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饶是现在时辰还早, 但庭院中已经聚集了不少官家夫人和小姐了。
这些官家夫人一个个都盛装出席,浓妆艳抹,竟比御花园的各色花朵还要艳丽几分。
在京城这样遍地都是大官的地方, 多结交几个朋友总是没错的,是故这会儿有一个个夫人们都笑面如花的交谈起来。
与此同时,庭院外却走来了一个衣着华贵,面上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
她微微昂起头,姿态中微微透露出高傲的意味。
今日能被邀请到茶话会的,多多少少都是丈夫官职不低的或是府上有爵位的, 在这样的圈子里, 多多少少也算是有个照面的。
众人看着来人, 却没能认出这人是谁。
一个夫人低声问道“这是谁家的夫人”
“我也没见过, 不太清楚。”
“有哪位夫人认识这是这是谁吗”
有一个夫人想了半晌, 忽然道“我想起来了, 她好像是大皇子殿下的王妃。”
“王妃”
众人愈发惊讶的看向了柳从安,“她是王妃”
“对, 她就是王妃。”一个夫人肯定道,“我以前见过王妃娘娘。”
“不是听说王妃整日都待在王府里大门不出, 二门不迈吗”
“那王妃娘娘怎么会来参加这茶话会了”
“不知道。”
既然她是王妃, 那和这些夫人相比, 她的地位便是最高的。
这会儿众人也不管柳从安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来参加茶话会的了,她们纷纷笑着,就迎了上去。
“拜见王妃娘娘。”
“见过王妃娘娘。”
“许久未见王妃娘娘,娘娘还是这般光彩照人。”
“王妃娘娘气色这般好, 不知是如何保养的,真是让我等好生羡慕。”
柳从安掩嘴笑道,“是吗”
那些夫人继续笑道“是, 就是那十六的秀女也比不得娘娘的。”
“还请王妃娘娘不吝赐教。”
柳从安面上的笑意是更深了。
柳从安的出生并不低,她的父亲是圣上的伴读,当年圣上登基,她父亲也跟着升迁,可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她没嫁给叶术之前,过的都是大小姐的日子,
看着周围人的追捧,柳从安心底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疼然而上。
这么多年了,她感觉她再次回到了当年那个人人都围绕着她的大小姐的时光了。
柳从安的心情一下子就好了起来,这几天的糟心事也没那么烦人了。
柳从安正享受着这些官家夫人的马屁,却忽然听见两个夫人窃窃私语。
“那是谁家的夫人竟然生得这般好看”
“当真是一等一的美人,不过我也不知她是谁家夫人、”
不仅是柳从安,在她周围的一众夫人都听见了这对话,她们纷纷转头朝庭院门口看去。
只见庭院门口站着一个女子,来人一席茉莉花白的衣裙,头上并未戴着繁杂的首饰,只是简单的用一根碧玉簪固定,面上也只是简单的画了一层妆容。
她的姿态气质也是一绝,端正的站在那让人挑不出一点毛病。让人感觉像是一朵天山雪莲一般高雅而不落凡尘。
原本盛装出席,打扮得比花儿还要艳丽的各家夫人们忽然心生自卑,跟这个女子比起来,她们显得实在是太俗。
惊讶之余,众人又开始议论道“这是谁的夫人”
“可有哪位夫人知晓的”
“我记得,今年新成婚的,便是太子殿下和礼部侍郎了。”
这么一说,众夫人便反应过来了,这般容貌姿态,当是太子妃。
“传闻太子妃可是京城第一美人,如今看来,还真不是虚名。”
“我觉得,说太子妃是南国第一美人都不为过。”
柳从安也当然看见了桓宜卿,她还没开口,下一刻,簇拥在她身边的人纷纷行到桓宜卿身边了。
见状,她原本带着笑意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
“拜见太子妃娘娘。”
“参加娘娘。”
众人乌泱泱的就纷纷行礼。
“太子妃娘娘”
桓宜卿微笑着朝着各家夫人微微颔首示意,礼仪姿态完美得让人挑不出一丝过错。
见状,柳从安眼里满是恶毒。
这个只会勾引人的浪蹄子,装什么装
还有这群趋炎附势的狗这个贱货有什么好巴结的
她在心中把桓宜卿和她周围的人都在心里骂了个遍,仍觉得不解气,只觉心中堵得慌。
许是柳从安的眼光太过明显,桓宜卿转眸,朝着视线的源头看去。
桓宜卿开口询问身边的人,“不知那位夫人是”
一个夫人笑着抢先道“那位是大皇子殿下的王妃。”
原来当日在胭脂水粉店遇到的是大皇子的王妃柳从安。
桓宜卿在心中默念了一遍。
柳从安,柳氏,是太常寺寺卿柳子石和已故太妃的侄女王氏的嫡女。
她颔首,朝着柳从安微微一笑示意。
