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上床吧!在床上你再细说有什么天大事。”
李翠娘无可奈何,强颜欢笑,靠在周金才身边。
她知道这周金才神通广大,阴毒凶狠,而且还身怀武功,只是藏而不露。
若是惹恼了他,一句话自己便会被撵出怡春院。
半个时辰之后,李翠娘看着周金才媚笑道:“老爷,那王二赖之姐,有倾国倾城之颜。我已与他们谈妥,二千五百两银子便买下她来。
“可我处银子不够,求老爷再给一些。翠娘可以断定,她一进怡春院便可艳惊京城,成为我们的摇钱树,不知老爷同意不?”
周金才闻言笑道:“翠娘,你看合适,就只管去办,银子不够派人到我这里取就是。二千五两银子能买一个绝色美人,值得!”
李翠娘道:“我已和王二赖谈妥,明天就备花轿去接人,去时得把银子凑齐。”
周金才笑道:“好说,一会儿便给你拿。翠娘,我还另外给你二百两银子!”
说着,突然面露狰狞,把脸贴在李翠娘胸前,四处乱咬。
李翠娘毫无准备,突然一阵钻心疼痛,便昏迷过去……
翌日清晨。
李翠娘醒来,自觉疼痛钻心。
她勉强支撑坐起,低头一看胸前不知何时已被人用白凌子缠住。
她正想喊丫鬟,责问为何不把自己抬回怡春院,突然窗前传来一声轻喟:
“唉,想不到这老鬼对你也不放过!”
李翠娘循声望去,见香草不知何时已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望着她又叹道:
“李大娘,原来我见那老鬼对你亲热,所以有些忌恨。
“可现在,咱们都一样,被那老鬼残害……”说着,已落下泪来。
李翠娘闻言,双目喷火道:“简直是个恶鬼,我真恨他!想不到我为他经营生意,辛辛苦音,他却仍不拿我当人!”
香草道:“你可小点声,那老鬼还在。我是偷偷来的,为你缠好了伤,那老鬼谁不恨他,可他心狠手黑,有什么办法?”
李翠娘不再言语,她咬着牙下了床,对香草道:
“香草妹子,咱们都是不幸的女人,先忍下这口冤气吧!”
说着唤来丫鬟,包起银子,又看了香草一眼道:
“我走了,周老板回来告诉他,我去王二赖家接人了,让他到恰春院等着。”
说完,头也不回地领着丫鬟走出屋,径直回到怡春院。
不多时,李翠娘拎着银包,让人喊来了两顶轿子,自己坐入一顶,另一顶在后面随行,又一路直奔王二赖家而来。
两个轿夫轻车熟路,很快便来到了王二赖家门前。
王二赖正站在门边等着,见轿子走近,便嘻皮笑脸地迎上来道:
“李大娘,你可来了!我姐已梳妆完毕,就等上轿了。”
李翠娘下了轿子笑道:“二赖子,你还守信用。等事成了,大娘亏待不了你!”
王二赖笑道:“那还用说吗:银子全带来没有?我姐怕我妈知道,让先把银子给我。你们只说是来接她去庙里烧香,我妈自然就会让她走的!”
说着,便来接李翠娘手中的银包。
李翠娘打开伸来的手,笑道:“谁还能少了你一文钱不是?还不快些开门让干姨进去接人?”
王二赖道:“李大娘、你看我跑前跑后容易么?一文也捞不着,未免也太冤枉这两条腿了吧?”
李翠娘道:“我知道你的心思。”
说着从银包掏出十两银子递给王二赖,“你还不是怕银子到了你姐手里,你要不出一文?
“看在咱们的情分上,这十两银子算给你的辛苦钱。”
王二赖很不情愿道:“哼!才十两银子,只能够赌一宿!”
说着伸手接了过去,揣进怀内,“你们自己去吧!一分钱一分活儿,我只能到此为止,我姐在屋等着,你们进去接走就完了。”
说着,一摇一晃向远处几间破木屋走去。
李翠娘见状便让轿夫上前叫门。那轿夫依言,近前“啪,啪”地把那木门拍得山响,嘴里生硬喊道:“开门,快开门!”就如衙役一般。
敲了几下,门内便传出一个颤巍巍的苍老声音:“来了!”那木门开了半扇,门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瘦削不堪的老婆婆,战战兢兢道:“大娘,你们找谁呀?”
李翠娘向那老婆婆皮笑肉不笑地一咧嘴道:“老婆婆,王二赖可是你儿子吧?”
老婆婆闻言,慌道:“他是我儿子,不过他在外头欠的债还是找他去要吧!
“我们家里凡是值钱的东西,都让这个败家子输光了,只剩下我一个老婆子……”
李翠娘笑道:“你不是还有一个花一般的闺女么,那不是明摆着的摇钱树?”
说着把手里的银包拎到了老婆婆面前,“这白花花的银子,是你女儿到我们怡春院当姑娘的钱。
“你儿子二赖子已经说好,现在拿了银子来接人了,快让她出来上轿吧!”
老婆婆听了,满脸惊异道:“你说什么?是二赖子把他姐暗中卖给怡春院了?”
李翠娘笑道:“对呀!你闺女也同意去呀!这下你可有福享了。”
老婆婆叹道:“他怎么背着我们娘俩干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儿!
