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哭神去是个好名字。”

    无惨夸赞了一句刀名, 霸气中带着哀婉，符合他名下第一位的鬼应有的声势。

    “另外，你的刀剑取名字这种小事不需要向我汇报。”

    虽然他们的关系和其他的鬼都不相同, 但是黑死牟在给刀取名的时候全程都在看着无惨，让无惨产生了一种有些说不清的感觉。

    所有的鬼，或自愿，或半强迫，无惨都可以对他们发号施令，但是无惨能感觉到, 黑死牟不需要他的命令就会自发的为了他做出那些豁出去的事情。

    因为一起做过“亲密的事情”, 所以他们的关系变得暧昧了起来。

    “是，无惨大人。”

    黑死牟收起了已经铸造完成的虚哭神去，而抽掉半截骨头手臂也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包括他原本因为长时间漂流受的伤，以及过去身体劳损留下的伤，也都在鬼化中不留痕迹的消失。

    他端庄的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依然保持着名门贵族的仪态，除了有些变化的肤色和六只眼睛, 似乎和之前也没有什么不同。

    “关于您遇袭陷入沉睡的事情是否有目标”

    无惨的脸色顿时沉下来，能够让他想起来黄泉中度过的, 失去心脏之痛的答案很简单, 毕竟那时候的事情，除了依然留在那里的伊邪那美，沉在水底的恶罗王, 也就只有后来逃脱的自己, 以及当时被挖掉的那颗心脏。

    那些记忆的来源就是被伊邪那美丢到人间，众鬼分食的心脏。

    那些只舔到几滴血的劣等品自然不配拥有影响无惨的能力，能够影响到他的, 是那只吃掉了近乎整个心脏，在背叛的鬼中称王的家伙。

    “是最大的那只老鼠。”

    吞掉了他的关键的脏器，自然能够察觉到其中蕴含的情绪与恐惧。

    他很聪明，和面妖背后的势力联合隔断了他的感知，利用糟糕的天气暗算于他，或许这场飓风和他有脱不开的干系也说不定。

    毕竟，在飓风暴雨中以残留的记忆干扰心神，和过去沉在冥河里的感觉的确有几分相像，这也是奇袭成功的条件之一。

    如果这次没有黑死牟在身边，无惨恐怕要吃一个大亏。

    黑死牟把无惨的愤怒都看在了眼里，六只眼睛让他的表情变得更加难以捉摸。

    “比上弦一还要强吗”

    “他的能力对我来说很特殊，勉强能够列入上弦的强度。”

    “特殊我会亲自为您斩杀。”

    黑死牟抬起头，六只金色的瞳孔看起来有些凶悍。

    “等同心带消息回来，就去杀了他们。”

    那只鬼是真的让无惨动怒了，正如他所说，无惨的内心并不强大。

    无惨的内心并没有和身体的强度一般同步，毕竟他生来所遭受的那些折磨让他的性格变得极端，更容易偏激，在独身一人的情况下，想要进步就更困难了。

    他自己无法察觉到这些缺点，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去除掉会针对缺点的敌人。

    作为背叛者中投靠的同心姐妹，早在先前，他就已经派出这两个上弦回去端背叛者们的老窝了。

    毕竟那些鬼根本无法分辨他们是否真的已经得到了无惨的信任。

    黑死牟默认了无惨的指示，他此刻想问的是另一个问题。

    “无惨大人那我们的关系”

    没有了噩梦和被黄泉支配恐惧的无惨又变回了那个倨傲的无惨，他从支着下巴侧躺的姿势撑起身，用和黑死牟一样的姿势盘腿坐下。

    无惨似乎明白了黑死牟想说什么，他的红瞳中闪烁着自己的光芒。

    “你不用担心自己的地位。”

    黑死牟的六只眼睛不由自主的落在了无惨因为动作太大，扯到松垮的内衬而敞露出的胸膛上。

    那里没有任何的痕迹，肤色白皙又光滑。除非主人刻意控制，不然鬼的身上即使有伤也会很快愈合。

    黑死牟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望，但是他的脊背，胸前被无惨抓伤的痕迹都还短暂的保留着。

    而无惨看黑死牟的目光像是在看发生关系后给自己讨要名分的姬君，“你是和我权利平等的合作伙伴。”

    黑死牟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他的确是想要和无惨确定关系，因为无惨大人看起来对这方面完全没有经验，还很迟钝。

    虽然已经做过了，但是无惨大人还是没有明白，他想要听到的不是「合作伙伴」这种可以有很多个的称呼，而是「恋人」或者「伴侣」。

    不过这样也没有关系，成为鬼后不仅实力能突破界限，甚至生命的长度也得到了无限的延长。以后可以让无惨大人明白的时间足够多。

    黑死牟在无惨面前微微低头，“无惨大人为我也铭刻上弦。”

    无惨有些意外，已经得到自己承诺的黑死牟居然还在惦记着上弦之位，不过现在的上弦之位已满，还未收集完的下弦责配不上黑死牟的身份。

    但是不管上弦还是下弦，都不过是无惨临时起意定下的而已，如果黑死牟也想要上弦，那么满足他的这点小要求也无妨。

    “那么就以你的呼吸法为名，凌驾所有上弦。”

    无惨站起身走到黑死牟身前，用手撩开了他额前的碎发，完整的露出了那六只极具威慑力的眼睛。

    不仅是他的眼底一片赤红，就连长发尾端都染上了渐变的深红色，仿佛是脸上火焰一样的斑纹从头燃到了尾。

    这样一副完全的非人之态，妖异的脸和凛然的气场完美的交织，生生呈现出了一种协调的美感。

    无惨原本还有些散漫的态度就变得认真了许多。

    “就刻在中间这对眼睛上吧。”

    除了第一次想到「上弦」这样的词汇来区分鬼是无惨亲自动手，后面的上弦皆是在转化成鬼的时候眼睛上就会凸显数字。

    黑死牟变成鬼的时候并没有要求上弦，那么后续想要铭刻上弦就只能由无惨亲自动手了。

    他食指的指甲变得尖锐，戳进了那双映着无惨全部，一眨也不眨的眼睛里。

    殷红的血液自脆弱的里流下，先是左眼的「上弦」，然后是右眼的「月」。

    强大到足以覆灭所有上弦的「月」，黑死牟。

    无惨似乎被那双眼睛中暗红色的字吸引了，他顺从着自己的本能，按着黑死牟的肩膀，轻轻吻去了那双眼睛中流出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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