看见这笑容,柳从安是愈发的生气了,她只感觉心中的火是越生越旺。
这个浪蹄子,竟敢还敢敢对本王妃笑
本王妃非得把你的这幅狐狸精的皮给扒下来不可
柳从安身边还是留下了几个人的。
倒不是这些人想要巴结柳从安,而是她们身份地位太低,挤不过去了。再者,毕竟怎么看,那边的太子妃都比这边的王妃要好相处得多。
几个夫人看见柳从安不太好的脸色,关心道“王妃娘娘,您怎么了可是有哪里不舒服”
“王妃娘娘,您没事吧”
柳从安怒急攻心,只觉胃里犯着恶心,她抬手,急忙用丝巾捂住嘴。
几人见状,七手八脚地扶着柳从安去坐下。
“看这模样,该不会是娘娘又喜得世子”
什么世子叶术根本不进她的房,哪来的什么世子
柳从安仍然觉得心中的恶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她气得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又缓和了一会儿,柳从安才感觉胸口稍微没那么梗了,此刻,桓宜卿也走了进来。
见人行到身旁,柳从安冷哼一声讽刺道,“怎么这是不受宠连一件好点的衣衫都没有”
柳从安的声音本就尖锐,她心中更是带着怨气,这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都听了个清楚。
有被尖锐的声音吓到的,又一脸不知所措的,还有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的。
原本还有不少交谈声的庭院顿时安静下来。众夫人被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
这、这这
她们悄悄的对视一眼。
这王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不对付吗
这些官家夫人多少也懂得点官场上的那一套,若非是不共戴天的仇恨,都不会拿到明面上来说,更别提在这样的场合公然说这样的话。
众人心中纷纷猜测,这王妃娘娘和太子妃娘娘莫非是有什么天大的仇恨,王妃娘娘要这般撕破脸皮
众人纷纷把视线转向了桓宜卿。
看太子妃端庄温柔的模样,恐怕是得被欺负吧
有人想上前帮桓宜卿说一句,可话到了嘴边,却又不敢开口了。
王妃身份显赫,又怎么能是她能得罪的
众人就这么静静的看着。
桓宜卿面上一丝恼怒的神色都没有,甚至连秀眉都不曾皱一下,她依旧是那般端庄的模样,不急不缓道“此乃太子殿下赠予本宫的衣衫。皇嫂这般说,可是再谴责太子殿下”
桓宜卿不动声色的把这个太子殿下的大帽子就给扣了下来。
站在这里的人,谁敢说太子殿下一个不是别说是这群夫人,就连他们的丈夫在叶轩鹤面前也只有匍匐跪地的份,尽管柳从安贵为王妃,也是决绝不敢的。
柳从安当场就被噎住了。
她没想到这个贱货不仅会勾引男人,竟然还这么伶牙俐齿
柳从安憋了半天,原本一张白净的脸都憋红了,愣是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当着众人的脸,柳从安只觉她是颜面无存。
她怒气腾腾的看着桓宜卿,刚准备破口大骂一声“贱货”,便听得太监的一声高呼,“皇后娘娘驾到”
随着太监的这声高呼,庭院门口缓缓行来了一个雍容华贵的女人以及乌泱泱的一众宫人。
众人纷纷转向门口,庭院中所有人都跪成一片,“拜见皇后娘娘。”
“平身。”
皇后主位上落座,面上并无太多的神色,却莫名让人感到威严,“本宫刚见你们围成一团到是热闹,这是在说什么”
没人敢吱声。
太子妃和王妃,哪一个她们都不敢得罪。
一众夫人都把嘴给封死了。
桓宜卿上前,规矩地福身道“回母后,儿臣方才在和众夫人们在说这御花园的花开得艳丽,真是难得一见。”
见状,一些两边都不想得罪的夫人纷纷上前跟着附和道“娘娘,臣妇们方才正议论这些花朵呢。”
“是啊,皇后娘娘,臣妇觉着今年御花园的花着实好看,真是让我等一饱眼福啊。”
“你若是想看这御花园的花,随时都可进宫。”皇后起身,亲手扶起了桓宜卿。
柳从安的恶气还堵在胸口没出来,见到这一幕,她的眼神是愈发的恶毒了。
这个贱蹄子
皇后原不愿朝下面看去,但这眼神实在是阴狠,甚至都不加掩饰,让皇后都难以将其置之不理了。
她一言未发,甚至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就是这么淡淡地扫了一眼柳从安。
柳从安却忽然感觉被一种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威压镇压住,恍惚间,有被千万斤的重物砸了下来,让她一口气都喘不上来。
