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星看见星夜时忍不住露出微笑。
从远古病毒出来这么久, 竟然还能有机会见到狗狗。
也许数据库里的那串异常代码就是黑白小动物。毕竟和温翎在一起时他也有一条狗。
还有俞沉的奶牛猫。
鹿启明随口问“还想逛什么吗”
“嗯没了。”蒋星收回手机,笑说“我们走吧。”
老板开张吃半年,乐得又送了几颗有点年头的铜铃铛给蒋星。
铃铛像是裹了棉花, 声音沉闷, 只有大力晃动时才弄得出清脆泠泠。
“这挂车上”蒋星迟疑道,“戴身上也太闹腾了。”
“好。”鹿启明顺手给编了红绳,挂后视镜不能太长挡视线, 编完就差不多普通手链的长度。
嘻嘻
一听笑就知道是同道中人狗头
众所周知, 小俞同学曾经歪曲一根清清白白的手链,非得说人家该戴脚上
那么
蒋星一愣,“等等, 陈薇送我的那不是脚链”
傻星星哪有普通朋友送脚链的啊
“合着我被俞沉摆了一道”蒋星失笑,他确实不了解各种配饰的特点, 竟然就被俞沉钻了空子。
二人驱车回家, 已是傍晚时分, 今天有些积云, 大片粉紫色的云彩遮天蔽日,整个世界梦幻到不可思议。
铃铛被鹿启明揣在兜里,蒋星也没想起来要, 捧着相机拍个不停。
鹿启明不像其他一些司机。
他开车时从不把左手放到窗外,就算有时候需要放松, 也是虚虚地握住方向盘下部分,绝不会单手掌控方向。
看着就让人很安心。
鹿启明微抿着唇,食指无意识地摩擦着皮革,自己都没发现。
蒋星问“打火机在哪”
“你不是在戒烟”鹿启明挑眉道,“胸口兜里。”
安全带勒着蒋星,他伸出手勉强去摸打火机和烟盒。
鹿启明分神瞥了蒋星一眼, 想起昨晚两人在夜幕下相倚,心绪微动。
蒋星打开车窗,指尖从烟盒中拈出一根细长香烟送到唇边,轻轻咬着,近乎亲吻烟嘴的感觉。
砂轮划出噪音,鹿启明恍然回神,专注在眼前的公路上。
听见的声音却更加清晰,像是能顺着耳道钻进心间。
火机合上盖子、蒋星浅浅的呼吸和衣料摩擦。
以及香珠被咬破的轻响。
温热的烟被送到了鹿启明唇边。
“你”
蒋星笑说“不难受”
对方很讲规矩,公共场所没有灭烟筒就坚决不抽,而与蒋星相处时似乎又顾忌着他,忍了一天。
鹿启明喉咙滚动,微微低头含住烟嘴。
不可避免地吻到蒋星指腹。
红酒味不知来自香珠,还是蒋星指尖挥不去的淡香。
蒋星顺手塞回打火机,自然地抽回手,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鹿启明听着自己心跳,自以为镇定,直到烟灰坠落他膝头。
他心乱了。早就乱了。
皮卡停在空调店门前,天黑已开了灯,鹿衡大步走出来,对蒋星一笑。
往常他都是在店里坐着等他哥收拾一下才走。今天他等不及了。
没有客人鹿衡也玩不下去手机,往常有趣的视频像是突然被施了无聊咒。
他眼睛看着,脑子里却全是蒋星,好几分钟才回神,只得拖回进度条重新来过。
可惜无论重来多少次,还是一样。
如果他也能带着蒋星出去玩就好了。可是他不会开车,也没法说话,连给蒋星介绍景点都做不到。
蒋星走入店内,坐车太久,他伸了个懒腰,脖子上的狼牙滑落到领口。
鹿衡一眼就看见了,震惊地看向鹿启明。
他哥根本不相信这些饰品能有保护人的作用,怎么会
鹿启明不动如山,只当没看见弟弟质疑,“走吧,关店。”
