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用不真实的大特写把某种真实展现给了我,27岁的年龄无以承受的一份残酷,把我原本的生活击得粉碎。锦洪死时说过的那句话,粗暴地横在我的灵魂深处,杜大毛那张血肉模糊的脸,疼痛地打在我的心尖儿上,这些是我无法跨越的一条鸿沟,我却任仇恨的种子,象春天的小草一样,肆无忌惮地在这条沟壑里生长。
生活无以复制,我却用仇恨来剪切。
陈子风气冲冲地离开了我的小屋,我没有再给陈子风打电话,我坚信陈子风还会来我的小屋,在他还没有找到一个适合的女人,作来我的替身之前,陈子风不会那么轻易地任我从他的手掌心里逃开。
钟回到了武汉,当然杜红也跟着钟一块回到了武汉。
钟坚持每天给我发一个短讯笑话,坚持每天给我一个快乐的亮点。但是钟的这一切改变不了我对杜梅和杜红的仇恨,钟成了我复仇的一把利剑。
一个星期之后,陈子风象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出现在我的小屋里。
小娟,我认输了。陈子风进屋说的第一句话。
我没有抬头,电脑的桌面上放着一张我的写真照片,照片上的我,那双很优美的大眼睛里,盛满了冷漠和冰凉。我盯着自己的眼睛,一言不发。
小娟,还在生我的气吗?陈子风放下了他的全部名人气势,用那双我一直感觉很温暧的大手去抚摸我的头。
我的事,你考虑得如何?附加条件,让杜红做一次你的裸体模特,怎么样?我的视线从我的照片上转移到了陈子风的脸上。
我怎么画?陈子风还是心动了,我就知道,陈子风喜欢杜红的魔鬼身材。
这个你不用管,我的画面录制成功后,我会在这间小屋里,让你尽情地画杜红的祼体,但是有一点,你不能碰她。我冷静而又理性地安排着似乎与我无关的一件小事。
艺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对刺激生活的的热衷,比一般的人更加来兴趣,陈子风在我的劝说和按排之下,终于答应和我合演一场双簧游戏。
我和陈子风坐在一块商量一些具体的操作过程,我们把地点定在了东湖宾馆。我很喜欢东湖宾馆的环境和氛围。我喜欢在那条如画如诗的长廊里行走的感觉,“踢踏踢踏”的脚步声在黑的宁静中,如天籁里的传声一般清脆,一般孤零,如古典忧怨女子一般飘逸。每次走在那条长廓里,我总会感觉有一个长衫飘飘的女子,怀抱琵琶,忧伤地盼望着属于她的爱人。
其实在更多的时候,我不过是一个喜欢自由,向往浪漫,渴望温馨的女人。把仇恨的进入,按置在那样一个充满诗意的环境里。
我去了东湖宾馆。我给钟打电话。
钟,你在哪儿?和杜红在一块吗?我问。
杜娟,你在哪?你还好吗?钟反问我。
钟,我在东湖宾馆,为一个企业写稿,要在这儿住三天的时间,你晚上过来吗?我问。我挺想你的。我在问完之后补充了一句。
杜娟,我也很想你,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你大姐让我和杜红过完署假就去日本,她已经在帮我们办理出国手续。
什么?这么快。我夸张地在电话里叫着,其实杜梅对我讲过。在杜家,我是一个极具破坏力的女人,杜梅还是很怕我的。
你晚上过来,我们见面聊,好吗?我说。
杜娟,晚上等我。钟的声音带着急切和某种依恋。
我挂了电话。一个人从房间里走了出去,穿越长廊时,任脚下响着“踢踏踢踏”的声音,那声音真实地一踏一踏地敲在心尖上,一阵阵紧缩的颤栗,如许多个纠缠不清的梦,穿透心骨,蚂蚁咬伤的痛,不经意地牵扯着身上所有的疼痛神经。
钟,对不起了。钟。我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
我绕湖而行,象一个幽灵一样在树林,在湖边穿梭,我一直在想钟,其实我真的很爱钟,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方式去破坏一种完美的感觉?为什么?
我在问自己。可是我回答不了。我恨杜梅,恨杜红。为什么仅仅比我小几岁的杜红可以轻易地得到我做梦都想得到的东西呢?为什么?
生活对我而言,是那么地不公平。报复成了我打破这种不平衡的理由。
钟,原谅我。
夕阳下山的时候,陈子风开着那?##愕陌碌铣道吹搅硕?/p>陈子风住进了东湖宾馆。陈子风住在长廊的另一端,和我住的房间远远相对。陈子风带来了远距离的摄影器材。陈子风果然是有备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