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的门口加了御林侍卫守护,看来芸贵妃目前是被当成疑犯看护着。
安心然她们并没有被阻拦,侍卫看到安心然就很识趣地把门打开了,踏进宫门的那一刻,她真希望自己从来都没有从这里出去过,或者只有这里才是皇宫里最安静,没有宠与不宠,所以也就没有争斗!
“咳,咳--”
里面传来一阵无力的咳嗽声,深深揪起安心然的心。
华月芸躺在那张破旧的木板床上,一脸憔悴病容!看到安心然进来,她十分的震惊。
连忙起身迎上,一个不小心跌倒在了地上。
“姐姐!”
安心然急急地冲上去扶起她,看到她这副羸弱可怜的样子,她真的不相信事情是她做的。
“姐姐,你怎么来了!你的孩子--”
说到这里华月芸泪雨滂沱,抽泣不已,语不成声。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来证明自己清白,因为即使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她除了哭泣,悲伤地哭泣之外,她再也没有任何要说得了。
“芸儿,不哭了!姐姐的孩子没了,可是你的还在,所以你一定要保重!一定不可以让奸人的阴谋得逞!”
安心然眼含着泪,沉重地说着,她何尝不想好好地痛苦一场,好好祭奠自己没有来得及和妈妈见上一面的孩子,可是--
“姐姐,你说-什么?你信我吗?你相信-我-是清白的吗?”
华月芸听到她的话更是激动,说话都是颤抖着的,紧紧地抱住了安心然……
“我信你!而且我们一定要把事情查清楚,把真正的黑手揪出来,还你清白!”
她坚定清澈的眼神,给了华月芸无限的力量。
“太医说平安符里放了附子粉,所以你要好好想一想从宣国寺里求得平安符后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不寻常的事?”
华月芸仔细地回想着,努力地回忆着自己去宣国寺求平安符回来后的每一个细节。
“一定是有人偷偷调了包,把你的平安符换了!”
安心然从旁若有所思地提醒着,究意是谁呢?
“这个人一定是非常恨我的人,是信妃还是--”
安心然想到这里,又想到了才刚才在路上碰到的樱落,心里一惊:“莫非是她!”
“是谁?”
华月芸紧张地询问着,可是她却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想起来。一脸的无奈和着急,秀眉紧蹙。
“没有,一切只是猜测,没有真凭实据。怎么样,你想到什么了吗?”
安心然急切地问着,而华月芸却无奈地摇摇头,双眼含泪。
“姐姐,平安符求回来后一直都是放在我寝宫里的,除我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接触过,我真的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那里!?”华月芸用力地敲打着自己的脑袋,恨自己没用,被人算计了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看出来,就连背黑锅是替谁背的人也不知道,她的确是够蠢的,亏她曾经还自以为聪明,自以为深知这宫中各人心思,如此看来她所知道的那些个争风吃醋的小伎俩不是都是雕虫小技,她们这样遇到了杀人不眨眼的狠厉角色了,是谁?
是谁,究竟是谁要害我们!
她拼命地摇着头,愤恨不已是抓着自己本已凌乱的头发……
“芸儿不要这样!我们慢慢想!”
安心然也许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这个借刀杀人的计划看起来天衣无缝,她根本无从入手,她应该怎么办呢?
“芸儿,你身体有些不适!等一下我会让太医给你配些温补的药过来,你怀有身孕不要想太多,千万保重自己。我们和坏人的战争才刚开始,我已经被她算计了,所以你再也不可以出事了!”安心然正襟危凛地说着,双手紧握着华月芸的手,似乎现在只有她们两个才是同一条船上的人一样,不离不弃!
“嗯,谢谢姐姐对芸儿的信任!芸儿真的不知道应该如何报答姐姐的一片恩情!”
华月芸跪下了,声泪俱下的说着。
“快起来,不要这样!”
扶起她,安心然亦是满眼泪花。
“芸儿,我带了你最爱吃的桂花糕!你好好休息,姐姐就先走了!”
命翠环放下华月芸最喜欢听的桂花糕,匆匆地别过华月芸,从冷宫里出来,她的心里十分地不是滋味。
想哭,看到芸儿大腹便便,她想到自己的孩儿……
想哭,芸儿的一生何其悲凉,而她又好得到那里去呢?
不知不觉天已至晌午,也不知是天气热让人透不过气来,还是她心里压着太多的事……
她应该去看看信妃了,可是当安心然到玉华宫的时候,那里已经聚集了好多的人,好多她不想见到,不想面对的人。
纵是这样,脚已踏进玉华宫来不及缩回,只能硬着头皮与之相见。
“参见皇上,太皇太后!”