鹿衡想不明白,面色纠结,拉卷帘门的时候差点夹到手。
他哥照顾他,但也没把他真当个三岁小孩儿,只淡淡问了句“伤到没”
蒋星先他一步,握住鹿衡手腕凑到近前,“没事吧”
灼热呼吸落在被夹肿的皮肤上,鹿衡感觉很疼,本能地收紧手指。
鹿启明看了眼“没事,回去冰敷。”转头自己关了店,率先往院子走去。
“疼不疼啊”蒋星眉头微蹙,“以前看新闻有人被夹断过手指,你要小心一点,做事别着急。”
鹿衡胡乱点着头,根本听不进对方在说什么。
没了店铺的灯光,就只剩街边不知多少年没有清洗过灯罩的路灯。
昏昏暗暗,照不清蒋星,只有一点模糊而温柔的轮廓。
“好了。”蒋星抬首对他笑说,“回去吃饭吧。”
收回手时,鹿衡看见了那根新的鸡血藤镯子。
珠串不见了。是被他哥取下来了吗
鹿启明已经先进院子开门了,蒋星和鹿衡一起慢慢走着。
夜风的声音在转进巷子后就不见了,只余两人一浅一重的呼吸声。
巷子的灯坏了,很黑,往常蒋星是不喜欢这样看不清尽头的路的,总觉得里面会藏着什么鬼怪。
但身边有鹿衡,青年高大的身影像是无言的守护神像,再多的不安都被驱散。
蒋星记得昨天从这走时有一块翘起的石板,一直小心避开。
可看见院门灯光时一走神,居然正巧就踩到。
其实也就是一绊,他立刻就站稳了,放到平常都看不出来。
然而鹿衡已经第一时间牵住他手臂。
蒋星心头一动,侧首看他。
青年黑炯的双眼在夜里比星光更明亮。
对方一直在好好看着自己。
铁门轴响动,鹿启明没等到两人,出来看了一眼。
“怎么站着不动”
蒋星回过神,与鹿衡分开,笑道“被绊了一下。”
鹿启明看到他脚下翘起的石板,“我明天弄。”
蒋星没看到两兄弟对视的瞬间。
鹿启明不说话,沉默的眼神就足够有力。鹿衡率先偏开视线。
其实心中是有不忿的。
只是因为开车与蒋星相遇的是他哥而已,凭什么后面几天蒋星也要由他陪伴
于是从来不违背兄长的鹿衡瞪了回去。
鹿启明什么都没说,走出院门拉起蒋星,“小心台阶。”
原地只留下鹿衡。
“冷吗”鹿启明套上围裙,“晚上煮火锅”
“好啊。”蒋星顺手帮他系好身后的带子,“辣的那种”
“牛肉汤锅。”
中午炖好的牦牛高汤正好拿出来做汤底,冰箱里还有粉丝和冻豆腐,简单煮一下就能吸满汤汁。
外面太冷了,鹿启明把电磁炉搬到餐桌上,关上窗听着外面风声猎猎,锅里牛肉扑腾,还没吃就暖了起来。
“没想到五月还这么冷。”蒋星烫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牛五花,夹着微酸的萝卜片一起蘸料。
香油蒜泥加上鲜辣椒,牛肉裹得晶亮,热意从胃部一直蔓延到手心。
鹿启明“一会儿我给你拿被子。”
“不用,有空调嘛。”蒋星道,“昨天鹿衡给我打开了。”
鹿衡本来闷头吃饭,这会儿筷子突然滑了一下,戳得碗一转。
空调
蒋星收拾好趴在床上,身饧骨软,只觉得这日子实在太好过。
不用应付温翎的论文,不用管聂雪凡旺盛精力
卧室门被轻轻推开,蒋星脸埋在毯子里,侧首懒散地看过去。
鹿衡没想到他已经上床,愣了愣,当即就要退出去。
“没事。”蒋星撑起身,“怎么了”
鹿衡手里拎着个小水壶,指了指窗台上的多肉。
浇花啊。
“你弄。”蒋星滑到地毯上,想了想,从包里摸出纸笔,“为什么把花拿到这里呀”
鹿衡没办法比划这么复杂的句子,蒋星一笑,拍拍自己身边,“写给我看。”
