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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 上学读书受教育情况
    第五节上学读书受教育情况

    我家虽然是中国儒学大师孟子的后代,也不知从那代远祖时就离开书香门第,改作工匠手艺了。但是思想信仰上还是传统的儒家思想。我们三大户孟家的几代人中,没有吃斋念佛的,也没有信“洋教”(天主教、基督教)的。供祖宗不供菩萨。逢年过节,给“祖宗牌位”烧香上供,上坟烧纸,不到庙里烧香拜佛。他们以忠孝节义为道德标准,既不是有神论者,又不是无神论者。对神鬼的看法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相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神敬善人,鬼怕恶人”等民间格言。这种朴实又有些愚昧的世界观,也是旧中国众多老百姓精神状况。

    听老人们讲,在清朝时农村没有学堂,只有私塾。而且也不是村村都有,许多世代务农的家庭,没有让孩子读书写字的要求,教书先生也就没有更多的市场。那时国家没有普及教育一说,私塾老师的工资,是学生家“摊”的,给钱给粮食都可以。富裕人家多给些,穷苦人家少给些。平时吃饭也是各家轮流吃,住宿就在学校里。一个村十几家、或者二三十家养着一个老师,问题也不大。而且私塾先生的教学方法灵活,因人施教。没有明确的学期和年级区分,老师对学生只有作业没有考试,当然这些因人而布置的作业也等同于单独考试。农民家的孩子,可以在冬季或农闲时去念书,农忙时就下来在家干活。所以穷人家的小孩子,一般是男孩子都可以上一两年私塾,学一些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弟子规之类的初级文学知识,和背诵小六九、打珠算、丈量土地一类的数学知识,大概属于启蒙教育吧。再往上学什么四书五经之类的高深知识,准备考秀才、中举人的就少了,考进士中状元等就更不敢想了。一来是家里穷,只要能劳动了,就要去干活,没空念书。再有也是多数人智商低,高深知识学不进去,虽然私塾先生因人施教,但是如果完不成老师布置的背书、释义、写大字(毛笔字)、做文章的任务,也是要打板子(用戒尺打手掌)的。小孩子常由于不会背书怕挨打,也就不愿意再学了。家长一见自家的孩子常挨打,就知道孩子不是读书的“材料”,走不通“学而优则仕”的“读书做官”之路,也就不再花费钱粮供孩子继续上私塾读书了。当然,也有穷家的孩子智商高,小时候半农半读,成人后白天务农,晚上读书,靠学习成材的。如历史上的朱买臣、吕蒙正和戏曲里的陈世美等人,只不过那种穷家出身通过读书当官的人,是非常罕见的。

    辛亥革命后,虽然有“拆了大庙改学堂”的举动,但那时国家办的小学校是很少的,还没有中学。经过“五四运动”“打到孔家店”,以后,私塾也少了。那时的老师是国家发工资的,学校是要收学费的,而且除去寒暑假、礼拜天、都要按时到校上课的。所以,穷人家的孩子还是去不了“学堂”读不起书的。孟昭信及其父辈、祖辈都上过私塾,有些文化,会写会算。当然,绘画和裱糊的手艺是祖传的,不是从私塾先生那里学的。但是到了孟昭信的儿子这代,就供不起孩子全去学校念书了。孟宪成(1909年出生)和孟宪增(1914年出生)都没读过书,十多岁就开始跟着大人干活。只有三子孟宪奎(1920年出生)在蓟县城里读完小学,1935年又去北京读中学。

    在民国年间,城内的四个“隅”都建了小学校,城里边读书的孩子也就多些了。到上世纪三四十年代,蓟县的国办小学越来越多了,在日伪时期,县城里就有了中学(就在现在的蓟县一中校内),但只是有初中班,没有高中班。

    “西南隅”村建起了白塔寺小学,孟庆云(1925年生)、孟庆华(1928年生)、孟庆余(1933年生)、孟庆宇(1938年生)哥四个,小时候都上过几年小学。前边的是读书二三年,最后的孟庆雨读到小学毕业。那时蓟县的国办小学虽说越来越多,但也不是每个村都有,乡下的许多小村里没有学校,农村里许多穷家的孩子都不能上学。像孟庆云孟庆华居住乡下的岳父、妻兄们都是因本村没有学校而没上过学的文盲。女孩子更不能上学读书了。解放前孟家的姑娘、媳妇们都是大字不识的文盲。那时城里虽然上学方便,许多孩子未能多读书的主要原因还是家里穷,念不起书,需要在家里干活。而这时的正规学校,不像私塾那样可以随时来念一段再下去干活。半农半读的路走不通,也就只好失学。像孟庆云和孟庆华自幼丧父,虽说在大家庭中,与母亲一起和爷爷奶奶叔叔婶婶共同生活,但家境并不富裕,当然要帮着大人干些农活了。孟庆余十二三岁失去母爱,父亲给人打工或下地干活,需要他在家做饭和照料孩子,自然也就读不成书了。孟庆宇能读到小学毕业,是由于赶上好年代。

    解放后,国家号召男女儿童都要上学读书,而且学费也不多(我读小学时每学期一元钱学费),穷人的孩子也念的起书了。但那时学校也是逐步发展起来的,直到解放初期,蓟县的初中毕业生还要到通县陆河中学去读高中(当时蓟县隶属河北省“通州专区”管辖,后来通州划归北京市管辖,蓟县改归河北省“天津专区”——后改称“廊坊专区”管辖)。1955年“蓟县一中”才设立高中班,以后初中毕业生就考本县的高中了。

    到1966年之前,蓟县的学校分布情况是:一般的村里有初级小学(一至四年级),乡(后改为公社,全县38个公社)里有高级小学(五六年级),区里有初级中学(区后改为工委,那时全县分八个工委,只有城关工委片有蓟县一中和敦庄子中学两所初中,其他工委片各有一所初中学校),县里有两所高中(蓟县一中和上仓中学),一所中专(杨津庄水电班,不是国家办的,不包分配,类似现在的培训班)。天津专区(蓟县那时属河北省天津地区专员公署管辖)有廊坊师专(大专)、廊坊农机化学校(中专)、杨村师范学校和蓟县师范学校(中专)。只有大城市里才有省里或者国家办的大学。不是特优秀的小学生,很难经过层层筛选,考进更高级学校的。我和堂弟孟凡荣读小学时,蓟县已经达到普及初级小学的程度,所有的学龄儿童都能报名上学。但是能考上高级小学的也就一半左右。到高小毕业升初中时,又要淘汰一大半,到考高中时淘汰的就更多了。1965年我初中毕业时,全班48个学生,只有八个人考上高中,三个人考上中专,一个人被选调上了海军学校。孟庆宇在解放初期初级小学毕业后,没有考上高级小学,也属于正常情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