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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相悦,夜夜折磨(万字更新十八)
    [我和你的故事,两情相悦,夜夜折磨……]

    神婆怕是还不太相信。断断续续地说:“那......那我就先不去。”

    “你去干啥?人家不是说了,俺妹妹人家不要。”梦清站立一旁倒为神婆做起了翻译。

    童升和周老师起身要走。两人回头看了看,神婆还赫立于炕上。‘老白毛’和‘聋老婆子’却急忙凑了过来。安慰着说:“姐——”神婆却好像还仍停留在神味中。

    童升和周老师这一来,倒是惊动了不少人。居然竟赢得了‘黄脸婆子’起身相送。童升走在前面,而‘黄脸婆子’却一直跟在后面,拉着童升的手,对着周老师一直说童升是个好孩子,童升是个好孩子。周老师也就只得随着点头。

    出了门口,梦清却一直还怀疑着周老师和童升所说的话。但两人都这么说了,梦清也就不好意思再追问。但想想还就是有些不放心,又对着童升来了一句:“你说老的又不是反对,这是......是上天理!”

    童升一听也来气了。说:“谁要是再去砸俺娘,你看着。”

    说完童升愤愤地离开,周老师也跟着走上来。

    225、向着有流水的河滩走去

    到了岔道口,童升和周老师兵分两路。童升去了学校,周老师也赶了回去,怕是在这个时候秋萍心中也十分的惦念。

    果真这样,秋萍早已在学校的大门口等着周老师。“咋样?老周。”

    “按你的办法说了。”

    “先这样,你说要不俺那该死的婆婆到校闹,真是丢人。”

    “谁说不是,你说人家童升是挺老实的一个孩子,你说你婆婆,要是早知这样,你说我还去的人家。”

    “老周,到了这时候,你也别自责了。俺家她小姑不是乐意吗。”

    “不但梦茹乐意,我看童升也是。”周老师说完,倒是长叹了一口气。秋萍不解,问:“老周,你这是咋了,俺婆婆还说啥?”

    “说啥?你说你婆婆还会说啥?”周老师顿了顿,秋萍的胃口却被调了起来。“老周,你说俺婆婆还说啥?”

    “说啥?你婆婆那么大年纪了,竟会说些不要脸的话。”

    秋萍还是不解,沉思。

    周老师看了出来,补充道:“你婆婆说梦茹在外租房子,卖孩子。”

    秋萍一听,火冒三丈。“啥玩意。老不害臊。”

    “我可听得清清楚楚,还守着童升。”

    “童升没反映?”

    “人家反映啥?人家童升可是一个老实忠厚的孩子。我在边上听着,都感到脸上不好意思。”

    “俺婆婆真不是东西,要是叫梦茹知道了,非把她的嘴扯开。”

    “我也是头一回见自己的亲娘这样说自己的亲闺女的。”

    “我不是早就跟你说来俺那婆婆你别以为她是那好东西。”

    “果然这样,今回我可是见了。”停了停,周老师又搭上了一句,“那还整天当神行好呢。”

    秋萍听后,说:“行好?”把嘴撇了撇。

    童升走进学校后,一切倒都是比较安静。也没有一个来问童升的,其实大家也都知道童升这事。神婆大街小巷吆喝了个遍,你说谁还不知?可学校里愣是没有一个问的,足见此校老师素质着高。其实到了这事,不问最好。问啥?又不是好事。提起叫人伤心掉眼泪,你说当老师的谁会?童升这几天也是好好感激,自己独守一份宁静,惯了,无所谓。

    到了放学的时候,老师都陆陆续续离开。童升倒在办公室里坐下来。门响,一位同事走进来,童升抬头,正好四目相望。同事对着童升笑笑,“童升,还不走?”

