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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刘天成看了一眼马明强,没说话,他的想法跟王迪是一样的,公家的就是公家的,就算丢了也不能自己赔,这是规矩,就算哪个领导再不懂事,也不可能把公家的事砸到个人身上。

    刘天成说:“先别急,我问问聂林。”

    聂林今天请假没来,说是感冒了,在家打吊瓶,刘天成不知道真假,但接通了电话,刘天成还是客气的说:“老聂,感冒怎么样了?”

    “刚打完针,好点了,领导啥指示啊?”聂林用沙哑的声音客气的说道。

    “哎幺,老聂,这话说的,问候一下老同志也是我的责任嘛,呵呵。”刘天成笑道。

    “别跟我装了,啥事就说吧,还问候老同志呢,是不是明天又出发,让我值班啊?”聂林知道,每次大家出门,都会让他在办公室值班,收个表,接待个人,这些事对于他来说,可能就是安排给他唯一的工作了。

    “值班倒是不用,明天也不出发,就是问候一下你,顺便问问你见没见咱的录音笔,就是二号厨里面那个新买的。”刘天成说。

    “呵呵,怎么样?我就说吧,没事才不给我打电话,别说是个感冒,就算我得了癌症,估计也够呛。”聂林调侃的说。

    刘天成知道这是玩笑话,也就没跟聂林一般见识,说道:“别废话了,见没见啊?”

    “录音笔?哦,对,在闫局长那里,那天你们都出去了,他打电话要录音笔,说用用,我给他送下去了,也一直没还回来。”聂林恍然大悟的说道。

    “我说老聂,你咋不跟人家小马说一声,害的人家差点自己掏钱买一个了,我告诉你啊,回来请客,给小马压惊,大队全体成员作陪。”刘天成说。

    “我这不是忘了么?再说了,又不是丢了,请客就请客,啥了不起的。”聂林说。

    挂了电话,刘天成说:“在老大那里。”

    “我去要!”马明强说着往外走。

    “回来!要什么要?全局财产都是他的,连我们都是他的,现在我们不用,要来也是放着,而且你去要,他还会不乐意,他的东西他说放哪就放哪。”刘天成脸一沉,说道。

    马明强只好回来,关好所有的厨子门,坐在桌前不再说话。

    “他要录音笔干嘛?他又不出去调查事故。”王迪说。

    “爱干嘛干嘛!”刘天成说。

    刘天成不让马明强去要,他是想,这可能是要调查刘天成到底在没在这个录音笔上做文章,当初是刘天成自己出去买的,拿回发票直接找的闫瑞东签的字,当时闫瑞东就对价格有点看法,但他没说出来,现在他可能要通过这支录音笔来做文章,查出真实价格,以此来抓住刘天成的小辫子。

    刘天成庆幸,这支录音笔自己并没有任何的手脚,就让闫瑞东去查吧,折腾他一阵也好,让他知道我刘天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刘天成忽然想起来,忘记问聂林闫瑞东是啥时候拿去的了,如果是在两个月前,那时候闫瑞东还没变,可能会有别的用处,如果是最近几天,那可能就是自己想的,算了,还是别问了,爱咋地咋地,跟我也没关系,刘天成想着,转眼又看起了新闻。

    这个党员名额的讨论,刘天成必须要参加,他是党组成员,是党组的一部分,新同志入党这件事他还是有资格去的,就算闫瑞东跟刘天成有深仇大恨,那也不能违背了程序,当然,这个程序就是去听几句话的事,自己有参加的权利,却没有发言的权利,这一点刘天成懂,所以跟副局长们坐在闫瑞东办公室,他还是选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尽量避开闫瑞东的目光。

    闫瑞东低着头,也不知道问的谁,说了一句:“人都齐了么?”

    “齐了!”一位副局长见没人开口,把头转了一圈,回答道。

    “好,那今天我们开个党组会议,议题就是讨论一下今年这个党员名额的分配问题,我先说说我的意见。”领导往往就会用这句话来下通知,领导的意见一般情况下是不能驳的,特别是党的会议,更是不可能有什么变化,这个小小的正科级单位,闫瑞东身兼数职,一个就是局党组书记,二个是局长,再有一个职务就是县安全生产委员会的副主任,他说这句话就是给大家传输一个信号,这事是这么定的,我的意见就是最终结果,你们再有不同的意见,那就是跟我对着干。