皇后的视线压根就没在柳从安身上停留,她很快便收回了眼神。
柳从安额头上隐隐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汗珠,她垂下头,却是不敢再看了。她紧紧攥着手掌,一张丝巾全是被她攥出来的一个个褶皱。
皇后收回了视线,转而向着桓宜卿,她带着些许责怪的语气道“卿儿你到是好久都没进宫来陪母后说说话了,母后可念你得紧。”
桓宜卿规矩地福身,“没能陪母后,是儿臣的错。”
皇后拉住桓宜卿的手臂,免了她的礼,“鹤儿最近怎么样她有没有欺负你若是她让你受了委屈,尽管跟母后说。”
想起叶轩鹤小朋友的模样,桓宜卿的嘴角地上些许笑容,“谢母后关心,夫君和儿臣都很好,儿臣并未收到委屈。”
皇后又简单问了几句,便朝管事宫女使了个眼神。
她身边的管事宫女会意,往前走了几步道“皇后娘娘口谕,各位夫人若是能用这御花园的花做出点心,做得最好的夫人,皇后娘娘有赏。”
说完,管事宫女似乎是猜到众人想问什么,她又接着补充道“此次主题不限,御花园的花可随意采集,其余材料皇后娘娘也让人备好了。”
丫鬟说完,一众夫人有面露懊悔的,有羡慕的,还有嫉妒的,但更多的是高兴的。
若是能得到皇后娘娘的另眼想看,那是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的
这可是皇家
说不定还能给府上带来莫大的荣耀
这谁要是抢占了先机,摘到了开得最艳丽的花朵,那胜算也算是多了几分。
是故话音刚落,一众夫人便撩起裙摆,兴致盎然的朝庭院外走去。
管事宫女又接着开口了,“只能做一种点心,也只能做一次,还请各位夫人仔细斟酌过后再采摘。”
只能一种还只能做一次
这可难办了,这要做什么好呢
一众夫人的脚步也只是顿了顿,却并未停留,反而加快了脚步朝外走去。
这要思考做什么都得在花圃前思考可别等到了最后,只剩下一些残花败柳
一众夫人都去御花园了,皇后又拉着桓宜卿说了几句话,才拍了拍她的手道,“卿儿,你也去做一个吧。让母后也尝尝你的手艺。”
“儿臣遵旨。”桓宜卿行了礼,也跟着一众夫人出了庭院。
柳从安虽然对此感到很不屑,但也决定去做点心。
她倒不是为了皇后的奖赏,她是要让所有人都看到,她柳从安还是当年那个艳压群芳,被无数人围绕,身份显赫的柳从安
她更要让叶术回心转意,让他知道,那些狐媚子都是赶不上她的
柳从安生来高傲,看着花圃里全是撩起裙摆找花的夫人,为了一朵花挤来挤去,衣服上、甚至脸上都粘上了泥土。
她冷哼一声,眼神中满是不屑。
她的视线再一扫,忽然扫到了一个白色的身影桓宜卿。
桓宜卿此刻正在玫瑰花圃前停了下来。
御花园中花很多,但是能做成点心的花却并不多,或者说,除了常见的桂花糕、桃花糕,很少有人能把其余的花做成既好吃又好看的糕点。
特别像是玫瑰这种,虽然还是有能做的,但是为了能更有把握在皇后面前博得凤眼,这些夫人却不敢碰。
柳从安朝身旁的丫鬟扬了扬头,命令道“去,去给本王妃把玫瑰花摘来。”
她柳从安才不会去做摘花这样下人才会做的下贱的粗活
丫鬟应了声是,便朝着玫瑰的地方走去。
花圃里还有其他夫人,丫鬟道“还请各位夫人去别处采摘,这些玫瑰,我们家娘娘都要了。”
丫鬟跟在柳从安身边跟久了,她身上也带上了嚣张跋扈的意味,虽然说的话还算是客气,但这丫鬟的语气却是带着命令的。
“放肆”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竟然也敢在本夫人面前放肆”
闻言,几个夫人当然不高兴了。她们哪还能让一个丫鬟踩在她们头上了
“怎么,你们还想跟本王妃抢”一声尖锐的训斥声从众人背后传来。
众人转过身,便看见了柳从安。
几个夫人心中藏着怒气,却不敢得罪她,只得把视线转向了桓宜卿。
毕竟按照身份来说,也只有桓宜卿才能镇住柳从安了。
“皇嫂,皇后娘娘也并未言,你这般做法,恐怕是不太好吧”
听见这边的动静,众人纷纷转过视线,看向了玫瑰花圃。
感受到周围人的视线,柳从安又想起了刚才桓宜卿让她出丑的事情。
许是觉得这样闹下去影响不太好,柳从安朝桓宜卿的方向走去,她怨恨中夹杂着阴毒道“本王妃就看上了你手上这一朵玫瑰”
在玫瑰花圃的其余几个夫人虽然也想继续看戏,但她们生怕柳从安的怒火烧到她们身上,到时候连玫瑰都没得采。
于是一众夫人纷纷采摘完了便退了出去。
“皇嫂想要,那就给皇嫂。”
桓宜卿将手中的玫瑰递了出去。
柳从安死死地盯着桓宜卿的脸,却依旧没从她脸上看到生气的神色,不仅如此,她甚至看出桓宜卿面上还带着些许笑意。