    童升站起来,勉强陪笑,“你先走,我再待一会儿。”

    同事走了,童升把门关了。坐在办公桌旁,趴着发呆。望着雪白的墙壁,他的脑中也是一片空白。

    过了一会儿,童升摇了摇头,他心中也搞不清楚摇头所代表的含义。然后,又仰起了脸,望着天花板,颇感有些悬晕。童升闭了闭目,养了养神。再次睁开眼睛,还是老样子,一切都在变的天悬地转。童升感到自己有了毛病,干脆站起身,起来清醒清醒空白的脑子。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外面,又感觉一切黑暗向屋里涌来。童升连连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声音巨响,按说也该感到生硬的疼痛,可童升却浑然没有知觉。身子坐下来,倒是看看一切又都跟着舞起来。

    童升拍拍自己的大脑再次站起来,走近门口,外面已是黑乎乎的一片。童升把门打开,走了出去,没有看到一个人。空荡荡的校园里竟然只游荡着自己这孤魂野鬼,伴着冷飕飕的凉风。

    走出校门口,童升没有回家,而是来了个反向,向着有流水的河滩走去......

    226、明月雾潮潮

    童升的步子始终带着忧伤,即使是凉飕飕的冷风也没有飘走他的体重。反而,风的加入,使他愈显沉稳。童升清楚,空白如纸的心虽是轻飘没有着落。但却无形之中凝聚着一团滚滚而来的压力。童升迎着凉风,任凭抚面。凉飕飕的冷风灌进衣角,心却感觉出奇的好受。

    渐渐走近来,童升隐隐约约听到了潺潺流水之声......

    加快了步子,匆匆行,童升为了迎接这水声。流动的风可以赶走窒闷,漂流的水可以捎走一份心情。不知不觉他就来到了河滩边,伫立于风口,一切感觉都是凉飕飕。

    伫立许久,童升就沿着河滩走,跟水逆流。好像这一反向而行,就能使心和水相互摩擦,增加心的纯净。走了好长一段路,累了。童升停下来,蹲在水边。捧起一捧水,洗了洗面。这一举动,倒使童升霎时清醒了许多。一阵凉风飘过来,从脸上捎走一份哀伤。层层凉意从脸上接连不断地涌起,让心都感觉舒服。待了一会儿,童升退出水边,向后靠了靠。然后捡了一块石头坐下,动作麻利,三下五除二,把鞋和袜子脱了下来,挽了挽裤腿,踩着冰凉的石头向冷冷的水中走去......站立在水中,童升也是咬着牙,却换来心的一份快感,油然而生的股股凉意从脚底向心中层层涌来......

    待到很晚,童升才慢慢地向家走。到了家中,他发现屋里还泛着昏黄的灯光。轻轻推门,拖着疲惫身躯走进来。见其父亲还恋着那酒,独自守着那桌,就着几根咸菜。每喝完一口,就叹一口气。看见童升走进来,童升的父亲就扯起了嗓子,“童升他娘,吃饭了,孩子回来了。”

    “我娘还没吃饭?”童升问。

    “没有。”童升的父亲呶了呶了嘴。示意老伴还躺在炕上。

    听到童升的父亲的话语,童升的母亲从被窝里慢慢露出了瑟瑟的头。“孩子,回来了。”

    “娘——”童升也搞不清楚,自己的眼泪咋来的就是这样的易。

    “还没吃饭吧?快吃吧。”童升的母亲还是挂念着童升。

    “娘,你不是也没有,咱一块?”

    “我......我不饿......”说着童升的母亲就把身子侧了过去,头朝里。童升看到母亲正在悄悄地抹眼泪。看到此景,童升哪还有胃口,径直朝自己的房间走来。

    “童升,你吃饭呀!”童升的父亲喊。

    屋里传来哽咽的声音,“爹,我不饿。”

    童升的父亲长叹了一声,随后又端起了那酒杯。酒杯端起来,眼泪跟着流出来。童升的父亲脖子一仰,那酒一干二净。

    “哎——”童升的父亲又是一声长叹。

    童升的母亲挪动了挪动身子。童升的父亲喊:“老伴,你就起来吃点?”

