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静怡简单和徐庭耀说过事情始末,央着徐庭耀去帮忙查一查。
不是不知道这是冯家,然而舒静怡只觉得是丫鬟在作怪,想着那样的丫鬟终归是不能留的。
徐庭耀而今在明镜门任职,办过不少案子。
舒静怡想,查明玉佩丢失的真相于他乃易如反掌,同样对大家都好。
但是冯家大少爷在场,徐庭耀终究询问一声他的意见。
如若换作旁人提出这样的事情,冯家大少爷定不会应允对方,可一边是舒家,一边是徐庭耀,他点了头,只也示意不要将事情闹大。
冯家大少爷陪着徐庭耀过去凉亭。
他一出面,冯语姗和冯语妍只能听从这位大哥哥的话。
徐庭耀的出现以及徐庭耀答应舒静怡的央求,都不在卫灵儿的预期。
查清楚这件事,对她自然是好的,她不可能反对。
甚至,哪怕那块玉佩从海棠身上找出来,卫灵儿都并不会太过意外既要栽赃污蔑,当然不会光凭借三言两句,只有玉佩从海棠身上被找出来,才称得上一句“坐实”,才能让人难以辩驳。
卫灵儿想到这样的一种情况,也在思考应对之策。
不过徐庭耀插手之后,事情变得简单,她只要扮好无辜和可怜,反而不必说得太多或做什么了。
倒也并非卫灵儿盲目乐观。
首先,她对自己的丫鬟有绝对的信任,更不提她们哪里晓得冯语妍有那样一块玉佩何况,在冯语妍的房间里,海棠在场时她也在场,这一点用于污蔑她能让她百口莫辩,同样令她清楚洞悉因由。
其次,徐庭耀背后是明镜门那么大一个招牌。
如若乃冯语妍有心栽赃,她焉能不怕徐庭耀过于正直,将她查出来,以致于名声扫地
推丫鬟出来顶罪是最好的法子。
反正她咬死不认,丫鬟口中几句话又不可能变成她有心设计的证据。
冯语妍同样无法预料徐庭耀会横插一手。
可徐庭耀既已要插手,以冯语妍这个人行事谨慎的性子,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来才是第一位。
在卫灵儿与冯语妍的应允下,徐庭耀在单独盘问过海棠与那个来禀报玉佩丢失的丫鬟后,将几个涉及其中的丫鬟一一审问。之后,他又要查看那个收藏玉佩的匣子,冯语妍事事配合,吩咐人去取。
如此一番的折腾。
当徐庭耀查看过那个匣子,不待进一步查探,有个丫鬟跑出来哭着求饶。
这个丫鬟被徐庭耀审问,是因海棠送卫灵儿弄脏的衣服回马车的路上,她不小心撞了海棠。
而此时,她主动认罪。
那丫鬟道是自己被另外那个负责打理冯语妍房间的丫鬟欺负过,有心报复,故而偷偷拿走那块紫玉玉佩,以令那个丫鬟被冯语妍这位四小姐责罚。
又因晓得玉佩对冯语妍重要,不敢随意丢弃,慌乱之下,寻机塞到海棠身上,想着让海棠带出府去。届时她们发现这块不知从何处来的玉佩,兴许就送回来了。
那块紫玉玉佩如卫灵儿所想、如这个丫鬟所说,确实在海棠的身上。
东西归还,有丫鬟认罪,冯家大少爷当即命人将那个丫鬟拖下去打三十大板再发卖了。
至此便也不再继续查下去。
“真相”大白,卫灵儿以及她的丫鬟海棠都是无辜的。
冯语妍手中握着那块紫玉玉佩,走到卫灵儿面前,满脸歉然拉着她的手,轻声细语道“灵儿,抱歉,是我没有管教好自己院子里的丫鬟,险些害了你。”
说话之间已是有似昭示愧疚的泪落下来。
