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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情相悦,夜夜折磨(万字更新十七)
    [我和你的故事,两情相悦,夜夜折磨……]

    这口气神婆是咽也咽不下去。囫囵吞枣,那就更是没门。神婆一方面包裹内心的伤痛,那层纸还就是怕童升的父亲戳破。万一一破,那全部就淌出来了。淌出来倒也无所谓。关键是神婆自己主动,到童升的二舅家。那这样说自己的魅力何存?老脸丢不起,给‘神’摸黑。当了神了,也要享受凡人的生活,有何不可?但关键神婆失算,没有早早算计到童升的父亲会来,大白天的,还一丝不挂平躺在童升的舅家的炕上,摇动肢体,卖弄风骚。熏得童升的二舅连连叫好。乐了,忘记一切了。童升的父亲赶来了。推,推,推。慌,慌,慌。找,找,找。盖,盖,盖。门开了,一看,抓紧得跑,跑,跑。你说,童升的父亲这是干的啥事,搅了神秘的美梦。

    梦真他们三人从神婆家出来,三人也都闷闷的。心中嫉恨高权在握的神婆,又可怜为自由而战的梦茹。倒是一点,却是清晰明了。

    梦清和其丈夫不是不参与会议,而是神婆的背后参谋。谋其职也该到了古时丞相的位置。而至于‘肥猫’,顶其多,也就是到皇宫中‘公公’的位。而梦真他们的心却走在了梦茹这一边,为了所谓的自由而战。出了家门口,梦真和强坤还有舒杰就分开了。梦香和梦玉在家里也等的焦急,不知战火如何。神婆家姊妹两个是没有一个说来的。而梦真到家,童升还没有走,梦茹就挨在童升的身边。童升赶紧站起来。梦茹说,叫童升坐。等梦真坐下来,童升也跟着坐了。梦真和童升两人的眼球都注视着梦真。倒是秋萍更加焦急,问:“咋了?”

    “强坤和舒杰还给下了跪。”梦真道。

    秋萍问:“给谁?”

    “咱娘。”

    “凭啥跪?”

    “她说咱们偷着?”

    “谁说偷着?好好跟咱娘说她又不肯,还不是她逼的。”梦茹连忙解释。

    “她说她去闹时,童升没有吱声,就......”梦真道。

    “咱娘那么厉害,人家那么老实,人家还敢......我说,应该闹时叫童升把她给拖出来。”秋萍看着童升的脸色,又看了看梦茹。

    “我......我......”童升显得很难为情。童升心里清楚,依这天神婆的表现,童升早就把神给开出去了。可想了想,为了梦茹,还是忍了又忍心中的怒火。坐下,心也是沉重的。

    “我看是越怕咱娘越能。”梦茹说了一句。“我看也是,怕啥?就是别怕。”秋萍在一旁也插嘴说。

    童升坐着也是左右为难。不知该说什么。抬头时不住地看墙上的钟表。待了一会儿,童升忽得站起来,说:“天不早了。我该回去。”

    走出屋门,不知何时,天上已飘落着雪花。梦真秋萍把童升送出了大院门口,秋萍说:“童升,你明天该去上班就去上班。”童升点了点头,梦茹一直把童升送出深深的巷口。童升说:“梦茹,别送了,天冷,你快回吧。”童升转身走了。走了没几步,回头看看,梦茹还依然屹立在雪中。童升不知不觉眼角已流出泪来。童升又朝着梦茹挥了挥手。没有顾及眼泪。

    少许的停顿,童升回转身,眼前依旧是漫天飞舞的雪花。忽而,童升心中想起了岑参的名句,‘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也许是心情伤感的缘故,童升倒没有触摸到和煦的春风,心中更没有盛开洁白如雪的梨花。滞留在寒风里,飘落的都是片片伤感的心绪。

    童升又回望了梦茹一眼。那泪还是依旧。回转身,仰天,望雪,低头,走路。那雪犹如有了灵性的生灵,躺在地上,亲吻着童升的足迹。

    空中雪花伴随,脚下雪花亲吻,两行脚印静静向前延伸......

    219、与泪水结缘

    等童升回去,天色已晚。可童升的父母屋里灯还亮着。童升推门进来,啥也没说,父母也没问。而是走进了他们的卧室。童升看了看,好久,灯火还依旧。靠近听听,里面传来不是唉声就是叹气。童升也没语。而是走进自己的房间,衣服没脱,倒头便卧。睡是难眠的,童升的心中还依然飘就片片雪花......

