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黛呆住, 她倏地站起来。
丢下谢斯白,一个人往前走了好远。
等回头,才发现谢斯白隔了几步远, 跟在她身后。
她缓了缓,问“刚才那个贝壳,你扔了吗”
谢斯白说“没有,装着了。”
秦黛哦了声, 转移注意力“你想不想喝椰汁那边好像有卖椰子的。”
她的眼睛有些亮,谢斯白不知道是不是浸染了月光。
但椰汁肯定是她想喝了。
谢苑溪每次装模作样地问他,哥你想不想吃蛋糕, 一般都是她想吃。
于是他说“想。”
秦黛果然笑了一下, 还扯了下他的衣角, 道“那我们过去买。”
卖椰子的是位阿婆。
夜里快收摊了,正好还剩下两个。
阿婆瞧见他们,笑呵呵地宣传她的副业“帅哥, 刚鲁o fo买串花噜给你老婆买串花。”
谢斯白以前有个战友是海南人, 每次周末拿到手机, 听见他和女朋友打电话, 就经常这么喊。
但秦黛完全没听懂,阿婆的口中的方言对她而言像一串外星语。
“阿婆说什么”她抱着椰子, 插好了吸管, 偷偷问谢斯白。
谢斯白已经付好了钱,带几分笑意“没什么。”
秦黛纳闷, 阿婆却已经拉着她的手过去, 往她手腕上绑了一串白色的小花。
等戴好了,阿婆笑说“鲁够象哦。”
秦黛通过阿婆的表情和肢体动作,t到了这句的意思。
等一人抱着一个椰子离开, 她看了好几眼手腕上的花。
“刚才阿婆是不是夸我”秦黛喝了口清甜的椰汁问。
“夸你漂亮。”谢斯白说。
秦黛“你听懂了吗”
谢斯白打马虎眼“差不多吧。”
秦黛虚心道“那第二句什么意思,刚鲁ofo什么意思”
谢斯白停步,秦黛以为他是走累了,也跟着停下来。
“要不坐会儿”秦黛问。
她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斯白的耳朵好像比刚才红了点,她下意识地伸出手去,在他反应不及时,指尖碰到了男人的耳垂。
竟然有点软。
生怕他再蹦出来一句,耳垂也只有女朋友才能摸,秦黛被烫到一般收回手。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是着了什么魔,眼神飘忽地问“你酒量好吗”
谢斯白“不太好。”
秦黛哦了一声,怪不得。那应该是刚才那几口烈酒害的。
谢斯白抱着个椰子,也喝了一口。
好甜,但意外地不腻。
他瞥了眼前的人一眼。
秦黛今晚穿了条白色的半身裙,b风的短上衣,腰线若隐若现,露出了漂亮精致的锁骨,她整个人都好像在月色下发着光。
“是女朋友的意思。”谢斯白忽地开口。
秦黛愣了下“什么”
口腔四壁全是椰香,谢斯白目光落在她手腕上的栀子花上,状似随口道“刚不是想知道”
秦黛差点呛住“你怎么没有解释一下我们我们又不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谢斯白嗯了一声“那要不你回去解释一下”
秦黛“”
都走出这么远了,算了吧。
秦黛低头咬着吸管,猛地吸入好几口冰凉的椰汁,镇压心底没来由的酥痒。
谢斯白不动声色地从她眉眼扫过,他当然不会解释。
那句ofo,也压根不是女朋友的意思,而是
老婆。
秦黛急速回了酒店。
今晚的不期而遇,和在海边不经意的触碰,还有谢斯白那句话,都让她觉得像是醉了,被谢斯白给灌醉了。
她有点分不太清,谢斯白是故意说得那么暧昧不明,还是只是那么随口一说。
她不太信他的话。
毕竟当初在津南她好像是摸过的,喝醉的那晚,甚至还亲过。
秦黛一个人抱着整个椰子,窝在酒店阳台的藤椅上边喝边瞎想。
谭慕言浪完回酒店,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人对月醉椰的迷茫画面。
她手里拿着刚从夜市上买回来的意粿和椰丝糯米粑,嘴里的还没咽下去“咋了这是”
秦黛回头“我有个朋友”
谭慕言立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盘腿往另一张藤椅里一坐“好,你一个朋友。”
秦黛咬着吸管“她最近和以前的一位高中同学重逢了,两个人是因为工作上事情有合作,才渐渐联系多起来。但是最近她感觉她的这位高中同学,好像总是有意无意地,说的话或者做的事情,有点暧昧”
谭慕言砸吧一口手里的糕“说说。”
秦黛“我的这个朋友,偶然碰上个跟踪她的男的,那男的还挺可怕的,察觉后,她这个高中同学,就让她暂时住他家了。有天发现那个男的跟踪,她的高中同学见义勇为,还算救了我朋友。”
“英雄救美啊那下一步是不是直接快进到以身相许了”
秦黛“”
她忽略掉,继续“后来发生了点意外,他还因为我朋友受了点伤。”
说到这儿,秦黛也不知道谢斯白来这里,有没有带药。
肩上的青紫消下去没有
等会儿问问吧。
谭慕言暂停下吃糕的速度,有点噎到,从袋子里掏出本地买的盒装椰汁,喝了一半“这不以身相许还说得过去嗝长得怎么样,好看不这个高中同学。”
秦黛“好看。”
何止。
