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过去了,我得知大锁头不但没报案,而且他受伤以后根本都没敢在市里住院,怕我们再去医院补刀,最后在一家条件有限的医院简单的处置了以后,就连夜跑路到了外地去。
这天,大头找到了我。
在医院,我静静的站在窗户旁边,抽了一支烟,望着窗外,沉默不语,原因是大头告诉我大昌其实还没走!
大头自始至终都知道大昌的下落,在他心里,大昌对他的那份情一直难以割舍,哪怕是断了他一条腿,他也没能忘记大昌当初是怎对待他的。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刻意隐瞒着,没有告诉我。
我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生气,因为这样便更能说明他是个重感情的人。
但让我疑惑的是,大头现在又为何告诉我?难道他不想让大昌平平安安的吗?他的最初目的不正是这个吗?抱着这一连串的疑惑,我却始终没有开口,因为我已经伤害过他一次,不能在犯第二次错,我没有理由再去怀疑大头!
“九儿?”我正在沉思的时候,大头坐在床上喊了我一声。
“哦?那……大昌他说为什么找我了吗?”我抽了最口一口烟,边熄灭边说。
大头听到我的话后显得很平静,我见他要下床,就连忙上去扶着,由于伤口还没有完全的愈合,现在大头肩胛骨的位置,包括整个膀子都是那纱布缠的严严实实的。
“兄弟,你想的什么我全知道,你是不是害怕我跟大昌是联合好的?”大头笑了笑,嘴唇这段时间由于一直是注射葡萄糖所以惨白如纸,整个人看上去也憔悴了许多。
“没有”我强忍着挤出一丝笑容,我说过了,不会再犯第二次错误,绝不!
“呵呵,其实你心里想的什么我都知道,实话说吧,这段时间我一直都挺内疚的,真的,因为我看到了你跟大军,还有张铁,对我都这么关切,而我,表面上装作是你们的兄弟,却时时刻刻在隐瞒、在欺骗你们的感情!错的人其实是我!”大头说着眼眶里有些湿润。
我笑了笑,拿手给他抹干眼泪,说:“没事儿,我懂!”
“我对不起你,九哥!我不该骗你这么久的!”大头哭了,痛心的哭了。
我当场抱着这个与我同龄的男人,在这时,向来拥有硬汉风格的他犹如一个孩子,哭得很伤心,我见状拍了拍他的肩膀:“男人有泪不轻弹,行了,擦干眼泪!我李九的兄弟要活出个样来,别他娘的哭哭啼啼的!”
过了会儿,等到大头平复好心情,我递给他一支烟,点着,他拿手急忙护着。
“说说吧,大昌这次想怎么样?”我问。
大头做回床上,看着我,认真说:“前几天,我跟他通话,原本我是想提醒他快点跑路!毕竟,他是我大哥,不,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接着说”我抽了口烟,淡笑着。
他擦了下眼,继续说:“反正话我是给到了,我也根本不在意他怎么做,只是,当时大昌就问我是不是背叛他了,跟着你混,我说是,他就生气了,说下次见到我,要把我废了!最后,就挂了。”
“那今天怎么回事?”我问。
“就在昨天晚上,大昌又给我打电话,说要谈和”大头如是说道。
“谈和?”我没想到大昌主动来谈和,但又觉得有些可笑。
“是啊,他说让你定个时间,地点,只要有空他一定准时到”大头说。
我沉默了许久,一直没有开口。
在黑帮谈判,是有前提的,就我知道的一共有四条,一:足够辈分或者足够影响的人,例如公家的人,或者双方都有来往的利益团体的代表人,或者第三方利益团体。
二:双方都没有足够一次性吃住对方的把握。
三,地点:倘若公证人或者和事老没有足够震慑双方的声望,那么地点一般在第三方处。
四:形式,喝茶吃饭来酒绝大部分在吃的地方进行。
其中地位相同代表诚意有和解意向,选择的地点便于庆贺,一旦条件达成,就算过了,混的人一般讲究不打不相识,多个朋友多条路,敌人都要打死,不是敌人混个香火脸熟;在中国,帮派形式的组织多见于贩毒,至于黑社会到处都有,没听过只因不接触而已,而且很多时候你接触的人就有道上的人,你不知道而已。
不接触他们核心利益你是分不出来,原因只有一个,混混,和道上人的区别,跟电影还是不一样的,最简单的电影分正道黑道,事实是一般只讲红道黑道,划分依据很简单,分起家就知道了,基本上混出来的两道都站,因为毕竟混的越好圈子越小,自然就会有交道要打,之所以要分是因为各有所长,谈判或者争利利于展现实力。
其次,黑社会的背后一定要有企业或者相关人的支持。鉴于之前碰到过类似的经历,其实黑社会打架的双方很多都是相互认识的,没事的时候都一起喝酒,聊天。最后为了双方后面支持人的利益不同,只能打,因为这是工作呀。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谈判基本都一定谈成,因为双方实力相当,否则直接干掉你,不谈了。
过程其实很友好的,谈判的关键是不谈判的双方,而是中间调停人,他才是老大,然而现在看来,大头这个中间人也是因为大昌的那份情,所以从真正意义上将大头只是一个传话人,而真正的决定者,是我。
“呵呵,你既然都说话了,那这事儿也就这样算了吧”我平静地说。
“九哥,你不要管我,如果你还想继续打,那你就继续,就当我没说过,如果需要我传话我这就个大昌讲!”大头这个人很实在,我不忍心看着他这样夹在中间。
“哈哈,你小子,那大昌对你毕竟有恩不是?”我和蔼的笑了笑,从这点,我已经看到了大头的绝对忠心,我继而补充道:“不打了,现在已经打到这地步了,再打下去非出人命不可。”
其实我也很不喜欢这样去欺骗大头,但如果当场说出一番必须要做掉大昌的话,估计在我这个兄弟心里应该会留下永恒的伤疤。
“嗯!谢谢你,九哥!”大头是因为自己终于可以还了大昌这份情而流泪。
留在医院里又安抚了一下大昌,临走前,我冲他说:“跟大昌说吧,就让他明天到市里的仁和饭店,我们当场谈!”
等出了医院,我拿出手机,打给了三哥,将一切都告诉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