    等到天明,天放晴了,睡了一宿的太阳也爬出来,露出红彤彤的脸。不一会儿,太阳已经爬上来了,暖暖的阳光射进来。童升还依旧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童升的母亲悄悄推门进来,走进童升身旁,细细地问:“孩子,你不去上班了?”也不知童升是听见了还是没有听见,翻了翻身,却没有吭声。童升的母亲坐下来,摇了摇童升。童升这才睁开睡眼惺忪的眼睛。有点极不耐烦地说:“不去,不去,你还问啥?”童升的母亲退了出来,边退边说,“我不是怕你给人家误了事吗。”“误了事,不用你管。”童升的母亲掩门出去。

    等童升的母亲出去,童升是再也睡不着了。所有的磕睡已一轰而净。留在满屋子里的只是呆滞烦闷的空气。童升愣愣地坐在炕上,盘着两腿。呼吸都感到窒闷,再看看周围的一切,一字概括,烦。童升双手十指交叉,放于脑后,盘着的两腿一伸,仰头想睡。但躺下了,磕睡却不来。又睁开眼睛,望望天花板,感觉有点旋,天地在摇晃,一切都飘转起来。搅和着浑浊的空气一直向童升压下来。童升赶紧闭紧了双眼,眼是闭起来,可思绪却还一直飘着。童升又腾地坐起来,两手拍拍脑门,睁开眼睛,仰起头,对着天花板长嘘了一口气。童升又把头低下来,背部向后一靠,身体上半部倾身倒下,双臂也像不属于自己的一部分,舒展开了,左臂却打在了墙面上。‘啪’的一声响,童升却浑然不知,没有感到丝毫疼痛。

    童升的母亲却听见了,推开门,露出一条缝,往里看看,童升安然无恙,还平躺在床上。童升的母亲那心这才放下来,说了声,“童升,也该起来吃点饭了。”童升没有应声。童升的母亲也没有进来,而是在外间又忙碌起来。

    童升动了动身子,斜卧着,透过了门缝,看到了外面母亲忙碌的身影。童升的眼里已充满了潮水。年迈的母亲晶莹的身影在视野里晃来晃去。童升心头不由一酸。想起刚才对母亲的态度。心中顿时充满羞愧。以前自己可不是这样子。在母亲的眼里自己一直是很温顺的,说话和风细雨。而今,母亲并没有错,自己却暴跳如雷,竟然教训起母亲来。“不去,不去,你还问啥?误了事,不用你管。”听听这是以前的自己,绝对不是。但想想这话分明就是出自自己之口。童升也不明白自己的这一转变。悄然声息,却又是眼前明摆的事实。童升的心里就更加憔悴了。满肚子的苦水在腹中来回晃荡,激起心中阵阵酸痛。童升赶紧转过了身,让脸朝里,背对着墙壁,合起眼,眼泪却悄无声息滚落下来。

    听见是那门响。童升赶紧抓过被子把自己严严实实包裹了起来。置身于黑暗中,任凭泪水随意地流淌。童升的母亲双手筋脉突兀,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走了进来,放到桌子上。说:“童升,趁热,喝碗面,别饿坏身子。”过了一会儿,又听见一声响。童升猜测是母亲走了出去。童升掀开被子,露出脸,转过身,看到那面,眼泪又来了。

    童升很难说清楚,不知怎得堂堂正正一个男儿汉。眼泪却与他结了缘。但童升心中清楚,那泪决不是懦弱的,假如要说懦弱,那也就没有今天这泪。

    说句实话,现在的童升真是感觉自己好累。

    220、活着只留一个躯壳

    心灵的创伤要比肉体的疼痛更难受。要是一个伤口,开刀,取脓,缝针,包扎。过不多日子就会没事了。说不定皮肤还能复原,还来本色。最坏留下一道疤痕,虽不好看但却不疼痛。而留在心灵的伤口却看而不见,疼而不显。只有受了创伤的人默默独自吞咽。那味可想而知,也不必多言。

    童升现在渐渐体会到了这一点。童升接连几天的困顿,童升心里也说不清楚。整日好像丢失了魂魄,活着好像也是只留一个躯壳。而内心却在渐渐地变着,隐痛却在逐日添着。童升也是痛并快乐地活着。