秦黛当年义无反顾将校草票选的唯一一票投给他,不是没有原因的。
她多挑啊。
但谢斯白的长相,她还真挑不出点毛病。
“那别说了,什么时候在一起”
“”秦黛勾住自己一缕头发,缠在指尖玩,“我朋友开始以为他不太爱笑,但相处久了,好像也总看见他笑。对人也很好,我朋友完成了个项目,他送了花祝贺。知道我朋友被人跟踪后害怕,还让他的狗陪她。”
谭慕言“好贴心哦。”
秦黛“但她的这个同学,长得太好看了,感觉看谁都很深情。我朋友不太清楚,他是只对她这样,还是对其他女生也是。”
谭慕言问“不是高中同学吗以前这男生怎么样,有过女朋友吗,是妇女之友还是中央空调”
“应该没有女朋友他好像也没和哪个女生关系好。”
不是妇女之友,也不是中央空调。
起码秦黛当初没见过。
谭慕言总结“那还挺守男德。”
秦黛“”
秦黛哪里知道谢斯白在高一,或者高三她离开七中之后有没有交女朋友。而且过去了这么多年,物是人非,魏清济以前看着那么光风霁月的一个人,现在也成了个劈腿的渣男。
谢斯白摇身一变成了谢家的二公子,会变什么样,她哪里猜得到。
“人都会变的,不能只看以前吧。”秦黛说。
谭慕言“那他现在身边异性朋友多吗”
“我我朋友只见过他妹妹。”
“妹妹都见啦”谭慕言捧下巴,“下一步是不是该见爸妈了”
秦黛喝不下去了,把椰子搁在一旁桌上,一低头,又扫见手腕上那串白玉无瑕的栀子花手串。
红玉结束演出后的那条朋友圈状态,每次找他练习时,他看向她的目光,她害怕时,牵着老大出现的谢斯白,低着声音说“我很想你”的谢斯白,今晚那句暧昧又撩拨人心的话这些加诸在一起,让秦黛今晚第一次蹦出个想法
谢斯白是不是喜欢她
秦黛抽丝剥茧,讲给谭慕言听,询问她的意见“你觉得,他这些行为,是喜欢我朋友吗”
谭慕言正在捧着她的手腕,观赏那串小小的栀子花。
“他喜不喜欢你”谭慕言神婆似的老神在在道,“你朋友有待进一步商榷,但你朋友好像有点被人家给迷倒了。”
秦黛“”
她三个小时前,逃掉了施秋和向昭然的检控,这一刻却没能躲得掉谭慕言这一句定音锤般的轰炸。
直到泡完澡,都在想这个问题。
睡前敷着面膜时,她突然坦荡了。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她的确是被迷倒了。
他长那么好看,谁看了不迷糊啊。
顶层的套房,贾子京叫人送了餐,像几世投胎没吃过饱饭似的,风卷残云地大口吃肉。
谢斯白提前走了之后,他也没待多久。
想去找人,结果发消息没人回,打电话没人接。
好惨一个饿死鬼。
“兄弟,你和秦黛到底怎么回事”
谢斯白低着头,对手上的活很专注,对贾子京的话漫不经心“还没怎么回事。”
贾子京牛排配可乐,吨吨吨灌下去,打个嗝,远远扔了个沙发山的抱枕过去。
“你一个大男人,隔这儿挑小贝壳挑这么起劲干什么”
谢斯白一把把枕头给他扔回去,准头比贾子京牛逼点,正中他脑壳。
“你管那么宽。”说完继续挑他的小贝壳,“吃完了赶紧滚,别耽搁我睡觉。”
贾子京“操你他妈的,是不是兄弟了你不和我叙旧啊”
谢斯白“几点了,我准备睡了。”
“行,就你作息规律,要不要我给你吹个哨熄个灯”贾子京无语道,“你不是挑你小贝壳呢吗”
“挑完就睡。”
贾子京“”
他是真好奇,今晚不打听明白,下楼都睡不好,于是坐去谢斯白身旁,腻腻歪歪地“野子哥,你什么时候撬的墙角啊魏清济今晚看你的眼神很不友善呢。”
谢斯白听到这个名字就烦,当着贾子京的面,不太掩饰“别跟我提这个人。”
“你在意了”贾子京嘻嘻笑,手握拳作话筒状递过去,“那请问,您什么时候对秦黛有意思的我怎么不知道啊,上回在津南见面的时候,还是更早咱高中那会儿”
贾子京自言自语“不能吧我记得秦黛插进咱们班,你也没和人家多说几句话啊当年你当年拽得二五八万的,那谁,五班那个长贼好看的,皮肤贼白的那个班花,那姑娘跟你表白多少回,你他妈倒好,拒绝得干干脆脆,后来那些个就不说了,那些女生都他妈以为你喜欢的是我啧,别跟看神经病似的瞅我,合理怀疑还不让了”
谢斯白无语了“你他妈不困吗”
“搁现在你当年那行为怎么说都得是男德班学习委员,但你他妈都没交过个女朋友,当了五年兵,又寡了五年。”贾子京还是放不下,手贱兮兮地往谢斯白面前那摊小贝壳上伸,被人长腿踢了一脚,他今晚实在放不下,“所以到底什么时候对秦黛有意思的你跟我说说,不然我今晚真睡不着”
谢斯白很无情“睡不着去楼下蹦迪,别来烦我。”
贾子京“”
谢斯白收好手里的小贝壳,等一脚把碎嘴子二号贾子京从他房间一脚踹走,捞起手机一看,半小时前,秦黛发来条微信。
他给秦黛的备注,是一个月亮的eoji表情。
半小时前,月亮问他你肩上的伤好了吗
x好了。
x要检查下吗
作者有话要说 我开始实习了哇哇大哭jg
以后更新时间都改到十一点噢,不然写不完呜呜呜。
我今天好累但好开心嘿嘿,因为贪酒签简体出版啦所有评论都发红包请你们和我一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