青年脸上发烫,磨磨蹭蹭地坐了下来,写二楼晒太阳
他很少写字,说不定高中都没上过,歪歪扭扭的,但又很认真。
鹿衡就是如此认真地活着,对待万事万物尽皆如此。
蒋星也不说话,半倚在他手臂上拿过笔。
多肉不是很怕冷吗这里也可以养
青年字迹笨拙,蒋星跟在他下面写,一手略带锋锐的字对比明显。
鹿衡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写蒋星
怎么了
两个二十出头的青年人就像小学生一样你写一句我写一句,慢悠悠的磨时间。
很好听
蒋星笑起来,写玉衡指孟冬,众星何历历1
青年愣住。
是什么意思
蒋星正要写字,空调突然咔哒一声,停止运作。
鹿衡马上站了起来,扳开空调扇叶往里面看。
小鹿反应真快,我还没明白咋突然安静了
是、啊
蒋星突然回过味儿来。挑眉一笑。
鹿衡很快放弃,对蒋星摇摇头,半坐下来写电板出了问题,工具在店里,明天才能修
能从扇叶瞧一眼看出电板毛病,鹿衡技术可谓是登峰造极了。
蒋星皱起眉,昨天没开空调前他冻得牙齿打颤,这还没到后半夜
有了本子,鹿衡便能和蒋星简单交流,快速写道去一楼睡吧
看着蒋星双眼,他加上一句高原感冒很危险
“好吧。”蒋星起身,拿上自己的手机和充电器,“帮我搬一下被子”
鹿衡三两下卷好被子扛起来,期待地等着他。
院子里关灯了,楼梯不好走,蒋星被鹿衡牵着小心地下楼。
鹿启明注意到楼梯咯吱咯吱半天,响得不正常,还当来了贼。
他披上外套走出来,一见竟然是蒋星和弟弟。诧异道“去哪”
蒋星解释说“空调坏了。”
鹿衡没想到他哥会出来横插一脚,心虚地点点头,就要往自己卧室走。
他哥没提空调的事,“来我这睡。”
鹿衡身形一僵,求助地望向蒋星。
然而年轻人却对他哥柔软一笑,“好啊。”
本来鹿衡也只说去一楼,去哪还没定呢。
被子枕头从怀中抽走,鹿启明道“去睡了。”
卧室门关上,两人背影也没了。
噢,可怜的小鹿
星星好坏我好爱qq
然而门后,气氛却并不是鹿衡想象的那般轻松。
鹿启明把被子铺到自己床铺的内侧,沉声说“你不要惹小衡。”
突然撕开了窗户纸。
蒋星狐狸一样眯眼笑起来,从身后扑到鹿启明背上,柔韧的手臂勾着他脖颈。
“什么意思呀。”
发尾水汽还带着沐浴露的淡香。
鹿启明反手托住他,让蒋星凌空转了个身,四目相对。
太近了,近得鹿启明能看见蒋星鼻梁侧边那颗玫红的小痣。
“他不懂。”
不懂蒋星是怎样的人,不懂会受到怎样的伤害。
蒋星被他迎面抱着,搂着鹿启明脖子撑起身体,在他耳边轻声呢喃“那你呢”
鹿启明没有说话。
他的理智让他不要动摇,可灵魂已经抛下身体,先行被蒋星收入囊中。
太恐怖了。
鹿启明突然感觉脊背发寒。
这样的魔鬼。
而他,是把魔鬼引入家门的人。
可是如果时间能倒回昨天与蒋星相遇的时候,鹿启明知道他依然会按下车窗。
明知美梦之下是深渊,依然无法劝愚者却步。
“我就要惹,你要怎么办”蒋星歪歪头,笑说。
鹿启明“蒋星,你想清楚。”
他眼神认真,显然没开玩笑。如果蒋星继续惹鹿衡,鹿启明会用他的方式解决问题。
蒋星很快失去兴趣,拍拍他肩膀,“放我下来。”
鹿启明没动。
相拥处有硌人的硬物。鹿启明知道狼牙还挂在他身上。
蒋星便放松四肢,任由鹿启明抱着,轻声笑语“不用担心你弟弟达瓦措的美景我已经领略过。”
“明天就去下一个镇子了。”
回应他的是鹿启明更加收紧的手臂。