    “我不饿。”说完童升的母亲拽了拽被子又瑟缩成一团。

    童升的父亲也就作罢,只是很无力地摇了摇头。

    童升卧在床上,两肩一耸一耸的,好像大海中一起一伏的波浪。此时的童升心中也是一片浑浊。一切似雾,像梦。童升置身于此,一切都是模模糊糊。

    过了少许,童升感觉有些窒闷。坐了起来,去拉开窗帘,打开窗子。紧接着一轮弯弯的明月带着浑身的潮气走了过来。童升静静坐立于窗前的书桌旁,双手托腮,慢慢欣赏。

    夜已很深了,屋外也没有了动静。童升的父亲喝了几盅酒,也已囫囵着身子酣酣入睡。倒是童升的母亲悄悄走下床,轻轻来到童升的房门前,敲了敲,喊了喊,“孩子,天不早了,你快睡吧。”

    “嗯。”童升答应着,把灯熄了。童升的母亲才又转身挪动着步子向床前靠近。

    黑暗中的童升,依旧眨着含泪的眼睛。开着两扇窗,静静地沐浴着那刺骨的寒风,慢慢地欣赏着窗前雾潮潮的明月......

    227、倍加喜欢孤独

    到了第二天的天亮,童升的父亲自己起床后,简单吃了点,也就干活去了。待在家里的感受当然没有干活好。自己闲在家中只是独自生闷,出去干活活动活动心里松缓松缓。等童升的父亲走后,童升的母亲也起来了。也是有气无力的样子,省了好几顿饭,折腾的自己面黄肌瘦,她摇摇晃晃走到童升的房间门口,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动静,童升的母亲就轻轻推开了门,一看,童升还趴在书桌上,睡的正香。屋里也是充满了寒气,敞着的窗户倒是叫缕缕寒风灌进来。

    童升的母亲走近童升身旁,摇了摇。童升才慢慢地苏醒过来,揉着惺忪的睡眼,仰着脸叫:“谁?”

    “还上班吗?”

    “上。”

    “你看几点了?”

    童升动作利索立马站起来,看了看挂钟,话也没说,转身就跑。

    童升的母亲急的在后吆喝,“孩子,你不吃饭了?”

    “不了。”童升是跑的比说的还快。

    童升的母亲听听也是叹气摇头。

    童升待在学校里,这几天也是身在此心在外。跑来也是点个名,混点公家的钱。那课童升还哪能上得下?也只是当个南郭先生在里面充个数。假如这几天,叫童升拍一部略带伤感的电视剧倒是很适合童升的口味。那种情绪怕是不用酝酿,只要一拍,导演肯定会说很到位。

    这几天,童升也是真情实感的上演着自己的角色。到了中午放学时间,童升最怕的还是跟其余的老师和同学走在一起。到了这时候,童升总会找好各种备用的借口。说是备用,其实童升所走的这一段路大家都有些略知其一,不知其二。童升来了学校也没有问的,但童升还是总是想好备用的借口,大家不问正好,怕的就是万一来一个好问的,你说童升怎样解决?没法解决。所以这时候的童升最怕别人戳穿自己。童升也不清楚这是为了什么。

    等老师和学生都已走后,童升才慢慢走,走时捡一条偏僻生疏的路。只要路上能够存留寂寞就是好路。童升自己会慢慢地走,边走边欣赏。不是为了欣赏路旁美丽的风景,这时候怕是最漂亮的风景也难以挤进他的眼中。而是看看有没有熟悉的人和陌生的人,只要有,童升就会掌握节奏,一定会及时躲开。

    有了这样的经历,童升就更加喜欢孤独。童升和周老师到梦翔家去的事童升也没有来得及跟父母说。说啥?看看童升的母亲这几天愁眉紧锁的样,童升实在是不忍心再让她老人家感到悲伤。那苦的眼泪只有童升一人流到肚子里自己默默品尝。等到童升中午放学回了家,童升的母亲也早已把饭做下,看到孩子早上没吃饭,当老的也是心疼,身上掉下来的块肉,哪能不呢?看看童升皱皱的眉头,做母亲的心中也是聚成一团疙瘩。

    在饭桌上凑在一起,童升的母亲就问起来,“孩子,昨晚往哪了?”

