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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少年龌龊史诗
    “以后大家不准再欺负满子啦,满子已不再是从前那个胆小的老长腿了,他已不再从家里偷鸡蛋了,满子已不再动不动就躺地上打滚了,他已经长大啦,哈哈!”小军臭屁的不行。

    “满子哥,都是爸爸级的人物了,现在轮到他儿子偷鸡蛋了,成功人士啊,满子哥,我敬你。”牛子站起来一饮而尽,接着康子又跟大伙一一搞酒。

    满子反击了:“偷自家鸡蛋,总比那谁谁偷人家西瓜被捉奸在床要好的多吧!”满子的余光不自觉的瞄向小川。

    小川嚷着:“说就说,老看我干嘛?”

    “我没看你,是你在看我。”

    “牛*的人都知道把别人家的好东西往自家拿,只有傻*才会拿自家宝贝给别人献媚,内鬼啊,是最可恨的,想当年,要不是有那么多汉奸卖国贼,出卖自家兄弟姐妹,祖国有那么难统一吗,更不会白白的牺牲那么多民族英雄。”

    满子不屑:“乖乖,多伟大啊,真不拿民族英雄当外人。”

    “怎么样?后悔当初偷鸡蛋了吧?要是生在革命的火热年代,我绝对想尽办法为国捐躯?”

    满子转为蔑视:“你这盲目捐躯,是给祖国添麻烦,你知道吗?问过人祖国了吗?他需要你这样没事就琢磨着怎么死的人吗?幼稚,简直跟瘦子一级别的智商。”

    “怎么了?瘦子没招你惹你啊,要说尽管冲我一人,别伤及无辜。”

    看着他们俩逗得面红耳赤,小军、老圆子我们仨乐的都快顶不住了,但绝不会忘了一件事儿,那就是及时的煽风点火,就跟少年的我们每逢仲秋时节在田野里大肆纵火般过瘾,逆风而上,到处为非作歹。

    小军眯着右眼,吐了口烟。“小川说的在理,满子,你不能这样贬低人瘦子,瘦子多好一人啊,叫站着人站着,叫坐下坐下,叫骂谁骂谁,叫打人也立马开干,这执行力度不是你我这样的一般人能达到的,多好一人啊!对不对?”

    满子扑哧笑了:“大哥你就损吧。”

    “再说了人瘦子也不傻啊,就说这长相吧,那绝对明星脸,长的跟列宁似的,别提多革命了。”康子的这番话仿佛点着了一场十月革命。

    牛子接着说:“他傻,精着呢,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将佛子领烟放阿诗玛盒里糊弄瘦子,哪次不是以失败告终。”听罢,兄弟们笑的跟造反似的,邻桌立马投来镇压的眼色。

    我端起杯子说:“好了,好了,别老拿弱势群体开心啦,来,喝酒!”

    小川砸着嘴说:“算算,有不少年没见瘦子了,还有老胖子,怪想他们的倒是。”

    满子撇嘴笑:“少装蒜,小时候就属你最坏,没事儿就作弄他们俩。”

    “不是,作弄归作弄,想念照想念,两码事不矛盾,瘦子和老胖子现在怎么样,他们还幸福不?”

    康子说:“都挺好的,老胖子还是一副热心肠,乐于助人的让人有点想揍他;瘦子呢,依然延续他一贯的休闲风格,没事东家逛到西家,到处问人要烟,不过瘦子这人一直挺知趣的,接过别人烟后,必然奉上一段经过他创新的霹雳舞表演。”

    “哈哈,看看人家的精神生活多丰富,什么叫生活,看看瘦子、老胖子,他们就叫共产主义生活,哪像我们整天整年的折腾在吃喝拉撒阶段,落伍啦,恶俗啊。”小川用牢骚的方式说出了他的最大理想,那个理想和祖国的一样,且一样伟大,就是尽快实现按需分配。

    “哎,你们说瘦子那霹雳舞谁教他的啊?”牛子将话题引入一个新的巷子。

    小军啐了口吐沫:“能有谁,还不是大兵、庆好那俩孙子。”说到他们俩,兄弟们特默契的结成了统一战线,一起啐吐沫。

    老圆子骂道:“*,那俩孙子,整天不干好事儿。”

    小川接着骂:“跟俩疯狗似的,在村里得来得去。”

    牛子问:“他们还没享受到人民神圣的批斗吗?”

