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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花儿失魂落魄的来到坐台小姐的休息室里,坐在角落里看着休息室里看着进进出出香艳入时的坐台女们换衣服,补妆,直接粗俗的开着成人玩笑,讨论着男人们的床上表现……也不知道坐了多久,花儿猛地站起身来。与其这样胆怯卑微的等待,还不如不顾一切的去拼一把。其实她还是有希望的,不是吗?刚才尊少不就问了她,爱不爱他吗?

    端着一杯醒酒茶,花儿再一次推开了冷尊所在的包厢的大门。这一次和前一次的心情不一样,前一次是经理告诉她尊少来了让她前来作陪,她推开这道门是为了工作,而这一次,她推开这道门是因为心里的憧憬向往,和一点点的不甘。

    花儿怀着惴惴的心情推开了这个天字一号会所的门,便看到冷尊已经歪在沙发上已经睡去了,不同于前一次推门而入时看到的闭目养神,茶几上好几个酒瓶已经空了,饶是再海量的男人喝了这么多的酒也该醉倒了。

    “尊少!”花儿鼓足了浑身的勇气在冷尊的身旁唤了一声,端着醒酒茶的双手微微有些发抖,因为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

    冷尊从小在孤岛上接受了各种严苛的训练,骨子里早已养成高出常人数十倍的警惕,饶是这样醉酒的状态下,感觉到身边有人靠近也能立刻警醒起来。冷尊微微睁开双眼,眼睛里满是酒精催生出来的迷离,他警惕的在沙发上端坐起来,扫了一眼身旁有些紧张的端着醒酒茶的花儿。

    就在花儿被他冰冷犀利的视线逼迫得想要立刻消失的时候,只听得冷尊带着几分醉意的声线很是温柔地说道:“你……来了,小然。”

    花儿有些不解,小然是谁?可是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想这个问题,因为下一秒冷尊已经刷地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然后带着浓浓的酒气的男人热切的亲吻顷刻间席卷了她,急切热烈的亲吻间男人喘息着说:“小然,告诉我,你还是爱我的……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

    天字一号会所的玄妙之处除了会所里面各种奢华精致的布置外还别有一个公开的秘密,那便是会所的暗门里面堪比帝王般奢侈的套房,不用明说套房中的床自然是格外的香艳旖旎了。冷尊抱着花儿拥吻了一阵后便铁臂一伸将她打横抱起朝那暗门后面的套房走去……

    一座富丽堂皇的城市的神奇之处就在于它的包容性,它包容了胜似天堂的极度奢靡的娱乐会所供人醉生梦死寻欢作乐,亦包容了各种经济体,促进钞票流通推进社会发展,还包容了三六九等的形形色色的人物和他们的生活,包容了富甲一方挥金如土的站在社会顶端的人物,还包容了营营役役为了一口冷饭艰难度日的穷人。

    此时此刻,当冷尊抱着花儿朝着会所相连着的那个顶级套房的香艳旖旎的床走去的时候,京安市的另一个位置的美丽静谧的私人花园别墅里面的一个房间里,卓然洗了澡,换上了谢夫人给她特地找来的一身粉色睡裙,一头柔顺的长发披散开来,安静地坐在铺着白色床单的床上,抱膝靠在床头的枕头上,发着呆。

    谢家的家境如何,谢家宅子的花园好不好看,谢家的别墅里面装修风格是怎样的,卓然统统都不想去理会。她的心里是满满的悲伤,如影随形,距离吴明死去已经好几天了,这浓烈的悲伤在她的心上划开了一道口子,剧烈的疼痛里面夹带着酸涩,每每发作起来便灼伤浑身的神经,无法解脱。

    漫漫长夜,卓然独自坐在床上,消化着自己心头的伤痛,毫无睡意。

    时钟划过午夜十二点的时候,门外传来敲门声,卓然打断自己的思绪,下床穿了拖鞋来开了门。门外是穿着浅蓝色睡袍的谢夫人。卓然僵硬的笑了一下说:“阿姨,这么晚了,你还没睡?”

    谢夫人温和地笑了,抬手抚摸了一下卓然的脑袋:“这么晚了,你不是也没睡?反正也睡不着,不如你陪我说说话吧。”说着走进卓然的房间,在她的床沿上坐了下来。坐定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卓然也坐下来。

    “孩子,你有心事,不要摇头,我已经看出来了,能不能把你的心事说给我听?”谢夫人微笑着问。

    卓然叹了口气,心中的忧伤已经超出了她所能抵抗的限度,也许找人倾述一下是个很不错的解压的途径,于是她便一五一十的将吴明的事说给了谢夫人听,只说他是她的一个注定了不能在一起的恋人,这个恋人前几天死于一起恶性枪击案。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以后,卓然忽然发现,困扰自己多日的事情,真正的从嘴里说出来的时候,竟然如此的简单。

    “孩子,你受苦了。”谢夫人和蔼地劝慰卓然说,“人活在世上哪能诸事都如意呢?生老病死,悲欢离合,都是常事。人生多坎坷,只要能找到自己心里的救赎就能坦然了。孩子,忘掉过去的事情吧,世事变幻无常,但是每个人和每件事都有它自己的因果在里面,你不用自责也不用烦恼,看开了就豁然了,种了恶因便得恶果,种了善因便得善果,不过是因果往复罢了。”

    “找到我自己的救赎?”卓然轻声重复了一遍,“我自己的救赎在哪里?我都已经这样了,我自己都累了,哪里还能找到救赎?”

