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三哥带我回到花苑小区的时候,我看到屋里所有的东西以及摆设都从未更改过,那种熟悉的味道再次充满我的大脑,站在门口抽了支烟后,三哥才在后面缓缓冲我说:“走吧,进去看看。”
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拉过烟灰缸,我看到里面被打扫的一尘不染,不用想,三哥肯定是经常来清扫的,或许有些时候,他就住在这,我们走了之后,他应该是比较孤单吧,想找找以前大家在一起的滋味。
六个人在屋子里沉默了很久,彼此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听说你在东北混的挺好”三哥临着靠窗的位置坐下,月色洒落进来,斜照在他那沧桑的面容上。
“我接管了郝瘸子的位置,现在是坐馆了”顿了下,我扭头看着三哥没有表情的脸庞:“其实……你完全可以不必再待在这个地方,你可以……”
三哥笑了笑,笑的苍白无力,令我心痛。
“跟你去东北?”三哥说完,站起了身,在房间里徘徊着,站在窗台处,蹉跎道:“记得当初刚加入社团的时候,我跟你一样,都只是为社团卖命,不计任何后果!谁没有年少方刚的时候呢……想想,那段时间也许是最怀念的了,但是,终究回不去了,我安心于现在这样,是根爷把我带了出来,虽然我明明知道,他是在利用我,可我就是心甘情愿的被利用!
你知道什么叫做活着的价值么?替根爷守住社团,守住这里的一切!大概就是我余生的价值所在罢了!”
听了三哥的话,我无言以对,这就是所谓的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吗?
“早点休息”三哥说着,就走出了门去,我没有挽留。
给大头他们几个安排好休息房间后,客厅里就只剩下我跟大军,我站在阳台上,望着小区里三哥那在月光下被拉长、凄凉的背影,似乎变得更佝偻了,在我的印象里,三哥仿佛永远都没有直起过腰杆走路,与大军截然相反的一种姿态。
“你刚才……是在侮辱他!”
晚风吹打着我的脸,抽了口烟,看着那一缕青烟很快的被清风吹散,我惆怅着:“我是为了他好啊……”
“为了他好,就不应该那样说!”
我转头看着大军,发现他也正在望着月空,一脸怆然的自言着:“他是多么希望能够得到你的理解啊,谁都没用。”
过了好一会儿,我没有开口,大军将手中的烟头在阳台栅栏上按灭。
“早点休息吧,明天,一切都将会从零开始,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说完,我望着大军的背影戚然泪下,只听他说:“你现在真的不是一个人了呢,要成长些了!”
回到卧室,我躺在还是有些湿潮的床上久久不能入睡,南方的气候与东北不一样,在东北,要冷便冷的彻底,那是干冷!但晚上睡觉的时候你可以感受到被窝里的温热,但在南方,刚开始入冬的时候是很难让人忍受的,那是一种刺痛骨髓的阴冷,被褥犹如两片冰冷的铁皮,夹着你的小腿。
若将东北比喻成一个风天雪地中的壮汉!那么,这里就像是一个索命的柔弱女子,有些阴,有些冷,就算你把全部衣物都穿在身上,却还是抵抗不住那沁入胸腔的冷气!就像是一团团棉絮,将你的胸前塞得满满。
想到这里,我的脑海中隐约浮现出一个人的面容,飘飘长发,总是一副冷酷模样,但又遮掩不住她那一抹妖艳!就像是一条美女蛇,稍稍一吐她那猩红的信子,人们就会不寒而栗!
刚要入睡的时候,桌上的手机就震动了一下。
我打开讯息,里面只有简简单单几个字:欢迎你归来!
……
不得不说,离开了这么久,我还是喜欢这里的清晨,尤其是初秋的时候,在小区里看着那些早起的老人们锻炼身体,仿佛是一件很惬意的事情,你可以坐在茶亭中,喝着早茶,看着以后自己的人生发展,会不会也和他们一样呢?
我坐在石凳上,仔细品着杯中的淡茶,早上起来空腹喝浓茶非但起不到清肠胃的作用,反而会让人感到呕吐。
抓起手机,我便播出去了一个号码。
“欢迎回归!有什么事,我是可以效劳的吗?”
再次听到这熟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可真像是一个杀手啊,离开了这么久,他似乎又变了不少,啧啧。
“谢谢。我想,你现在可以让南方道上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回来了。”
“不怕?”
“试试不就知道?”
“呵呵……我可是听说,她花了一百万的暗花聘请道上有能力者对你进行封杀!现在,还是要试?”
沉吟了一会,我听到电话那头没有声音,随即喝了口茶,暗花的意思就是指黑社会暗底下为杀一个人所出的价码,通俗点讲,是一种奖赏!比如我叫你帮我去杀一个人给你多少酬金!这笔钱就叫暗花!
“他准备请谁?”
“是我们两个的老熟人,你应该知道,现在社团最有望上位的那个人!”
听闻,我眼眶跳动着:“他么?”
“不是还有你?”我淡笑着说。
“当然,愿意效劳!”
继而,我们两个同时都笑出了声。
挂断了向佐的电话,我便踱步回到了房子,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起来了。
大军依旧像往日一样,对待房间里的一切事务都很熟悉,此刻无比轻松的穿着一条短裤站在饮水机前,接了杯水,边喝边说:“这么早出去锻炼,终于懂得爱惜自己了吗?”
“为了健康着想!”我坐在沙发上牛气的说道。
大军见状笑了下,看着我手里似乎是永远都不会间断的香烟,道:“如果真是那样,你就应该戒烟了!”
“不戒!”
我说完,感觉自己只要一用气力说话,肺中就会震荡!有种欲咳又止的样子,不过还是忍着,喝了杯水,或许,往后应该天天这样了吧。
“当我没说”大军探探手,在我旁边坐了下来。
“赶快去叫他们下来吃饭吧”我说完,就站起了身,独自一人来到卧室。
看着纸巾上的那口黑血,我诧异了!自己的身体机能确实是在逐步下降!不能啊,老子年方二十有余,正是人生之中的美好年华,还有许许多多的妹子都在等待我的临幸呢,怎么能发生这样的事?
就在我感到疑惑的同时,一道声音从忘记反锁的门口传来。
“或许你应该去一趟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