    还是不说这些。换个话题,童升今年刚刚当上班主任。说句实话,童升根本就不是当官的料。虽说童升具备一定的心细,但一张娃娃脸却始终严肃不起来。走进课堂老是带着春风,怪不得课堂上时常飘荡着笑声。领导从教室门口经过,听见了,难免要生气。因为在童升所在的学校里领导们还不喜欢这一口。多年的老经验,严师出高徒。千年古训,根深蒂固。所以下了课,领导少不了要和童升谈话。谈就谈呗,童升决不会顶撞领导,惯了。心想,毕竟自己年轻,穿的鞋少,走得路短。理所当然,一切听从。听从了,童升以后上课,尽量压抑自己,少来煽情。不煽,凭着旧有的印象,没几天童升上课时课堂中又传来笑声了。所以在领导的眼中童升就混了个连学生都管不了的名声。不过学校领导这样认为,可学生却喜欢听童升讲课。凭着学生对童升的这一点兴趣,考试成绩还基本凑合。童升也清楚这一点,都说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但童升还不至于迷到这个分数。童升清楚自己在领导心目中的位置。说就说吧,无所谓,童升该怎样走路还是怎样走路。不过,童升往往是给人一种假象,表面不痛,内心却痛。

    痛和苦是一对孪兄姐妹。两人手牵手,紧紧联系在一起。有时童升隐藏着内心的伤痛,还能在课堂上换取学生的一点欢声。可现在童升却没有了这种心情,痛就是痛,虽不表露,但却还是痛。在家里呆了两天了,童升对学生没有兴趣了。虽想去学校看看,但想想叫神婆盯上,那还得了,还不得满校园中追着自己跑。那事不用怕神婆做不出来,自己的闺女神婆都打了骂了,打在脸上,骂的难听。自己就更不用说了,要炸肯定被神炸的粉碎。要是这样,还真是不愁上不了报纸的头条新闻。到时只是给学校独添风景。

    依据童升的性格,童升决不会上演这样的角色。要是真是这样,决定是轰炸性的新闻。有了新闻,就有看的。更何况童升和梦茹这样还叫人一时说不清道不白的事情。学校里的老师也是挂念着,数算着童升也是好几天没有来了。于是和翔宇一个办公室里的人就问起来。问也是白问。翔宇也只是问而不答。只是浪费着好问人的感情。这样好问的人也就不问了。

    几天之间,童升好像苍老了许多,这种苍老一是指身,二是指心。心与身比,心苍老的速率感觉还要快些。在家总呆着并不是终究办法,学校里童升毕竟还要面对。这一工作的换取也是童升几年的心血,童升感觉倍加珍惜。虽然童升这几年的教学成绩并不怎么样,但童升还是一直努力着。

    童升这人有点厌倦原地踏步走的节奏,喜欢一天登一个台阶的感觉。过了没几天,在一个阳光和煦的下午,童升流着心的痛,藏着身的痛,独自走进了学校。佯装要笑,却始终没有找到笑的感觉。

    进了办公室,童升径直朝自己的办公椅走来,坐下,话也不说,随手拿起书来,看。

    221、两个哨兵——梦清和‘肥猫’

    看?还能看进什么去。处处都写满了伤感。童升心中的伤口还在流血。童升默默坐着,生怕别人过来与其搭话。头低的老低,活像见不的人似。童升心中有了一种做贼的感觉。毕竟心虚,生怕别人来问。要问,能说什么?童升的心头一直翻腾着,如波涛巨涌,浊浪排空。童升感觉自己的心在紧张的狂跳。怕是一开口心脏就会从嘴里跳出来。童升本来就是沉默的个性,现在更好了,什么也不提,在沉默中保持着沉默,自己只能是默默声息。突然,听到声响,童升用眼睛的余光瞟见一位同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童升的心也紧接着狂跳,心想:难道要向自己走来,还是要问自己,还是要......。干脆,童升把头低下来,心却砰砰直跳。又是一声响,童升斜眼瞟见那位同事伸着懒腰然后坐了下来。等同事坐下,童升长吁了一口气,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来。但是没多久,童升的心又悬了上去。很难说,童升一颗漂浮的心上上下下再也难以找到着落。