她啜泣中道“今日之事,是我对不住,你若怨我恨我也都是我应受的。”
可目下都是丫鬟的过错,如何能“怨恨”一个不知情的人
卫灵儿配合她柔声道“能查清楚真相便好。”转而望向冯家大少爷和徐庭耀,“今日终究该多谢冯公子和徐公子。”
“累烦两位操心这样的事情实在过意不去。”
卫灵儿与冯家大少爷和徐庭耀深福,“但也要郑重谢过三位,查清真相。”
冯家大少爷温声说“卫小娘子客气。被那等刁奴扰你们做客的兴致也是我冯家的待客不周,今日之事,还要请舒三小姐、三小姐和卫小娘子见谅才是。”
舒静怡和舒静柔都与冯家大少爷福一福身道“冯公子客气。”
事情处理妥当,冯家大少爷和徐庭耀不一会儿都走了。
一行人原本是要去用午膳。
被这样一件事坏了心情,哪怕弄清楚与卫灵儿无关,到底不如之前轻松。
舒静怡、舒静柔和卫灵儿留下用了午膳。
却也在此之后不久,告辞回府,冯语姗没有多留她们。
冯语姗和冯语妍送卫灵儿三人到垂花门外,目送着郑国公府的马车离去。
待她们走后,冯语姗转头看冯语妍,难免有怨气。
“今日之事虽说是丫鬟们的问题,但都是你院子里的丫鬟,确实有你管教不周的过错。”她语气里不由带着几分不满,“倘若灵儿被误会,往后你我还怎么和舒家来往静怡和静柔定也不乐意”
冯语妍垂眉敛目,语声卑微“三姐姐教训得是,往后我会认真管教院子里的丫鬟。”
冯语姗道“这样最好,否则下次不定闯出什么祸事来。”
两个人一面往回走,冯语姗继续叮嘱起冯语妍别的话。
冯语妍始终低垂着眉眼,似专心在听,藏在袖中的一双手,手指却暗中掐了掐自己的掌心。
另一边。
舒静怡和舒静柔、卫灵儿乘马车回府。
在沛国公府的时候,许多话不好说,直到回府的路上,舒静怡才与卫灵儿道“表姐,今日叫你受委屈了。我看那丫鬟也不知存的什么心思,居然想往你身上泼脏水,还好遇到了庭耀哥哥。”
舒静柔也说“幸得另一个丫鬟及时发现玉佩不见。”
“若不知不觉当真将那块玉佩带回府,往后才是真的说不清。”
她们都没有怀疑此事与冯语妍有关。
卫灵儿理解,毕竟平日里的冯语妍看起来一直是温良好相处的性子。
她也给不出事情乃冯语妍故意设计她的证据。
如果贸然和她们说一些话,反倒像她因险些被污蔑而迁怒到冯语妍的身上。
卫灵儿更好奇徐庭耀是否有所觉察。
虽然徐庭耀今日只审问过几个丫鬟而已,但查案之人,理应更敏锐。
不知在徐庭耀眼里,那名丫鬟所谓的“慌乱之下,塞到海棠身上,想着海棠把玉佩带出府,兴许会送回来”这些话,是否站得住脚。或许她可以考虑,下一次见到徐庭耀,是否要试探下这个问题。
“今天是多亏了徐公子。”
卫灵儿温声询问舒静怡和舒静柔说,“我想为徐公子准备谢礼,不知两位表妹可有什么建议”
两个人便认真想一想。
舒静怡道“表姐突然这么问,我乍也记不起庭耀哥哥有何偏爱。”
舒静柔不似舒静怡那般同徐庭耀熟悉,这会儿未多说什么。
她安静坐在旁边听舒静怡说话。
舒静怡则继续道“不过提起这个,我记得前两年庭耀哥哥夸赞过大哥哥亲笔所作的一副扇面极好,想要大哥哥将那把扇子赠与他。可惜软磨硬泡大哥哥也没能答应,他为此念叨过这件事许久。”
卫灵儿笑“徐公子原也是风雅之人。”
“是不是看不出来”舒静怡也笑,“大哥哥便是担心送给他要被糟蹋才不乐意的。”
