溜溜的,一把把梦茹搂在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说:“会的,肯定会的。”声音渐渐有些沙哑,童升停住了说话,微闭双眼,好让思绪凝滞。而此时的他也是两行热泪滚滚外流。
童升赶紧把脸扭向一旁,用手悄悄擦拭流泪的眼睛。随后又回过头来,悄悄拍打着梦茹,好似在哄婴儿入睡。
晚风渐渐赶来,夜晚的凉意也是一层一层慢慢袭来。而两人却静静地活像塑像一般,沉默无语。
晚风还在两人周围徘徊。
“童升,你说话呀?”梦儒又悄然问道。
“说什么呀?”童升始终徘徊着,没有找到谈论的话题。
“随便。”
“那我更无话可说?”
“那……那你就说说你今晚为什么来晚了?”梦茹好像又要兴师动众,审问童升。
童升道:“梦茹,我来晚了,不是早就承认了吗?”
“承认就算了,我问的是为什么?是理由。我说童升,你怎么竟还没有分清题目的要求?”
童升笑笑,也是被梦茹逗乐。
看到童升欢笑的样子。梦茹撒娇更厉害了。摇着童升的胳膊,问:“童升,你说呀?说呀?”
“好,我说。”童升执拗不过。
童升顿了顿,好久没有话语。
“怎么,又不说了?”
“说,我在酝酿酝酿。”
童升慢慢开始了话语。他把刘奶奶的孙媳妇体检没有生育一事说了出来。最后,童升还朝着梦茹说道:“你说,人家就是独根,一个孙子,万一没有孩子,你说该?”
梦茹静静听着,在童升说话之时没打一句茬。等童升说完后,梦茹仰着脸,朝着童升问,“童升,假如我这样你要我吗?”
童升一时语塞,他根本没有想到她竟会这样问自己。此时的他,也开始后悔起来,这不是自己惹火烧身?后悔已经晚矣。梦茹正摇着童升的胳膊一个劲地追问:“童升,你说?”
“我说的是刘奶奶家?”
“我知道,我问的是你。”
“我……我……”
“我知道……”
“你知道……你说。”
“你不要我?”
“我可没这样说。”
“不说我还不清楚?”
“我说的是人家独孙,没有传后的。”
“你真是这样?”
“你真是这样?”
“什么样?”
“没有生育?”
“我说的是假如我是?”
“我不信。”
“真的?”
“我也不信。”
“你怎不信呢?童升,我没有骗你。”
“那好,我们试试?”
童升话一出口,也颇感自己语言的鲁莽。但话一出口,又收不回来。童升低头看看,梦茹也是低头。
童升小声叫道:“梦茹?”
梦茹还是低头不语。
“怎么了?”
“你说呢?”
“我说——”童升停顿了片刻,然后接着说道:“我说百发百中。”
梦茹竟‘扑哧’笑起来。
童升随后打趣道:“怎样?梦茹,试试?”
“想得到美,你等着吧。”梦茹推了童升一把,笑笑,随后站了起来。
238、借酒消愁愁更愁
童升和梦茹的事就这样忽明忽暗又隐现了起来。神婆当然还颇感不放心。怕是两人还藕断丝连戏弄着自己。
神破这样一闹腾,童升的父母整天把心推不出来。当老的也是一个劲地埋怨,‘我说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你看咋办?’
到了这时一切哀怨都是多余。父母说说,童升也不往心里去。也不是童升不听父母的劝告,而是他的心中也实在容纳不下去半点东西。
跟梦茹谈情说爱以前还都是处于一切美好的幻境之中,怕是一切都是完美无缺。而神婆对梦茹这样一吆喝,难免要引起童升心中不小的波澜。
一切的苦闷也只能装在腹中,那味怕是也只有童升真正地知道。到了现在这时候,童升的哥哥给说的对象就这样不欢而散。那当老的就希望不论怎样留下一个,老的脸上也就有光。
一切话语很难说。那就要看看童升和梦茹两人怎样做。
窒闷的氛围压抑的童升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到了晚上,在饭桌旁,一家人聚在一起。童升的父亲就开腔了,“孩子,甭管怎样,你娘和我这么大年纪了,也没有好盼的,到时候给你哥和你完成任务,拉扯个孩子,到时候有叫爷爷的就行。”
童升听后,面无表情。
“老头子,你就少说两句?还盼着叫爷爷的,你想的到挺美,你就等着吧!一切事还都这样。”
“哎——!”童升的父亲长叹一声。随后他就站起身,去拿酒瓶。喝酒消愁,这是他这好多天以来一直延续的规矩。
“我说老头子,你还喝?啥味。”
“你尝尝?”