    童升支支吾吾没有作答。

    “孩子,娘知道你心中有话瞒着娘?”

    童升抬头看了看,还是没有吭声。童升猜测八成母亲也是敲诈,受了父亲的委托。

    其实不然,童升的母亲是这样想:神婆来闹腾,那万事该有个了结。而如今倒好,人家愿意的闺女经梦茹这样一搀和,辞了。而梦茹这又这样的不利索。童升一家人则处于被动,处处挨打的位置。挨打也行,那是为了梦茹,可如今万事都在悬着,一切都是这样的难办。童升的母亲守着童升的时候也没有好办法,不是唉声就是叹气。等童升去学校走了,她就卧在床上睡觉,哪敢打敢出门,竟是问的。

    到了这时候,等母亲问急了,童升总是搪塞几句,快快吃下几口饭,就向学校走去。

    228、人家就不要你?你还?

    经过童升和周老师去梦翔家走了一趟。神婆心里多少松缓了许多。等他俩走后没有多久,神婆就爬了起来,往外直冲。‘聋老婆子’跟在后面,急着问道:“姐,你要到哪?”

    “找梦茹去。”

    一家人劝也没有劝住。而是又麻烦‘聋老婆子’和‘老白毛’在两旁护驾。神婆一路是风驰电掣,把老姊妹俩远远地甩在后面。

    跟童升定住之后,梦茹在梦真家居留了几天。惠敏也知道此时梦茹心中的难处,梦茹没有来,她也挂念着。梦茹在家也没有待很久,越是待久了,越是让人看来心虚。想了想,梦茹干脆面对,任母亲嚣张。所以就来了店中。

    神婆赶进来。满脸是那横肉。看看,梦茹心中也是胆寒。既然这样,梦茹稳了稳心,抬头看了看母亲,啥话也没说。而是又做着自己的事情。惠敏认识神婆,神婆本来名声就响,而如今更是了不得,怕是现在没有不认识的了。刚才神婆进店的时候,门口还有人悄悄地指着她说:“这不就是那回撵着闺女满街跑的老太太。”

    “大娘,你来了。”惠敏走上来前来搭讪。

    “来了。”神婆说。

    “那你坐坐?”

    “我来有事?”说话之时狠狠瞅瞅梦茹。

    梦茹是头不抬,眼不睁。

    神婆倒是更来气了。指着梦茹就嚷:“人家就不肯要你,你还?”

    “不要拉倒。”

    “你不是偷着吃了肉蛋吗?”

    “你听谁说?”

    “还用谁说?人家都这样说。”

    “人家爱说啥说啥?”

    “你这不要脸的......”

    “咱不知谁不要脸的?”

    “你敢说我?”

    “我可没有?”

    “你还说没有?”

    “没有,就是没有。”

    “那你?”

    “我可没有说你。”

    “你——?”

    “我咋了?”

    “你不要脸!”

    “你才不要脸呢?”

    “你偷着吃肉蛋?”

    “没跟你说?”

    “没有,就是没有。”

    “装呆卖傻。”

    “你说我?”

    “我可没说。”神婆气得肺都要炸了。跳着又嚷了起来,“你这不要脸的,你这不要脸的!”

    说的梦茹脸上红晕一漾一漾的。“咱也不知谁不要脸?往人家闹?”

    一提起这事。神婆就像触电般霎时满面通红。嚷:“不要脸的,咱知道是谁?人家就不要你?你还?”