“但我觉得大哥哥若真送了,庭耀哥哥定然会仔细保管。”
“那样想要的东西,如何会到手却不珍惜”
卫灵儿微微一笑。
只是徐庭耀再怎么喜欢,她总不能从舒瑾手中求来一柄扇子却转手送人。
如此,唯有考虑准备别的谢礼了。
不过谢礼重在心意,未必是送得越贵重越好。
但卫灵儿尚未将要给徐庭耀的谢礼备下,她和徐庭耀便已又见面了。
这一次见面是在舒瑾的扶风院。
这些日子,卫灵儿不再每天到扶风院学习射箭之术不假,但她依照舒瑾所说,隔几天会到扶风院的小校场温习三十箭,以免日子长了后变得生疏。
卫灵儿今日有些空闲时间,便留下在扶风院练习射箭。
因为舒瑾这会儿同样待在小校场,徐庭耀直接过来这个地方找的他。
卫灵儿练完三十箭,回头要询问舒瑾意见,才注意到不知何时出现在小校场、正站在舒瑾身边的徐庭耀。
她将长弓放回兵器架上,走过去微笑着与徐庭耀见了个礼“徐公子。”
徐庭耀一颔首“卫小娘子。”
“正巧你在,有些话,不妨留下来一起听。”
卫灵儿微怔。
徐庭耀道“与那一日在沛国公府的事有关系。”
卫灵儿面上讶然,心下也有两分诧异。
当听见徐庭耀提及那天的事,她几乎瞬间猜到多半与冯语妍有关,而惊讶的是徐庭耀会为此专程过来找舒瑾。
细细想,若对冯语妍故意栽赃的心思有所觉察,徐庭耀或不在意一个“卫灵儿”,但念及和舒家以及舒瑾的关系,未必不想提醒舒静怡和舒静柔。该怎么提醒找舒瑾,告诉舒瑾,再由舒瑾去提醒自己的妹妹,约莫是更合适的。
或者舒瑾斟酌过后,认为暂时不必告诉舒静怡和舒静柔,也是舒瑾的事。
至于差一点儿被污蔑的“卫灵儿”,反而不必要避开。
说不定徐庭耀也在奇怪
冯语妍无缘无故为何要这样费心针对她。
卫灵儿却没有完全猜中徐庭耀心思。
对于徐庭耀而言,上一次徐阔去北灵寺的事情他上了心,对卫灵儿这个人物,同样上了心。
他想知道卫灵儿身上是否有秘密。
而若要在不惊动自己的父亲的情况下,去探究那个可能存在的秘密,想办法接近“卫灵儿”,是一个不坏的办法。
但徐庭耀没有做过这种事。
之前在沛国公府,赶巧能让卫灵儿欠他一个人情,他自然不会错过机会。
今日来找舒瑾,卫灵儿在扶风院,要说的事与她有关,更不该错过。
是以,徐庭耀理所当然说出让卫灵儿留下一起听的话。
卫灵儿和徐庭耀心思各异,而舒瑾从徐庭耀三两句话中觉察出他和卫灵儿之间有他所不知道的事情,更是沉一沉眉眼。舒瑾目光从卫灵儿脸上扫过,似笑非笑“表妹这是有什么事情,连我这个表哥都不清楚,反倒旁人清楚”
卫灵儿无辜看一看舒瑾,抿了下唇。
徐庭耀闻言解释道“是卫小娘子在沛国公府时,差点儿被误会。”
“不过那件事其中牵扯到一些别的事情,恐怕连卫小娘子也不怎么明白。”
“故而我今日来寻你,想同你说一说。”
舒瑾脸色淡淡的,一点头“去正厅坐下慢慢说吧。”
三个人便离开小校场。
夏橘和夏栀奉上茶水之后退到外面。
舒瑾、卫灵儿和徐庭耀皆坐在案几旁边,舒瑾道“是什么事,说一说。”
徐庭耀略严肃两分,先与舒瑾说明那一日冯语妍的玉佩丢失以及卫灵儿、丫鬟海棠被怀疑与之有关的始末,复道“那日我有事去沛国公府寻冯大少爷,静怡妹妹情急下求我帮忙,我便应允了。”
“因在沛国公府,到底要估计冯家颜面,没有深查下去。”
“但”
徐庭耀望向卫灵儿问“卫小娘子,你与冯家的四小姐,是否有过节”