    康子愤慨难当,抱着酒瓶便吹。“那俩孙子就只会欺负我们小的,有件事儿你们不知道,十几年了,我将它深深埋藏在心里,忍辱负重,不轻易跟外人说起,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憋着一股吃奶劲儿,寻找复仇的机会。是光荣的幸存,还是英勇的挂掉,这些都不是问题。”

    “说的跟不共戴天似的,康子,大兵、庆好怎么招你了?”牛子问。

    兄弟们都是一副极为期待的眼神,期待着康子讲的事越不共戴天越好。

    “他们偷了我咸鹅。”康子生气的脱口而出。

    “咸鹅?”大家有种遭遇板砖拍头的晕眩。

    “咸鹅,就是咸鹅,他们偷了我碗里的咸鹅,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耻辱。”

    小军说:“说来听听,怎么回事?”

    康子略显委屈的说着:“那年我才五六岁好像,记得是个夏天,那天的中午饭让我特兴奋,不仅有我爱吃的拌茄子,还蒸了咸鹅肉,那蒸出来的油特香。我拣了几块好肉,端着大海碗(一种特大号的碗)就跑出去串门了,到处跟人孩子比谁家菜好,一帮孩子互相攀比,吵的不亦乐乎,估计当时真的忘了姓什么了。我一忘乎所以就把大海碗用手托向后面,像是扛在肩上,等我感觉到饿准备吃的时候才发现海碗里堆满了臭咸菜,我的咸鹅呢,拌茄子呢,*他妈,谁干的,我就这么一直骂,没人知道怎么回事儿,都懵了,大家伙赶忙核对自己碗里的菜,结果表明就我一人遭遇黑手,接着他们便玩命的笑话我。后来听一孩子说大兵和庆好那天站了我们旁边好半晌,我*,这才明白,能干出这种好事,非他们莫属。”

    我问:“就这事儿?”

    康子表情严肃,回答我:“对,就这事儿。”

    小川也问:“没搞错吧,就为几块咸鹅,你郁闷了十几年,累不累啊?”

    我从深入思考中回过神:“我觉得不只是几块咸鹅这么简单,这仇得报,坚决要落到实处,这口气必须要顺过来,在心里窝了十几年了,你要知道,要是不顺过来,将对今后的生活得造成多大影响啊?搞不好还会落下个“咸鹅阴影综合症什么的,那就搞大了。”

    我们的老大徐小军赞同的点点头:“小田讲的有道理,瞧瞧就因为几块咸鹅,还有那孙子才计较的拌茄子,康子,我不是骂你啊,我说的是大兵他们,它已经使我们康子的身心健康遭受了极大的伤害。那童年阴影大的,跟姚明的影子似的;心灵,严重扭曲,扭的比瑜伽教练的还曲。”

    满子说:“大哥都这么说了,康子,我们挺你,要怎么帮你复仇,尽管开口。”

    牛子起身掼下酒瓶:“兄弟,有事你只管吱声。”

    小川挥拳喊着:“搞大兵!”

    满子喝着:“搞大兵!”

    康子喊:“他偷老子咸鹅,爷弄他家母牛,看谁狠。”

    我哈哈大笑:“康子,还是你狠,注意避孕啊!”

    小军朝我挤了一眼:“要算狠,还是夏小田排第一。”我不明白的看着他。

    满子心领神会了,贼笑起来:“当年那板砖拍的漂亮,大兵那孙子立马飙血,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