“参见琴贵妃!”
除了皇上,太皇太后以外还有好多的嫔妃美人们纷纷过来表示关心和婉惜了,似乎她是来得最晚的一个了……
“平身!”
辰奕轻言道,正要起身去迎她,却被樱落赶前了一步。
“琴姐姐,你看你刚刚小产,何必急着来这一趟呢?我们大家都知道如果不是姐姐出手相救,信妃她也许……”
她一面说着一面哭着,梨花带雨。
安心然没有说话,心里暗想如果她生在二十一世纪,奥斯卡最佳女主角奖就非她莫属了。真是浪费了人材。
“是呀,琴贵妃你可一定要好好保重呀!”
“那个芸贵妃简直就不是人,琴贵妃您对她那么好,可谓恩重如山,何以她如此蛇蝎心蛇,连个未出生的婴孩子儿都不放过呢?”
“是呀,皇上您可一定不能轻饶芸贵妃!不然这后宫如何安宁!”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都朝着安心然这么围了过来。
看着她们这芸芸众生相,安心然只觉心里更生寒意。
笑,除了木纳的微笑来回应之外,她想不出别的言语来回应……
“好了,你们让琴贵妃坐下好好休息!不要再叨扰她了!”
太皇太后终于是发话了,从她进门到现在她一直都青着脸,安心然弄不懂太皇太后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对她是感激还是厌恶呢?亦或根本不在乎!
“谢太皇太后!”
她款款地走到辰奕的旁边,辰奕温雅地牵过她的手,扶她坐在自己的旁边。
殊知,她的旁边适才坐着的人是落贵妃……
辰奕没有在意,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人永远都是她安心然。
樱落也不在意辰奕心中的谁最重要,可是就是不能是她莫芷琴,她不会让她品尝到一点幸福的味道,哪怕只是闻一下都不可以!
“听皇上和落贵妃说,是你听到了信妃呼救的声音所以才不顾一切冲进去救人的是吗?”太皇太后面无表情地问着,安心然看向她的脸,又看了看辰奕含着微微笑意的脸,怎么样的回答她们都满意?
她不知道——
对她来说编制谎言太难,她能做的对得起卫青的就是说实话。
“回太皇太后,是!”
“你当时就没有想过你肚子里的孩子可能会因此滑胎吗?哀家的曾皇孙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重要吗?还是你早就知道你肚子里的孩子有问题,才会出此下策!”
太皇太后忽而威怒,眉头紧蹙,双眼含厉。
她责备她,怀疑她……
安心然无语,心沉到了水底,仿佛快要窒息。
“落贵妃和皇上就在信妃的附近,她们也听到了呼救,皇上也正奋不顾身地营救,不是吗?为什么你要拿哀家的曾皇孙开玩笑!”
太皇太后的脸色愈发地难看,紧握着玉指环的手瑟瑟地抖动着——
众人都摒住了呼吸,等着看太皇太后如何处置安心然。
辰奕握着安心然的手,紧紧握着,没有放开过,手心有汗,是辰奕的,却不是安心然的。
他没有想到太皇太后对卫青的生死如此漠视,也没有想到她会把所有的错都归到安心然的身上。
这一刻,他怕了!
他怕因为他的自私而他的心儿再受牵连!
手心的汗湿了安心然的手,而安心然依然没有辩驳……
“太皇太后,琴贵妃生性善良,救人于水火之中她恐怕来不及想那么多!”他为她辩解,事实上安心然当时的确也是如此。
“回太皇太后,我与皇上当时正在潜水,才露出头来就听到了信妃的呼救,皇上便奋不顾身地往回游去救信妃了!只是琴贵妃在皇上之前赶到,还是义无返顾地跳进了水里,才和皇上一起救下信妃的!”
樱落贴心地与辰奕附和着,看似是帮安心然解释,其实真正的用意她自己心知肚明。
“所以,皇上完成可以救信妃的!哀家不明白为什么你还要多此一举!?难道在你看来,皇上救不了信妃,或是你认为皇上不想救?”
太皇太后最后的这句话让辰奕的心猛地一惊,手下意识的微颤抖了一下。
没错,当时安心然并不相信辰奕会救人,在她的心里他不再是从前的模样。
就在当下,他的手那么不经意的微颤证明了她当时的判断,不是吗?
“你回答哀家!不要以为当哑巴躲在皇上的背后哀家就拿你没办法了!”太皇太后狠狠地将手里的杯子摔到了地上,众人无不颤粟,纷纷下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