    谢夫人微微摇头,站起身来,在房间里四处找了一下,最后找到一本杂志,她扯起杂志的封面撕了下来,这本时尚杂志的封面毋庸置疑是一个美女模特图像,而它的背面则是一篇印刷着密密麻麻汉字的散文。谢夫人刺啦一声三下两下地将杂志封面撕成长方形碎片。

    “孩子,将这些碎片拼接起来看看。”谢夫人将撕碎的纸片放在床单上。

    卓然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些碎纸片开口说:“这张纸的正面是人像,反面是繁琐的汉字,假如按照人像来拼接就很简单了,假如按照汉字来拼接就有些麻烦了。”

    谢夫人点头说:“是的,小然你真聪明,这么快就明白了。你看,同样的一张纸,一面是繁杂的汉字,拼接起来自然是困难重重没有头绪,而另一面是人像,拼接起来就很简单了。我们活在世上,所要面对的情况是一样的,假如脑子里一直想着外界的错综复杂的或悲或喜的事情就会把自己弄得一团糟,狼狈不堪。要么迷失自己人生的方向,要么被外界人和事所累,不堪重负。”

    “可是如果把重点放在自身,做最好的自己,关爱自己,善待自己,每天都是一个全新的开始,怀揣着淡淡的喜悦做好自己手上的每一件事情,用心生活,那么外面的世界就会跟着变得可爱阳光起来。你自己的救赎,就是你自己啊,孩子。从现在起,忘却往日的悲和苦,重头开始吧,对自己好,让自己快乐吧。”

    卓然听了谢夫人的话后,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抛却悲伤找回快乐,她也想啊,可是谈何容易。

    也许是看出卓然的迟疑,笑着抬手抚摸着她的脑袋说:“不用急,慢慢来,好孩子,你只需要记住,不管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事情,最终都会过去。有些事情或许最近确实让你为之痛苦,可是它一定会过去的。安静下来,找到心底淡淡的喜悦,用自己最积极的一面去迎接明天吧。“

    卓然闻言轻轻的闭上眼睛,是啊,从来她都是辛苦和勤劳的,心里所想从来都是那些恼人的事情,比如打零工挣钱,比如如何应对冷家的夫人,一直到后来等到冷尊回国然后有偶遇了吴明,她一直都在被外界的人和事左右着,从来都不曾好好地审视一下自己,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心里找到那种淡淡的喜悦了。

    谢夫人伸出胳膊亲切地搂着卓然,轻拍着她的胳膊说着:“好了,都过去了,从今以后你就是干妈的宝贝女儿了。干妈不会再让你难过了。”

    “干妈……”卓然心中积压多日的情绪终于宣泄了出来,她蜷缩在谢夫人的怀里痛哭不止,她想着自己是不幸的,从小就孤苦伶仃受人欺凌,她也想着自己也许是幸福的,因为在她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便有了这么一位美丽端庄智慧和蔼的干妈。

    谢夫人亲切地抱着卓然,母亲一般轻轻地拍着卓然的后背,安静地看她伤心地痛哭,等着她在痛哭之后重新找回自己。

    “阿姨,你要是我妈妈就好了。”卓然哭了好一阵后止住哭泣,哽咽着说,“你要是我妈妈,我一定会好好地孝敬你的。”

    谢夫人浅笑着说:“傻孩子……”

    当卓然的心情平复下来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开始朦胧变亮。是啊,谢夫人说的对,所有的好的和不好的,都会过去。纵然再难熬的漫漫长夜,也终将会过去,新的一天到来时,很多的事情已经不再是从前的模样了。

    而这样的天色朦胧变亮的时候,京安市里最顶级夜总会的地下宫殿般的娱乐会所的天字一号会所的套房中,熟睡中的冷尊被一阵电话铃声惊醒,在这个隔音效果出奇的好的套房里,这样的凌晨时分,乍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显得很是尖锐。这样的睡觉的时间,坤子不可能打电话来,除非是特别严重的大事。

    冷尊慵懒地摸到手机放在耳边接听,眼睛没有睁开,他心里有些愤懑的想着,惊扰他的好觉的电话若不说个重要点的事情他一定要那打电话的人好看。

    “尊少,不好了,卓然小姐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我等了一晚上没等到人,心里很不放心,才给你打电话的……”保姆小田的声音焦急地说着。

    她出门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冷尊刷地从床上坐起身子,黑亮幽深的眸子已经彻底清醒,没有半点的酒意和睡意,他回想起来,他昨晚出门的时候卓然还躺在床上要死要活的绝食不吃饭,她那个样子出门以后能去哪里?学校住不成了,吴明死了,而且她看样子不可能回冷家老宅,天呐,这个死丫头到底想要做什么!