卫灵儿面上一怔,看一看徐庭耀又去看舒瑾。
她和冯语妍之间能称得上“过节”的唯有那么一件事。
那一件事,舒瑾是晓得的。
听得半天徐庭耀的话,舒瑾已然明白过来沛国公府发生的事情。
此时徐庭耀发问,而卫灵儿看着他,他淡淡道“谈不上是什么过节。”
舒瑾没有提端午那一日定远侯夫人暗中相看卫灵儿,也没有提冯语妍与林盛差一点有婚约,只问徐庭耀说“你的意思是,可能冯家的四小姐有意栽赃污蔑”
徐庭耀颔首“对。”
“那认错的丫鬟说是为了报复另一个丫鬟才故意偷走玉佩,且不说此事是真是假,单说她害怕被发现玉佩在她手里,大可把玉佩扔进湖里,任谁都不会晓得。这比将东西塞到上门做客的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身上,要容易得多。至于说是晓得玉佩对冯家四小姐重要才想着这么做,说不定玉佩能被送回来,更是无稽之谈。”
“若回府之前晓得冯家四小姐丢了玉佩,那便如那一日会被怀疑。”
“若回府之前不晓得,之后送回去那是当真说不清楚为何玉佩会出现在不相干的人手里了。”
徐庭耀冷冷一笑“那天是我碰巧在,又管了这件事。”
“我若不管,这丫鬟怎么可能站出来承认是自己把玉佩塞到卫小娘子的丫鬟身上的”
“甚至,她本也可以不承认。”
“咬死不知情,左右玉佩从卫小娘子的丫鬟身上寻出来,与她何干但她心里有想要袒护的人便会不一样。”
“这些都是小把戏。”
“可那日我见你们其他人都没有怀疑到那个冯家四小姐身上。”
徐庭耀扫一眼卫灵儿,继而看着舒瑾道“你妹妹和冯家的小娘子走得近,那冯家四小姐心思不纯,今时今日,她虽未必对你妹妹们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但他日便未必如何了,尤其她这一次已然对卫小娘子做出蓄意栽赃之事。”
“当然,这些是我自己的推测与看法。”
“你们有另外的看法,我也不会反对和阻拦,言尽于此。”
卫灵儿表情格外认真听着徐庭耀的一长串话。
仿佛被他的话点醒才意识到那天的事情多么的不一般,又有些目瞪口呆。
徐庭耀会来同舒瑾说这些,显然是担心舒静怡和舒静柔识人不清,哪一日在这上头吃了亏。
不管怎么样,徐庭耀可谓性子正直。
卫灵儿似慢慢回神,轻叹道“徐公子,多谢你的提醒。”
“我竟不知”
徐庭耀说“你如果信我的话,往后提防三分便是。”
卫灵儿点了下头。
徐庭耀说的是一桩正经事。
舒瑾亦认真对待,说“我先替两位妹妹谢过你的提醒,择日我会同她们聊一聊的。”
该说的话说罢,徐庭耀没有久留,告辞了。
卫灵儿随舒瑾送他到廊下。
临走之前,徐庭耀看一眼卫灵儿,问“卫小娘子在学射箭”
卫灵儿微微一笑“已学过些时日了。”
徐庭耀也笑“往前却想不到,舒家的大公子会有耐心去教别人这些。”
卫灵儿眉眼弯弯“大表哥其实很热心的。”
头一回听见有人评价舒瑾用“热心”这个词,徐庭耀笑意愈深“日后有机会一起去狩猎,我倒是好奇舒家大公子教出来的徒弟会是什么水平。”
卫灵儿愣了下,仍笑着,扭头去看舒瑾。
她低头,脸上有淡淡的羞赧,说“我努力不给大表哥丢人。”
可是在卫灵儿听来,徐庭耀口中“有机会一起去狩猎”的话,有点儿
