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似哭还笑的跟我急:“哎呀,怎么老是跟人家学,讨厌!”转身朝下一个路灯走去,青青在初冬夜色里显得很写意。
我咬着嘴唇踢着地,不说话。
“你还是回去吧,我想再走走。”说完便开始跑。
“往哪跑啊你,这么晚了你到底想干什么,疯了吧你?”
青青用力甩开我的手。我再次追上她,像只受了伤的愤怒野兽拥她入怀。抱住青青的那一刻,一种从未有过的幸福感和成就感闪电来袭,由脑际迅雷般传导至脚底,然后溢满整个身心,我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愿被世俗的快乐轻易拿下,我想歌颂海枯石烂,我想大声喊出天地合仍不敢与君绝,我想为青青写一万首情诗,现在,马上,立刻。
那晚,青青去了我住的地方,请大家不要作任何的哥德巴赫猜想,不过各位的胡思乱想也情有可原,都是我的错。我很坦诚,我和青青作了一次全身心的交流,估计就是西方哲学上说的那种肉与灵达到统一的爱。
粗俗点说,就是青青很快乐,我也很快乐。
冬至未至的某一晚,桃花开的很绚烂。这是酸溜溜的文学表达。
主旋律的语言:那晚,我和青青不要太和谐。
那晚之后,青青和我先这么着了,我们幸福的窝在一起。
我开始学着两个人生活,并渐渐喜欢这种方式,我喜欢一回到家就能看见一个温柔的女人,我喜欢贪玩的时候背后总有个女人在喋喋不休的催我吃晚饭,和青青在一起,让我有落定的感觉。
烦完了男女之事,淮将烧坊的事儿又来了,本质上说,人活着他妈就从来没有礼拜天,总是为乌七八糟的事儿烦心,完了你还得不厌其烦。
淮将烧坊历时超半年、近百场精准沟通、颠覆修正创意近五十次,若干营销影视精英团队唇枪舌战,艰苦卓绝,淮将烧坊全新形象广告创意,终于华丽揭晓。我这么一描述,要是被同行听见,不被扔茅坑才怪呢,矫情恶心的有点过了。就为了一块不大不小的肉,大家碰的头破血流,拼的你死我活,明知道希望迷茫,还是得勒紧裤腰带苦撑,这跟高考万人过独木桥倒是异曲同工,咱跟高考生处境一样惨痛,只有抡圆了嗓子高唱《义勇军进行曲》,照死往前冲。
战斗结束,我从血肉模糊中爬起来,我赢了。我的创意获得了杨经理和周董的认可,淮将烧坊的主打广告语最终被定为:淮将烧坊,酿造江淮英雄!英雄只有一个,当英雄真好,以前是人嫌狗不待见,转而成了众人敬仰的对象,地球太疯狂了,我得赶紧回家。
我是赢了,也获得了世俗相应的褒奖,却不是很痛快。我夏小田的创意之所以能通过,并不是因为独特,只是符合了那帮孙子中庸的欲望。英雄这概念多好啊,哪个时代都有,没任何争议,又不遭别人戳脊梁骨,这就是所谓的普世价值啊!淮军大将们都是当年的牛*人物,他们就喝这酒,看今朝,江淮英豪一茬接一茬,生产繁殖快的不行,是英雄吧,是江淮英雄吧,那就得喝淮将烧坊,亦或文人秀才附庸文化找点风雅什么的也不错啊,更是逢年过节馈赠亲朋好友不可或缺的。
好事接二连三的仗势欺人,算了,为了和谐哥们吃点亏忍了。贾乐乐来了,许久没见的兄弟,突然从远方赶到面前特别亲切。当年的周渝民发福了,准是在老家成天过着腐败糜烂的资产阶级生活。
“兄弟,我要结婚了。”这是乐乐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有点如雷贯耳。
“等等,你是贾乐乐吗?”
“呵呵,如假包换,看身份证。”
“哎哟喂,你这消息可比朝鲜核试验来的爆炸,新娘子谁啊,我认识吗?”
“你不认识,我不是经常来这边进货吗?一特熟的阿姨介绍的。”
“相亲,真的假的?”
“自家兄弟,还骗你不成。”
“你小子还赶这时尚,打死我也想不到啊!”
“怎么说?”乐乐笑了,有试探我的意思。
我笑着直摇头:“没想到,没想到啊,我一直都以为你是个多情种子特爱四处留情什么的,结果让我哑口无言,我算是被策划了。”
“哈哈,谁也没被谁策划,老实说,你内心是不是觉得哥们是那种见婆子就拍那种。”
“绝不是,恰恰觉得你是不轻易上贼船那种。”
“是吗?其实我一直都是风轻云淡的感觉,追求内心的自在平和,不喜欢强求,有时让人觉得漫无边际和漫无目的。”
“是那么回事儿,这次你怎么就招安了呢?这么一帅哥,这么一优雅气质,这谁家的姑娘,本事不小。”
“没你想象那么复杂,就是这么顺其自然,我还是原来的贾乐乐,反而你在这方面倒是不省心的。你小子天生喜欢把屁大的事情弄的跟国际局势骤变似的,你的话里90%都是戏剧成份。”
“见笑啦,戏剧人生是我的目标,更是鄙人存在的形式,没有它,我在的意义就不大了。”
“别老这样想,人生意义远不止这些。”
“哈哈,这事星球、吴海子他们都知道吗?”
“组织上你是第一个知道的。”
“倍感荣幸啊,赶紧给我说说你跟那位姑娘前前后后都是怎么着的,决不允许对组织有所隐瞒,抓紧抓紧。”
贾乐乐媳妇儿叫卢米莉,名字特别且洋气,更令我想不到的她竟然是1895MovieBox的售票员,这影院我们经常去,就是以前的解放电影院,改革包装后的电影盒子那叫一有味道,独栋的五层建筑,复古红,与一旁众多的庸脂俗粉和谐共处,且卓而不类。军绿色的1895MovieBox,让人第一眼看到就会由衷的迷恋,电影盒子就像一位参加过朝鲜或是越南战争的慈祥老兵,特别有故事。很有被装在里面的冲动,永远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