“除了达瓦措,还有雪山。”青年黑眸深邃,语气沉稳,“冰川、草原,和森林。”
后面几个,已经不是能在镇子附近看到的风光。其后深意,不言自喻。
“鹿启明”蒋星轻缓道,“你最好想清楚”
要不要,把灵魂出卖给他。
“很多人爱我,”蒋星笑着,“偶尔有些合拍的,我也爱过他们。”
蒋星喜欢赌运气,只不过运气一向不好。挑到手的柚子剥开都有点不大不小的毛病。
最后吃到嘴里就是又酸又涩。
鹿启明大概也不会是个好柚子。不过无所谓。
人不能太贪心。寿命太长,用这样漫长的岁月去要求爱人的品格,纯属自我煎熬。
绝了,绝了,我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星星居然动摇了我讨厌花心浪荡子的信条,救命
每天默念三千遍这都是星星的演技和颜值加持
蒋星现实中同样不相信爱情,但他与现在这个人设不同,奉行的是独身主义。
人设的“他”,需要爱以维生。蒋星不用。
他有研究,有智能ai,还有许多书籍相伴,并不需要一个“人”来陪伴。
不过全息影像的世界也很有意思。
同样带着红酒与烟草味的唇相贴,蒋星俯首,揪着青年后脑黑发。
痛与乐杂乱丛生。
“我知道。”鹿启明声音低哑。
已经没有给他考虑的机会了。
鹿启明想到传说故事里那些与魔鬼斗智斗勇,最终胜出的勇士,淡淡一笑。
能赢,只是因为祂们没有认真。
真当祂们想摄魂夺魄时,无需刀剑或符咒,一笑也就够了。
蒋星的手机扔在床上,突然响起铃声。
鹿启明与他分开,“电话。”
“嗯。”蒋星让他放自己下去,这个时间打过来的果然只会有一个人。
聂雪凡。
“星星。”聂雪凡笑着喊他,语气讨好。
他正躺在沙发上,刚进行过力量训练,肌肉上还带着汗意濡湿。
“你不在学校吗我去寝室他们说你走好几天了。”
他抱怨着,不着痕迹地打探蒋星去向。黑沉眼底混乱而疯狂。
最好不要让他知道蒋星和俞沉在一起。
蒋星拨弄一下微乱的头发,“嗯。去旅游了。”
“怎么不带我啊星星,开车很累的,我帮你嘛。”
“你”蒋星笑起来,聂雪凡纯然是信口胡诌了,“跟你一块儿更累。”
有暴躁倾向的青年永远不知疲惫。
聂雪凡低声笑了笑,“星星。”
他知道蒋星喜欢自己的声音,惯会用这种手段讨巧。聂雪凡兴奋想着,也许能继续昨天晚上的计划。
可惜,下一秒手机就被人抽走了。
聂雪凡瞬间冷下脸,眼中凶光闪动。
生面孔。
深夜,和蒋星一个屋。
鹿启明沉稳道“不要再打过来。”
聂雪凡最后一个号码也被拉进黑名单,他疯狂按着重拨键,得到的无一例外全是通话中。
他从沙发跳起来,困兽般在屋内徘徊,奶牛猫趴在猫爬架上,懒懒地睁开眼看他。
主人又发疯了。
聂雪凡差点掀翻桌子,但在看见猫咪后深吸了两口气,冷静下来,喃喃道“不行,不行,星星会生气。”
“不能摔东西。”
青年抓抓头发,还是踢翻了垃圾桶,表情狰狞。
那个人死定了。
蒋星躺在床上扫了眼,笑道“你完了,最疯的一个。”
“再疯也分手了。”鹿启明语调平稳,把外套挂在门后,“睡进去。”
蒋星懒散地翻了个身,还得让鹿启明给他盖上被子。
台灯熄灭,鹿启明温热的身体躺上床,本该分作两份的被子自然被舍弃一条。
蒋星在外面坐一会儿手脚就冰凉,钻进青年怀里蹭了蹭,通身熨帖。“晚安。”
“嗯。”鹿启明握着他的脚踝,一点点暖到骨头里,“明天带你去看雪山。”