    “不要拉倒。”说完梦茹不语了。

    神婆气得是砰砰地跳。

    神婆和梦茹僵持了好久,‘聋老婆子’和‘老白毛’才赶了进来。两人轻轻走近神婆身边,劝道:“姐,孩子的事你就别管了?”

    “别管?门都没有。”

    “姐——?”两人异口同声。

    “不用你们管,你们说我也不听。”

    见劝神婆不见神效,‘聋老婆子’和‘老白毛’又凑到了梦茹身边。梦茹是看也不看,理也不理。两人已经伤透了梦茹的心,见了她们,梦茹心中也没有好的反应,倒是有些倒人胃口。

    而两人却不,不像梦茹这样记仇,而是大人不记小人过。一颗心能收能放。两人又慢慢凑到梦茹身边,轻声叫道:“梦茹?”

    梦茹仍低头不语。

    两人倒来了段对口词。‘老白毛’:“梦茹,俺姐姐也是为你好?”

    “谁说不是?”‘聋老婆子’答道。

    “你听听晚上去你家的人说的?”还是‘老白毛’之声。

    ‘聋老婆子’急着嚷:“没有一个说好的。”

    “你说俺姐还只有你一个未出嫁,这样的人家......”话到半截‘老白毛’装作语塞。

    而‘聋老婆子’却听得清楚接地快,“不够丢人的。”

    这时神婆来了一句:“你外甥闺女她不嫌丢人?”那嘴还一撇一撇的。

    “你嫌丢人,我不嫌就中。”梦茹说。

    “你不嫌?你不嫌人家还不要呢?”神婆倒是又威风起来。

    “不要拉倒。”

    梦茹一屁股坐下,姊妹三人却得意离开。

    229、怕见阳光

    神婆本以为这样一折腾就会把事情弄个水落石出。没想到反而使一切又都变得扑朔迷离。

    童升听了秋萍的话。周老师跟童升去走了趟,算是暂时安稳住神婆,神婆听听怕是事情不太着靠,又去打探梦茹。梦茹也是给她没有个想头。

    走到这一步,童升感觉自己仿佛是在梦中度过的。到现在,一切还是很难清醒。童升摇了摇头,晃荡晃荡自己沉重的脑袋,孤独地走在校园的路上。

    这几天,童升失魂落魄的样子在校园中确实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因为涉及个人私事,同事中也没有好问的。至少说是当面问童升自己。但这并不代表所有。虽然问童升的寥寥无几,但是问翔宇的大有人在。

    翔宇和童升是最要好的朋友,在童升的心目中。

    望着游荡在校园中这只魂飞魄散的影,翔宇的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难受。到了中午将近放学的时候,翔宇来到童升的身边,“童升,今中午别回去了,我请客。”

    童升点了点头。他心中清楚,他已经厌倦了来回上学的路上。踏在路上,童升感觉自己就是怪物。不这样想也很难,因为他从前面刚刚走过,后面就有指手画脚的。外界的压抑在浓缩着童升那颗沉闷已久的心。

    童升坐在翔宇的宿舍中,干得竟是一些不出门的活。刷刷碗,洗洗筷。像是到伙房中打饭这样的事,童升说啥也不肯。因为童升怕见阳光。

    饭也是匆匆吃罢,童升也没有尝出饭的口味。饭毕,童升往床上一躺,一股压抑却接着涌来。他又坐起,望着躺在自己身边的翔宇。

    “童升,睡会儿?”翔宇说。

    “睡不着。”童升无力地回答。

    翔宇跟着坐起来,“那我们出去逛悠逛悠?”

    “往哪?”