    心就悬着。还是装做看书。没有多久,屁股还没有坐热椅子。童升感觉身旁有人站着。抬头一看,竟然是梦清和‘肥猫’赫立于眼前。心口扑通扑通直跳。童升赶紧站起,话也没说,快步往外走。她们两人紧紧跟随。

    原来她们两人是那哨兵。那天,‘聋老婆子’的丈夫打了她几下,也是迫不得已,外甥们都来找了。你说这当姨夫的还能怎样?只能这样来收场。‘聋老婆子’却感到窝囊,自己挨了打,自己的孩子还骂自己。说自己是多管闲事。想来是越想越气,整整的一个晚上也是胀得鼓鼓的。好不容易到了明天,天一放亮,‘聋老婆子’就来找神婆诉苦,神婆家门早已开了,‘老白毛’早已坐下来。哭的是和‘聋老婆子’一样的痛。再加上来信来报说那天晚上见童升在梦真家。得了,气涌了上来。神婆如同坐着热气球,把门一锁,飘了出来。

    接连好几天童升没有来上课,让神婆好失望。往童升家再去闹,神婆感觉有些为难。特别是童升那父亲,简直就是自己的眼中钉。但神婆算计着,梦茹一定是跟童升定了。

    那‘事’其实童升还是不知。那样的‘事’关系到童升的二舅,当老的也不会跟孩子说起。那么大的年纪,多亏还有‘性’趣,说明‘神’还正常。

    不过,这几天神婆却有些不正常,也都是梦茹和童升之间的感情逼的。触及到谁,谁都会痛。就像某些人喜欢看有色的片子,但你叫她(他)演,她却(他)未必;你叫他(她)看,他(她)倒喜欢。可巧,童升的父亲还有这个福分,有幸目睹了这活生生的精彩的一幕。

    这一幕,童升的父亲也不想看,但看到眼里就取不出来了。就如同是泼出去的冷水,是再也收也收不回来。童升的父亲是丝毫没有改过的机会。现在童升就到了童升的父亲这一步,亲事梦茹和自己定了,童升的哥哥给说的亲事也辞了。一切都已晚了。

    童升走出校门口,停住了。两个哨兵开话了。

    222、林黛玉的味道

    这一招,弄的童升简直是措手不及。越是担心事越是找上门。这下可好了,童升快成了明星了。走了这二十来岁,童升还就是与‘星’路有缘,半路辍学,干活又去复读,参加工作之后,婚事又这样。童升哪经得住这般打击,本来就不开朗的性格是再也难以活跃起来,看来命中注定是和沉默结缘了。可以说,童升那颗心有时比任何人都脆弱,但有时比任何人又坚强。坚强地走到今日,童升的心也是变得越来越脆。有时有苦有泪童升也不太喜欢倾诉,作为一个男孩,童升倒有了《红楼梦》中林黛玉个性的味道。

    这样的男孩,这样忧郁的气质,还真是少有。就在童升的学校里,那也是自己独树一帜。在别人的眼中,童升怕是有点异类。当别人海阔天空之时,而他却默默无声。就像电视中的广告所说,二十来岁的年龄,五十多岁的心脏。童升的心已经变老,不可否认,应该是这样。

    站在校门口,童升心中好忐忑不安。

    梦清倒趾高气扬,说出的话都是飘着。而童升的心却撮得紧紧的。没有这样的经历,童升倒显得手足无措,心也跳的厉害。童升好久没有开口,而是利用这段间隙,稳定稳定内心。‘肥猫’站在童升面前,人高马大的,好不让人生畏。梦清也是啷当着脸。显着光彩给童升看。童升哪敢看,不看心就跳得厉害,要是再看,那心怕是要飞出来。

    “我知道你们两个很投脾气,你说你们定亲也不能就偷着定呀?”原原本本光明正大的爱情到现在却冠以‘偷’字,也难怪,八成是梦清没有参加他姊妹们的会议,那这样说,也就很正常了,无足为怪。说就说呗!偷就偷呗,走到这一步,童升左右为难,嘴里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一个人要是嘴中不知该说什么的时候最好是别说什么,不说什么也就没有什么。童升就是这样做的,表面的平静,而内心却翻腾的很,波涛汹涌,撞击着心的礁石,溅起惊涛骇浪的浪花,滴落又溅起,溅起又滴落……朵朵飞扬的浪花里裹着不平静的心绪,咣当咣当的响。哎,一句话,此时的童升不亚于神婆斥裸地躺在别人床上被人发现时的尴尬。一切都需掩藏,就是别说。