    想到这里冷尊利落的掀被子下床,与此同时对着电话对小田说:“你在家里等着她一回去就给我电话,我现在去找她。”说完后挂了电话急急忙忙的找衣服,摸到按钮打开灯的时候,这才发现床上竟然还有一个人!

    花儿胆怯的扯起被子掩住自己胸前的嫣红“草莓”,开口说道:“尊少,你……你怎么起这么早?”

    冷尊微微眯起眼睛,睨着床上光着膀子的花儿,冷冰冰地问道:“说实话,昨天晚上我碰了你没有?”

    “尊少……”花儿被冷尊犀利的眼神逼迫的忍不住往后挪了挪身子,不过该回答的还是得回答啊,她仿佛鼓足全身勇气一般,回答说:“尊少你昨天晚上喝醉了,然后……然后要了我……”

    冷尊闻言,勾起嘴角淡淡地笑了一下,分不清喜怒,这时他已经穿好了衣服,质地上乘的衬衣,找不到一丝褶皱,修长合体的西裤,将男人完美的身材衬托的恰到好处。他如苍鹰般锐利的眸子锁定床上的花儿,看了几秒钟后,自口袋里摸出皮夹,抽出一张金卡来扔到她的面前:“既然昨晚碰了你,这便是你应得的。从今天起你和我没关系了。”

    花儿大惊,顾不得身上没穿衣服,沿着床铺爬到床沿扯住冷尊的衣襟,将他原本体面的扎进西裤的衬衣扯出一角来,惊恐地问:“尊少,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要我了?昨天晚上,我们……”

    “嫌少?”冷尊冷冰冰地吐出两个字,然后又打开皮夹将里面所有的现金拿出来后扔在花儿脱离了被子的光着的没有穿衣服的玉体前,然后补充说:“今天起我不会再包养你了,不过有了这些钱你完全可以离开这个夜总会了。”男人说完后生硬地将被花儿扯在手里的衣角拽了回来,淡淡地说:“以后不要让我再看到你。”

    花儿的手还扬在半空,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眼睁睁的看着冷尊绝决的离去,直到他拉开门走了出去,然后门合上,房间里彻底的空了。这个温暖的春夏之交的凌晨时分,花儿心里一片冰冷,她就这样被这个男人捧到最高处然后又被他狠狠地摔到地上。他不经意间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却是她的整个世界!

    花儿苦笑了一下,拾起那张黄灿灿的金卡,钱?她要这些钱有什么用。当初她被尊少包养,整个夜总会的女子们无不羡慕和嫉妒,就连经理也高看她一眼,可是现在,她被尊少抛弃了,在这个冰冷的肮脏的夜总会里,她该怎么办?

    他以为有了这些钱她就能离开这个夜总会了?花儿再次苦笑,她是个乡下人,小学之后就辍学了,离开了夜总会她能做什么?若不是真的走投无路了,那个女子好端端会来夜总会里作践自己的身子?

    这个世界上,幸福的女人不多,悲惨的女人却并不少见。花儿紧紧地捏着那张金卡,然后又收好仍散了一床单的现金,前一刻惊讶和震惊的表情已经转化成某种落寞的绝决,她赌气一般地缓缓地开口说:“尊少,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一定!”

    收好金卡和现金以后,花儿开始穿衣服,穿上艳丽的短裙,理了理大波浪卷曲的长发,踩着八公分的高跟鞋朝房门走去。拉开房门的一刹那,花儿忽然想一个人名,忍不住自言自语地说:“小然,卓然?尊少为什么这么的在意她?昨天晚上竟然会一直念叨着这个名字,她到底是哪家的千金?真是让人好奇呢……”

    天色快亮的时候,谢家宅院里独栋别墅的一个暖色调布置的卧室里,谢夫人等卓然彻底睡熟了以后,才离开房间,合上房门的时候叫来一个佣人说:“阿婵,以后你就专门照顾卓然吧,哦,就是我昨天晚上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她以后就是谢家的大小姐了,你们都要尊敬她。”

    “是,夫人,我一定会好好伺候大小姐的。”阿婵很是恭敬地回答。

    环绕在人的身边的生活总是平淡无味的,看似一成不变,实际上生活中每天都在发生着形形色色的变化,比如说出身低贱的冷家童养媳卓然,这天一觉醒来后便成了谢家的大小姐了。不知道是生活太过戏剧化还是戏剧都是来源于生活。

    几天来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卓然昨夜里和谢夫人聊了一会儿得到了心灵上的放松,又哭了出来,宣泄了心头的情绪后,心里豁然不少,这一觉一睡就睡了中午。醒来时,看到美丽的房间,衣柜,壁画,包括储物架上摆着的玩偶娃娃都是暖色系的,看得心里很是舒坦,没有来的轻柔几分。

    刚拉开卧室门,便看到门外站着一个保姆,相貌平平,可是态度很是踏实恭敬,身上穿着谢家的佣人们特制的衣服,开口后平稳的声音问道:“大小姐,我是专门伺候你的佣人,您叫我阿蝉就好。您专用的洗浴室在这边,请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