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天轮上。
“你知道吗?前几天酒吧有人向林夕告白了,那男的家里很有钱,我不想比那些富二代会差。”
我不知道她的这番话有什么含义,但听得出来,有些是针对我的,我摊摊手,说道:“那又怎样?这有什么好比的?”
“你喜欢林夕,不是吗?”
我沉默了,不可否认。
“那你还会答应我吗?”我笑了笑,很伤感的那种。
“到时候再说吧”摩天轮终于转了一圈停下。
我们两人走下摩天轮,四周的草坪上很多白鸽在悠闲的漫步,她从包包里拿出手机说:“我站过去你帮我拍几张。”
我左看看右摸摸,这个高科技玩意儿我是真的用不懂,最后无可奈何道:“这东西我不会用。”
她说:“你真笨。”
那时候我心里其实在说,是我太土才对。
跟我说了怎么使用后她就走了过去,白鸽似乎见惯生人,见到人过去一点都不害怕,我看着屏幕里光彩夺目的那个女孩,每按下一次快门,都感觉她离自己又远了一些。
她跑过来,说:“你过去,我给你拍几张。”
我立刻回绝:“我不喜欢拍照。”
从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拍照,因为他感觉自己照镜子的时候长得还凑合,可是为啥相机拍出来就成负分了,拍照永远是他最怕的东西,因为镜头里的别人美丽自信或搞怪,镜头里的他却像个呆子,双目无神,神情呆滞。
“那就跟我一起拍!”不得不说,这丫头在某些方面真的很任性,甚至我严重的怀疑她有强迫症,不然怎么会硬拽着我的头发跟她一起合照?照出来也就是那么一个煞风景的镜头,我连看都没看。
我对她说:“玩的差不多了,饿了吗?去吃饭好不好?”
她笑得很开心“走吧,李九……今天谢谢你,我玩的很开心。”
她在前面走着,我在后面慢慢的跟着。走过公园的一座小桥,前面是一面湖泊,湖岸旁长满了一排排的垂柳,这个季节树叶早已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上面还堆积着没有融化的雪,湖面结了冰看不到一丝水的波纹,看不到水鸟,看不到一点活着的生物,一眼放去荒凉悲凄……
她站在桥上望着湖面,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里,我默默的走到她身边问道:“啥都没有,有什么好看的。”
她转过脸,风有些大,眯着眼说:“等冬季过去,这里又是欢腾一片,水鸟纷飞,鱼儿雀跃。”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丫头,没想到她居然能说出这般诗情画意的话。
从饭店里吃完饭出来已经天色将黑,吃饭的时候我就在心里打着小算盘,尽量多吃会多拖延会时间,拖到天黑,看她愿不愿回家去,实在不行就给她来个霸王硬上弓,拖到酒店算是成功,反正又不是第一次了。
我觉得自己有时候挺猥琐的,胆子小却又打着坏主意。
我看着她,借着吃饭时喝的两瓶啤酒,壮起了胆问:“这么晚了,咱不回去了行吗?”
“你觉得可能吗?”果不其然,她没有给我惊喜的回答。听到这句话我立刻清醒了一多半,只好应着,就打车去了。
来到路边,我伸出手拦了一辆出租,刚把她送上去手机就响了,我接通。
“喂,军子……什么?真的醒了?!”
“好好好,我这就过去!”我有些兴奋的说着,挂了电话就冲车里的苏晴说:“你自己先回去吧,我有事要去一趟医院!”
说完我就走了,跑到半路才知道,难道自己要一路跑到医院,要知道,这里离市医院可是有三公里呀,不过为了大头醒来时说的那句我醒了,我要见九哥,就凭这句话,跑步又如何?
等来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气喘吁吁的不成样子了,进了病房看到大头正靠着枕头半躺着,我连忙上前去,说:“你小子可算是醒了!”
“九哥,你来了!”大头看着我,露出一丝笑容,或者可以说,是挤出来。
我吸了一下鼻子,酸酸的说:“兄弟,感觉好点了吗?”
大头点点头,我看到后直接就给跪下了,说道:“兄弟,啥也别说了,都是我的错,我错怪你了!我他妈就是个混蛋!你扇我两巴掌出出气,来……你打我吧!”
我拽着大头的手,无比激动的喊着,招来了走廊中路过的护士,不过当他看见无力的情况后很知趣的就退了下去。
“你干什么呢?!我没怪你,真的……快点起来!你怎么能给我跪下,男儿膝下……”
“不!男儿膝下有黄金,但我李九膝下没黄金!上跪苍天,下拜爹娘兄弟,这事儿是我的错!我对不起你!”大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我依旧自责道。
在我心中,男人的基础和根本就是自尊,没有了自尊的男人就不是男人,就是太监,精神上的太监,从这个意义上讲,男儿膝下有黄金是正确的。
但另一方面,男人的意义在于创造财富,征服世界,而不是在别人面前装英雄,充好汉,否则还是什么男人?
男人的辛苦不光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自己的下一代和自己下一代的基础,男人下跪下是说明了它们对这个活动的意义的看重,对自己社会使命和责任的看重,也是对这个使命和表任的承担者的看重.
你可以否定这个意义,但这也同时否定了你自身的意义和价值!
至少我认为不但男人而且所有的人膝下都没有黄金。就连黄金店的老板也不会把黄金放在膝下,他也要把黄金放在保险箱或金库里!
“别……别这样,军子,你把老大扶起来,快点”大头说着就要动手,大军见他要下床就把我搀了起来。
“九哥,我叫你一声九哥,你一辈子就我的好大哥,虽然我跟你一样大,但是……我服你!真的,我服!”大头说话的时候眼泪都掉到了洁白的床单上,他说:“做兄弟的,无论你怎样对我,我都会义不容辞的原谅你!不管往后的日子如何,我大头,永远挺你!”
我有些想哭的冲动。
我一把上去抱住大头的头,我们两个人将脑袋抵在一起,在这间小小的病房内,我永远不会忘记他说的那句话,当时是那样的坚定!
“谢谢你,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