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芷看到余波一脸窘相，忙打圆场。“余波，小羊让你有空去他那儿玩玩。”睛红望了望余波，从鼻孔里哼了一声，再也不想开口说话。

    这顿饭吃得很不是滋味。睛红一边吃，一边想，“我怎么会喜欢这种男人呢？”

    惠芷积极热情地凑合余波和睛红，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势。

    惠芷找到余波。开门见山地问余波：“你觉得睛红怎么样？”

    “很好，人漂亮，就是性格厉害一点。”余波想到借菜票时的尴尬，内心总不大自在，可是余波却把自己对睛红的那份欲望紧紧地锁在内心深处，唯恐在惠芷面前流露半点。

    “这么好的姑娘，还不抓紧追，过了这村没那店了，你想象睛红这样的姑娘，追她的人还能少？”

    “我知道，只是睛红会看得起我吗？我和小羊都是从农村来的，家境都不好，我怕请红跟着我会受苦，我不敢想。”余波很认真地望着惠芷说。

    “余波，有你这些话，足够了，再说睛红不是那种爱钱的女人，只是有些小姐脾气，在北京长大的女孩，多多少少都很傲气，何况睛红是个大美人，你多顺着她一点，女人嘛，总得有人疼，时间一长，她会接受你的，你也要学着去关心体贴女人，知道吗？”惠芷象个大姐姐一般开导余波。睛红对我的印象肯定不好，你再帮我在她面前多美言几句。”

    “好，我听你的，争取下次在睛红面前留个好影响。”余波向惠芷保证。

    “这就对了。余波，祝你成功，我和小羊等着喝你们俩的喜酒哟。”惠芷站起来，用力地握了一下余波的手，余波心里一暖，不过他在惠芷面前什么也没有说，余波在想，孙小羊找了一个好媳妇，他呢？

    睛红虽然近在咫尺，可余波却感觉睛红离他很遥远，还有叶晶莹，这个毁掉他的女人，这个让他不由自主走近，却又在内心永远排斥的女人，这个让他又恨又怕，却又丢不掉的女人，余波一想到叶晶莹，心口就会疼，竟然有种对不起惠芷的感觉。

    惠芷走后，余波开始试着跟睛红约会，尽量给她制造好印象。睛红起先不大爱理余波，可是余波却不计较她的冷淡，余波一旦下决心做的事，就不会半途中止。余波照样每天上下班都去睛红那儿坐，陪睛红东南西北地聊些不着边际的话，帮睛红做做材料，时间一长，睛红发觉余波其实挺聪明的，重要的是余波有学问，是雨涛和安在韵没法比的，而且余波这人心细，有次睛红想到惠芷店里去玩玩，余波就陪着睛红一块去，睛红本想打车，斜眼看看余波，见余波往公交车站台边走，睛红也就不好说什么，跟在余波身后，站在一边等公交车。正是下班的高潮，公交车上人特别多，余波守在睛红身边，双手一直架着，小心地护着睛红，生怕人多碰痛了她，余波尽量让身子离睛红远一点，既保护了睛红，又让睛红感觉到，余波没有借故占睛红的便宜，而且和余波交往这么久，余波连睛红的手指头都没有碰过一次，这多少让睛红有些意外，也有些感动。女人是生活在感觉里面的，一感动，什么事都顺理成章了。

    睛红想，余波是个过日子的好人。慢慢地也就开始从心里接受了余波。

    余波和睛红象所有恋爱中的男女一样开始了约会。

    第一次约会是睛红提出来的，那天，睛红心情很好，还特地把自己打扮了一番，等余波上班路过她的办公室时，睛红主动对余波说：“余波，下班有事吗？”

    余波没有明白睛红的意思，望着睛红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你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睛红有些发急。

    “没事，当然没事。”余波突然有些心慌。

    “那好，下班我等你，我们到公园坐坐好吗？”睛红有些害羞地红了一下脸，毕竟这种约会，女孩还是要腼腆些。

    睛红对余波态度的转变，让余波有些受宠若惊。余波象在梦里一般，好半天才领会到睛红的意思。喜滋滋地望着睛红说：“好，一下班我就过来，你等我！”

    余波象个十八岁的小男孩初恋时一样，整个下午心急地等待下班的时间。他时不时地抬起手腕看表，心不在焉地回答叶晶莹的一些问话。

    “余，有约会呀？”叶晶莹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把余波惊吓得差点要叫出来。

    “没，没什么。”余波有点答非所问。

    “余，你看你，老大不小的，也该成个家了。”叶晶莹似乎很关心地为余波叹息了一句。

    “叶-----，晶------。”余波想喊叶处长，觉得别扭，又改口想象以前一样叫她晶姐，可是晶字喊出口，姐字却卡在咽喉里，窘得余波满脸通红。

    “小子，怎么啦？被睛红迷住了？”叶晶莹阴阴地损了余波一句。

    “你----。”余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叶晶莹。

    “这个女人真够狠的，什么都逃不过她的眼睛。”余波有些害怕地想。“我得尽快结束和她的交往。”

    余波没有再理叶晶莹，低头看材料。没过一会儿，叶晶莹从外面进来，把一份材料丢在余波面前说：“余，这是何头明早要的材料，你赶紧整理出来，下班时给我。”叶晶莹丢下这句话，看也没看余波一眼，转身又出了办公室的门，叶晶莹的高跟鞋踏出的声音极有韵律，可是响在余波耳里，却象一面破锅发出的声音一般让他恐怖，无奈。

    “臭女人。”余波冲着叶晶莹的背影骂了一句，这句骂人的话，余波越来越象文主编一样，骂得咬呀切齿。

    余波骂归骂，可叶晶莹交待的工作，余波是不敢回绝的。他小心地忍着这股气，认真地把叶晶莹留下的材料仔细整理，等波整理完这份材料时，天已经彻底暗下来了，余波把材料放在叶晶莹的办公桌前，拔腿就往睛红哪儿跑。

    余波在文印中心拐角处，和睛红撞了一个满怀。“你没长眼睛呀，乱跑什么！”睛红一等不见余波，两等还是不见余波，眼看天都暗下来了，下班的人也走得所剩无已，可就是不见余波的影子。睛红好几次想给余波办公室里打电话，手伸到电话机边又缩回来了，睛红想看看余波到底是忘了她的约会，还是真的在工作。

    睛红耐着性子一直等到办公大楼的人几乎都走光了，才气冲冲地往自家赶，没想到刚出门不久竟然撞到一个冒失鬼身上，睛红更来气了，看也没看是谁，张口就骂了一句。

    “睛红，是我。”余波上气不接下气地向睛红赔不是。“对不起，我迟到了，对不起。”

    “你这人怎么这个德性？不想约会，提前打声招呼，让人傻里吧叽里等你干什么呀！”

    睛红感觉很委曲。这年头，哪有大美女傻等穷小子的。睛红一想就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