    翔宇来了个答非所问,“外面空气新鲜。”

    两人走了出来,把门一锁。看看离上课的时间还早,两人走出了校门。

    出了校门。两人一直向西走。因为前面是一块戈壁荒滩,河中还流淌着一股溪水。

    童升坐在溪水旁,看着流动的河水,却感觉有些发困。一层一层的倦意赶来,就像河中之水一股一股流去。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许久,翔宇看了看手表,“童升,快到点了,咱该走了。”

    童升站起,话也没说。跟着走,进了办公室,坐下,不语。

    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好长,好像时间里都充满了忧伤。放了学,童升没有急于先走,而是等着天黑。

    童升已经习惯了走夜路。

    进了家门口,屋里还泛着昏黄的灯光。走了进来,童升发现母亲蜷缩在炕上,蒙着被子,父亲则还是恋着那酒。

    童升啥话也没说,当父母的啥也没问。童升就径直进了自己的房间。

    也没有开灯,而是仰头而睡。闭着眼睛,经历的一幕幕却在黑暗中不断闪现。

    外面又传来了咳嗽声,随后童升听见这样的声音,“孩子回来了?”

    “回来了。”

    “我说你起来吃点饭?”

    “我不饿。”

    “好几天了!”

    “我啥也吃不进去。”

    “你不会少吃点。”

    “一点我也吃不下。”

    随后咳嗽声又接二连三地涌来。咳嗽过后,“孩子吃了饭了?”

    “我没问。”童升的父亲朝童升的房间看了看,又对着老伴说:“孩子已经睡了。”

    “睡了?没吃点啥?”

    “屋里没有亮灯。”

    伴随着阵阵咳嗽声,童升的眼泪也是不断涌来。黑夜之中,他也没有顾及脸面,而是任凭泪水流淌。

    模糊的泪眼中,几个场景又在童升脑海中飘过:

    自己辍学在外干活,母亲不怕路途遥远,赶来看自己几眼……

    复读之时,年迈的母亲和自己一样顶着压力,偷偷流泪的老是她自己……

    当自己考上学了,童升哭了,而母亲却笑了……

    ……

    黑暗之中童升不敢再往下想,因为泪水已经模糊了他的记忆。

    230、深深一吻

    接二连三的,神婆到童升家的风起云涌和想要到校的蠢蠢欲动,对童升而言,无疑是一股巨大地打击。

    对于梦茹来说,又何尝不是呢?神婆说的梦茹那个难听。简直让人难以接受,刺耳的声音充斥着梦茹的头脑,走在路上她的头是再也难以抬起。周老师和秋萍也是夹在中间,周老师跟童升家送的信,而今她怕是也后悔万分。神婆到童升家闹了,那就得去童升家安慰安慰,不用周老师说,秋萍也这样想。

    姊妹们商量着,也该这样。秋萍怕是至今也忘不了领着强坤和舒杰到童升家去的情景,童升的母亲蜷缩在炕上,浑身就像枯萎了一般。

    童升也是一两天没有见到梦茹了。不管神婆把梦茹吆喝的怎样,事情到了这个份上,童升还是想再见见梦茹。

    到了晚上,正好童升值班看校。放了学,学生都已离开。偌大的一个校园让他感到心中空荡荡的。他走到学校的公用电话旁,打了个电话,是秋萍接了起来。

    “童升,是你?”

    “哎!是我,梦茹在吗?”

    “她去了梦香家,你有事吗?”

    “没——没有。”说着童升就挂了电话,放下电话,他的心中感到非常的失落。

    童升径直走出了校门口,出来疏散疏散心。

    童升倚了一棵大树,抬头望着满天的星星。这时的星星犹如点点硕大饱满的雨滴向其涌来。童升低下头,眼中之泪倒是真的赶来。童升双手抚其脸庞,沉默许久,然后抬头。叹了口气,又是摇头。阵阵晚风赶来,心中愈发沉闷。

    童升的身体慢慢蹲下来,心的沉重没有加快这一动作的节奏,反而沉稳慢了许多。坐定之后,童升两眼就呆呆地望着,也不知为了什么。

    模糊之中,从南面赶来一个模糊身影。像是骑着自行车,到底是谁?童升心中猜测着。谁知不料身影竟向这边走来。童升慢慢站了起来,望着。但没敢出声。

    身影到了校门口,停了下来。童升走近,心中不觉一阵惊喜,居然竟是梦茹。

    “童升,你找我?”

