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油爆炸掀翻丧尸,熊熊烈火灼烧他们腐朽的身躯,全是地狱爬出的恶鬼。
车辆碎片四散,零碎火星闪烁不断。
蒋星执枪返回盘山公路,周遭的丧尸顿时找到捕猎目标。烧得只剩白骨的双腿抖动着颤颤巍巍起身,燃烧的手臂伸向蒋星。
蒋星瞥过一眼,闲庭信步走入尸群包围中,淡声道“埃德蒙。”
自然是无人应答。
丧尸骸骨烧得摇摇欲坠,蒋星捡起一根生锈钢管,随手一挥便把它们击碎成一堆残片。
“埃德蒙”
他冰冷地呼唤着,黑色靴底踩碎白骨,手上的动作却越发狠辣精准。
侏儒丧尸早先觊觎他体内完美病毒,此时躲在树后缩紧身体。它不敢逃离或反抗,好比遇到危险的绵羊只会僵硬在原地任人宰割。
怎么会这么强高阶病毒的天然压迫感让侏儒丧尸浑身发抖。它泛着绿光的眼珠恐惧滚动,几乎要从眼眶中落出来。
可惜蒋星眼神不错,他敲碎挡在面前的恶臭尸体,顺势发现了正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的侏儒丧尸。
在这小怪物眼中,蒋星微笑起来简直就像地狱的审判之镰,要把自己这半生半死状态的鬼怪就地处死。
它简单的智力再无法承担压力。侏儒丧尸尖啸一声,转头疯狂逃窜。
蒋星随手掷出一枚尖石。
它腾跃的身体从半空坠落,抽搐两下,随着颅内流出脑浆,彻底死去。
蒋星收回手,轻声嘲笑道“怎么,不敢出来”
他表情轻蔑而厌恶,国王看囚犯的目光也不过如此,“果然是肮脏的老鼠,一辈子都只能活在下水道里头。”
树影微晃,空气中只余火焰跳动的噼啪声。
作为头领的侏儒丧尸死了,剩下的丧尸顿时回归本性,再不顾什么战术,前仆后继地涌上前。
蒋星杀得倦了,干脆狠狠一敲地面,冷喝道“滚开”
随着他的命令,丧尸群癫狂地嘶吼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四肢胡乱舞动,将彼此打成碎骨。
而蒋星白皙无暇的皮肤也开始缓缓改变青色的血脉纹路自脖颈开始蔓延,一直到眼角鬓边方才停下。眼白也浮上淡淡血色。
不同于丧尸们丑恶可怖的变异,这抹红捧着的琥珀色瞳孔却是昂贵璀璨的水晶。
血脉纹路并非杂乱而生,反倒像古老神秘部族绘制于体表的巫咒,优美的弧度带着诡秘又诱人探索的美感。
见了蒋星激活病毒的模样,树影又是一阵晃动。
电光火石间,一个身影从树上飞跃而下直取蒋星后背
蒋星侧身一闪,让过攻击的瞬间便反手开出两枪,发出弹头陷入血肉的闷声。
他眼神一凝,看清了埃德蒙现在的样子。
“你还真是可笑。”蒋星后退两步,低笑起来,“我原先只想让你尝尝我的痛苦,现在看见你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倒是超出我的预期。”
埃德蒙发出激怒野兽般的嘶吼。
他混身溃烂,大片流脓的黄色疮口遍布全身,头发已掉光了,脸颊腐烂凹陷,能直接看见里头黑紫色的牙龈,又因为这个原因他不断流着口水,把身上残破的衣物浸湿。
埃德蒙的眼皮已经腐烂,只剩两只浑圆的血色眼球怨毒地盯着蒋星,深处掩藏着恐惧。
蒋星看了两眼,实在忍不住撇开脸,“爱丽丝说你融合度很高也不知道艾肯海因愿不愿意变成你的样子。”
听到父亲的名字,埃德蒙怪叫一声,又一次冲上前
他的动作变快了。
蒋星微微眯眼,明白了爱丽丝为什么重视埃德蒙。这人的异变不同于蒋星完美进化,而是普通变异的延伸。
随着他力量越来越强大,身上的腐烂程度也会越来越高,不知道超出肉体极限后会发生什么。
也许是重塑躯体,变成比蒋星更完美的宿主,又或许是彻底死亡。
无论哪种变异,都非常值得海因集团研究。
呼吸间两人已过了数十招,埃德蒙的攻击愈发狂乱,蒋星再次挥退对方的爪子后竟被作用力推得后退半步。