    梦清话音刚落,‘肥猫’话音又飘起,“俺娘这不是要来学校里找,俺姊妹两个这不是先来了。你说,也不能偷着呀?”还是偷。倒是‘肥猫’好像是大概是准确地说没有参加姊妹们的会议。那就内心无愧光明正大始终跟着‘党’走。

    ‘偷’了两次,童升听来倒好像有了和梦茹偷情的味道。其实也就是这样,要是两人之间没有那情,也就不必‘偷’了,那该早就各走各的。而现在维系两人走在一起的还是那扯不断理还乱的情,情意绵绵之时一切都是美妙的意境,像梦。

    童升还就是生活在梦中,怕是很长一段时间也难以清醒。也许跟梦茹的结合走过太多的坎坷,梦茹知道童升的处境,童升知道梦茹的难处,两人之间有了患难之交见真情的缘故,对于这份特殊的感情两人彼此都十分珍惜,都不轻易言弃,有时偶尔触及,两人也是各自试探对方的口气。

    站在校门口,面对两个人,童升心中也是左右为难,说了神婆就来学校闹,不说一些话还就是说不清楚。要是有个小小的缝隙,童升一定就会钻进去,钻进去了,一切就平静了,可以在地下睡个安稳觉,而现在可好,童升是卷着舌头难说话,一切都是处于尴尬之中。

    223、逼上梁山

    那话还就得说,人家‘肥猫’和梦清来不就是为的这,清楚了神婆好来闹,那时就光明正大了。反正神婆这头需要掩藏,不掩藏那神婆就斥裸了。

    这时的童升犹如躺在他二舅炕上的神婆一般狼狈,被人发现了,美梦被惊醒,来得也匆匆。童升站在风里,丝毫不亚于当时被别人发现时神婆的斥裸——一切美景倒是让童升的父亲欣赏了遍,对此童升还是闻所未闻。这事童升怎能知道,要是早知道了,怕是童升也很难再对梦茹产生如此的温情,就是产生了也要掌握个度,而如今倒好,度是有了,一切倒使童升一人如此的狼狈,站在梦清和‘肥猫’眼前的他,此时犹如悬挂在枯枝残干中最后飘零的一片落叶。

    假使有一丝风,那叶就会飘下来。童升浑身筛糠一般,感觉难受。那种压抑,那种想说而又不能说的心情犹如根根蛔虫在他的肚子里闹个不停。闹就闹呗,反正又跑不出来。童升紧闭住嘴,不敢张开,即使张开童升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倒是‘肥猫’和梦清两人耐不住这份寂寞。梦清道:“你说又不是反对,你们两人这是干了些啥?”听此说来一切还倒都是童升和梦茹两人惹的祸。一切都是那情的折磨。

    梦清和‘肥猫’一直盯着童升的脸色,好像这一招就能把童升心中所有的隐藏赶出来。要是真是赶出来,童升心中倒还是真好受了。可惜,两人的功力比起神婆来还就是差了点,童升心中一直澎湃着,最高点到了喉咙眼,一切就都又变的无声了。

    “这不俺娘要来学校里闹?我们先来跟你说说。”此时的梦清又装出一副好人心肠。

    ‘肥猫’随后又开口:“你别不信,俺娘还来俺家里等着,要是别人不拉着,早就来了,我们跟她说俺先来看看。”

    听听,童升的心快要挤碎了。碎了的心只能留在肚子里,外界无声倒是又平添了肚中的乐感,好富有悬念的节奏。

    童升的心砰砰乱跳之时,两人倒是平平淡淡退场,走了。

    童升站在校门口,踌躇了片刻,也没有再走进学校去。而是去了小学,看看周老师和秋萍两个说个啥?

    到了校门口,碰到周老师在外面,看到童升来,她走了过来。童升把梦清和‘肥猫’两人去时所说的话说了一通。听后,周老师也是六神无主,慌了手脚。周老师又转身走进了办公室,把秋萍悄悄叫了出来。看到周老师和秋萍走了过来,童升走了几步迎了上去。一切也无须童升再重复,那话周老师早已转达给了她。

    看到童升,秋萍脱口而出:“怕啥?就是别怕。你说俺婆婆真不是个东西。那事他小姑乐意,咱又没有逼她,你说......”说起话来,秋萍的声音是越来越嘹亮。周老师赶紧拽了拽了秋萍,示意她要小声点。而秋萍却趾高气扬,越来越有力量。

    一时之间,童升也慌了手脚,不知该说什么,愣愣地站着,等着秋萍把火熄灭。

    秋萍又道:“闹?你看她还能的。去时童升你不会把她赶出来?”