她都已经想好桓宜卿勃然大怒,然后她就顺理成章的对她破口大骂了。
可她这样的反应,让柳从安有一种一拳砸在棉花上的感觉,反而是她心中的怒火烧得更旺了。
桓宜卿转身,半蹲下身,重新采摘了一朵玫瑰。
见状,柳从安又岂能让桓宜卿如意,她上前两步,一把抢过桓宜卿手中的玫瑰,“这朵花,本王妃也看上了”
她拦住桓宜卿的去路,随手在花圃里面指着,“这些、还有这些,这里所有的玫瑰,本王妃都看上了”
桓宜卿没有回话。
“皇嫂既然看上了,那就都给皇嫂吧。”桓宜卿语气平淡,
桓宜卿越是这样,柳从安越是不得劲了,。
她也从玫瑰花圃中走出来,厉声道“你该不会是只会做这一种其余的都不会吧”
“看来你这京城第一美人,也只是空长了一张皮囊罢了”
“难怪太子殿下讨厌你”
“本王妃听说,最近太子殿下竟然在做下等人的买卖竟然在卖画”
桓宜卿对这些话,原本是想置之不理的,对这样的人,最好的办法就是无视。
越是无视,越能让她们生气。
但当柳从安说到叶轩鹤时,桓宜卿却忽然停下了脚步。
她的秀眉忽的皱着。
叶轩鹤,是她的夫君,她绝不允许有人损害她的名声。
“呵,太子殿下多半是”柳从安还在自顾自的说着,却见桓宜卿忽然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她。
“无论太子殿下想做什么,是殿下的自由。”桓宜卿语气带上严肃,“但这也轮不到皇嫂来说。”
“皇嫂有精力操心太子殿下和本宫如何,不如先想想皇兄和皇嫂的事吧。”
桓宜卿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柳从安听得一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的话不多,每一个字却都戳中了柳从安的痛点。
轮不到她来说,不就是说她身份低下,她不配吗
叶术不待见她的事,更是柳从安不能触碰的逆鳞。
等人走远了,柳从安才堪堪把这两句话给消化清楚了。
她瞬间气急败坏,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蹄子骚货”
要不是丫鬟在一旁拉住了柳从安,她非得上前把桓宜卿的嘴给撕烂不可
看着桓宜卿在百合花圃采摘的背影,她恶毒的眼神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才解气。
柳从安心中的怒火无处发泄,她发疯般的将手中的玫瑰摔在地上,并狠狠踩了上去。
贱蹄子
勾引王爷,还让本王妃这么出丑
本王妃跟你没完
因着只能做一次,一众夫人从选花到回庭院,每一步都都格外小心翼翼,生怕有一点闪失。
众人回到庭院,宫人早已将需要的各种物品都放在了桌上。
于是和面粉的和面粉,碾花的碾花,众人都忙碌了起来。
柳从安也跟着回了庭院。
看着桓宜卿娴熟的动作,她就恨不得撕烂她
无奈皇后就在上面坐镇,柳从安在这里一点都不敢放肆,她其余夫人都格外小心的情况下,唯有她动作及其粗暴。
要不是丫鬟抱了不少玫瑰花,否则还真不够她挥霍的。
再等得两炷香的时间,便有一个夫人率先做好了,她在庭院找了半天,却没找到蒸锅。
她询问道“不知蒸锅在何处”
一旁的宫人道“夫人,因为将灶头建造在这里不方便,还烦请各位娘娘做完之后交给奴婢,奴婢送去御膳房蒸。”
“夫人,请给奴婢吧。”
那夫人虽然有点不情愿,但也无可奈何,她小心翼翼地将做好的点心放入食盒中,然后盖上盖子。
宫人接过,“奴婢这就送去御膳房。”
夫人吩咐道“记得要蒸半个时辰,一刻不多,一刻不少。”
“是,奴婢记下了。”
说完,丫鬟行了个礼,拿着食盒就朝着庭院外走去。
那夫人一颗心全在点心上面了,她又叮嘱了一句,“你小心点,别把这糕点弄散了。”
“是。”
柳从安的目光跟随者宫人的身影离去,忽然,一个念头出现在她脑海中。
出了这庭院,皇后便在也无法看见她了。而且在蒸制过程中,要是出了点岔子,谁能想得到呢
柳从安看了眼正在忙碌的桓宜卿,她的嘴角缓缓上扬起一个微笑。
贱货
你要做本王妃就让你做不成
陆陆续续的,又有很多夫人都已经做完,并把糕点交给了宫人。
桓宜卿雕刻完最后一个花纹,舒了一口气。
看着精巧的糕点,宫人都微微一愣,这糕点做得,看起来竟然要比御膳房的还要精致两三分。她不仅赞叹道“娘娘,您做的糕点可真好看。”
桓宜卿一边在水盆中洗手,一边微笑道“寻常做法罢了,你若是想学,本宫可教你。”
闻言,宫人眼眸瞬间一亮,“多谢娘娘”
不用桓宜卿吩咐,那宫人便小心翼翼的将那糕点放入了食盒中,“娘娘放心,奴婢一定不让这糕点有任何闪失。”
桓宜卿微笑着点点头。
