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我都不知道昨晚是什么时间睡着的,二伟叫醒了我,透过车窗,我看到外面还只是一片漆黑,看了下手机,已经将近五点钟了,难怪,这秋天天亮的就是有点晚了。
“九哥,我们就不送你了,我们这车进不了市区。”二伟的看着我,语气很诚恳,我也知道,他们这辆货车当初办的是黑牌照,所也什么也没说。
顿了一下,二伟压低了声音:“你放心,我跟三孬回去就当你没见过你,不会说的。”
我笑了,这家伙还不错,有点小聪明。。
我掏出钱包,拿出剩下的一半钱给他们,想了想,又多添了两张,递了过去:“多带点钱吧,免得再出什么麻烦。出站在外,钱包就是人的胆量,没钱可不行。”
二伟推辞了会儿,接了。然后他们上车,三孬在车上还对我挥了挥手,开车一路离去。
此刻正好是凌晨五点,天空还是黑蒙蒙的,我和大军站在东北某郊区的一条小马路的街头。路上没什么行人,大军这货还一脸倦意,我见了忍不住上去踹他两脚。
我想了想,抬起腿就往街边上寻找。我一条腿膝盖受伤,走路的时候有点一瘸一拐的,我只能咬牙硬挺着。凌晨是一天之中气温最低的时候,我们两个人就这么找着,终于找到了一家小旅店。这是一家类似招待所之类的地方,从外面看去,也就是那种人们常说的“伪劣酒店”
真的是假冒伪劣产品害死人,有的时候你会发现,柜台后面挂上七八个时钟,有北京时间、伦敦时间、纽约时间,甚至连毛里求斯都有,并且全都标明了,不过大部分时钟都停了,最多只有一小半还在跑表。
就连服务员也装模作样的穿着制服,但全是脏乎乎的,房间也是和星级酒店一样的标间,但是床单并不会每天给你换,也没有客房服务。虽然也有电视机,但最多收到中央一套二套和地方台,厕所里只有肥皂,没有沐浴液,洗澡的热水是定时供应。过了钟点就只有自来水了。
房间里也多半有一个饮水机,但是里面的水桶也不知道是多久没换了……你敢喝,抵抗力差点的,肯定就拉肚子!
铺了地板,不过油腻腻的,不知道多少天没拖洗了。墙壁上也贴了墙纸,但是有的地方已经脱落了。
而且,只有一间房子,还好是双人房。
这种破烂旅馆就的好处就是管理松懈,那个从睡梦中被我喊醒地服务员,甚至连看了都没看一眼我登记的表格,拿过来就直接往抽屉里一扔,当然,我那上面所填写的信息也都是假的,不过那人显然是八百年也不会看一眼,拿着一串钥匙领着我们进了房间。
“洗澡水每天晚上六点到九点!”说完,那人踏着拖鞋就回去继续睡了。
等我跟大军进了房间后,两个人正是睡意上头,倒床上就睡,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楼下一个女人的哭喊声吵醒了,大军也猛的坐起,骂道:“妈的,鬼夜哭啊?我去瞅瞅。”
大军发了句牢躁,说完自顾的扭着他那本命年的红裤头走了出去。
我见状爬到床尾,轻轻挑开窗帘向下看去,一名女人坐在地上哭泣,好象是被人侵犯过。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城市”我小声感叹了一句,东北,这片黑土地有时是好的,有时,也是恶的。
“喂,小姐,你没事吧?”我看到大军这时候已经穿着睡衣走下了楼,正跟那名女子搭讪了。
“我,我的钱被抢了,我还被他们……我还被他们强X了,这位老板您行行好,帮我一下行么?”
“岂有此理!他妈的,难道这里没有王法么?来,跟我进屋吧,别在外面哭了,外面冷。”
“谢谢老板。”
看着大军和那女子走进酒店,我冷笑:“大半夜的被人抢包,强X……还能说的这么大方……”
“你叫什么名字?”没一会儿,大军就把手搭在那名女子的腰后将她带进了我们的房间。
不得不说,这个女人的确有几分姿色,头发很随意的飘扬,连我都有点眼花了。
女人随后很快的做出反应,冲着我微微点头:“你好。”
她的衣服很单薄,上面沾满了泥土,裤子也是如此,如果换成几年前的我没准真的相信她被人强X过。从年龄上来判断,我估计她比我跟大军还要小,想到这儿,我有些惊异。
“军子,拿件衣服给她披上,我下楼给她开间房”我知会了一声,赶着下了楼。
来到楼下,找到那个睡的正香的服务员,我只好再次把他从睡梦中拉了出来,不过碍于今晚的生意可能是他们酒店最好的,那人也就没说什么。
等我开好房再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大军正坐在床边,浴室中传来阵阵的水声。
“你想咋样?”我问他。
大军呆了一下:“啥咋样?你没看见她多可怜啊,管她是真是假,帮她一点算一点嘛。”
“哦?”我忍不住笑道。
“你不会真以为老子傻到那地步吧?就算咱哥们儿没出过门,那些小花招,能瞒得了我?”
大军得意地指着自己的脑袋:“九儿,我这里面装的可不是水,毕竟都出来混了这么长时间了,我可不是那种靠xiati思考的动物,我只是想知道这女人能搞出什么鬼花样来。”
不一会儿,那女人便洗完了澡,大军假装在一旁已经睡熟,我起身道:“我送你回房吧。”
我将这个女人送到对面的房间,她回头看着我,说了一句:“你和大哥都是好人,谢谢你们。”
我微笑:“不客气,你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干这种事儿,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小小的负罪感,明知道对方的老底儿,还要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防人之心不可无,我暂时只能这样了。
大军见我回来,立刻从床上爬起:“咱现在咋办?”
我进屋后把门掩上,从钱包里掏了两张红票子出来,随后把衣服什么的都压在了床头,干脆当枕头垫着。
“我靠,你还真厚道!”大军见状有些讶异,二百块,就这么给了一个不认识的人,怎能不叫人心痛。
我斥道:“这不是厚不厚道的问题,你还想怎样?等她进来偷咱们钱包的时候上了她?”
大军不说话了,他知道我做事的原则。
约莫过了一个小时左右,外面的天空已经开始蒙蒙亮,我感觉到,女人已经悄悄的打开了房门,她的动作之轻跟一只小猫差不多,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察觉不出来,果然如此,一看就是个老手。
我在被窝中用手透个小缝儿,微微睁开眼睛,屋内一片昏暗,女人正四处摸索着,行李这种东西早就被我收到了床底下,她想找也是找不到的了。
“该死……”她轻骂一声,忽然她来到电视柜边,可能是发现了我摆在桌上的钱。
她握着钱,呆立了半晌。
“虽然你们侮辱了我,但我还是要感谢你们,谢谢了”女人留下这句话,匆匆的离开了。
那女人刚离开一分钟,大军就将室内的灯拉着了,他侧过身子冲我说:“咱们咋侮辱她了?”
我摇摇头:“我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