“好啊。”蒋星迷糊道。
“不要再去惹小衡。”
“知道了。”
“你”
蒋星不想听了,捂住鹿启明口鼻,“闭嘴。”
鸡血藤镯子还戴在他手上。
鹿启明默默抱紧他,心中却并不如何欣喜。
这是看得到终点的短暂拥有。
也不知道是摸得着,但只能占有片刻好,还是从一开始就碰不着好。
鹿启明视线落在蒋星身后的墙上,那里挂着他的弓箭与弯刀。
他闭上眼,无声念了句请求神明宽恕的祷辞。
寝室里三个大学生正在打游戏,键盘拍得震天响。
“我草你会不会玩”
“你闪呢啊”
队友气得仰倒,“就你有嘴,叭叭叭的”
寝室门突然被推开,外面下着雨,聂雪凡带着一身雨气闯入蒋星寝室。
“哎你谁”
戴眼镜的男生表情变了变,按住说话那人,谨慎道“聂雪凡你又来做什么”
聂雪凡的表情很平静,男生却反而肝胆俱颤。
这个疯子又要做什么不会找不到蒋星就来打他们一顿吧
男生心中哀嚎。蒋星啊蒋星,你害得兄弟好苦。
聂雪凡竟礼貌地点点头,把一大袋烧烤放在桌上,问“蒋星去哪了他和你们说过吗”
深夜正是饿的时候,三人对视一眼,默默咽下口水。
小星星,不是哥们儿不帮你,是敌人威逼利诱太专业了。
男生道“高原。”
“什么”聂雪凡一愣,没想到蒋星居然能跑那么远。
“他被温教授的论文烦透了,说要去散心。”
“好。”聂雪凡深吸口气,露出个微微扭曲的笑,吓得三人瑟瑟发抖,“谢谢。”
聂雪凡一走,室内一片寂静,游戏屏幕灰了也没人管。
“星星应该会没事的吧,大概。”他们尴尬笑着。
聂雪凡扶住方向盘,把头埋进手臂间大口喘气。
他做到了,没生气没打人。
星星会夸奖他吗
鹿衡一晚上没睡着,临到天亮时才眯了一小会儿,很快被他哥喊起来吃饭。
他迷迷糊糊起床,看见他哥嘴角的伤口还以为自己没睡醒在做梦。
鹿启明注意到,随手拿纸擦了。
鹿衡呆呆地盯着垃圾桶。
带血的白纸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蒋星不喜欢早起,鹿启明起床再小心也闹醒了他。
他笑眯眯的看不出喜怒,黑发柔软地贴在脸颊上,勾乱了鹿启明心神,对方招招手便凑了过去。
灼热的吻,然后就是毫不留情的一口。
鹿启明和好面,“等蒋星起来你再给他蒸包子。今天上雪山,我去拿帐篷。”
雪山帐篷他们要在外露营
鹿衡睁大眼睛,指指自己。
“你不去。”
他哥回屋子拿手机,门虚掩着,蒋星大概是又醒了,鹿衡听见了他轻笑斥骂。
比之前更加亲昵。
怎么会一晚上就变样了呢。
鹿衡怎么也想不明白,菜刀哐哐剁着馅儿。
如果,如果昨晚蒋星是和他睡一间,是不是嘴角受伤的就是自己
鹿衡扔下刀,无力地撑在案台上,神情恍惚。
剁肉声音太吵,蒋星穿着睡衣出来,光看背影分不出鹿启明和小鹿。
他抱住对方,头靠上去撒娇“好吵,一会儿再弄吧,我想睡觉。”
鹿衡浑身僵硬。
缓缓地,他抬手盖住蒋星手背。
这才是本来该有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罪孽深重的星星沉痛jg
防止有跳世界的读者晕头转向,稍微解释一下,
文中那几位都是前面世界的攻,是一个人突然变成年中总结23333
注1出自古诗十九首明月皎夜光
感谢哈皮灌溉的10瓶营养液3╰亲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