见到桓宜卿做完了,柳从安也急急忙忙收了手,她道“本王妃做完了。”
宫人听见柳从安的呼唤,行了个礼道“娘娘,您交给奴婢吧。”
宫人不小心,在装点心时,差点手滑落了出去。
见状,柳从安瞬间厉声责骂道“你这奴婢怎么回事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宫人不断求饶。
这里不是御花园,这里多少人都在看着,柳从安倒也不好发作,她只得道“小心点若是本王妃的糕点有任何闪失,本王妃饶不了你。”
“是、是”宫人战战兢兢应道,然后逃也般的出了庭院。
等着蒸制,也差不多有半个时辰,一众夫人做了糕点下来,也微微有些累了,众人便趁此机会坐了下来喝茶交谈。
稍微聊了两句,柳从安便坐不住了,她上前朝皇后行礼道“皇后娘娘,臣妇有些不便,臣妇先告退。”
皇后摆了摆手,“去吧。”
早有宫人领着王妃,“王妃娘娘,请随奴婢来。”
等出了庭院,又行了好些距离,直到柳从安觉得里面的人再也看不见她了。
她才停下了脚步,“御膳房在何处”
宫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疑惑道“娘娘”
“你是聋的吗”柳从安不耐烦的上下打量了眼宫人,“没听见本王妃说什么”
宫人忽然想到什么,“娘娘可是担心糕点的蒸煮时间您放心,是不会有问题的。”
柳从安眉头紧蹙,斥责道“哪那么多废话,本王妃让你带本王妃过去”
“是。”宫人不敢说话了。
柳从安很快便被带到了御膳房。
因着各个夫人需要蒸制的时间不同,也不能弄混,御膳房此刻很是忙碌。
“太子妃的在哪”
柳从安打量一圈,便见到了刚才给桓宜卿送糕点的那个宫人。
宫人正准备打开锦盒取出点心,没想到另外的人比她的动作还快了一步。
食盒被柳从安打开了。
看着那精致的糕点,柳从安的得意一下子就没了。
她本来是志在必得的,可如今光是从外表看来,她的糕点和桓宜卿便已经存在差异了。
柳从安看着那糕点,眼中的阴毒又显露出来。
她伸出手,就朝着那糕点而去,准备一把捏碎那糕点。
一旁的宫女猝不及防,她都来不及阻止。
忽然,柳从安的手悬在了离糕点还有一寸的地方。
所有人都知道她出去了,要是等会儿其他人的糕点都没事,只有桓宜卿的烂了,那皇后该第一个怀疑到她头上来了。
柳从安收了手,还没等宫人舒一口气,下一刻,她却是被吓得跌倒在地上了。
京城城东
一声吱呀的声响响过之后,几人进了一家两层楼的店铺。
王平笑嘻嘻的在前面道“爷,你看这个位置怎么样这个位置,在下可是找了好久,这里人多,对家少,在这里开店绝对行。”
这之前是一家餐馆,后来掌柜不做了,便想要转让出来。而叶轩鹤,正想将这家店买下改成茶楼。
叶轩鹤打量了周围,这家店占地不大不小,和正常店铺差不多。
叶轩鹤之前卖画,挣了不少,再加上后来皇帝奖励了她,但意外的,桓宜卿没收缴她的小金库,她似乎是忘记这件事了。
生怕哪一天桓宜卿想起来之后,她就再次沦落为一个铜板都没有的臭乞丐,在她准备离家出走之前,除了身上带着银票,她把一部分的银票放在了王平那。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
她不需要王平帮她藏钱了。
所以,夫君要有实力。
孤要变得很强很强。
所以这些银子,也该用在该用的地方,让它发挥作用了。
检查完没什么大问题之后,叶轩鹤道“那就定下来吧。”
“好嘞。”王平笑道,“爷,咱们再去其他地方转转,去找点乐子”
“这隔壁不远就是蛐蛐店,爷看看去”
夫君又怎么能护着臣妾一辈子呢
叶轩鹤忽然感觉胸口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让她感觉呼吸不畅。
看着叶轩鹤的脸色不算很好,王平问道“爷,怎么了”
叶轩鹤淡淡的扫了一眼那蛐蛐店,“孤以后都不会再买了。”
王平像是听到什么天大的事,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叶轩鹤,口齿都不清楚了,”“爷,您、您说什么”
“孤不喜欢了。”
王平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总所周知,叶轩鹤喜欢蛐蛐都喜欢了多少年了,他对蛐蛐的喜欢程度,说痴迷都是轻的了,这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王平宁愿相信下一刻他会变成老母鸡,也不相信这句话会从叶轩鹤的口中说出来。
他怔怔的看着叶轩鹤,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王平带着不相信的,试探着又问了一句,“那您可是喜欢其他的东西”