    “我......”童升结结巴巴。

    周老师道:“人家童升怎么会呢?”

    不知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梦清又冒了出来。说着那风凉话,“咱娘不是一家人说也说不听吗?”说着脸面上还荡漾着一丝浅浅的笑意。而‘肥猫’没有跟着来,怕是这个时候正好在家安心服侍那当神的婆婆。

    周老师一听,也说不出个四六来。但还是从嘴中挤出了一句:“人家童升还说着别处呢?这......”

    梦清听听却没有说什么。

    秋萍道:“去跟咱娘说,人家还说着别处,她那样的闺女人家就不要。”

    一切来的都是那样的突然。意见也很难统一起来。童升啥话也不敢说,说不了,临阵脱逃,那对不起梦茹。想想梦茹,自己受这点难为算啥?只是九牛之一毛。要是说了,那结果可想而知,童升那就得叫神婆追着东逃西窜满街跑,怕哪还有人民教师的形象。童升也是一颗心七上八下的悬着。

    “咱娘不是还在家里等着吗?”梦清轻悄悄的话语中又暗含了一声催促。

    “等?她爱等不等?”秋萍道。

    “她不是要到学校闹吗?”

    “闹?闹啥?”秋萍趾高气扬。

    梦清怏怏而去,却留下了一句话:“那我不管了。”

    “不管,咱谁也甭管?要是不管那才怪呢?”秋萍声音有些高,梦清怕是听清楚了点,而又倒了回来。

    “嫂子,你这是说我?”

    “我可没有这样说。”秋萍斜视着眼睛连梦清看也不看一眼。

    梦清自认没趣。嚷:“那咱娘往学校去闹我可不管了?”

    “甭管,咱都甭管,叫她闹吧,不叫人家把她轰出来才怪呢。叫她去闹吧!”

    梦清听听,啥也没说。就又扭头折了回去。

    梦清走后,一切倒是又乱了套。童升嘴中支支吾吾,心却摇摇曳曳。

    秋萍也是叹气。到现在叹气还有啥用?该是解决这一棘手问题的时候了。秋萍对着周老师说:“你看她那闺女,比什么都值钱。老周,你去跟他说,你那闺女人家要就是好事,她还觉着?”

    “这......这......”老周也是踌躇。

    “你跟童升去就行。我回去跟梦茹说。”秋萍道。

    听罢此言,童升和周老师还是站在原地,没有挪动半步,两颗心却没有安稳下来。

    224、“开窑子,卖孩子”

    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也没有解决的好办法。还得先把神婆安稳住。要是不这样,让神婆追着童升满校跑,说句实话,童升一时心里还就是难以接受。

    秋萍说了句。叫周老师和童升去梦翔家走趟,就对神婆说你这样的闺女俺就不要。童升踌躇在原地,也不知说什么好。对于梦茹这份特殊的情感,童升也言不出啥味。特别是听了神婆的满嘴话语之后。

    最后还是周老师领着童升去了梦翔家。

    梦翔家里也是早已挤满了人。童升走进去。只见神婆盘着双腿坐在炕上。那头发没有往日的精光,而是有些蓬头垢面。那脸也是黄黄的,就像烧香拜佛磕头用的那钱粮纸一般。神婆的外圈则围满了其余的人,既不是神婆的儿子,也不是她的儿媳妇,而是‘黄脸婆子’、阿庆嫂和宗嫂这一类的人物。各个也都是虔诚向佛的教徒。梦翔则平躺在炕上,‘肥猫’和梦清则直直地站着。‘老白毛’和‘聋老婆子’则离的神婆远远的,怕是怕了一样。

    周老师走进来,首先对着神婆说了几句,也都是一些同情的话语。看看这时的神婆也着实可怜。自己从小抚养长大的闺女,如今各个都能了,翅硬了,管不住了。特别是那梦茹,如今还戳起了神婆的旧伤疤,神婆哪能不痛?去童升家闹了一通。还是不解那恨。童升的父亲咋就不知道呢?知道了,还来说梦茹。这是啥意?童升的父亲也是难为。那事咋说呢?不说,童升和梦茹两人还不知不觉热乎着。

    周老师说起话来就是那甜。“老嫂子,你看你气的,那闺女我不是去说了趟,你不愿意,那就算了,你可别气坏了身子,那么大年纪了。”周老师还拉了拉神婆的手,神婆露出迷眼不睁的样子。

    看来神婆确实倦了。这身的煎熬,心的疼痛又有谁知道?