    “谁说的?”

    “我嫂子给我打的电话。”

    “你往哪了?”

    “我姐家。”

    “童升,你有事吗?”

    “没——没有,有——”

    “那是啥事?童升,你说吧?”

    “没有。”

    童升几句言语,倒是把梦茹逗乐了。

    童升接过了梦茹推着的自行车,两人向南面前行了几步。在一个小岔道口,两人停了下来。

    “童升,你有事吗?”

    “没事,只想见你。”

    梦茹笑了笑,说:“见我干啥?”

    “想你。”

    “花言巧语?”

    “我可是忠心耿耿。”

    两人又沉默了,好久没有找到谈论的话题。

    梦茹在猜测着童升的心。过了一会儿,从梦茹口中跑出了这样一句话,“童升,你够了?”

    “我——”

    童升刚开口,梦茹就把话接了过来,“我知道你够了。”

    “我可没有这样说。”

    “我知道。”

    “我没有想到会这样,还有你那姨们?”

    “她们没有一个好东西。”

    “梦茹,我可没有这样说?”

    “我知道,俺娘也不是那好东西。”

    “她也有难处?”

    “装呆。还去闹,她不知道。”

    童升沉默。

    “童升,你不会把她给拖出来?”

    “我——只是你那‘聋姨’打了咱娘几拳?”

    “我没有这样的姨们,没得把我害死。”

    “咱娘怎样?”

    “嗨!咱娘说来一切都是为你。”

    “我知道。”童升看到梦茹眼中已滚出了泪花。

    “俺娘真不是东西。”

    “现在,不知咱娘怎样?那天我和周老师见时,看看也挺可怜的。”

    “还可怜?竟会装样。你还叫她娘,她就不配,还不如早早死了好。”

    “梦茹,你怎么了?再说她也是你的娘呀?”

    “我没有。”梦茹斩钉截铁。

    童升不语。

    待了一会儿,梦茹试探着问,“童升,我娘说的那些话你信吗?”

    “我——”

    “童升,你可别信。”说着梦茹向前一凑,在童升的脸上深深一吻。推着自行车,转身走了。

    望着梦茹远去的身影,童升木木地站着。也许还深深回味在难言的吻中。

    231、娘,我和童升的事定了,你就放心

    对于神婆所说的一些话,看来梦茹是十分的在意。这也很难说,梦茹这样想,也有这样想的道理。怕是一切童升清楚,万一。其实,童升对于梦茹的一切多少清楚点,但一切还是处于朦胧状态。他只想着,周老师还说过这样一句话,‘童升,梦茹虽然以前和老赵家有点瓜葛,但梦茹的身子是让人碰都没碰。’童升现在想来,周老师这句话,无疑在两人爱的进程中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

    又过了几天,大概是在二月初四的傍晚,童升不知怎的,想起来要给周老师家打个电话。

    电话接起,“喂,是童升吗?”显然周老师已经听了出来。

    童升站在学校的公用电话旁,向四周望望,四下无人。童升应了句,“婶子,是我。”

    “童升,俺嫂子怎样?”童升的母亲胆小怕是秋萍早已告诉了她。

    “俺娘——没事。”

    “童升,你可要顶住?”

    “嗯。”点头之时感觉有股眼泪涌来。童升急忙擦拭眼泪,周老师在电话的那头却搞不清楚他在干什么。

    周老师急着问,“童升,你怎么了?”

    “没——没什么。”

    “童升,你几点放学?”

    “八点。”童升脱口而出,想了一会儿又感觉有些不妥。随口又问:“婶子,你有事?”