说不定,叶轩鹤对蛐蛐腻了,喜欢其他的,斗鸡或者其他
叶轩鹤沉思一番才缓缓开口, “对。”
还没等王平兴冲冲的问一句喜欢什么,他去准备准备,或者给他介绍一些其他的新鲜玩意时,叶轩鹤又开口了,“我现在喜欢学习。”
王平
王平这下真的相信他自己是一只老母鸡了。
这、这、这
她要变得很强,她要强到没一个人能觊觎她的东西。
叶轩鹤在心里下定了决心。
见叶轩鹤一个劲朝前走去,王平追上前,“爷,您去哪啊”
“我去接娘子回家。”
王平
在下也跟着您一起去
王平的话憋在心里不敢说出来。
算了,殿下会把他的头打爆的
不远处,叶文看着在蛐蛐店门口驻足的叶轩鹤。
“凭什么”他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的树上。
树枝被他锤得跟着摇摆,树叶哗啦啦的飘舞。
等柳从安出了御膳房,她心中的郁闷全都一扫而空,她心情好得甚至都哼起了小曲。
而宫人却是战战兢兢,脸色苍白。
宫人战战兢兢道“娘娘您这样做”
柳从安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
“怎么”
“奴婢是觉得要是被发现了怎么办”
柳从安盯着宫女,“你觉得她们为什么能发现”
“怎么”柳从安厉声道,“听你这意思,你是想跟皇后娘娘还有那个贱货告密”
“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本宫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宫人颤抖着没有说话。
柳从安又补充道“你是是不是觉得你在宫里,而本王妃在宫外,就那你没办法”
“要处理一个奴婢,这是多么简单的事”柳从安上下瞥了眼宫人,“不管你在哪你觉得本王妃做不到吗”
柳从安猛地揪住宫女的耳朵。
“还有,不只是你,你在宫外面,总归是有父母家人的吧。”
“这些人,都得跟你陪葬”
宫人也不知是被柳从安揪得疼还是因着她的话害怕不已,她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她当即跪在地上,不断求饶,“娘娘,奴婢一定不说,您放过奴婢。”
“若是被其他人发现,你也一样逃不了”
“贱婢”
柳从安又骂了一句,才松开了手。
那轻飘飘的语气,仿佛再说今天吃什么一样轻松。
柳从安这会儿心情好了许多,逐渐跟周围的人也交谈起来。
想起柳从安的眼神,宫人却是把头深深埋下,站在那不敢说一句话了。
再约莫着再过三炷香的时间,便有宫人上前道“皇后娘娘,御膳房那边说是已经做好了。”
皇后摆了摆手,“让人送过来。”
眼看着一个个的宫人将食盒送过来,一众夫人也跟着紧张起来,她们都希望能被皇后娘娘赏眼。
“这是臣服做的桂花糕,还请皇后娘娘尝尝。”
再宫人试毒之后,皇后便吃下了一小口。
那李夫人一动不动的看着,随着皇后娘娘的动作,她却已经开始紧张了。
皇后点点头,“不错。”
那夫人一时间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不好的意思。
她的一颗心比刚才还要紧张了。
她不断琢磨着皇后的那句“不错”是个什么意思。
但是到底皇后没说难吃,到是让她舒了一口气。
那夫人还想询问,下一个夫人便已经端着食盒行礼道“皇后娘娘,这是臣妇做的香芋糕,臣妇用了独特的技艺。”
一众夫人就这么一个接一个的行到皇后面前,等待皇后的检验。
期间,一众夫人见到,有让皇后皱眉的,但基本还是点头的居多。
皇后也是品尝了这么多,这些夫人做的,虽然算不上好,但她却总感觉还差了点味道。
终于轮到了柳从安,她端着食盒,行了一个礼,“皇后娘娘,这是臣妇的玫瑰糕。”
只见盘中是几块玫瑰色的糕点,糕点样式精巧。
随着皇后的品尝结束,这柳从安做的,到是比之前那些人做得都要好些,但也仍旧不够。
“母后,还有儿臣的。”桓宜卿上前行礼道。
皇后笑道“那就让本宫试试卿儿的手艺如何吧。”
“卿儿手艺不佳,让母后见笑了。”
试毒的丫鬟再吃下一块后,却微微变了脸色,可下一刻,她却又恢复常态。
确认无毒之后,皇后笑道“让本宫试试。”
在糕点快要接触到皇后唇瓣时候,桓宜卿忽然唤道“母后。”
“儿臣这糕点是新做的,恐怕味道多有不妥,儿臣自愿退出。”
皇后看着桓宜卿真诚的眼神,倒也没多想,她道“那卿儿下次给母后做吧。”
她夹起一块放入嘴中,一股苦腥的苦味道在她的舌尖蔓延。
桓宜卿也不由得皱了皱眉。
简直让人难以下咽。