    闫瑞东继续说:“以前我们是按照进局的先后来分配的,今年也不例外,我们老同志没有不是党员的,所以要在新同志里面选,但是今年这个名额很特殊,大队的小马和小孔是同一天进来的,排也排到他俩了,但是我们只有一个名额,也就是说他俩只有一个人会得到这名额,我自己的观点是先让小孔入党,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想法,不是说小马能力不行,最后的意见还是大家定的。”

    闫瑞东说了这么多,并没有说出他把名额给小孔是因为什么,这样的半截子话让大家都很纳闷,但刘天成特意观察了一下,闫瑞东说完,只有陈逸松的表情愣了一下,其他副局长脸色没有明显的变化。

    刘天成知道,这个名额给谁,对于在这里开会的任何一个人来说都跟自己关系,但其他的副局长就会想,给谁都是给,有不是自己的兵,无所谓。

    闫瑞东说完,把眼神放到陈逸松的身上,问道:“大家可以发表自己的意见,我们讨论一下。”

    沉默了一分钟,陈逸松还是没憋住,他心里很明白,谈资论辈小马和小孔的确是一天进来的,他俩分不出哪个是前辈,但评工作能力,马明强绝对排在孔建的前面,这个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而且马明强还比小孔大一岁,党员名额也好,先进也好,从来就是就大不就小的,年龄大的要优先,这是潜规则。

    但闫瑞东没说啥理由就给了小孔,这明显就是不合规律,肯定另有阴谋,说不定是小孔给他送礼了,这或许就是最合理的解释,但陈逸松却想知道个答案,让闫瑞东说说他的理由,给他个难堪。

    “闫局长,小孔和小马两个人论工作能力,论进局时间,论人品,我觉得都分不出上下,但这事我怎么跟小马交代,希望您能指点一下。”

    陈逸松说的太含蓄了,他没有直接问理由,而是站在小马的角度去想,说出这话闫瑞东就能明白了,但他还不至于觉得难听,况且在这么多人面前,陈逸松已经给足了闫瑞东面子,自己是两个人的领导,提出这个问题理所当然,谁都说不出别的话来。

    刘天成自愧不如,陈逸松在语言方面的天赋已经让刘天成觉得超出了万振国,开这样的会本来就是玩语言游戏的,刘天成心里暗笑了一声,看来今天闫瑞东要出丑了。

    “陈局长,你的这个问题问的非常好,但是,我也没说一定要把这个名额给小孔啊,这只是我个人的一个想法,最后的决定权在大家手里,不管谁得到了这个名额,你给没得到的那个说这是大家选的,我想他也提不出什么异议来吧。”闫瑞东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离开陈逸松,他知道,这个陈逸松也不好惹,虽然前几天跟他崩了,但还是不能撕破脸的,面子上的东西要过得去。

    陈逸松貌似冷笑的说:“闫局长,党员这个事情大家都知道,我觉得也没必要让他俩任何一个人有意见了,都是年轻人,不能打消了他们进步的积极性,您费费心,再要一个,这样不就平衡了,我这个分管的也好对他俩交代。”

    陈逸松这是妥协了,起码刘天成是这么认为的,有时候跟领导斗,不得不妥协,这不是两个人面对面的对话而是当着全体党组成员的面,陈逸松把话说的不痛不痒,咋听是听不出他对闫瑞东持反对意见,其实就是这么回事,只是表达的意思不同罢了。

    闫瑞东呵呵一笑,看上去是冷笑,又是嘲讽,是奸笑,又是不屑,说:“陈局长,你也干过当的工作,这名额可不是随便要的,要是你要一个,我要一个,那不乱了套了,我看用不了两年,全县公职人员都是党员了,那年轻的同志还指望什么作动力,那我们党就太悲哀了吧。”

    闫瑞东的这个高调唱的有点高了,陈逸松只觉得可笑,而且可笑至极,但他还是把笑忍住了,说道:“闫局长,您说的非常有道理,但你要是给了他俩中的一个,那么另外一个就会对党组有意见,凭什么给他不给我,这样会严重影响他的积极性,对我们的工作不利,而如果你给他们一人一个,没人会有意见,而且他俩会都感激你,他俩都会以为你是给他要的这个名额。”

    其他副局长都在仔细的听着陈逸松和闫瑞东对话,没人发表意见,因为一旦发表了,不是得罪闫瑞东就是得罪陈逸松,谁都不傻。

    闫瑞东好像有些不耐烦了,陈逸松这样说下去,理就全被他占了,自己在机关工委有关系,大家都知道,而且要个名额比放个屁都容易,自己如果再推辞,那就显得自己没城府,干脆,闫瑞东一挥手,对大家说道:“我想这件事还是举手表决比较好,多数服从少数,我们的人数正好是单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