    梦翔仍旧躺着,是一句话也没有流出来。‘肥猫’靠不住了。说:“娘,你这么大年纪了,你就依着他小姑吧。”

    话刚落下,神婆就起来。嚷:“不,我就是不。我给她找的她不听,她乐意的我还不呢。”

    对于神婆的这一暴跳,周老师倒感觉吓了一跳。特别是那神婆炸煞着头发,一抖,也着实让人有点胆寒。周老师赶紧劝慰:“老嫂子,你不乐意就不乐意,人家还说着别处,挺好的一个闺女,还有那工作。”

    “我就是不乐意。”神婆咬牙切齿。

    ‘黄脸婆子’开口,是冲着童升来的。“我不是说来,童升是个好孩子,俺以前是老邻居,俺认识。老嫂子,中。”说着还摇了摇神婆的手,神婆没有知觉,倒好像是又醉了。

    梦清也说:“一个庄的,都认识,方便,行。”

    神婆那牙是咬了又咬,那头摇了又摇。说什么是死活不答应。不答应也不能死赖着。童升和梦茹是两人走进了那爱的旋涡,一切都还是那样的不透明,有点像梦。假如梦醒了,那情还能维系多久,这话谁也不敢说。

    “我知道是那死蝎虎子屄,把闺女给我都卖了。俺那闺女那肉多少钱一斤。”说了没几句,神婆那话又变味了。“俺那闺女在外头开窑子,卖孩子。”

    一家人一听,都劝神婆。神婆是理也不理。那嘴还就是像那敞开的窑子,出出进进的话语还都是那浩色的。

    童升听了心头也感觉有些恶心。清澈的心霎时飘过渺渺烟雾,雾胧胧的。

    “老嫂子,你就别说那闺女了......”周老师话才开口。神婆就说起话来堵住了她的口,“你别不信,俺那闺女很能,租着那房子挣那大钱。”

    周老师啧啧也就不提。任凭神婆那嘴发挥。

    “我知道那大儿媳妇不是那东西。我就指着那小儿了。”

    “娘,你这是说的啥话,俺嫂子挺好,你这是说些啥?”‘肥猫’插言。

    “我这是说的一些实话。”神婆加重了肯定的语气。

    又听神婆这么说,‘肥猫’颇感浑身不太自在,那脸也有些娇红,很有点像情窦初开的少女,“娘,你这是说的啥话?”‘肥猫’柔柔地重复着这一话语。

    梦翔还是平躺着,恋着那炕。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其实一切他的心中也多少有点数。围在神婆周围的阿庆嫂和宗嫂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做着一些丫头似的工作,伺候着神婆。

    童升心中搅了个翻天。那味就是没有跑出来。坐也没有坐,只是有些孤立无援地站着。眼睛注视着那神婆,又注释着那‘肥猫’,颇有些眼观四路,耳听八方的味。

    听听都是一些刺耳的话,周老师来了个回马枪。拉了拉神婆的手,说:“老嫂子,你也别气,你不乐意就不乐意。人家还说着别处,你也别往学校里去闹。”

    “只要你别要那闺女就行。”神婆说。

    梦清道:“娘,俺妹妹大了,你还能不给她找主?”

    “我就是不,谁说也不,我叫她能。”神婆咬咬牙,腮帮子是胀得鼓鼓的,憋得有些发紫。

    直到这时,‘老白毛’和‘聋老婆子’才喘开了气。“姐,我说你这是......”

    “你们两个谁也别说,说了我也不听。”神婆嚷。

    神婆这一嚷,倒镇的她老姊妹俩不喘气了。一切又都静了下来。童升倒是扭头看了看,这两个不就是那到自己家去闹的那两个,看看现在,联想以前,童升也简直难以相信,不知竟咋了,如今两人倒是都蔫了。

    听了周老师此言。童升也随着说了一句:“俺还说着别处,周老师以前是给提了提,现在早以没有了那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