桓宜卿心下疑惑,做的糕点是甜食,包括里面的夹心,她连盐都没放,何来的苦腥味
她又细细回味了一下。
这是苦胆的味道。
桓宜卿行礼道“儿臣没能研究好这糕点的做法就呈了上来,还请母后责罚。”
“好了好了。”皇后扶起了桓宜卿,“别老是这么跪来跪去的。”
“等下次研究好了,再给母后做。”
你只能给孤一个人做。
桓宜卿脑海中浮现出了叶轩鹤的模样,她嘴角勾了勾,“母后,百合花不太适合做糕点,儿臣下次给母后做其他糕点吧。”
“好。”皇后点头,旋即朝宫女使了个眼神,示意继续。
管事宫女道“还有哪位夫人未曾给皇后娘娘品尝”
下面没有人回应了。
管事宫女转身行礼恭敬道“娘娘,所有的夫人的糕点您都已经品尝过了。”
皇后点头,“各位夫人的点心都很不错,此次做的最好的,当属王妃。”
闻言,有失望的,有暗自叹息的,有心服口服的,有不甘心的,但这些情绪也只是一瞬间的,众人纷纷对着柳从安赞叹道“恭喜王妃,贺喜王妃。”
皇后再坐了会儿,便觉有些困倦了,她朝宫女示意。
管事宫女道“皇后娘娘有些乏了,各位夫人请自便吧。”
等皇后一走,众人便纷纷活络起来。
虽然桓宜卿是太子妃,但现在显然柳从安更引人注目。
众人纷纷朝着柳从安而去,“恭喜娘娘,贺喜王妃。”
“王妃娘娘不仅貌美,手艺还这般厉害,真是让我等羡慕不已。”
看着众人又围绕着她说好听的话,柳从安的心情又跟着好了起来。
她朝着桓宜卿的方向看了眼,桓宜卿周围都没什么人了,就像是一只落魄的山鸡。
柳从安在心里冷哼一声。
桓宜卿多少也知道了,这应该是柳从安。
“太子殿下驾到”
随着太监的高呼,一个少年一步步朝着庭院靠近。
“拜见太子殿下。”
“臣妇见过殿下。”
众人纷纷跟着行礼。
“太子殿下,您怎么来了”
叶轩鹤看向桓宜卿,嘴角微微上扬,“孤来接太子妃回府。”
一众夫人听得一愣。
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原来是这么恩爱的吗
叶轩鹤往前走了几步,一眼就看到桌子上的百合糕,她压低了声音,有些不满道“孤不是说你只能给孤做吗”
饶是叶轩鹤的声音有点小,但周围的人仍旧听了个清楚。
桓宜卿微笑着福身,“今日是茶话会,给母后做的,臣妾下次不会了。”
听见桓宜卿的保证,叶轩鹤的脸色才没那么臭了。
柳从安和桓宜卿二人相隔有点远,只能隐隐约约听见一句“下次不会了。”
她冷哼一声,看来这贱货在太子眼里也不算是什么东西嘛。
果然和她猜的不错。
叶轩鹤知道桓宜卿的手艺,她伸手,就要捏着一块糕点朝嘴里送。
她动作很快,桓宜卿都来不及出言阻止。
她跟着伸出手,抓住了叶轩鹤的手腕。
“夫君。”
柔软中又带着一丝冰凉的触感从手腕处传来。
叶轩鹤一愣。
还没等叶轩鹤好好感受她的指尖时,桓宜卿收回了手,“这百合糕做得有点欠缺,夫君若是想吃,等臣妾回府再给夫君做吧。”
“欠缺”叶轩鹤疑惑道,“什么欠缺”
这个妖女也有失手的时候吗
叶轩鹤皱了皱眉头,
想到刚才一路走来的时候,宫人跟她说过,皇后让众夫人做糕点,说是第一名有奖赏。
自小在皇宫中长大,这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叶轩鹤见得多了。
多半是有人搞鬼。
叶轩鹤脸色一沉,剑眉一皱,打量了一眼众人,她沉声道“是吗”
她决不允许有人敢欺负桓宜卿。
她要变得很强大,强大到没有人能够找桓宜卿的麻烦。
柳从安忽然感觉有点紧张,手心也跟着冒汗。
庭院中安静极了。
秋叶打着卷落在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叶轩鹤又沉声,问了一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觉间,众人只觉盘旋在庭院的威压愈发的重了。
那个宫人见状,就要上前。她想上前告诉皇后和太子妃,那是因为刚才王妃在糕点中放了几滴苦胆水进去。
原本在这些人当中,太子妃娘娘是做的最好的。
柳从安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这个贱婢竟然这么不老实
看本王妃不狠狠掌你嘴
宫女却忽然感受到一束恶狠狠的目光朝她而来,那是柳从安。
想起柳从安的话,宫女不敢动了,她深深埋下头,把肚子中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宫人彻底老实下来。
没人回应,叶轩鹤的脸色是愈发的阴沉了。
她正要开口让人彻查此事,却忽然感觉手上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是桓宜卿。