    “没事,我们今晚想过去走趟。”

    “婶子,不用。”

    “我们都说好了,等你放学,我和梦真梦茹过去走趟。”

    “婶子,不用。”

    “俺去看看俺嫂子。童升,就这样说好了。”

    “这——”没等童升说完,他已听到周老师挂断了电话。

    童升没再犹豫,而是向家中赶来。到家之后,看到母亲蜷缩在炕上,蒙着被子,瑟瑟发抖。童升叫道:“娘——”

    听到叫声,童升的母亲才慢慢地从被子里探出头来,露出那沧桑的脸。看到这样,童升心中顿时有股悲凉涌上心头。又脱口叫道:“娘——”

    “孩子。”童升的母亲眼中也早已蓄满了泪水。

    “娘,晚上婶子她们要过来?”

    “还有谁?”

    “听婶子说还有梦茹和她大哥。”

    “你跟你婶子说,不用。”

    “我跟她说了,她说——”

    “她说什么?”

    “她说要来看看你。”

    “孩子,我没事。”说着她就把脸转了过去,背对着童升。

    童升长叹一口气,“娘,我要走了,我还得到学校去。”

    “你跟你婶子说,不用来,听见了吗?”

    “娘,我知道了。”

    到了学校,童升按照母亲的意思向周老师回了话,但是没起作用。

    待在教室里的童升此时的心情特别的矛盾。找了一个凳子坐下,望着学生。可满脑子竟是想着与学生无关的事。盼盼早点下课,但真正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又感到步子的忧伤。

    周老师一行和童升几乎是同时到的他家。周老师他们刚刚坐下,童升随后跟着进来。童升见自己的母亲还蜷缩在炕上,就对着母亲说:“娘,你快点起来?”

    童升的母亲慢慢探出头来,倚立炕头。想撩起被子,下来坐坐。周老师赶紧走过来说:“嫂子,我又不是外人,你躺着就行。”

    梦茹也坐在童升的母亲的身边,说:“娘,你躺着就行,都是俺娘,俺娘做的有点太过分了。”

    “闺女,俺嫂子来还没有什么,就是你那聋姨掏了我两拳,没事。”说着,童升的母亲还苦笑了两下。

    童升的母亲执意要走下炕来,梦茹和周老师都不肯。僵持了一会儿,执拗不过,童升的母亲撩起被子,下来找鞋。

    梦茹赶紧找来,随后给童升的母亲穿上。弄得童升的母亲真是不好意思。脸上红红的,好不尴尬。还是周老师会说:“嫂子,你看你两个儿,两个儿媳妇,多好?”

    童升的母亲连连说道:“好,好。”

    大家都坐了下来,那话就多了起来。

    梦真开口:“都是俺娘,老糊涂?”

    “俺嫂子挺好。”童升的母亲说。

    梦真:“我不是说来,俺那姨们也够呛。”

    “那白头的来还没有说什么,只是说,‘俺那姐姐人家,你来人家家里闹啥?’那聋的就厉害了,俺那嫂子往地上一躺,她就说俺姐姐死了,你给俺姐姐出殡就行。”

    “能的,这事只要他两人乐意了,你说俺那当姨的管啥?都不是那好东西。在后面也竟是戳坏。”

    “俺那姨没有一个好东西。”梦茹也说。

    他们这么说,童升的父母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童升更是感觉无话可说。最后梦真来了句,“人说话算数,等够了年龄登上记?”

    梦茹:“娘,我和童升的事定了,你就放心,俺娘做的太过分了,俺娘又不是那不懂事的人,俺娘的工作我再慢慢做。娘,你和俺爹吃好喝好,多买点东西,补补身子。”

    听着梦茹的话语,童升的父母感觉阵阵暖流涌入心中。

    232、“来,咱哥俩干杯!”

    待了没有多久,周老师他们要走。童升的母亲打发童升把他们送了送。等童升回来,老两口还没有睡下。

    童升的父亲坐在板凳上叹着气。过了一会儿,童升的母亲就爬到了炕上,又蜷缩一团。

    躺在炕上也是睡不着,她又回过头来,对着童升说,“孩子,为了跟你,人家闺女很受难,到时候要是两人过起了日子,你可别让人家受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