像极了那一日她尝试像他递过去的那块帕子。
多多少少生硬、莫名。
在他们彼此不够熟悉的目下,它总归不是那么的合适。
舒瑾却只觉得徐庭耀话多。
“明镜门那么忙,你可未必得闲同我们去狩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徐庭耀无奈,终于敛话,真正告辞而去。
他走后,卫灵儿随舒瑾折回正厅,在案几旁又坐下来。
舒瑾看她两眼,语气稍显冷淡问“沛国公府的事,之前为何不告诉我”
卫灵儿执壶为舒瑾斟满茶,嘴边浅浅的笑意,露出小梨涡“以为那日事情便解决了,哪有再和大表哥告状的道理。”
舒瑾不咸不淡道“倘若你告诉我这些,我便可早一些提醒你与怡姐儿、柔姐儿提防着冯家的四小姐。”
“这一次是碰上徐庭耀,他发觉不对愿意多事提醒。”
换其他人,未必有这样的好心。
舒瑾没有说出口的话,卫灵儿一样听明白了。
“大表哥说得对。”
卫灵儿知错一般低下头去,“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我一定告诉大表哥。”
舒瑾看着她“灵儿,我说过,不必想着会给我添麻烦。”
“有时候什么都不说才是添麻烦。”
卫灵儿抬头去看舒瑾,眨一眨眼“大表哥,我忽然记起来,那天冯家四小姐还同我说过一些别的话。”
舒瑾问“什么话”
卫灵儿把冯语妍那一番让她不要怪罪冯语姗云云的话转述给舒瑾听。
舒瑾皱一皱眉。
卫灵儿道“之前大表哥告诉过我林家三公子在准备科考,我想定远侯夫人大概不全是那样的意思,对这些话没怎么放在心上。今日听徐公子那样的话,才回过神”她不禁摇头失笑,“可四小姐不知,我当真无那般心思。”
舒瑾似随口问“因为枣儿”
卫灵儿抬眼望向舒瑾,轻唔一声,摇头又点头说“不全是。”
舒瑾又问“何意”
“这样的话好同大表哥说吗”卫灵儿面有踟蹰之色,又笑又叹,“这种事,要为枣儿考虑不假,却也不能只为枣儿考虑,同样要为我自己考虑的。”她话语含糊,亦未多解释要如何为自己考虑。
舒瑾不好追问,就此打住。
他将话题绕回冯语妍的身上道“冯家四小姐的话,往后便无须上心。”
“既知她如此心思,少接触方是正经。”
“我会同静怡和静柔也说一说。”
卫灵儿冲舒瑾点点头,示意自己晓得了。
舒瑾默一默,见渺渺从外面进来走到他跟前,只将猫抱起,未再说别的。
卫灵儿忘记先前想问舒瑾自己射箭之术可有退步的话。
没多久,她也离开扶风院。
但在这一日之后,卫灵儿在扶风院遇见徐庭耀的次数变多了些。
一个月内能见两三次。
于是,当准备好给徐庭耀的谢礼,她便带过去扶风院。
终于又一日,卫灵儿将谢礼交到徐庭耀手里。
“道谢的话已说得许多遍,却也不能不说。”
卫灵儿微笑与徐庭耀一福身道,“望徐公子收下这份代表我谢意的薄礼,假如徐公子不肯收,我反而要不安了。”
徐庭耀将长条匣子接过,匣子里是一把洒金川扇。
见东西不贵重,他说“卫小娘子费心,往后无须如此客气。”
卫灵儿但笑。
从书房出来的舒瑾见徐庭耀又来扶风院寻他,眉心微蹙“徐庭耀,明镜门难道无事让你忙”
作者有话要说大表哥明明我上我也行,可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