叶轩鹤的暴戾忽然就消失不见。
桓宜卿转眸,朝叶轩鹤福身道“是臣妾糊涂,是臣妾错放了调味料。”
柳从安听到此刻,忽然松了一口气。
叶轩鹤对上桓宜卿的眼眸,“是吗”
“是,是臣妾一时糊涂了。”
桓宜卿微笑道“夫君,臣妾有些倦了,咱们回府吧。”
叶轩鹤跟着笑道“好。”
等叶轩鹤和桓宜卿离开,一众夫人依旧聚集起来,
“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娘娘可真是恩爱。”
“那可不。”
“太子殿下一表人才,太子妃端庄有礼,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太子殿下可真好,不像我家那死鬼,整日只知道往那侧房房中跑。”
一说起这个,一众夫人纷纷找到了吐槽的点,你一言我一语的就这么说了起来。
“我家那个也是,虽然不敢把那些狐狸精带到府上来,但也足够让人气人的了。”
“王妃娘娘恐怕是无法体会我们的感受了。”
“那可不,王妃娘娘在大皇子殿下心中那可是举足轻重的。”
柳从安敷衍的笑了笑。
她哪能不能体会她们的感受她甚至比这些夫人还要不堪,叶术很厌烦她,叶术比他们的丈夫还要放荡。
周围的一众夫人仍在七嘴八舌的说着话,柳从安却是再也听不进去了,她想到方才太子的神情,想起桓宜卿那张人间绝色的脸。
她的脑海再次浮现出当日叶术在她房中,全程叫的,却是桓宜卿的名字。
她以为她能艳压群芳,但有的人偏偏一出生就是中心。
嫉妒、怨恨、不甘、仇恨,所有的情绪在柳从安心中交织。
出了庭院,叶轩鹤忽然开口道“你是不是知道早就有人在搞鬼”
“并未,是臣妾放错了调料。”
叶轩鹤直视着桓宜卿,“你骗孤,你怎么会放错调料”
桓宜卿微微一愣。
小朋友,似乎长大了一点。
她顿了顿,才道“是。”
叶轩鹤皱眉,“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说出来”
“因为这不是多大的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叶轩鹤皱眉,“你不是跟孤说要变得不让人欺负吗”
“不让人欺负不是说要睚眦必报,”桓宜卿笑道,“要学会隐忍,有些小事可以不必计较,但是若是原则,这些就是不可侵犯的。”
桓宜卿微笑着看着叶轩鹤,她抬手,在叶轩鹤头上轻轻摸了摸。
“夫君说呢”
叶轩鹤心中的那一点不自在全都被桓宜卿抚摸没了,她点头,“孤知道了。”
虽然赢得了奖赏,在一众夫人中间也树立了形象,但柳从安依旧高兴不起来。
府上的丫鬟看着柳从安的贴身丫鬟面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笑着迎了上去,“拜见娘娘。”
丫鬟见到柳从安难得面上显现出得意的面容,她笑道“娘娘今日可是有喜事”
“那是。”管事丫鬟道,“娘娘今日在茶话会上艳压各位夫人,得到了皇后娘娘的奖赏。”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柳从安却并未因为这些奉承的话高兴,她回到房中,便让丫鬟立即找来了大夫。
她今日被气得不轻,一直感觉胸口堵得慌。
柳从安道;“本王妃这是怎么了”
大夫把完了脉,行礼道“娘娘这脉象平稳,并无大碍,只是您最近肝火有些旺,待在下这就去开一副去清热的方子。”
并无大碍
娘娘这是有喜了吧恭喜娘娘又得世子
今日宫廷中的话忽然出现在柳从安脑海中。
一个计谋忽然在她心中生出,她的眼神再次变得恶毒不已。
她忽然开口道“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本王妃出现喜脉的征兆”
大夫虽然心存疑惑,仍旧回答道“回娘娘,有一种药服下去之后,能脉象以假乱真,和刚有喜的脉象相差无异。”
柳从安盯着大夫,“你记住,从今天起,本王妃便是有喜之人。”
大夫被吓住了,他匍匐在地,“娘、娘娘”
“本王妃的意思你难道不懂”
大夫好像懂了。
这娘娘是要来一个假喜。
他补充道“娘娘,这种药很伤身子的,稍有不慎,甚至会丧失生命。”
柳从安皱眉,“本王妃让你用你就用,哪那么多废话”
“是、是”
安排好大夫,柳从安又对丫鬟吩咐道“去禀告王爷。”
“娘娘”丫鬟为难道,“这要是被王爷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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