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转过身来：“你口袋——”

    王少军依言照做，忽然惊讶地：“我的香烟呢？但是，这次你好象根本没碰我啊。”

    王三举起那根香烟：“兄弟，这招‘来去无踪’就是三哥要送你的礼物。”

    王少军恍然大悟，不过他立即又困惑了：“三哥，尹大个子那么打你你都不教，为什么要教我啊？”

    王三神色凝重地看着他：“兄弟，虽然我曾经发誓再也不偷了，虽然这几年来三哥都没教过你什么，可今天我要教你。你这次出去，很可能要隐姓瞒名、躲躲藏藏地过一辈子。外面的世界很大，有自由，有机会，但也有很多磕磕绊绊不尽人意的事儿。咱们这种人，就是改好了，也难免有时受人白眼，遭人嫌弃。兄弟你出去后要是混得好，那就没什么说的了，要是混不好，这个手艺起码不会让你饿死……”

    王少军这才明白王三的用意，不由得鼻子一酸：“三哥……”

    “但是你切记，三哥教你这个手艺，是因为三哥相信你不到走投无路山穷水尽的时候，是决不会动这个念头的！说实话，三哥我绝对不想看到你动用这份手艺！”王三虽神色冷峻，眼睛却已经湿了，哽咽地：“三哥我……只想让你安安生生、稳稳当当地过完这一辈子，记住啊兄弟……”

    “三哥……”王少军使劲抱住王三，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直往下掉。

    两个大男人的泪水打湿了他们的囚衣。

    王三哽咽地：“兄弟，你以后要是实在混不下去了，就到临河大街38号去找我的大徒弟严瘸子……”

    夜晚，饱涨的江水打着旋涡簇拥着转移犯人们的船只，缓慢地向对岸行驶着。

    犯人们安静地坐在船上。

    武警战士站在船头持枪警戒着。

    王少军和王三坐在靠近船舷的位置上。

    船到江心的时候，王少军看了王三一眼。

    王三微微点了下头，接着就身子一歪，落入水中。

    犯人们顿时惊慌地喧哗起来：“有人落水啦！”“赶快救人啊！”

    武警战士们厉声喝道：“不许喧哗！”紧接着，一个武警战士迅速把步枪交给一个战友，准备救人。

    只见王少军站起来大声说：“报告政府，我水性好，我去救人！”说完，不由分说地跳下水去。

    武警战士急忙喝道：“王少军，你不能下去，我去救……”

    但王少军已经跳下去了。

    王少军在水中奋力游着，顺着江水，很快就靠近已被江水冲出好远的王三。

    警官命令：“快，把船向他们靠拢！”

    船老大把船向王少军他们靠拢。

    王少军带着王三奋力向船只游着。

    王三：“兄弟，哥哥能帮你的只有这些了。祝你一路顺风！”

    王少军奋力划着水：“三哥，你这份情兄弟我永世不忘！”

    船只靠近他们。

    王少军奋力把王三推上船去。

    武警战士伸出手去拉王少军。

    王少军也伸出手去接武警战士的手。两手就要相接时，王少军的手忽然无力地垂了下去。只见他高喊一声：“救我——”就沉了下去。

    那武警战士急忙跳入水中。

    船上的人们焦急地等待着。

    良久，武警战士疲惫地爬上船来，失望看着大家：“找不到……”

    警官神情黯然地：“王少军是为救人而死的……我们……要为他请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