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去没多久。陈子风就来了,我还躺在床上。
精辟。好一场精辟的男欢女爱图。来,小娟,起来欣赏欣赏。陈子风伸手去拉我。
走开,别碰我。走开。我撕心裂肺般地哭叫着。
陈子风没有走开。反过来把我从被子里提了出来,带着乳罩的我,被陈子风象拎小鸡似的,拎在房间的上空。
放开我。我挣扎着。
陈子风把我丢在床上,疯一般地压在了我的身上,陈子风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激的血色,象一个输红眼的赌徒。我的挣扎徒劳无益。我放弃了挣扎,任凭陈子风象强X一具死尸一样,把我的身体恐惧地蹂躏。
半个小时过去了,陈子风终于安静下来。
我们并排躺在床上,谁也没有说话。
我不想说,是因为陈子风的粗暴打碎了他在我心目中,留下来的那丝美好。陈子风不想说,我不得而知。
空气越来越沉闷地压了下来,我和陈子风如两具正在腐化的尸体一般,房间里开始迷漫着刺人的臭气。
我打了一个屁。陈子风说。
好臭。陈子风又说。
我冷冷地盯了他一眼。
你该走了。
我们的双簧戏才开始呢。不过,小娟,你床上的本领蛮大嘛。陈子风嘲笑地望着我。
陈子风,我们结束了,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陈子风,我恨你,恨你。我终于火山暴发般地冲着陈子风大叫。
陈子风开始穿衣,把长裤套上时,陈子风抽了我一记耳光。
你他妈的就是贱,biao子养的,老子对你那么好,换不来你半点心。
陈子风用地道的武汉话骂我,陈子风用粗野的武汉话骂我。陈子风失去了名人的优雅,陈子风忘了自己是武汉的一大名人。
我没有哭,盯着陈子风离去的背影,象具木偶,没有思绪,失去痛苦。
没有什么比在同一个时间阶段里,面临两个男人肉体的交锋,更令人尴尬的事了。我天生做不了妓女,陈子风对我的进入,成了一件最大的侮辱,我痛恨陈子风的那种乘人之危,在我意识形态苏醒过来后,我的xiati有一种隐隐的痛感,那是陈子风报复我的结果。
我下意识地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进了洗手间。我站在那个圆周形的水龙头下面,任水柱肆意地冲洗着被陈子风刚刚欺侮过的身子,长发在水中丝丝纠缠,温顺地顺着水柱的方向搭在面颊之上,一种被水浸泡的无奈,迅速迷漫了整个小圆形的空间。
我抱着被水冲过的身子,傻瓜般地坐在了那个圆周形的洗澡空间里,凄凉的滋味象小针一般,无孔不入地刺着原本阴暗的内脏。
董香草呀,如果你知道你的种子是这样发芽的话,你会心痛吗?
泪和着水打在孤寡的肉体上时,苦涩得让我不敢正视。
我不是杜娟,那些真正的杜娟撒满福山时,是何等壮观的一种美丽,我喜欢看满山满山的红杜娟。
我永远也做不了福山里的一株红杜娟。
我不过就是男人xing爱的一个巨大容器而已。
东湖的夜,很静很静。静得让人窒息。我躺在床上,盯着如雪一样白的天花板发呆,我没有一点睡意,洗过的身子被宽大的睡衣裹得细小如柳,在空调的冷气中,蜷缩成一个孤单的“5”字。
我伸手在包里寻找香烟,自从锦洪死后,我抽烟的频率超过了这么多年的总和。我狠狠地抽了一口,把烟含在嘴里,然后再慢慢地吐出来,烟雾一点点地弥漫着我的双眼,所有的东西在我的眼里又成了一片模糊。
毁灭的理由开始在体内转动,被陈子风侮辱的一幕似乎离我越来越远。
一支烟抽完了,我给钟挂了一个电话。
你到学校了吗?我柔柔地问。
刚到。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钟说。
又想我了吗?我笑。
是。杜娟,你是我的第一个女人,真希望也是我最后的一个女人,当然我更希望自己永远是你最后的一个男人。这翻话从一个清清爽爽的男孩儿嘴里吐出来的时候,我笑了。莫明奇妙的冷笑。
我做不了钟永远的女人,就象钟不可能是我最后的男人一样。我和钟其实是两个世界里的人,我的阴暗,钟的纯洁是互不相溶的两样东西。
钟永远读不懂我这类女人的可怕。
我没有在东湖宾馆继续居住。那条长廊上空的小红灯笼总会让我想起一个远古的时代,那个怀抱琵琶的女子似乎总在我的眼前闪动,我害怕看到这样一个真实的梦境,害怕在一个充满罪恶下的环境里,去探索那份长衫飘逸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