“你们上了二赖子的当,我闺女可不是那种人。再说我们就是饿死,也不能去卖身呀!”
李翠娘惊愕道:“老太太,你不同意让你闺女进怡春院?”
老婆婆道:“不但我老婆子不同意,我那闺女也断不会同意。你们还是回去吧,莫怪老婆子无礼了!”
说着,便伸手关门。
李翠娘见状,心中无名火起,凤眼圆睁怒道:
“你女儿我们接定了,愿意也得去,不愿意也得去!”
说完,猛地一脚踹在那扇门上。
老婆婆出乎意料,那破木门撞了一个趔趄,险些栽倒。
李翠娘大步闯进院子,要往屋里去。
突然,那老婆婆死命一扑,一把拉住她,苦苦哀求不已。
孪翠娘见老婆婆拽住不放,使用力一抡,那老婆婆被扔出五尺多远,身体摇了几摇,“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她一边挣扎着爬起,一边喊道:
“你们行行好,我闺女不能到那地方去呀!”
李翠娘不理会老婆婆的大呼小叫,径直走到屋门前。
突然,那门从里面推开,门口出现了昨天见过的绝色丽人;她直视李翠娘,美目含怒道:
“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大白天却敢打人!我娘怎么得罪了你?”
李翠娘笑道:“哟!你生了气还这么俊俏。你没听到吧?王二赖把你卖给了怡春院,我们今天带了钱来接人。
“姑娘,和我们上轿吧!凭你的模样到了怡春院,准会艳名远播。”
门口丽人闻言,嘴角掠过一丝冷笑道:“原来这样!难怪这两天二赖子见了我分外殷勤。想必你就是那妓院的老鸨了?”
李翠娘献媚地一笑道:“是,我叫李翠娘。实话跟你说,你若进了抬春院,我让你夜夜客满。客人越多,你得的银子也就越多!”
那丽人笑道:“好吧,我去。你拿来多少银子?去把我娘娘扶起来,把银包给她!”
李翠娘大喜过望,急忙把老婆婆搀起,将银包放到她的手上道:
“瞧,你闺女早同意了你却拦着。这五百多两银子你到死也花不完,只小心别让二赖子又偷了!”
老婆婆半信半疑地接了银子,怔怔地看着门口那丽人。
她见老婆婆接了银子,便嫣然笑道:“老鸨,我去是去,可先要说清,去一天就回来,你们再接我,还得拿这么多银子。
“反正一天一接,没银子就不要来!再有,每天去了我也不接客,更不许男人碰我一指头!”
李翠娘闻言,转喜为怒道:“好个不识抬举的贱货,你这不是成心耍笑老娘吗?
“告诉你,收下银子就是我的人,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到了院里,想接客也得接,不想接客也得接。”
说着,气势汹汹扑上去,伸手抓那丽人想硬拉上轿去。
那丽人嫣然一笑道,“老鸨,你敢碰我?”
李翠娘早已气得七窍生烟,她发疯一般扑上,伸手抓向丽人玉腕。
“那丽人疾忙一闪,不想李翠娘指甲又尖又长,闪避时指甲在那玉腕上划了一下。
那丽人立时美目含威,冷叱道:“大胆刁婆,欺人太甚!”说着扬手出掌,扇了李翠娘两下。
那丽人出手干净利落,李翠娘甚至未看清对方如何出手,脸颊便重重地挨了两下。
她又羞又恼,回身对门口的四个轿夫骂道:“瞎了眼的,快上啊!给我抢回去,今天就交给你们四个人了!”
那四个轿夫闻言,欣喜若狂,一齐如狼似虎地扑上。
但还未近得对方,便都痛叫惨呼着倒在地上。
一旁的李翠娘惊叫道:“我的妈呀!这小妮子会武。快回去告诉老板,让他带人来抢!”
说着,便抱头冲出了院子。
那四个轿夫从地上起来,连滚带爬跑出了院门,抬了两顶轿子。
仓皇地溜回怡春院,回到院内,李翠娘惊魂甫定,急忙忙来到前厅。
见周金才在香草陪伴下,正坐在太师椅上品茶。
见李翠娘狼狈不堪走进屋来,周金才呷了口茶,微笑不语,仿佛早已成竹在胸。
李翠娘哭丧着脸道:“老爷,不得了了!那王二赖的姐姐会武功,我们……唉、请老爷莫怪!”
周金才闻言,冷冷一笑道:“翠娘,这不怪你。我适才也到那王二赖家去过了,你说的那个美女我认识。
“别说你对他无可奈何,就是我也不能把她怎样?”
“啊!”李翠娘惊道:“老爷适才也去过了,可是我们怎么没见到?那女子又是谁?”
周金才朝左右的几个姑娘摆摆手。
几人扭扭摆摆走了出去。
待屋内只剩下周金才、香草、李翠娘之人,他才示意李翠娘在身旁坐下,遂道:“你可听说,中原武林有一个武林领袖邓广宇吗?”
“邓大侠?”李翠娘道,“我听人讲过。”
周金才道;“那女子便是邓广宇的女儿,天山龙女邓玉瑶!”
“啊!”李翠娘又一次愕然变色,“难怪长得美艳绝伦!”
周金才道“三年前,那‘天山七杰’和天山龙女受邓广宇遗命西去天竺学艺,半路受阻,突然失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