埃德蒙捕捉到力量对抗越来越有利的信号,战意勃发。
他一定要把蒋星撕成碎片
埃德蒙感受着体内奔涌无尽的力量,看向蒋星的目光更加怨恨。
凭什么蒋星就能拥有完好的躯体而自己只能躲在阴影里发烂发臭就算活到实验结束,他的后半辈子也已经被病毒毁了
蒋星看出他眼神含义,冷笑道“又有多少人,因为你永远失去了生命”
他目光冰寒如刀,“海因家有一个算一个,都得付出代价。”
见蒋星的身影消失在坡顶,樊夜低咳两声,背起包跟了上去。
星夜摔得晕晕乎乎,好在有毯子裹着,竟然没受伤,只有些恹恹。
樊夜看着伤得重,都是些皮外伤,都没有伤到骨头内脏。
樊夜身经百战,经历过更加无力的绝境,尚不至于被这点小伤阻挠脚步。
他爬上山坡,被眼前的场景一惊。
满地血污,丧尸断肢横七竖八地散落,比最残酷的战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樊夜心下一紧,担心蒋星力竭难以应付如此多的丧尸。他忍住疼痛快步沿着路上的血迹寻找蒋星。
短短几分钟,蒋星竟然走了这么远
始终没看见对方,樊夜心中的不安成倍增加,终于在一处急弯后,他看见了靠坐在路旁围栏上的蒋星。
“蒋星”
他顾不上声音走调,疾步来到少年身侧,紧张道“蒋星”
蒋星皮肤上的血脉深到近乎纯黑,随着他的呼吸而起伏。
听到呼唤,蒋星缓缓睁开眼,手中一松,钢管滚动到樊夜脚边。
“樊夜。”他神情有些恍惚,大抵是分不清自己的处境,笑得乖巧又迷离,“我好饿。”
樊夜心神巨震。
红色的眼白、怪异的纹路。
他听不见蒋星有些诡异恐怖的话语,抬手便在对方裸露的四肢上检查起来,如果蒋星被丧尸咬了
樊夜不敢深想。
蒋星眯着眼,呼吸渐渐粗重。
樊夜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对他而言一咬就能撕开的致命咽喉毫不设防地展露着。
蒋星喉中干渴,舌尖轻轻舔了舔嘴角。
好想吃。
樊夜没看见伤,心却提得更高。如果蒋星和自己一样被注射了病毒该怎么办
他勉力平稳声音道“别怕,你感觉怎么样”
蒋星迟钝地眨眨眼,听到过于低沉的声音好半天才回过神,轻飘飘地写没事 就是饿了
“饿了”樊夜不解,“低血糖吗”
蒋星懒散地笑着,狩猎者的视线在樊夜脖颈周遭逡巡。
樊夜又问了许多问题,蒋星一个都听不进去。几分钟后他耐心终于告罄,在樊夜手心写能让我咬一口吗 就一口
写字时蒋星紧紧盯着樊夜,一眨不眨的眼里带着点撒娇泪意。
就算神志不清,他本能地知道该怎么哄住樊夜。
樊夜一怔,不理解蒋星的话“什么”
蒋星深吸一口气,漂亮神秘的纹路淡去一些。
他凑近樊夜,两人唇间不过半支烟的距离,稍一用力便能亲吻。
蒋星倏地粲然一笑。
过于耀眼纯粹的美让樊夜心神失守,再回过神时喉结处已是麻木刺痛。
蒋星咬破了他的咽喉,与气管差之毫厘。
未知情况的迷惘和性命垂危的清醒同时作用,樊夜无法做出任何反应。
伤处滚烫湿润,被温柔地舔舐着。
尽管对方是在汲取他的生命。
许久,樊夜才终于把手放在蒋星后背上,安抚一样地轻拍。他眼神漆黑深邃,竟然微微勾起唇角。
蒋星喝够了血,唇亲吻般掠过伤处,恋恋不舍地抬起头。
皮肤上的纹路已经消失不见,干净的模样仍像那个在集装箱中与樊夜相遇的天使。
可他本不是天使。而是恶魔。
“够了”樊夜随口问。
蒋星歪着头对他笑,抓过他手腕玩闹似地轻咬。
樊夜见他仍不清醒,笑说“小吸血鬼。”
既然都被自己发现了最大的秘密,那蒋星还能逃掉
作者有话要说宝贝们真好,给你们揉蘑菇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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