童升的母亲一把把瓶子夺了过来,“我叫你喝,我叫你喝。”
“我说你这是——”
“喝上酒后你竟是唠落叨叨。”
“童升,你去给我把酒拿来!”
童升左右为难,看看母亲瓶子紧握,丝毫没有半点放松的余地。故而童升转身对父亲说,“爹,你就少喝点吧!”
“哎——”童升的父亲又是一声长叹。又是摆手又是摇头。
童升低下头,沉思着。待了一会儿,他陡然站立,离开饭桌。二老也颇感纳闷。童升的母亲一个劲地喊,“孩子,你咋不吃了?”
“饱了。”说着他就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童升听到身后父母不住地唉声叹气。刚一出家门,他的眼泪却瞬时涌来。
皎洁的月色下,童升的父母还呆坐饭桌旁。两人也没有开灯,而是借着这明亮的月光。
“我说,你把酒拿来?”童升的父亲又在向老伴进攻。
“给。”出乎意料,这样的简单。童升的母亲把酒瓶往桌上一放,愤然离开。
童升的父亲却对着明月自斟自饮起来。
童升的母亲离开饭桌之后,走了出去。看看街上也是飘无一人,只有那冷冷的寒风在啾啾作响。她又转身回家,又坐到了饭桌旁,竟然哭了起来。
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我的命怎么就这样苦啊?”
“我说孩子他娘,你这是干啥?叫邻里听了,你不怕笑话?”
此时的她哪能还听得进去。还是一个劲地哭道:“我那娘哎,你那闺女命好苦哪,我那娘哎,我那亲娘哎……”
哭的童升的父亲眼中竟也来泪了。竟然放下了酒杯。劝慰道:“你别哭了,我知道你跟着我三十多年了,没过一天好日子。”说着他用衣袖狠狠擦拭了眼角的泪水。
“我那娘哎,你早早地走了,你撇下你那苦命的闺女你怎也不管了啊……俺那娘哎,你可知道你那闺女心里那个难受呀?我那娘哎——”
“你就别哭了,孩子他娘,要不我去叫邻里来?”
“你怎么还嫌人家不知道啊?俺那孩子他爹,我的心里实在是承受不了啊?我那早去的娘哎——”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我那娘哎——!你要是还活着那该多好啊!那看看你闺女心中受的那个难呀!我那亲娘哎——”
童升的父亲眼中那泪水竟不由自主又涌了出来。喉咙抽噎了一下,那手又神差鬼使般摸起了那酒杯。
一仰而尽,那泪却滚滚涌来。
239、眼睛不许睁开
外界的风声扬言的五花八门。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说,梦茹和童升根本就没有定亲,也有的说童升和梦茹偷偷的定。更何况还有一些心细的人,挖空心思来了个推测,要是童升和梦茹不偷偷定亲,还会气的神婆龙飞凤舞?要是没有童升的母亲还用得着整天待在家里,怕也怕是做贼心虚了吧!总之扬言是四处起,搅得整个村落颇不宁静。
那也没有办法,童升和梦茹还只等生活在这样的言语之下。任凭言语铺天盖地,但两人一时还没有好办法,,怕也是只是选择默默承受,彼此煎熬着彼此的心。
又是一个夜晚,童升晚上值班看校。学生都已经走静了。童升把一切事情安排妥当之后,独自一人走了出来。踩着昏黄的路灯往前走,童升的影也是一会儿拉长,一会儿变短。
来到路口,童升停下。坐在一个高台上,耷拉着两腿,四处张望。
四面的黑色渐渐赶来,靠的近的,黑色已被灯光稀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