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李九？那个半年前谋杀了根爷的人？”

    “你丫的别瞎说，我相信九哥是被陷害的！”

    “九哥回来了……九哥回来了……！”

    我站在球厅中，当所以人听到我的回答后，都停下了手中的事务，我隐约听到一些议论。我淡然的看着这一切，原先那个看场的黄毛这时候已经哆嗦着走了上来：“九……九哥，喝茶。”

    “我要三哥的电话！”

    ……

    坐在阁楼之上的茶亭里，这里还是跟以前一样，什么都没发生变化，摸着硬皮沙发，我感慨万千，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也曾念望着这里，如今真正归来，虽说表面上与以往相同，但是，我明显的感觉到这里的气息，跟我陌生了。

    “三哥”拨通了刚才那个小弟给我的号码，里面的接通后喂了一声，在这一刻，眼泪飞出我的眸子，再也止不住往下掉。

    三哥斟酌的一会，方才缓慢说道：“回来了啊……还，好吗？”

    “嗯！好，我很好，三哥……我，我想见见你，可以吗？”我哭着说。

    “嗯，我这就过去。”

    说完，三哥挂了我的电话，我没忍住，放下电话就埋头痛哭起来。

    我刚才从看场子的小弟嘴中打听到，这段时间市里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大变化！三个月前，原本一切平静的市面上，忽然刮起了一场扫黄打黑的暴风，先是社团里的多半场子被连续贴上封条，继而，就连那个女人也开始对付起社团里的元老来！

    五分钟后，大军领着二伟几人来到了球厅，我们坐在一起，什么话也不说，只是沉默，从二伟的眼里，我看到了他对以前我往事的好奇，仿佛就像是当初我坐在那里，看着三哥第一次要求加入社团的情景。

    我隐约还记得三哥当时对我的说过的话，以及那沉重的表情。

    “九啊，一定要想好……这条路，进来就出不去了！”

    这时他当时对我说过的，现在回想起来，一入江湖深似海！当初三哥对我的警示并没有消除我心头对待生活的那种绝望感！而现在，好像一切都变了个样似的，那些曾经萦绕耳畔的誓言，真的都不存在了吗？

    半个小时后，三哥出现了。

    当看见三哥的第一眼，我心中的感情已经不知该如何表达，那种相逢的情感，或许之后身临其境后才真正懂得！是啊，大家都老了，望着三哥头上拿鬓鬓白发，我心中一痛，顿时感觉，三哥在这一刻变得苍老许多！像是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三哥”我忍着哭腔：“我……我想你了。”

    一句话卡在嗓子眼，让他难以启齿，但终究，心头的万千只归化成了一句话，我相信，千言万语在此时都是没有用的。

    三哥走上来，离近了，我才发现，原来他脸上的皱纹也更深了啊，这还是当初那个带着我一起闯、一起拼的张三吗？我迷茫了。

    “你终于回来了。”现在三哥的每一句话都会让我觉得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七老八十的老人，已经失去了他原先的活力、热血！

    终于，是啊，早在几个月以前三哥就暗示着我回来看看了，还有刘阳，也都这么跟我讲过，但当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在东北的时候还是依旧跟大飞他们厮混的在一起，然而我不知道的是，就在我开心的笑着，花天酒地的同时，三哥却独自守在这座没有知心人的城市里，望着纷扰的街道，抽着手中那一直以来都喜爱的廉价香烟，正在深深叹息，是那么感伤。

    “对不起……对不起”泪水与鼻涕混在一起，霎时间激起了我心中的无限内疚“我不是人！我对不起你啊……三哥，我，我让你受苦了，我却在外面逍遥快活，我他妈就是个混蛋！对不起……”

    房间内一片安静，我抽噎着，听到三哥的一声轻叹，继而，三哥用他那枯老的手中，摸着我的头。

    “回来了就好”三哥说完，顺势坐了下来，抽着手中的香烟，慢慢开口说：“有空……去看看虎子吧！一个人躺在那，真的很孤单。”

    我顿时一愣。

    “你走的几个月之后，她就已经全权控制了社团，成功坐上了根爷的位置，然而，这还不算完，黑盟不是也正群龙无首么，所以，她的野心还在逐渐蔓延，呵呵……我们，似乎都成了她的绊脚石了，被利用了。”

    我半跪在地，攥紧着一双拳头，就连指甲镶嵌在肉里都没有感觉到，甚至，没有一点疼痛。

    “虎爷他……什么时候的事儿！”我颤抖着双手，这一刻，愤怒与仇恨充斥着我的大脑，仿佛是在充血般的，让我清醒不过来。

    “就在前段时间，那是他跟你的最后一次通话，事后……就已经……”说着说着，三哥逐渐变得无声。

    “后来因为她对我们所有人都设置了监视，包括电话手机的通话信息，尤其是对你！记住，千万别让那个女人找到你，这也就是我一直不跟你联系，也不让刘阳他们再跟你联系的原因！”

    我恍然大悟，原来，三哥跟刘阳就这么在主动与被动之间徘徊着，告诉我肯定是怕我惹出事端，不告诉我，又于心不忍，于是，才会有了每次他们给我打电话，总要说让我回来看看，或许，就这样，还是他们被迫的，被自己的良心强迫的！

    最痛苦的人是他们！

    “虎爷，被葬在哪？”

    “城郊的一处墓园，风景挺美的，是我给挑的，呵呵……希望这老小子在下面过的也要风流一些！”说完三哥落泪了，我看着他那滚烫的泪滴落在身上、地板上，像是携带着一丝丝对虎爷的愧疚，无以弥补。

    “虎子或许还只是个开头吧，我不知道下一个会是谁，但是我真的怕了！我怕了！所以，今晚的车票我已经替你们订好了，等会就走！我相信她已经知道了你回来的消息，不让再让她……”

    “不用说了，这次我回来，肯定是要处理些事情的！”

    “啪！”三哥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扇在我的脸上，我跪倒在地，他冲着我疯狂的咆哮着，怒吼着：“你他妈的能不能让我少操点心！操！没事回来干嘛啊？！老子现在不想让你再待在这了，知道吗！我让你走！滚！都滚！”

    烟灰缸的碎玻璃不满了地面，我见状站起身来。

    “我说过，我不会走！”

    三哥忽然缓了口气，好声对我说：“我怕了……我怕了你懂吗？九儿，听我的……那个女人，他会要了你的命！要了我们所以人的命！你惹不起，虽然你在东北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三哥也知道，你做到了，但虽然你做到了一些成绩，却并不代表就可以与她抗衡！至少，现在还不行，所以，不要留在这！走的越远越好，最好，永远不要回来！”

    我笑了笑。

    “这条路，本来就是有去无回的，一入江湖深似海！这是你对我说过的，我们不可能再抽身了，这是一条不归路，很短暂，不是吗？终有一天，我会像你一样老去，但是，如果我们的额头上终将刻下皱纹，那么，就请不要让皱纹刻在心里。”

    “我们可以一起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